“因为彼时的七皇子成了皇帝,普天之下能跟成阳国抗衡的国家也已经没有了,他不再需要一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
宴楼明“鸟尽弓藏…”
纪云倾道“是,鸟尽弓藏,跟张夫渠决战那日,天道问我,还觉得他们配成神吗?我忽然就想起了沈听云,人的私欲能全部赖生活不如意吗,尊贵至人间帝王,一样有无止尽的欲望,如赵祁年、曹峰之辈修了道也还是一样利欲熏心。”
“就连你我也很难做到清心寡欲吧,或者说修炼本就是为了搏个长生,就是利益驱使,那神应该是什么呢?是天道不让万物飞升,还是我们原本就不配?”
宴楼明反驳道“可配不配凭什么是天道一人说的算的,他就公平吗,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不需要谁去度化,人应该自己为自己负责,更不该从一开始就被判了死刑!”
纪云倾注视了宴楼明一会儿,没有说话。
“师兄…觉得我说的不对?”
纪云倾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纪云倾微微弯起唇角“而且…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没有资格和没有机会是两回事。”
“况且…世间总归是正常人要比心术不正的人多吧。”宴楼明自己也经历很多不如意和波折却仍旧这样觉得“我的生活虽然被张夫渠搅和的一塌糊涂,却也因此有了师兄,还认识了锦然、沈瑭这样的朋友,想想其实也还好吧。”
第93章 疯了
沈听云被一封密函连夜叫走,宴楼明也收到了岚沉的回信,知道了纪云倾当初一走两年的原因。
散尽修为就能解毒,纪云倾却不愿意不告诉他,选择一个人去冒险。
宴楼明不敢想,如果锦然没有研制解药怎么办,如果解毒的过程中出现意外怎么办?
他是不是就真的要失去纪云倾了?!
“师兄…为什么?”宴楼明难以置信又有点失望的看着纪云倾“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你当年什么都不告诉我,把我推走,一个人面对张夫渠。”
“现在又是这样,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为了我被毁了本命真元就可以,让我散尽修为救你你就不愿意!纪云倾,你非要跟我算得这么清楚吗!”
纪云倾顿了顿,半晌道“你受不了了就走吧。”
“纪云倾!”宴楼明攥着纪云倾的肩膀迫使他看着自己“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吗?为什么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努力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对你就那么可有可无吗?”
“那你要我怎么样,骗你说,我会改,留下来吧,然后下次事情发生时再食言?”
宴楼明“你说到做到不就行了吗,让我和你一起面对有那么难吗?”
“说到做到,你说的容易,你说到做到了吗,你说我可以瞒着你可以不对你说实话,不也这么快就反悔了吗?”纪云倾苦口婆心道“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轻易许诺了。”
“这不是一回事!”宴楼明气道。
“那什么是一回事?你瞒着我去对付御迟的傀儡大军是不是一回事?”
“那是因为我爱你,所以你也爱我不是吗,纪云倾,我不明白,我们到底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非要到一刀两断的地步。”宴楼明道“过去的事不提了,我们今后好好的,行吗?”
“你觉得能吗?”
宴楼明彻底被纪云倾消极抵抗的态度点燃“师兄,能不能你说了不算。”
“宴楼明!”纪云倾看着窜进胸口的符文道“你干了什么?”
“师兄不认得吧,是双生咒,从今以后你到哪我都会知道,我们的性命相连,你死了我也活不了,反之亦然,你看我们的问题不是解决了吗?”
纪云倾道“你疯了!马上给我解开!”
宴楼明悠悠道“是我跟御迟学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但我看师兄定然是不愿意,所以只能偷袭了。”
纪云倾被他气得一口血吐出来。
宴楼明吻住纪云倾的双唇舔舐着他唇上的血色,。
纪云倾狠狠推开宴楼明,啪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宴楼明轻笑“师兄,你不想回凌岳剑宗就不回,你想待在浣州我就陪你待在浣州,或者想去其他任何什么地方都可以,但我说过,你这辈子别想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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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是要上极云峰吗?”御迟看到山脚下一位银冠束发的男子望着半山腰已经看了半天了,估摸着大概是凌岳剑宗的访客。
“看小兄弟的装束,是凌岳剑宗的弟子?”
御迟道“算是吧,您是去凌岳剑宗吗?”
天道回身看到御迟的脸,这不是当初把修界搅的天翻地覆那个小孩么“我来找纪云倾。”
御迟愣了一下“纪宗师不在宗内,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敢问阁下是哪位?”
“那我找宴楼明也行,在下商浔,是他们的朋友。”
御迟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面前的男子一番,若真是纪云倾的朋友,怎么会不知道凌岳剑宗不是随便就能上,来之前要提前知会。
纪云倾常年深居简出,又从哪里认识的这样一位不懂规矩的朋友?
怕不是图谋不轨,御迟决定把人留住先观察观察“掌门和纪宗师在一起,此刻也不在运城,公子是来运城玩的吧,如若不嫌弃,在下冒昧替他们尽下地主之谊?”
商浔淡淡的看了看御迟,小家伙胆子不小“那太好了,敢问小兄弟如何称呼?”
“我叫御迟。”
“那就麻烦小迟兄弟了。”商浔看出御迟对他的防备,故意逗弄引他上钩道“其实我是来投奔云倾的,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御迟心道别说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啊“他没有说,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替你问问沈堂主,你认识沈瑭吗?”
商浔摇头,明知故问道“他是凌岳剑宗的人吗?”
御迟心里有了判断,看来这人不是道门中人,不然起码应该听过沈瑭的名字,难道是纪云倾在外认识的普通人?
“御迟!你还敢出现!”
御迟回头看到几个瑶光派的弟子。
“你们想干什么?”御迟微微上前半步把商浔挡在身后。
商浔瞥了御迟一眼,这体验倒是挺新奇的。
“干什么?”那领头的人甩开九节鞭“寻仇!”
“你敢?!”对方人多势众,御迟也不想纪云倾不在时给他惹事,虚张声势道“呵,嵘淳都不敢把我怎么样,你们敢杀我?”
领头人道“以为找到靠山就有恃无恐了是吧?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不能杀你,但揍你一顿出个气,我想就算是宴掌门也说不出什么!”
那人的九节鞭朝御迟甩过来,御迟以剑挡住。
他想跑不是不可能,但带着商浔的确不容易,很难保证安全,万一真是纪云倾的朋友,他不能连累他“好,你们别动他,我可以任你们处置。”
“冤有头债有主,你束手就擒,我们可是名门正派不会为难无关的人!”
商浔在心里冷笑,名门正派?还不是在这以多欺少,真有本事就打上凌岳剑宗去,只敢在山下堵人,还好意思大放厥词。
“你退后,到一边等我,别上前。”御迟侧过头对商浔道。
商浔看了他几眼,默默退到了墙边。
那找茬的见御迟收了剑,上来一脚踹在他的小腹,把人踢倒在地。
那一脚恐怕裹着灵力,御迟一口血吐在地上眼神阴冷的抬头看着他。
领头人哼笑一声“把他拉起来。”
第94章 天道
“韩风,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点能耐。”御迟不屑道。
当初被纪云倾看到那回,就是韩风带人把他摁在水里。
“你要是不服可以走啊,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韩风捏着御迟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啪啪两巴掌下去,御迟的脸颊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韩风拳头砸进御迟的腹腔、胸口,阴笑道“要是经常有人找麻烦的话,凌岳剑宗也会不耐烦吧,宴楼明和纪云倾又能保你多久?”
御迟并不怕他“至少这一时片刻还没问题,你差不多得了,我回去让人看出来,你当凌岳剑宗不要面子的吗?”
韩风不甘心的哼了一声让人放开了御迟“算你走运,你最好能一辈子待在凌岳剑宗。”
御迟走到商浔身边“抱歉…”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背后强烈的杀气,只来得及挡到商浔身前还不及抵挡,便被裹着灵力的鞭子抽中后背,直接跌在了商浔身上。
“喂!”商浔托住他。
御迟站稳愤怒的转身,面色阴沉,抬起手凌空做了几个手势“你们真当我不会反抗是吧?”
随着他的话音,傀儡凭空出现。
几人脸色一变,韩风心虚道“我们走!”
商浔面无表情的抬手,几人瞬间被吸了回来“这就想走?”
那几人被一股挣脱不开的力量压迫,手臂双腿迸溅出血,尖利的惨叫从喉咙爆发,没一会儿便瘫倒在地上,翻着白眼,不知是死是活。
商浔扶着御迟离开“没事吧?”
“你会法术…”
商浔被发现了也不慌,舔着脸道“我刚刚一时没反应过来…”
御迟后知后觉明白自己的语气有点像在指责,连忙解释“不是,我就是想说…你好厉害啊,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是云倾哥的朋友了,仔细看你和云倾哥长得也有点像,你们是亲戚吗?”
商浔一愣,做局差点把全道门的人都算计进去的小叛逆,竟然这么单纯“小时候一个村子的,多少沾点吧,那你之前觉得我是谁?来算计纪云倾的坏人?那你还和我出来。”
御迟一时失言被当面戳穿有点不好意思,他看了商浔的实力后就明白,如果他真是要加害纪云倾,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
商浔“你背上的伤有点严重。”
御迟抿着唇“早知道不穿这身了,这可是云倾哥送我的衣服,他会不会生气啊。”
商浔帮御迟包扎了伤口,轻笑道“他现在脾气那么差吗?”
御迟其实对纪云倾了解也并不多“那也没有,这样回去会被沈堂主发现吧…”
“我在城郊租了宅子,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我那里住两天。”
“会不会太打扰了?”
商浔道“就当是我聊表歉意。”
御迟问商浔“你是散修吗,我好像没在什么门派中见过你。”
可有这等实力,就算是散修也不该不出名才是。
“嗯,不过我不爱干这个,我爹一过世,我就做生意去了,所以你没听说过我。”
“你真的很厉害,假以时日飞升成神也说不准。”御迟感慨。
“飞升成神?”商浔笑了笑“你想飞升成神吗?”
“入了道门的恐怕没人不想吧,不过这种事也不能强求,我没有天赋也没有那个机缘,能苟且偷生就知足了。”
御迟以前有过心比天高的阶段,后来师父死了,他也被陷害扫地出门心里就只剩下复仇了。
现在大仇得报,物是人非,他已经没有那样的心气了。
“刚刚那几个是什么人,和你有仇?”
御迟坦白道“我们以前是同门,我师父原本是瑶光派的掌门,后来被他师弟设计害死,我替他报了仇,动静弄得太大,把整个道门都牵扯了进来,现在瑶光派怕被排挤的厉害,他们不肯放过我也正常。”
“你还挺有本事的,刚刚为什么不还手?”商浔道“你以前跟他们关系很好?”
“很不好。”御迟道“他们以前就看我不顺眼,云倾哥对我有恩,我不想再给他惹麻烦,让他们出出气也就算了,反正…”
反正都习惯了。
“商大哥,你说来投奔云倾哥的,那你是要在运城发展吗?”
“嗯,应该是。”
“那你有事就传信给我,云倾哥和掌门回来我带他们来找你。”
“好啊,多谢。”商浔在心里暗道,他真想找纪云倾并没用这么麻烦。
把这一身烂摊子的小孩捡回去,也就纪云倾能干出这种事。
几千年了,还是如此。
嘴上再厉害,还是一次次的重蹈覆辙,放不下那些卑贱的种族。
不过没关系,等到天下大乱的那天,他会明白,他们不值得。
“那些人听起来不会放过你,你难道忍他们一辈子?”商浔观察着他的脸色问道。
“我不知道…”
商浔淡淡的看着他,他现在只是没被逼到绝境,瑶光门的人不会善罢甘休,其他门派的人也未必就真的能放过他。
岁月漫长,修道之人活个二三百岁不成问题,他能忍得了一世?
“不过只要你待在凌岳剑宗不出来,没人能把你怎么样。”商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是我不愿意加入那些门派,也不愿意修道的原因,凭什么呢,凭什么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还不许人报仇?不过就是一群恃强凌弱之徒罢了。”
御迟皱了皱眉,是啊,凭什么他要一直躲下去,错的人明明是曹峰和赵祈年。
当初他们怎么只敢躲在纪云倾和宴楼明一行人后面,不敢直接去面对张夫渠,现在来找他算账又算什么。
御迟何尝没有想过,可世道就是这样,曹峰和赵祈年已经死了,那些人总要找一个出气口,同时证明自己不那么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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