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的是,湘州军的控制权。”
控制一支军队两条便够了,军中将领是自己人,还有就是让士兵们知道,她们是被谁养着的。
无论是将领还是钱,沈家都是不缺的。
有些话,沈流年是不会跟云丞淮讲的,她们之间可以合作,却也是敌对关系。
云丞淮果断点头,“只要你与我合作,日后不管是楚湘王府,还是湘州,全凭你一人做主。”
沈流年向来不相信承诺,她这么说,只是为了增加合作的可信。
让云狗信任她,觉得她不是敷衍。
反正等她找好了退路,今日承诺便全不作数,恐怕云狗跟她的想法一样。
不管如何,暂时的合作是可以的,算是稳住云狗的方法,让对方不给她捣乱。
“是吗?”沈流年垂眸轻笑,“那你说说,你的打算。”
打算吗?云丞淮原本的打算就是跟沈流年合作,合作成功后该怎么办,她还没有来得及想。
她可没想到,沈流年觉得她是一个没有诚信的人。
“我都听夫人的。”她真诚的眼睛,怎么看怎么愚蠢。
云狗是个蠢货,那种自作聪明的蠢,眼睛里是慢慢的算计,什么都露在表面。
现在的云狗,眼睛是单纯的愚蠢,就像是一只大狗?
沈流年准备从美人塌上下去,膝盖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云丞淮立马上前一步,凭着一股蛮力把人抱起。
沈流年:“?”
“你做什么?”沈流年抬手就要打她,手没用上力,不小心打偏了,打到了她的耳朵。
“你不是要睡觉吗?我抱你上床。”
云丞淮感受到耳朵上的热,有那么一点点的委屈,她是好心来着。
沈流年握住了拳,忍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了拳头,云丞淮已是第二次抱她了。
看着两人即将要达成合作的份上,这次便算了。
云狗向来脾气不好,她的目的还未达成呢。
云丞淮疑惑的低头,见沈流年垂眸没有看她,知道对方没有要责怪的意思,就赶紧往床边走去,然后把人像是丢烫手山芋一样,赶紧丢到床上去。
当然,她顾及沈流年有孕,尽管是用丢的,动作依然轻柔。
她跪在床下的塌上,随便的整理了一下上面的被褥,直接钻了进去。
被窝里面凉凉的,她裹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暖意。
她睡在床下面,没有注意到床上面沈流年的表情。
沈流年让她温柔的动作与粗暴的气息惊了一些,反应了一会儿才往床下看去。
云丞淮把自己裹的紧紧的,只露了个头出来,居然有些可爱。
感觉到沈流年的目光,她把视线缓缓上移,发现对方在看自己,“怎么了?”
“我有答应你合作吗?”沈流年冷声问道。
云丞淮回想了一下,好象没有,沈流年问了她几个问题,并没有给她准确的答复。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乖乖问道:“那夫人要与我合作吗?”
“合作可以,先把你的府兵交给我。”沈流年把脚伸进被窝,觉得被窝太暖,就把里面的汤婆子拿出来,示意她放到一边。
云丞淮:“?为什么我没有?”她的被窝那么凉,原来是因为没有汤婆子。
南灵铺的床,在沈流年的被子里面放了汤婆子,却没给她放。
要不是沈流年不让小北进屋,她才不会被区别对待呢。
沈流年无语了一瞬,是汤婆子重要,还是接下来聊的事情重要。
云丞淮思维发散了一下,马上收回来道:“好,我明天把统领府兵的令牌给你。”
“不仅如此,明日我有一人,你把她安排在府兵里面,从百户做起。”
百户为六品官,云丞淮没有实权,在外面安排一个六品官很难,可在自己府兵中安排一个百户很容易。
沈流年的意思很明白,想要合作可以,诚意先拿出来。
云丞淮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
楚湘王府的府兵早就让人渗透了,她正愁怎么把里面的内奸给剔除呢,既然沈流年安排人,她配合就好。
安远调查出来的名单,她可以抄一份给沈流年。
她有侍卫队,不是谋反什么的,府兵就是守卫府邸的,没有侍卫用处大,沈流年要就拿去好了。
她答应的太快了些,根本没有考虑,俨然一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沈流年沉默了,犹疑云丞淮的态度。
她对云丞淮从未改观,云狗做的那些事情,桩桩件件都够她置人于死地了。
如今不过是虚与委蛇,一步一步的把王府的权握在手中,等达到了目的,她是不会放过云丞淮的。
云丞淮在沈流年的眼里就是一个死人,只要不突破底线,她可以暂时留云狗一条性命。
第21章
狗命随时有可能没有的云丞淮,不清楚沈流年心中所想,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
昨天她还是跟书本较劲的大学生,今日便睁眼就是算计。
为了自己的命运,她今日想了好多事情,只觉得脑袋在发胀。
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明知道自己日后的命运,能做出的应对也有限。
得亏云丞淮心智成熟,又有几分聪明,在穿越后快速有了打算。
虽然她的办法没那么完美,但是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应对方法了。
只要沈流年答应合作,那她的简陋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三天后,沈流年没有离开王府,没有逃离南秦,她的初步计划才彻底成功。
所以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流年,里面满是期冀。
云丞淮真的很紧张,手心里隐隐出现了汗意。
沈流年定定的盯着她的眼睛,“既是如此,那便合作吧。”
她眼睛一亮,连忙道:“合作愉快。”
沈流年莫名的瞧了她一眼,愉快?谈和愉快。
不过,既然合作了,为了自己的日后能过的舒服,沈流年不会敷衍。
她们的目标都是离开上都城,为了共同的目标,总要想到一个能让她们离开的办法。
沈流年躺在床上,身体崩的笔直,可能是因为云丞淮在床下,这又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第一天搬到正院,东西是搬过来了,摆设什么的还是不一样。
云丞淮原本是半撑着身体的,见沈流年躺下,她也躺回了被窝里面。
可能是听到,北竹没能跟李昭贤见面,对方的人说今夜来找,可她躺在沈流年的床下,对方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云承继发现了李昭贤在上都城,南秦太女在自家都城发现了北齐太女,定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种种迹象表明,沈流年还未与北齐太女谈成合作。
而她先一步跟沈流年达成了合作,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沈流年短时间应该不会离开南秦的。
第一步迈出的很好,云丞淮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尽管后续麻烦的事情还有很多,合作又是暂时的,局势发展瞬息万变,总归现在心是安定的。
心中的担忧少了些后,困意就涌了上来,云丞淮闭着眼睛,随时会进入睡梦中。
这时,沈流年的声音忽然想起,“你有想过,如何去就藩吗?”
南秦去往封地的藩王,基本都是不受宠,且翻了不大不小的错的。
留在京都的王上,要么没有成年,要么有机会争夺一下那至尊高位,至于前身是个意外。
前身无宠,血统尊贵,原配皇后所处,当今太女一母同胞,有一个握兵数十万的国公外祖,留她在京,是皇帝的平衡之道。
云丞淮困倦的睁开眼睛,“我本想犯下些小错,惹的陛下不喜,自然而然的放我去封地,可你看到了,陛下禁足我在府中,却没有放我去封地的意思。”
前身得到的皇帝要她就藩的消息是假的,是老七通过内奸传递来的假消息,这是她通过安远给的名单看出来的问题。
她禁足期间要是再错什么事情,结果可想而知。
她的那些皇姐皇妹,巴不得她越错越多,偏前身蠢货,看不出来。
她还挺奇怪这点的,皇帝看前身不顺眼,又把前身留在京城,何必呢?
老镇国公已死,太女云承继身体病弱,皇帝应该不会是忌惮于她吧?
她忽然想起电视剧中的一句话,“帝心难测”是什么意思了。
沈流年平静的声音传来,“镇国公楚家,乃开国功臣,南秦一半江山都是初任镇国公打下来的,但国公与高祖情同姐妹,高祖本要封她为封异姓王,但她甘居国公位。”
“到你大姨母这代,历经五代,除去这任镇国公,到你外祖那任,每一任统领南秦兵马十七万,那便是赫赫有名的玄甲军,又称楚家军。”
“南秦有兵百万,能动用的不多,镇国公就手握十七万重兵,高祖,太宗,高宗,仁宗,四位先帝对镇国公府的信任,那是掌兵之人的幸运。”
有些话沈流年没有明说,云丞淮也明白了过来。
历史上功高震主的人,皇帝都会视为眼中钉,想方设法的要除掉。
哪怕镇国公府规矩礼仪做的足够全,皇帝只觉得,侧卧之塌,岂容他人酣睡,所有可能对皇位造成威胁的人都得死。
南秦历任皇帝或是信任,或是忌惮,镇国公府传承至今,信奉忠义护国四个字,没有任何错处,皇帝就算想加罪,恐怕难堵悠悠众口。
南秦崇文抑武,楚家是唯一一个,文官士大夫都崇敬的武将世家,又有民望,皇帝岂敢乱动。
沈流年一提醒,云丞淮的脑海里自然出现了相关情况,再结合自己的理解,大致明白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她不确定的问道:“当今陛下忌惮镇国公府?”
“你说呢?”沈流年的声音越发的冷淡,皇室之人一如既往的令人厌恶,“表面上看来镇国公不领兵,在京都做一个闲散国公,实际上楚家几代人埋葬在军中,不管是你的大姨母,还是你的小姨,凡楚家血脉,在军中振臂一呼,必有人响应。”
“当今陛下忌惮,每一个有楚家血脉的人,其中包括你。”
云丞淮有皇室血脉,且为嫡是正统,同样有楚家血脉。
皇帝忌惮她什么就很明显了,镇国公府自觉交出兵符,却没有消除皇帝的猜疑。
沈流年能看清楚的事情,当然还有别人能看清。
而前身空有高贵的身份,脑子像是遗落了。
“忽然变成了香饽饽,怪不习惯的。”云丞淮嘀咕了一句。
“什么?”
“没事。”
云丞淮露出被窝里的脑袋摇了摇,“夫人的意思是,陛下不会让我离京的,是吗?”
沈流年“嗯”了一声,“因此,你想要去封地,最重要的是太女。”
“太女?为何?”
前身的记忆中对太女云承继了解不多,两人年龄相差十二岁,前身刚出生时,云承继早就搬到了东宫,两人难得见上一面。
前身到太学读书时,太女云承继已入朝监国,再加上后来先皇后的去世,两人见面就更少了。
一直到前身入朝,姐妹俩见面才多了些。
由此看来,她们虽是亲姐妹,但不够亲近,太女能管她的事?
黑暗中,沈流年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不再答话,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的。
云狗正在禁足中,府外的事情,可以不那么着急。
沈流年不再说话,却没那么容易睡着,来到南秦后,她无时无刻不处在水深火热中,难得随心而为。
她对云狗的态度不好,那是她清楚的知道,云狗对沈家并无影响。
只要她不走出王府,无论她在府中做什么,那仅算家事,算不到沈家的身上。
来到南秦,她本该在王府规规矩矩的,可她从来不是什么委曲求全的人,沈家的妥协,她的妥协,并未改变沈家的处境。
与其处处忍让,不如争上一争。
在楚湘王府,沈流年未曾给过云丞淮好脸色,特别是遭遇算计后,更是恨不得对方去死。
今日能跟云狗好好说话,坐下来一谈,那是云丞淮的变化太大,还有她的计划,想要过程顺利,必须要稳住云丞淮。
沈流年没有想到,云丞淮会与自己谈合作。
看云狗的态度,合作的主导方还是她,对方一副听话的样子,一切全凭她做主。
她跟李昭贤还没有达成合作,前期的接触中,对方的态度很是强势。
见面时间地点,与商讨的内容,都是由对方做主的,她没什么话语权。
李昭贤能十年如一日的稳坐太女位,本就不是个好想与的,她与之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
李昭贤跟云丞淮,沈流年在心里盘算着跟两人合作的利弊,一条一条的盘出来。
人嘛,总不能把一条路堵死了。
盘算到最后,跟云丞淮的合作的安全性,稳定性,还有成功的可能性,都稳压李昭贤一头。
既然如此,倘若云狗配合,她在计划成功那日,大可让云狗死的痛快些。
第22章
清晨,云丞淮站在屋檐下,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冬日里的雨,远比平时更阴冷些,何况昨日刚下过雪。
雨水滴落在雪地里,快速融化的雪,让寒冷重了几分。
早上她是听到沈流年的动静醒来的,对方可不管她醒没醒,自己醒了就叫人进来,动静声响起,她本就没有赖床的习惯,就跟着一同起了。
有小北在,她洗漱穿衣快了很多,小北帮她把头用金冠束,再插上一根金簪,比她自己弄的清爽的多。
一身淡系蓝袍,是前身衣橱里最为低调的一件,说是低调,那也是上好的锦缎制成的,腰间束带以她的眼力,看不出来是什么皮。
小北还选了一块玉佩要悬挂在她的腰间,她给拒绝了,禁足在家穿的舒服就好,不需要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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