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丞淮的一番话,激起了南秦百姓的战意,堂堂王上要是真的能上战场,她们有什么不可以的。
北齐使臣被吓的不知如何是好。
准备好的说词,全部没用上,她们没想到云丞淮反应这么快,还调动了民心。
在别人的国土上耍横,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够不够格。
云丞淮可不管她们想没想好,趁她们没有反应过来,高声吩咐道:“安远,开道,冲过去。”
她回到了车里,外面的安远开始下令。
“侍卫队,拔刀,防御。”
“诺。”
十几个侍卫拔出刀围住马车,安远又道:“府兵持长矛,排成一排,前进。”
“诺。”
数十个府兵持着长矛对准前方。
“前进。”
随着安远的一声令下,府兵踏出一步,然后一步一步的往使团逼近。
说是使团,其中正使长孙仪,还有副使都不见人,想来为了日后推脱不知情。
但是不重要,面对这种情况就看谁够狠了。
使团的人原本还笃定云丞淮不敢对她们怎么样,可看着长矛距离她们越来越近,要是她们不让开,长矛是真的会刺进她们的身体里。
无奈,她们只能退开。
她们一退,府兵立即把挡道的车马弄到一边,回到原本的位置,楚湘王府的车顺利通过。
见此,云丞淮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早上走的时候,沈流年让她多带些人,她还嫌麻烦,原来防止这出呢。
还好这些人没有必死的决心,否则此事不能善了。
“殿下,还要去春安楼吗?”
“去。”
云丞淮吩咐了一句,半靠在马车上。
她与北齐没什么过节,要非说什么,就是她跟沈流年一起抓了闫笠还有美莹,这两个人,前者应该是背靠长孙家,所以李昭贤想要把此人给除掉。
北齐使团要是为此而来,应当也不会这么算计她吧?
今日之事要是处理不好,她恐怕要被南秦百姓骂死了,弄到朝堂之上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好不容易摆脱了圈禁,出了王府遇到的桩桩件件都不艰难。
这就跟玩游戏一样,闯了一关又一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
街道上的事情发生后,立马传遍了上都城里每个的人耳朵里。
百姓对她宁折不弯的态度欣赏,两国之战持续了一百多年,有胜有负,都没能从对方的身上占到便宜,两国百姓都不服对方。
云丞淮的一番话,让南秦百姓以为北齐要故意找事,为的就是再次开战。
不想打仗归不想打仗,敌人真的来了,也不带怕的,所以百姓们都赞她一声硬气。
而有的人就不这么看了,特别是有利益冲突,或者是从另外角度看待事情的人。
皇宫慈元殿内。
老七刚给皇后请完安,就听说了这件事,气的破口大骂。
“这个老九,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了。”
皇后冷哼一声,“她一向牙尖嘴利。”只是以前不成章法,总是说一些话惹人厌恶,皇帝被她气到多少次。
现在不一样,一字一句的,毫不留情不说,还让人拿不住错处,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想到这里,皇后看了一眼老七,嫌弃的撇开眼睛,“哪像你,嘴巴说不过别人,就不要招惹,低调行事,你母皇身体健康,你那么着急出头干嘛?”
“要不是本宫与你外祖撑着,你真以为会有那么多大臣支持你吗?”
在当朝皇帝的带领下,朝中风气不好,臣子不择明君,而是看谁当上皇帝对自己有利,谁当上皇帝的机会大,赶紧站队,为了日后的从龙之功。
皇帝一手操纵党争,对党争视而不见,以为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术,这也造成了如今的朝堂是一滩浑水。
老七想要反驳,碍于皇后威严,只得道:“难道就任由云丞淮又逃过一劫吗?”
皇后猛地把茶杯放下,发出“砰”的一声,“蠢货,你要记住了,你的对手不是云丞淮,也不是那个随时都要死的太女,而是老四,还有那些隐藏极深的皇女。”
“云丞淮可是嫡女,为何不防?”老七不解。
皇后故作优雅的摆摆手,嘴角勾起:“因为她的阿娘是楚无虞。”
“那我们以前为什么要对付她。”
“陛下不喜她是陛下的事情,可她背靠着镇国公府。”
对自己的这个乾元,皇后也是操碎了心,恨不得把其中的道道都掰开了揉碎了,教给老七。
老七终于明白过来,兴奋的手舞足蹈,“如今老镇国公死了,云承继兵重,那云丞淮就不足为虑。”
只是她还有一事不解,“可您还是对沈流年下了手啊。”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朝中的那些老顽固,对嫡庶看的紧,一个嫡孙的出世,就算她们是中立,也必将支持嫡出。”
然后又狠声道:“你记住了,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狠,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做的,也要斩草除根,只有都死了,你的罪才能不是罪。”
老七不太明白,但不想听皇后继续唠叨,只好故作乖巧道:“是,阿娘。”
......
与此同时,东宫那边也得到了汇报。
太女半倚在床上,慵懒的听着下人汇报完,含笑道:“阿淮的嘴,还是这样厉害。”
“是啊,九皇妹一向这样。”太女妃配合着点头。
云承继摇摇头,然后动了动手指示意奴婢们都出去,天生的贵气,让她就算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也很令人信服。
等着所有人都出去,她幽幽道:“有些东西该交给她了。”
“可......殿下......”
“不必多言。”云承继制止了太女妃,“念曦,你知道的,孤熬到现在,是为了什么。”
东宫发生的事情,云丞淮并不知道,她回到王府,手里还拎着在春安楼打包的菜。
她快步来到正院,见沈流年刚摆上午膳,忙道:“快腾出位置,看本王带回来了什么。”
闻言,徐嬷嬷忙把桌子上的菜重新摆放,又接过她手里的餐盒,把里面的菜拿出来。
“哎呦,西北菜,都是王妃爱吃的。”徐嬷嬷眉开眼笑道。
在徐嬷嬷看来,两个人感情好,比什么都重要。
云丞淮净完手,坐到了一旁,小北为她盛了一碗饭。
沈流年全程都没有发言,直到她拿起筷子要吃饭时才道:“怎么,没进崔献家的门。”
“没有,人也没见到。”云丞淮毫不在意道,刘备还三顾茅庐呢,她多跑几趟也无妨。
“你不生气?”
她疑问的歪头,“为什么生气?”
沈流年挑眉,没有多问什么,“吃饭吧。”
“好。”云丞淮还挺喜欢南秦的美食的,在上都城内,只要你有钱,什么都能吃到。
可惜她刚拿到的月钱,吃不起两顿这样的饭。
还好有沈流年在,让她每天都能吃到各种菜系的美食,一个月不带重样的。
金主的大腿,必须得抱紧了。
沈流年抬眸,发现她黏糊的眼神,微微一怔,嫌弃的垂下了眸子,不知道这人又在想什么好事。
吃过饭,沈流年让奴婢都出去,随后视线移到云丞淮的身上。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啊?”云丞淮疑惑的坐到沈流年对面,立即想到刚刚街上发生的事情,“夫人,你都知道了?”
“没想到啊,你胆子不小。”
沈流年当然知道了,让她意外的是,云丞淮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
“怎么?”云丞淮眨巴了一下眼睛,意图卖萌。
沈流年打量找她,“你有没有想过,要真是挑起两国战争,别看今日百姓声援你,要是败了,将会有更多的人唾弃你,辱骂你。”
她当然知道,“可今日北齐使臣,明显是来找麻烦的,我想,她们本来就想找借口开战。”
沈流年认同她的话,而且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没错,北齐调了重兵在边境,意图进犯南秦。”
“当真?”
“嗯。”
云丞淮连忙起身,原地转了个圈,“北齐有把握吗?就敢开战。”
她对于战争的理解并不深刻,也只在报道里面看到过,可是她知道,战争的开始,将会血流成河。
“北齐权臣长孙惠一直是主战派,李昭贤也想趁此机会重振皇权。”
沈流年说着北齐想要开战的原因,又道:“若是她们把开战的理由推到你的身上,你不怕吗?”
“怕啊。”云丞淮果断道:“可是怕,她们就不针对我了吗?”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夫人,你说陛下知道北齐要跟南秦开战吗?要是知道,她还会跟北齐使团合作吗?”
沈流年笑了,似在笑她天真,“一国军队大动,邻国如何不知?”
听到对方几乎算是肯定的回答,云丞淮无语的冷笑一声,离谱道:“我有的时候真的不懂,把一国要务交给这么一个人决定,举国上下还必须听之,这样的事情,当真是荒唐。”
简直是太荒唐了,云丞淮明白,很多朝代都不是皇帝的一言堂,可南秦不一样,高祖的新法,让国之权力集中在帝王一身,大大的提高了皇权的威慑力,要是不出昏君也罢,一旦出了昏君,那国也就完了。
沈流年的视线落在她的眼睛上,想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出来些什么。
可她的眼睛里除了气愤,就没有别的了,是当真在为百姓打抱不平,单纯的像还未出茅庐的孩童。
原本沈流年的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纠结,如今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第55章
楚湘王怒退北齐使臣的事情, 正在上都城发酵。
昨天晚上,云丞淮就接到了旨意,让她参加今日的朝会。
她身上没有官职,是不用参加朝会的, 皇帝突然下达旨意, 定然是为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清晨, 云丞淮吃完早饭, 由小北帮她穿上朝服。
一身宽大的红色蟒袍, 头戴镶嵌着各种宝石的金冠,行动起来略微有些不便,但看起来高贵威严。
要不是云丞淮的表情太过不满, 走出去还真能唬人。
“夫人,为何不能由夫人代我上朝?”对此她很不满, 上朝就得跟人打嘴皮子。
虽然她嘴皮子利索, 但是也不想天天跟人吵架啊。
沈流年白了她一眼,“天下只有乾元能做官, 可没有坤泽能做官。”
“谁说没有。”云丞淮可看了不少历代史书,“康盛之前坤泽做官虽然罕见, 却并不是没有,前朝的战神, 高祖在时的关内侯, 都是坤泽。”
“前朝的战神, 出身武将世家, 以自己阿姐的身份参战,后被识破, 只是手领重病,皇帝才封其为战神, 一个虚名把她换下,最后惨死。”
沈流年冷笑了一声继续道:“关内侯,出身武将世家,从小就生活在边关,以坤泽之身屡次出入北境,可惜皇帝决策出错,害的东南防线被击溃,其母其阿娘,姐妹姊娣,全都战死,只留下了她一个独苗,她不得已召集旧部,夺回东南防线,还灭了蒙阳国,因满门忠烈,守土之责,灭国之功,她才被封为关内侯。”
“没过几年,关内侯被立为新帝皇后,又没过几年,就在后宫消逝了,对外宣称,其征战多年,旧伤众多,终是离国而去。”
说到这里,沈流年抬眸,游离的目光回归集中在云丞淮的身上,“这个说辞,你信吗?”
云丞淮语塞,皇家的事情是真是假谁能说的清呢,她才来这个世界短短一个月,就深刻的体会到了皇家虚伪,勋贵世家的虚伪。
这些人,只要保持着表面的风光,还有面子上过的去就好了,至于内里的事情,只要捂的紧紧的,外面又如何知道,一旦走漏了风声,那可就是满上都城的笑话了。
她道:“历代有才华的坤泽不少,若能做官,不比满朝的官员差。”
沈流年歪头望着她,“你当真这么想?”
“当然,在我看来,德才兼备之人,不分乾元坤泽。”这是她的真实想法。
沈流年垂眸,低声一笑,似在含羞轻笑,惹的云丞淮心中一动,随即移开眼睛不敢再看。
她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朝服道:“夫人,我去上朝了,等我回来再给夫人治疗。”
不知为何,昨晚沈流年忽然答应,让她帮忙治疗了。
沈流年体内的麝香还未根除,按照府医的意思,需要连续七天,两人情丝交融才行,后面再用药膳滋补,等到三个月后胎坐稳了,也就没事了。
之前拖了很多天,就是沈流年不同意这个治疗方法。
昨晚对方突然提起,她还吓了一跳。
不过,她挺喜欢那个感觉的,有种说不出来的美好,令人上瘾。
她的话惹的沈流年脸上一红,拿起旁边的靠枕就砸在了她的身上,“滚。”
“夫人一大早就这么大的怒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昨晚怎么你了一样。”云丞淮见沈流年害羞,嘴上更是口无遮拦。
她就爱看沈流年害羞气恼的模样,实在是上头。
沈流年咬了咬牙,手上又抄起了一个枕头,还要再扔,她连忙往外间走去。
“夫人再睡会儿,等我回来给夫人汇报朝会上的事。”
她大步走出屋内,外面的天还是黑的,这么早的朝会,真是辛苦。
还好,南秦的制度比较完善,三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平日里自行去衙门就好了,特殊情况,皇帝会下旨召集,一般都是小朝会的成员,商量的差不多了,再拿到大朝会上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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