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第一次睡在一起,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很是紧张。
想来是她让沈流年先走,让对方的心软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沈流年是真的在一点点的接受她,两人在靠近。
特别是赈灾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她们之间的关系进展的飞快。
还是一起出差好啊,能增加感情。
云丞淮微微起身吹灭了马车里面的蜡烛,然后闭上眼睛嘴角勾起,没注意到旁边的沈流年缓缓的扭头,在黑暗中试图看清楚她的侧颜。
闭上眼好一会儿,她忽然开口道:“夫人,你睡着了吗?”
第一次跟沈流年睡一张床,她激动的有些睡不着。
但她等了一小会儿,旁边的人没有回应,她嘟了嘟嘴,闭上眼睛继续睡。
但凡马车里面有一丝的光亮,她都能看到,沈流年的眼睛是睁开的。
只是半晌没有动静,实在是熬的太困了,没多久她就进入了睡眠。
听到耳边的呼吸平稳,沈流年的唇弯起,轻声道:“笨蛋。”
云丞淮睡的又乖又香,什么都不知道。
......
云丞淮醒来是被外面的叫喊声吵醒的,仔细一听,她就知道敌人来了。
“有敌人,防御。”
“保护好殿下跟囚犯。”
“摆阵,收拢!!!”
“退!!!”
“攻!!!”
外面是顾以柳指挥的声音,应该是禁军先反应过来了。
云丞淮本就是合衣而睡,起身拿起披风裹在身上往外走,刚走两步,就发现了旁边撩开车窗往外看的沈流年。
沈流年不知什么时候起来的,还是从她身上跨过去下的床,她睡的太熟了,居然没醒。
“夫人。”她停下脚步叫了一声。
沈流年只是道:“你出去看看吧。”
“好。”
她是王上,是这个队伍的最高指挥官,她的出现能给队伍更大的信心。
走出马车她发现,她的马车周围,围着她的侍卫跟沈家商队的护卫,这些人有数百个,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敌人。
而敌人目测有两千多人,比她预想的要多一些,看来鲁国公是真的很害怕姚厘面圣。
但那些人冲的是王驾,还有囚车,一看就知道是冲姚厘去的,只是为了不那么明显,分出了小部分的人攻击她这边,这些人沈家老兵很容易就解决了,敌人根本接近不了马车。
双方刀兵相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胜败初显,自是赈灾队伍死伤更重。
冬日的天亮的比较晚,这才寅时,天海是漆黑的,靠的是月色照明。
遍地的尸体,还有空中的血腥味,令人隐隐感觉到不适。
云丞淮都怀疑,为了姚厘一个,牺牲这么多人是否是对的,可转念想想,就算她在卫城把姚厘杀了,老七党恐怕还会觉得她偷天换日呢,找了个替身杀的。
而且姚厘的存在,可以最大化的打压鲁国公府的权势,那些被欺压至死的百姓,还有正在被欺压的百姓,日子总是会好过些。
很快,敌方就掀开了王驾的车帘,紧接着是囚车的车帘,都没有找到姚厘。
为首之人看着云丞淮站着的位置,不好高声喊出来,去攻击楚湘王的马车,只能大声道:“我们只要钱,诸位可以随时离开。”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开始心动,距离上都城不远了,步行她们也能回到都城内。
可是为首的是楚湘王殿下,要是楚湘王不肯回,她们就算回去,也不会有好下场。
云丞淮冷笑道:“你们是真的为了钱吗?”
“既然如此,本王把姚厘带走,车上的财物都给你们如何?”
为首的人眼睛里面看起来要喷火,“阁下什么意思?我等是山贼,只求财,不杀人。”
“要是你们找到了姚厘,还会这么说吗?”
她们要是真的带人走留下财务,过程中就会暴露姚厘的位置,她们只要击中攻击一处就好了。
云丞淮冷漠道:“你们一来就攻击王驾跟囚车,找不到人了说自己是山贼,只求财,你当本王好骗?”
“还有,你难道听不懂本王的自称?还是看不到那是王驾?区区山贼敢拦王驾,你们不想活了吗?”
漏洞百出的理由,还想欺骗她。
队伍中都有人蠢蠢欲动了,听了她的话又冷静下来。
她说这么多,不是为了安抚人心,而是为了拖延时间。
赈灾队伍中的兵将死伤不少,她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能拖多久是多久吧,万一真的有救援呢?
为首之人沉默了一下道:“我等只是落草为寇的穷苦人,不识字,也不懂什么是王驾,我等只想取钱财活命。”
话说的好听,这不过是找不到姚厘的权宜之计罢了。
云丞淮垂眸,眸子中多了些寒意,然后抬眸道:“那你们现在知道是王驾了,还不退去?”
只听那人思索了片刻,高声道:“姐妹们,我们已经杀了这么多人,她们必定不会放过我们,现在给我杀,抢了钱财立马逃跑,天高皇帝远,王上又能奈何我们?”
冠冕堂皇,想要杀姚厘,又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鲁国公肯定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哪怕众人心里都知道是她做的,表面上只要抓不住证据就好了。
趁着敌人还没有冲杀过来,云丞淮继续拖延道:“姚厘早就被本王暗中送到了上都城,王驾中没有,囚车中没有,本王的马车中也没有。”
“你们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会来?姚厘已经到上都城了,你们来晚了。”
姚厘当然在队伍中,她只是胡说八道而已。
她不是没有想过偷偷运送,只是她担心姚厘路上作妖,或者是暴毙,还是跟在她身边比较好。
不可控的意外太多,她可不放心姚厘脱离她的视线。
为首之人一愣,还是道:“给我杀。”
无论如何,都要亲自确定才行,否则就这样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她们是死士,为主上战死是她们的使命。
拼杀又要开始,以她们现在剩下的人数,坚持不了一刻钟的时间。
这时,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远远的一队铁骑飞驰而来,为首的是东宫将领。
云丞淮借着蒙蒙亮的天空,还有没有退下的月光,看清楚了来人。
救援到来,战局已定,鲁国公白白损失了这么多私兵,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她转身回到马车,冲着沈流年笑道:“夫人,我们赢了。”
沈流年垂眸轻笑,优雅的倒了一杯茶水,抬手递给她,一副早知道会如此的模样。
东宫只要得到消息,就会立马出动,那位太女殿下,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妹妹出事的。
第74章
二月七号, 经历过一场浴血奋战的赈灾队伍,在铁骑的护送下回到了上都城。
一个多月的时间,又经历了生死,看到这座熟悉的城, 不少人眼中泛起泪水。
云丞淮坐回了王驾, 沈流年跟随沈家商队离开, 再偷偷回到王府, 装作自己从未出王府的模样。
她也知道了, 为何铁骑来的会这么慢。
东宫太女是昨日下午收到的传信,就立马调动骑兵,可是却被人阻拦了。
来人正是承恩侯还有兵部尚书, 动用兵将嘛,兵部是有权过问的, 可承恩侯为何在, 就不好说了。
她们阻拦骑兵,骑兵又无法冲过她们的身体, 于是只能派人前往东宫。
可太女突然犯病,等了许久都没有清醒。
直到子时, 太女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得到骑兵被阻拦的消息, 下令骑兵从她们的身上踏过去, 谁挡就撞谁, 她们才敢行动。
铁骑快马加鞭了三个时辰才赶到, 东宫将领看到云丞淮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要是楚湘王殿下出事,今日前往的铁骑都难逃一死。
听到太女姐姐昏迷, 云丞淮感觉到心焦,恨不得马上出现在东宫。
太女姐姐都这样了,还在为她着想,她必然要给鲁国公府一个教训。
回到上都城的第一件事,她没有去东宫,而是押送着姚厘直接到皇宫去。
路上大摇大摆的,有铁骑护送,她还给姚厘套上了盔甲跟头盔,浑身裹的严严实实的,她就不信这样还有人能用箭把姚厘给杀死。
她能想象到,鲁国公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云丞淮带着姚厘到了皇宫,来迎接她的内侍看了姚厘一眼,故作为难道:“殿下,此人是谁?未经过召唤,皇宫大内不得进入。”
果然,她就知道带姚厘见皇帝的路上不会太顺利。
内侍用皇宫的规矩说话,她不好说什么,只能道:“一切后果由本王承担,你只管告诉陛下,本王带姚厘到了。”
要是皇帝不肯见姚厘,看来是想护着鲁国公了。
她站在原地等着内侍进去汇报,没一会儿内侍出来道:“殿下,陛下让您进去。”
“姚厘呢?”
内侍摇头,“陛下只说了让您进去。”
看来她进去说什么很重要,这回直接导致皇帝会不会见姚厘。
姚厘看起来很是紧张,她的身上被锁的紧紧的,连喝水都要人喂。
云丞淮不担心姚厘在她进去见皇帝的时候死去,鲁国公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做些什么。
姚厘万一死在了这里,就说明皇帝这里不安全,人不会允许自己的身边,有人被别人收买,置身于危险之中。
鲁国公敢把手伸到皇帝身边,那真的是不想活了。
皇帝能容许她贪,却不允许她手伸的太长。
云丞淮看向姚厘道:“你在这里等本王,就站在这里。”
就算是大冬天的,人来人往的,鲁国公想下手也没有机会,以防万一嘛。
旁边还有车赤车橙两姐妹看着,不会有什么问题,要是姚厘去到房间里喝茶坐等,车赤车橙两人可不能进去,万一发生了什么,很难提供帮助。
姚厘听懂了她的话,连忙点点头。
把所有的一切都全盘托出后,姚厘就不敢再怎么样了,老实听话是她唯一的选择。
云丞淮点了点头,迈步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阅着什么,她行礼道:“臣,拜见陛下。”
皇帝放下了笔,抬眸看向她,冷声问道:“东宫派出两千铁骑迎你,何意?”
身为皇帝没有询问卫城灾情如何,身为母皇没有问孩子这一个月累不累,出口就是质问。
云丞淮心中冷笑,“陛下,臣在回上都的路上,遭遇了两次伏击,第一次有一百多人,已尽数被斩杀,第二次有两千多人,她们自称山贼,在失败后,全数自杀。”
山贼怎么会在失败后自杀,这一看就是死士。
皇帝不傻,相反她很聪明,只是疑心重,她的话正好调动了皇帝的疑心。
皇城脚下,先后两次拦截赈灾天使,还有两千多的私兵,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皇帝思索了一会儿道:“你跟太女早知道会有拦截?”
“不是,只是一路上姚厘遭遇了多次刺杀,臣担心会出事,就写信告知太女姐姐,让太女姐姐派人前来接应。”
云丞淮的话基本属实,除了第一句。
她当然早知道鲁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但这些话不能说。
以皇帝的疑心,但凡她能主动提起老七,提起鲁国公府,皇帝就会把此次事件定义成夺嫡,这样反倒是在帮鲁国公。
皇帝眯起了眼睛,声音微沉,“也罢,太女身为储君,调动将士是她的权力,朕便不多问了。”
“你......回去吧。”
还不问她赈灾的事情,连姚厘都不问。
云丞淮立即道:“陛下,臣把姚厘带来了。”
“不见。”皇帝的语气很生硬。
于是,她用更生硬的语气道:“史书记载,古有三千死士改朝换代,今有近三千死士截杀王驾,陛下以为,她们是想杀臣,还是想杀姚厘。”
皇帝眉头一皱,就要发火,半晌终是没有动怒。
“好,朕就见见姚厘。”皇帝改变了想法,不知是因为三千死士改朝换代这句话,还是后面的截杀王驾。
云丞淮以为是前者,对皇帝来说,没有什么比她的皇位更重要。
她点头往一边站了站,心中暗骂狗皇帝,百姓的事情是一点儿都不管,就害怕自己的皇权不稳。
狗皇帝一朝一直在收拢权力,要把皇权搞的劳劳的,臣下的权力搞的小小的。
可先帝一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主打一个放权,只要兵权抓的紧,什么政权,财权该放就是放。
要是相信的将军,军权也能放,如老镇国公,武安侯,还有现在掌兵的能将,哪个不是先帝朝提起来的。
狗皇帝就知道收拢权力,根本不管别的,登基后最大的功绩,就是跟北齐签定了停战协议,让南青十年无战。
北齐频繁调动军队,蠢蠢欲动,不知什么时候就攻打来了。
狗皇帝都不敢派兵去边防,不是不敢派兵,是没有信任的将领,那么多的兵给谁是好?万一打赢了仗回攻上都城呢?
可造反哪有那么容易,哪怕是现在手底下兵最多的武安侯,想要造反都不可能胜,哦,有一个前提,只要皇帝不作死。
否则西凉十几万军,未必不能打到上都城。
事实上南秦的大部分军队,直属皇帝,想要造反是很难的。
云丞淮胡思乱想着,心中时不时的骂一句狗皇帝,直到姚厘进来,她才回过神。
姚厘身上的兵甲已经去掉,见皇帝要卸甲,还要去除兵器的。
她看着姚厘行礼,跪趴在递上,一动都不敢动。
皇帝似很满意姚厘的惧怕与恭敬,却也没有叫起。
而是对一旁的云丞淮道:“你赈灾辛苦,卫城的差事办的很好,回王府领命就好。”
“诺,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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