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祭祖那日就要告诉你的,可惜耽误了这么久。”
“你今日休假,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沈流年扭头看向她,两人对视着,互相看了很久。
“是吧,因为我会觉得自责,自责自己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擅自做出了选择。”
云丞淮的声音听不出来有什么波动,可是能感觉到她情绪的忐忑。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求证自己在沈流年心中的地位,就是为了汲取安全感。
可那日,明明对方已经问了,她居然没有说出口,这件事压在她的心里,让她很难受。
事已至此,她既已经察觉到了沈流年对自己的信任,思来想去,还是选了个时间,在一个安静,没有人打扰的环境,把这些事情都说了。
这样一来,她的心里确实轻松了许多。
而沈流年听到她的话笑了,似在笑她天真,“云香香,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云丞淮的存在,能让她统一西北的时间,至少缩短一半,更不要说别的。
第84章
坦白局那天, 云丞淮跟沈流年聊了很久,聊的多是她从小到大经历过的事情。
沈流年对她成长的世界,算是有了一个了解。
也很惊讶,居然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发生。
沈流年不觉得她是在骗自己, 这样一个庞大的理想世界, 不是有想象力就能构思出来的。
那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是一个充满理想的世界。
或许对那个世界的人来说, 那是很正常普通的事情, 对身处封建世界的她们,特别是坤泽,就是理想世界。
云丞淮解释了封建这个词的意思, 沈流年明白了她们那个世界,对这个世界的定义。
了解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了解到自己所处的世界, 其实是一个画本子,了解到自己的以后。
沈流年明白了云丞淮的忐忑跟自责来源于何处。
明明她只要按照剧情走, 以后就能成为坤泽皇帝,偏偏自己的出现, 打乱了一切,让她的帝王路, 几乎看不到起点。
对此, 沈流年不由得摇摇头, 怪不得云丞淮说, 在那个世界,二十岁还是个孩子, 是还不能自己做主的年龄。
她的室友买东西,每次都还要问问娘亲才能做决定。
喝杯饮料, 哦,就是喝杯茶,都要问问娘亲同不同意。
不过,云丞淮对比一开始,成长很多了,按照她话里的意思,自己可是名牌的学生,智商肯定比普通人高点儿吧。
沈流年能理解,能进入历害书院的学生,本质上就是佼佼者。
所以她学东西学的快,说明脑子是聪明的。
想起坦白局,云丞淮就恨不得打自己一顿,不知不觉的说的太多了,还小小的吹了下牛。
她说自己是好学生,学习很历害,只要给她一个目标,她早晚都能完成。
明明没喝酒,在喜欢的人面前,还是出现了那么一点的虚荣心。
虽然她学习是很好,但是目标这种东西,也要看什么目标啊。
比如她前世,让她赚一个小目标,这辈子让她当个皇帝,听听都觉得难。
当时口嗨的飞起,事后想想,真的恨不得打烂自己的嘴。
但云丞淮并不觉得,自己真的完不成定下的目标,不管怎么说,先朝着目标努力再说。
这些日子,朝堂上对她的弹劾丝毫没有减少,在背后之人的鼓动下,弹劾越发的多了。
而且天气渐暖,北齐在边境的囤兵频繁异动,今年雪大,南秦在南方都有地方出现了雪灾,北齐出现雪灾地方更多。
可北齐囤在边境的兵却没有动,开春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边境运送粮草。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除了朝堂的运送,还有商人会趁这个时候,把粮草运送到边境,以高价卖出。
沈家的生意大,自然知道近日北齐的商人,一直在往边境运送粮草,以此赚钱。
能把粮草运到边境的,都不是寻常的商户,家里肯定是有关系的。
官员本人不允许经商,家人是可以经商的,谁家没有经商的亲戚。
官员家人经商,还不是商户,能正常科考,不像那些商户,子孙后辈都不能科考。
这话就远了,云丞淮现在要面对的是,朝堂上有官员主张,让她回到湘州,主持准备抗敌。
而科举泄题案已经进入了尾声,该拿的人,该拿的证据,全都拿到了。
许拓带领大理寺,抓了不少的人,之是还有两个涉案人员,需要云丞淮亲自去抓。
泄题案一开始,云丞淮就派人大肆宣扬,让上都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泄题案,开始关注泄题案,每每案件有了进展,抓到了人,她还特意让许拓拉着人在城里转一圈。
用现代的话来说,她天天都要把案件拉到热搜上溜一圈,制造舆论攻势,让皇帝不得不继续查下去,让涉案官员不敢做什么大动作。
她们永远不知道,百姓的意愿集中在一起时,会造成多大的效应。
她们不在乎,不重视的百姓,却能把她们拉下马。
原本皇帝只想要一个结果,一个不影响朝堂平衡,不辱没她名声的结果,可是随着案件的进展,越来越多的官员被拉了进去,其中还有二品大员。
皇帝算是在舆论的胁迫下,被迫坚定的支持,科举泄题案一查到底。
云丞淮则乘着这股舆论的风,制裁一波这些凌驾于百姓之上的蛀虫。
三月十一日清晨。
云丞淮站在刑部尚书的府中,耳边听着铺天盖地的哭喊声,她只是冷眼看着。
不管是刑部尚书,还是别的官员,在做的时候,就该想到会祸及家人,想想被她们逼死的百姓,学生,难道这些人就该死了吗?
这时被带出来的刑部尚书来到了她的面前,对方看到她立即求饶道:“楚湘王殿下,臣......还请殿下放过我的家人。”
云丞淮看着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范有枝,本王记得你跟许拓说过,你是刑部尚书,她一个大理寺少卿,不够资格问你什么,那本王够资格吗?”
云丞淮既然敢带着人来,就是确定了对方的犯罪证据,且呈到了御前。
范有枝能做到这个位置,自是明白这些道理,所以在看到她时,就不再反抗了。
听到耳边家人的哭声,范有枝只想求她能放过自己家人一命。
云丞淮挥挥手,立马有人给她搬来了一把太师椅。
她坐到上面,收扶住把手,指腹在椅子的把手上摩擦了下,通体的金丝楠木,贡品。
只有皇家能用的东西,出现在了尚书府中。
她笑了笑,“好椅子。”
在她让人把椅子搬出来时,范有枝心若死灰。
不管再有钱,官再高,敢用皇家专用的东西,就是死罪一条,触及皇权,在这个世道,比贪墨,欺压百姓更严重。
皇帝对贪墨的官员还算宽容,对触及自己皇权的,则不会手软。
范有枝只觉得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云丞淮往椅背上靠了靠,看着范有枝道:“本王听说,刑部有什么案子,就算查清楚了,你也不让抓人?等到你的孩子,你的亲朋好友可以升官了,再让她们去抓人?”
抢功是哪个行业都有的,只是像范有枝这样的明目张胆,且毫无底线的,那可太少了。
范有枝沉默不语,她又道:“你是泄题主使,你把题泄露给了你的嫡孙,你的嫡孙吃酒吃多了,又把题泄给了她的狐朋狗友,她们每个人都去找了人做题,然后杀人灭口,以至于事情闹到不能收拾的局面。”
她看着范有枝脸上的懊悔,是懊悔嫡孙的蠢,不是懊悔泄题。
云丞淮冷笑着继续道:“你为了收拾烂摊子,抓了很多人,可惜没有想到,会有官员受不了你抓人的压力自裁。”
刑部抓了太多人了,涉案人员难免会胡思乱想,觉得所有知情人都要死,如果自己主动死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连累家人。
“有了大理寺的参与,这件事就是纸包不住火,许拓跟大理寺卿不一样,大理寺卿如今年迈,无法管事,只待许拓立下一个大功,就能顺利卸任,你求到她的面前也没有用。”
云丞淮三言两语的,就把过程给说了出来。
“你只能杀更多人,可是你没有想到,许拓会查的那么快,居然很快就查到了你的头上。”
她提供了那么多方向,影卫探查到的东西,也会马上送到许拓面前,多方助力下,对方查案的速度,缩短了很多,对方杀人灭口也来不及了。
但范有枝还是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我家老大已经出来顶罪,你还是查到我了?”
事情变的一发不可收拾,所谓的嫡孙,还有嫡长全都出来伏法,范有枝就算有罪,也只是治家不严。
只要刑部尚书这个官位在,范家还是会翻身。
云丞淮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当然是有她家夫人在。
弃车保帅这招玩的人太多了,她忙碌之下可能疏忽了,但她家夫人可是一直盯着这个案子呢。
沈流年的暗网,从范家的银子去向,掌握了大量的证据,范有枝科举名次好,又考了庶吉士,一开始还老老实实的。
后来分到了礼部,又到刑部侍郎,再到刑部尚书,这期间一直在贪墨敛财。
特别是在范有枝的老家,几乎成为了最大的地主,兼并了太多人的土地,导致了半个县的土地都是范家的,百姓多为范家打工。
这样的贪官污吏,留在官场上,只会造成更多百姓的不幸。
范有枝的老家居然还在湘州,也就是她的封地上,只是想想,她看对方的这张脸就更不顺眼了。
云丞淮看着崩溃的范有枝,别人家破人亡的时候,怕是更加崩溃吧。
“范有枝,你知道本王为什么来找你吗?”
范有枝愣了一下,她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觉得,那是自己的筹码。
“罪臣不知。”
见求情求不动,范有枝又换了自称。
不愧是官场的老油条,还真是嘴硬。
云丞淮盯着范有枝看了一会儿,嗤笑了一声,“不知?希望你是真不知,等大理寺定案,你就算知,本王也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她起身就要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道:“对了,忘记跟你讲了,礼部的那位,许拓已经抓回大理寺了,你们两个,总有人愿意说的。”
“你们两个,泄题买题,总不至于,都那么硬气吧?”
说完她就离开了,没有给范有枝说话的机会。
钓鱼嘛,要沉的下心,耐心等鱼儿上钩。
礼部尚书参与了出题,刑部尚书为了得到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她们又都是老四的人。
一下子折了两员大将,老四肯定着急。
听说老四跟老七,已经在接触了,两人都想把她赶到封地去。
对此,她只想说,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
让人把范有枝带到大理寺后,云丞淮特意让她跟礼部尚书碰了个照面,然后自己就回到王府了。
泄题案的主审官是云丞淮,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结案了,功劳都少不了她的,况且她是亲王了,再升就只能是皇帝。
许拓不一样,急需一个功劳,名正言顺的入九卿。
再说了,许拓本身就有能力,为人公正,破有君子之风,由她负责大理寺,至少不会出现太多的冤假错案,那些犯罪的官员,也得瑟瑟发抖了。
要不然上辈子,那些官员那么害怕许拓呢,许拓的结果,未必没有那些官员报私仇的意思在里面。
小说中,沈流年的追求者远不止两个人,但云丞淮印象最好的,还是许拓。
毕竟许拓真的属于白月光,又死的早,只剩下怀念了。
时间刚到午时,云丞淮就回到王府了,她加快脚步往后院走去。
今天天气好,沈流年处理完工作,就在院子里面浇花。
春天适合养花,看着自己的花,开的越来越好,同样是一种成就感。
云丞淮说,她们小时候被称为祖国的花朵,长大后绽放,给这片土地添上一缕芬香。
所以浇花的时候,看着花一日一日的绽放,沈流年会想,这会不会就是云丞淮成长的过程,被人精心呵护着。
云丞淮远远的看到她的背影,三步并作两步走近,“夫人。”
沈流年转身,惊讶的挑眉,“今日怎么这么早?”
“我想你了,想快点儿见到你。”云丞淮说的是实话。
自从坦白局过后,放下了负担,她无时无刻的不想跟沈流年腻在一起。
两人面对面站着,靠的很近,她垂眸,就能看到沈流年白皙的鼻尖,惹的她想吻上去。
“我可以亲你吗?”她礼貌的问。
沈流年:“......”要亲就亲,怎么还问。
院子里的奴仆,知趣的走远,主人家的不叫,她们是不会上前的。
她们靠的很近,能明显闻到对方身上的香味。
沈流年的身上,总是保持着高岭之花的气息,特别好闻,她很喜欢靠近。
“夫人?”云丞淮又叫了一声,“我想亲你了。”
“嗯。”
沈流年忙答应,她担心自己不答应,对方又要说出什么怪话来。
云丞淮低声轻笑,直接把沈流年拉进了怀里,她一手揽住对方的腰身,缓缓的靠近,在唇即将要接近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的眸子在沈流年的可爱的鼻尖上,还有馋人的唇上流转。
在沈流年等的心焦,心跳越来越快的时候,这才吻了上去,含住了令自己着迷,馋了许久的唇。
她不会说自己是故意的,她有点儿恶趣味的,就想看沈流年脸红,所以用非常暧昧火热的目光打量着对方的唇。
她也成功的在沈流年的耳根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红。
随着唇与唇的触碰,云丞淮吃到了自己想要的香甜,却不太满足于只有这些甜,她想要的更多。
但理智告诉她,她们在外面,有很多奴婢看着呢,在院子里面接吻,已经是沈流年能接受的最大程度的亲近了。
云丞淮吻着沈流年的唇,自己的唇角还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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