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溪上了马车,再次与林夕昭颔首,有些自责的道:“是我不好,若非我建议你们去柳大夫那里,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今日发生的事情,乘溪骑在马背上站在远处,已经全都看见了,如此血腥虽有不适,但却没有表漏出害怕的样子,萧冰缨也在之前已经安抚过了她。
“怎么能怪你呢,你只是给了我们指引,去与不去是我们自己决定的,还没有谢谢你为我们推荐大夫呢。”林夕昭就是论事的说道。
发生这样的事情,在她们还没有决定来的时候便已经知晓了。此番也是做好的万全的准备的,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竟派出了这么多的杀手,连带着土匪都纠集在了一起。
而这些人,眼下她们也还没有想出到底是哪一方的人。贵妃那边的对她们的仇恨固然大,可能够调动土匪为她们所用,其势力可见不一般。
但若又仔细想一想,也不一定就是贵妃所为,月前曲鸣的死,便是与调查曲家大哥曲策死因一事有关。
不过可以确定一点,这两伙势力,都是想要置她们于死地的。
萧冰缨她们坐稳,马车开始行进,在这里耽搁了些时辰,天才上黑影她们便进了城中。
曲霆亮明了身份,因在外遇刺,且有土匪出没,让此地的府衙派了人将他们保护了起来。
曲笙因身上的伤不便沐浴,林夕昭便只能为她擦拭身体。温热的毛巾和轻柔的动作,曲笙虽是还疼,但却被这细痒的感觉,挠的心也痒了起来。
只是碍于身上的伤,慢慢在林夕昭的手里的毛巾辗转到别处之时,曲笙的脸灼烧了起来。
虽是羞的满脸涨红,曲笙也是一声也没有吭。林夕昭把曲笙擦完了身子,便让人将饭菜端了过来。
林夕昭吹着热粥饭,想到今日曲笙在马车上与她说的话。
‘她不能没有她。’
林夕昭搅动着碗里的粥,越发的觉得萧冰缨对她的提示是对的,若她那日没有及时的做出反应,曲笙的病情怕是越拖越严重了。
这两日看着曲笙的情绪也是不错,想来曲笙的心病是她无疑。
“笙儿,喝点粥吧。”
曲家的人已经来看过了她,曲笙躺在榻上也是一直一言不发。今日两人在马车上,林夕昭能够感受到曲笙当时的无助。
曲笙在意她,她也是在意曲笙的,两人的位置如果互换,她不一定能够比做的曲笙好。
至少在马车内,曲笙的能力范围之内,将她保护的很好。
林夕昭坐在床榻边,看着曲笙一直紧闭着双眼,她此刻也能猜测到曲笙现下的情绪为何这般的低落。
林夕昭没有再去唤曲笙,她将粥碗搁置一旁,望向曲笙,慢慢的靠了过去。
林夕昭亲吻着曲笙此刻有些苍白的唇瓣,她柔缓的动作,让曲笙慢慢睁开了双眼,虽是看不见,但却可以感知到面前的偏暗的身影。
林夕昭在吮吸了会曲笙的唇瓣后,在感知到曲笙有所动作时,将柔滑的舌尖探入,十分轻松的便进入了曲笙的领地。
那里温热柔软,林夕昭以前还总是想要躲避,现下却是上瘾的很。
曲笙被林夕昭热情裹挟,没一会便抬手将林夕昭轻轻的推开了,曲笙将脸侧在一旁,微喘着整理情绪。
今日曲笙在回来的路上,一直不曾说话,连曲家二叔二婶以及三嫂钱霜莺来的时候,她也是不予理会。
曲笙对待家人从来都是有礼和善,这般的将她们示若空气,想来应该是又胡思乱想了。
“我今日是不是很没用。”曲笙整理了片刻思绪,言语十分不自信的说道。
若非林夕昭方才亲吻她,她怕是还要一直沉默着。今日这种危急时刻,她也曾设想过,若是在以前,她怎么也不会这般的无助,且让林夕昭跟着她受到惊吓,还不得已要让她去涉险。
“笙儿今日将姐姐护的很好,怎么能说没用呢?”林夕昭不赞成曲笙说的话。
曲笙听到林夕昭的话,知道她是在开解她,苦笑了一声道:“若是以后还遇到这样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幸运了。”今日若非萧冰缨及时赶到发现,她怕是真的要让林夕昭涉险了。
那样危险的事情,原本是该是她一个人做的,可她却因看不见,不得不让林夕昭来做。
“笙儿,我知道你想要保护姐姐,我也知道这是你的责任。可你也要知道,保护你,同样也是我的责任。没有谁就一定是一直被保护的,我们两个是互相的。”
“可那样的事情太危险了。”马车颠簸,外面的马匹极有可能受惊发疯,外面还有刺客在不断的往她们这边射箭,稍有不甚,林夕昭便会丧命,她此刻觉得愧疚极了,也被被自己的无能情绪包裹,无法走出来。
林夕昭听着曲笙的话,也察觉到了曲笙像孩子一样无助的感觉。
她并不觉得她与曲笙待在一起,就必须是要曲笙来保护她。从前曲笙保护她,她受着是因为她相信曲笙的能力,可眼下相较她而言,曲笙才是要被保护的对象。今日她没有保护好曲笙,说到自责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林夕昭望着曲笙侧转过来的脸,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瞬,声色温柔道:“笙儿,姐姐知道你在意什么,可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就像我在那样的情况下没能将你保护好。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而且我也在笙儿的保护下毫发无损。待你医治好眼睛,姐姐也相信你可以将我保护的更好的。”
曲笙在听到林夕昭说医治好眼睛时,心底越发痛了起来,她有将希望寄托在那名游医身上,可若医治不好呢,这辈子她都看不见呢?
林夕昭说完话,凝眸看着曲笙,她在曲笙的脸上看到慌乱、无助、和羞恼,随即便听到曲笙,极为担忧害怕的试探的问道:“若我的眼睛医治不好呢?”这个问题她此前已经问过林夕昭了,只是那时候她只是抱着必会失去林夕昭的心态,可这次她想自私的把林夕昭留在身边了。
林夕昭轻笑一声,声音低低柔柔的,道:“那就更好办了,以后我们就在小院里待着,不出去便是。”
言语绕来绕去,曲笙总是不能解开心中的结。
“不会烦闷吗?”曲笙不相信林夕昭能够待得住,与一个瞎子待在一处应该会更闷吧。
林夕昭闻言轻轻的笑了一声,道:“怎会,我们院子何时安静过了?”赵嘉虞便是个闲不住了,隔三差五的往那边跑,有时候一日便要跑上个三四趟,能蹭一顿是一顿,若是以后有了孩子,她都怕曲笙会嫌烦。
“闲暇时我们可以下棋听曲,若是闷了就让冰缨她们也过来,再者,不是还有嘉虞吗。”
赵嘉虞便是个难缠的,生了孩子估计也不会多么的老实,到时候曲笙小院的门槛怕是都要被她们母女或是母子磨平了。
曲笙听到林夕昭安抚她的话语,心中是有些许的动容,可时间总能够让人改变想法,她一个看不见的人,林夕昭对她又能坚持多久呢。
不过经过林夕昭这么一说,她心底的那份沮丧也消散了不少。
林夕昭喂曲笙吃完了粥,沐浴之后便陪着曲笙歇下了,曲笙的身上有伤,不宜动作,但林夕昭却是可以的。
今日她们不仅是受到了惊吓,曲笙的心也再度的有结了一张网,在去往海潮国的这段路上,林夕昭要让曲笙将心结打开。
且在抵达海潮国,接受医治后,若没有医治好眼睛,她也要让曲笙相信,她不会离开她。提早预防曲笙的病情会有再度加重的可能。
半个多月后。
曲笙一行人在抵达了寿林封地。
曲笙胸部肋骨上的伤也明显见好。萧冰缨当时诊断也只是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不日便可痊愈,但因她们一直不停的赶路,骨裂的疼痛便拖了些时日。
林夕昭第一次到曲家的封地,南亭院,这里府邸比京中大了不知多少倍,是曲家代代守护的地方,也是曲笙的出生之地。
林夕昭扶着曲笙去了曲笙的小院,这里幽静但却不偏僻。风齐是在这里长大的,对此地熟识的很,他在前面引着林夕昭她们入院,见林夕昭安置好曲笙后,便又引着萧冰缨和乘溪去了厢房。
萧冰缨与乘溪这一路来,一直坐在曲笙她们的马车内,这一路也是担心会再度遇到刺客,便也只让安排了一间客房。
到了这里,风齐也是按照之前的安排,让人只给她们准备了一间房。
风齐安排好了萧冰缨和乘溪,便回了曲笙那里复命。
“小姐,乘溪姑娘是海潮国的公主,若她去了海潮国……”风齐想要提醒曲笙,将乘溪暂时留在寿林。
风齐的话欲言又止,他担心乘溪去了海潮国后,不愿再回去。她是跟着她们曲家过去的,若乘溪在海潮国内忽然消失,怕是会有人将此事扩大影响,难免会被人利用扣上一个勾结外族谋反的罪名。
此事若把控得当,即便乘溪不愿再回去,也伤不得曲家分毫,但眼下曲家的几个小辈,几次三番的遇险,这样的势力,可不是平民百姓可以为之的。
“不妨事。”曲笙并不在意。林夕昭之前与她说过这事,但她们二人当时说的并非是乘溪不愿回去一事,而是海潮国的国君若是知道她们带着乘溪回去,会做何反应。
之前派去再请柳相无的人也都回了消息,柳无相不愿动身离开。此次带着乘溪过去,并非必要,但乘溪与之相熟,必然也会让此人倾力相治。
这也应该是赵嘉虞和曲钰的意思,不若她也不会让萧冰缨带着乘溪来追赶她们了。
风齐的话点到为止,他也并非是个多舌之人,只是临出发之时,曲继年曾与他说了些话。曲笙的眼睛看不见,情绪也时好时坏,曲继年让他多多留意提点着曲笙一些。
风齐出去后,林夕昭便让人去准备了热水,这一日的奔波,曲笙又是个病人,这到了家中,怎么也得好好的休息休息。
这些日子曲笙与她,除了偶尔她主动的亲吻,曲笙对她似乎有在刻意的克制。
林夕昭扶着曲笙沐浴,帮着曲笙搓揉着白净的后背,曲笙虽是睁着眼睛但思绪却一直在陷入自我否定之中。林夕昭之前与她说的话,固然有所成效,但她眼睛却是病源的根本,越到快要接近海潮国,她的心思便越发的敏感起来。
林夕昭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她与她说话,林夕昭迟缓了一刻,她都要想象林夕昭对她是不是不耐烦了。
第88章
曲笙这些日子的患得患失, 林夕昭也有所察觉。她将这事告诉了萧冰缨,萧冰缨只是开了方子,在给曲笙的汤药里加了几味药。
这种心病无法医治, 萧冰缨爱莫能助,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 此时的林夕昭绝不能离开曲笙。
对于曲笙的心病,她也曾在与一些大夫学习的时候, 详细的问过这个病症。大夫给的回答基本都是内心受到极大的创伤, 亦或是欲望太大, 不能够得到满足而郁郁寡欢,少有人能够不解决根源走出来。
其病问题也可大可小,小可精气神全无,大可危及性命。
萧冰缨并不想吓唬林夕昭,只是曲笙这个人, 早在很久之前她便有发现,她的心气极高,虽是有时似若孩童,但骨子里却是个不服输的人。
沐浴之后, 林夕昭扶着曲笙从浴桶内出来,仔细的帮她擦着身上的水珠, 分着心神道:“既然回来了, 那就多待几日吧,也好养养身体。”
这一路来, 众人不曾因为曲笙的伤病而停留过,今日选择绕了一日路程的道, 回到寿林,那就应该多休息几日, 她们的时间还是有的。
“不用,明日收拾妥当便可出发。”曲笙这些日子也快习惯了林夕昭伺候她沐浴了,只是在水中的时候还好些,出来的时候,脸上虽强装着镇定,但却不知自己脸颊早就泛满了红晕。
林夕昭抬眼去望曲笙,想要劝她留下养几日,可又想到她因眼睛的问题而产生的心病,便也不好再劝,好在身体倒是没有大碍了。
林夕昭去旁边拿了里衣给曲笙穿上,将她披散在身后的一袭墨发,用双手捧着缕了出来,也顺手抚摸了一瞬。
林夕昭扶着曲笙回了卧房,吩咐下人好好照看曲笙便也去沐浴了。
林夕昭再回来的时候,萧冰缨正在屋内。看到林夕昭回来,萧冰缨面色沉了沉。
“姐姐洗好了?”曲笙乖顺的语气,侧耳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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