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敌军损伤快过半之时,曲笙下令前去拼杀。
大军与敌军激战到天亮,敌军所派二十万大军,被曲笙率部队,击杀所剩无几。
残兵溃逃,曲笙的大军乘胜追击,却不想进入了敌军的包围圈。
曲笙所带大军,在经过两次激战后,加上受伤的将士,还不足四十万。
但京城援军,远不止这个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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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朝政大殿。
金酩筠自继位,已有多日,满朝文武,除了金酩筠从陵益带来的家臣,趋炎附势者占绝大多数。
曲家的此前都已经得到了曲继闲的授意,尽可能活着,不要与金酩筠起冲突。
这日早朝,朝中就着皇帝登基,以晟和彰为借鉴,对是否封金酩筠嫡长子,金蔚赋为太子一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皇后人选已经择出,礼部也已经将文书聘礼下发,不日便将举行皇后册封大典。
金酩筠前妻冯氏娘家,冯侯爷上奏,当早立太子,以安民心,稳固朝廷社稷。
“微臣以为此事可容后再议。”一位朝臣站出来,既不否定冯侯爷的上奏,也不支持他的建议。
金酩筠本想就坡下驴,却被一旁的冯侯爷呛道:“自古立长不立幼,大皇子乃是陛下的嫡长子,本就是摆在眼前的选择,何以要容后再议?”
金酩筠闻言,神情也似在考虑冯侯爷的话,可还没等别人再开口,林夕宽便站了出来。
金酩筠见他站出来,脸上考虑的神情,变成了一丝疑惑。
“陛下,自古也并非是立长不立幼,前朝孝成帝,并非是隆和帝的嫡长子。微臣以为,当立贤而非立长。”林夕宽话说出口,大殿上的臣子们便开始议论纷纷。
冯侯爷听着林夕宽的话,嘴巴动了动,似在思考这个事情,须臾便道:“林大人若说论贤,二皇子年纪尚小,但也可看出其才智来,不如让两位皇子比试一番,胜者便立为太子如何?”
“呵,冯侯爷,两位皇子年纪尚小,此时比试是否过于心急了?”林夕宽语气带着一丝讥讽。
冯侯爷闻言,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还要等着皇子们长大了再来立太子吗?”
“冯侯爷说的对,陛下尚且年轻,且只有两位皇嗣,等两位皇子长大之时,陛下龙嗣岂会只是两位。”林夕宽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但他的笑,并非是带着温度的笑,冯侯爷看着,顿觉一股凉意升起,蹙起了眉头,“你!”
“陛下已经定下文泽王府中郡主为后,不日便会举行册立大典,届时皇后娘娘再为陛下诞下龙嗣,亦为嫡子。眼下两位皇子年纪尚小,微臣以为立太子之事,可容后再议。”此时大殿上,另一位大臣站了出来,附和林夕宽的话。
冯侯爷闻言,脸色立时寒了下来。
林夕宽脸上似笑非笑的看向冯侯爷,看着他憋着气的样子,故意打量了几眼,抬眼看向了龙位上的金酩筠。
此时金酩筠也在皱着眉头,似在考虑这个问题。
“陛下,太子之位岂能儿戏拖延,应及早册立太子——”冯侯爷欲做最后的挣扎时,金酩筠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冯爱卿不必多言,此事便依着众爱卿所言,容后再议吧。”金酩筠故作疲惫的捏了捏鼻梁骨,摆了手,示意退朝。
“退朝!”内侍官传达退朝命令,大臣们皆朝着身后有序退出。
冯侯爷留在前面,始终不动,他想要等着只剩下金酩筠时,再与他说立太子之事,可金酩筠却直接起身,离开了。
“陛下。”冯侯爷张望着金酩筠离去的身影,张口时,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林夕宽站在冯侯爷的一侧,看了个笑话。转身离开时,在殿中故意大笑出声。
冯侯爷见其出去,气愤的甩袖子,也跟着出去。但才走至大殿门外,旁边候着的内侍官,便请了林夕宽去御书房说话。
林夕宽面颔笑意,彬彬有礼,拱手行礼后,笑看了一眼冯侯爷离去。
御书房内,金酩筠见林夕宽进来,忙笑道:“夕宽,今日幸亏你提醒了朕,不然以后定要让皇后受了委屈,这太子之位,朕一定会给朕和皇后的孩子。”
林夕宽闻言,忙拱手行礼,道:“多谢陛下为家姐着想,夕宽替家姐谢过陛下。”
金酩筠见林夕宽言谢,忙道:“欸,你我之间不必言说这些,你是皇后的亲弟弟,以后就是咱们大金国的国舅爷,朕还要仰仗你来帮朕分忧。”
“谢陛下抬爱,夕宽定会不遗余力替陛下分忧。”
“好好好,多日未见皇后了,册封大典,还要些时日,朕想去看看皇后,你陪朕一起去吧?”
林夕宽闻言抬头,笑道:“陛下邀请,微臣荣幸之至。”
金酩筠摆驾出宫,林夕宽骑马作陪,很快便到了曲侯府内。金酩筠先让林夕宽独自进去,想将林夕昭叫出来,他再进去,可管家去报的时候,林夕昭连林夕宽都不见了。
金酩筠兴致昂扬的来,兴致缺缺的离去。
林夕宽对此毫无波澜,但到了晚间时候,林夕宽便派人去了侯府的地下枯井通道处,将今日朝中的事情说了一遍。
金酩筠想要册立皇后,冯侯爷必不会答应,即便答应,也会让其先立太子。林夕宽今日的话,金酩筠必然是听进去了,为了讨好林夕昭,他也不会在此时立太子。
届时,金酩筠册立皇后的大典,必然生变。
夜晚,近来噩梦频繁的林夕昭,夜晚经常被惊醒,次数多了,身边的曲知睦便开始察觉起来。
每次林夕昭惊的额间满是细汗时,小家伙便会从梦中醒来,像是想要去抱林夕昭,可因身体太小,整个身体都伏在了林夕昭的身上。
林夕昭初醒来时,如擂鼓的心跳,在小家伙的安抚下,慢慢的恢复了寻常速率。
“姑姑,小姑姑是叫笙儿吗?”曲知睦在林夕昭抬手轻柔的抚着她的脑袋时,蓦地问道。
林夕昭睫羽轻眨,以为她是在大人说话时听到的,弯起眉眼,轻柔的嗓音道:“是,但是睦儿不可以直接这么称呼。”
“睦儿知道。”曲知睦点点小脑袋,大人的名讳是不可以直接叫出口的,她的姑姑和爹爹都教过她了。
只是她方才睡着醒来的时候,她姑姑的口中,一直在喊着这个名字。
第182章
经过与北鞍军激战, 本就损兵折将,又与京城第一波援军交战,虽完胜, 但却也让将士们本就透支的身体雪上加霜。
曲笙率兵追击陷入困境,三面埋伏, 使得曲笙大军溃败,损兵近十万人。援军三面冲击, 曲笙布阵战术安排虽可抵挡一时, 可敌我军力却悬殊大半, 最终曲笙不得已,带兵躲进了桂安城中。
粮草因溃败急撤,不足大军消耗五日。兵困马乏,伤兵无数,外面的敌军, 将四周团团围住,激进攻城,势要一举将曲笙所带的兵将全部击杀。
曲笙此刻也得到消息,金酩筠已经弑君称帝, 此一战,目标就是她。
曲笙站在城墙之上, 与将士们在城墙上, 抵挡趁黑攻城的敌军。曲笙命人将城中可用之物,全部搬来, 以狼烟为号,让附近城池的兵将速来支援。
只是, 附近兵将,都已经被曲笙派去了北鞍军南下的路径, 用于阻挡北鞍援军了。
“将军,敌军开始挖地道了!”曲笙的参将,丰康用手按着自己歪斜了的盔帽,从下面登上城墙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曲笙手持弓箭,正在御敌,闻声立时将手中的箭放了出去,命中敌军下面一位指挥作战的高官。
曲笙转头看向丰康,问道:“在何处?”
“就在西城门十丈处。”
此地质地松软,又是低坡,曲笙蹙着眉头,思索了片刻,道:“去将最近的井口破开,将水引过去。”
丰康闻言楞了一瞬,但很快便悟出了曲笙这么安排的道理,忙道:“末将这就去!”
丰康下了城楼,让人将水渠破开,虽是不能直接用水里的井,但迅速挖开的通道,让打上了来的水,全部汇集在了城墙之下。
丰康在那里挖开了一个方形的蓄水池,只等着敌军挖开通道,将沙袋破开,将敌军淹死。
也诚如曲笙料想那般,在水渠破开的一瞬,井水倒灌进去,将敌军冲了回去,死伤无数。
且又命人在洞口燃烧潮湿的柴火,浓烟漫滚,还未从通道处走进来,敌军便已经呛晕过去。
曲笙在城楼处指挥抗敌,看着底下不住用着攻城器具想要入城的人,深知此刻这般抵挡,只是在等死。她需得像个办法,将在北边布防的将士调集过来,或者与之汇合。
可眼下四面都是敌军,如何才能从这里出去?
曲笙命人严防死守,召集了将领,商议出城之事。
出城还有一线生机,不出城,城破之日,或是粮尽之时,城中将士皆会丧命于此。
曲笙急召将领,将领身上的衣衫盔甲,都还沾着昨夜杀敌时的血迹,屋内的气氛,也因为城外不算的喊杀冲锋声,而异常的紧张。
“城外敌军是冲着本将来的,我需要有人扮做我出城,疾马而去,必能为我军吸引视线。只要将敌军大部队吸引,我军便可朝着淮阳、奉林转移,汇合分部保存实力。”曲笙指着堪舆图对着众位将领说道。
其中一位将领闻言,道:“将军是女子,这军中没有女子这可如何是好?”
丰康眨了眨眼,忽然想到照顾曲笙衣食住行的寇欢,忙道:“寇将军之女,寇欢不就是女子吗?”
曲笙眼神微怔,直接否定道:“她不行,可寻城中身量与我相当,马术极好的将士,届时披上战袍,带上面纱,他们认识我的人很少,很难被发现。”
“速去办。”曲笙瞥看了一眼低着头思索的将领,下达了最后命令。
诸位将领离去,曲笙稍歇息,喝了几口茶水便要去城楼,出州府衙门房间时,迎面看到了寇欢。
“将军,寇欢愿意带兵出城。”寇欢一来便行了军拜之礼,神色认真。
曲笙低头看着她,方要张口,寇欢便道:“寇欢自小便习得马术,一定可以胜任此次差事。”
“你父亲将你托付于我,我自要保你安危。”曲笙说着要往外走。
寇欢直接站起了身,对着朝着外面走的曲笙,大声道:“将军是因为我是女子吗?”
曲笙脚步顿住一瞬,回头看了一眼寇欢,她是觉得寇欢与男子比,要柔弱了些,但也因其父亲是寿林的家将,她又是寇将军最疼爱的女儿。
“将军也是女子,将军可以带兵打仗,如今我只是扮做将军吸引敌军,难道都不行吗?还是说,将军不想我扮做您,觉得我有辱您的威名?”寇欢一连串的质问,听得曲笙蹙起了眉头。
“你去将丰康叫来。”曲笙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对着一旁守卫的士兵道。
士兵领命离去,很快冯康便过来了。
“将军有何吩咐?”丰康站在门外便拱手行了礼。
曲笙回过,垂眸看着他,道:“不必再找人了,让寇欢扮做我出城。”
丰康闻言怔了一瞬,抬头看向了屋内的寇欢。
寇欢方才还像个乱扎人的刺猬,这会却有些羞于面对曲笙了。
曲笙吩咐完,迈步离开,去查看后方伤兵。
将士们受的伤在冬季好的极慢,加之这两日的遭遇战,和极速行军,有些才止住血的伤口,又崩裂开来。
城中短缺粮食,药物自然也跟着短缺。
想她们对战凶残的北鞍军都没有丝毫的退缩,如今却在攘敌之后遭遇自己人的围剿,想想都心寒无比。
曲笙问了军中军医,伤患情况,最终兵分三路,准备在快天亮时突围。
寅时四刻,第一批由寇欢扮做曲笙的队伍,举着将旗,于东门杀出。骑兵冲出一条道路,寇欢着一身曲笙的将盔甲,身后跟着将旗,出了东门迅速朝着正东奔去。
敌军听到来报,立时调转了大部队,朝着东面追去。而曲笙安排的第二批队伍,则由她的带领下,从防御的南门冲出,与敌军殊死一搏,趟开了一条血路。
由王熟几位将领带领伤病队伍,从后转移。
未防被人发现,曲笙只着了一身骑兵先锋队的服饰,以丰康的阵旗,带士兵与之拼杀。
最终在天亮时,伤兵从城中转移出去,朝着西面转移。
而曲笙的部队,则开始北上,欲与淮阳,奉林等地和蔡道正他们部队汇合。
军队北上,遭逢大雪,后有追兵,在这严寒之境,将士们没有一刻停留。
两日的奔走后,曲笙的大军抵达淮阳地界,但前方斥候军却来报,北鞍援军,正在猛攻此处,意图从此地薄弱地带冲出,迂回绕到蔡道正所在截杀北鞍军主力残军位置,襄助北鞍军。
曲笙的到消息,立时命令大部队,全速前进,支援淮阳道,迎战北鞍军。
大军极速前进,曲笙抵达之时,淮阳道军队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而曲笙的军队抵达战场时,驻守在此地拦截的士兵,从无望,直接到士气满增。
“援军到了,大将军带兵前来援助了我们了!”一名军官,在看到是自己的人,加入到了战斗之中,激动的眼中满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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