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今日,明明林夕宽还没有原谅她,但却做出了一副听话的顺从的模样。
说来林夕宽的模样,倒是更像于氏。
赵嘉虞自言自语着,林夕昭也没有接话,赵嘉虞的脑袋里转了转,又想到一件事情,“夕昭,你说我阿姐对乘溪姑娘,是不是太过在意了?”这话她上次就有说过。
她今日去的时候,萧冰缨原本是让她一块去看乘溪的,可却在得知乘溪还在休息时,连屋都不让她进。
好歹进去喝口热水吧,她又不是小孩子大吵大闹的会吵醒乘溪。
“怎么说?”林夕昭接了赵嘉虞的话后,将丫鬟端来的茶水,倒了一杯,递到了曲笙的身前小声道,“有些烫。”
曲笙接过,点点头。
赵嘉虞仔细回想,说不出来什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萧冰缨看乘溪的时候,眼神总是有些躲闪,像是心虚。
她承认乘溪生的模样确实看好,但也不能让她阿姐不敢与之对视吧。
要说模样,萧冰缨的模样也是不差的。不过她觉得最好的看的,还是林夕昭。不仅人美,心也美,总是可以为她答疑解惑。关键是脾气还好,让她这个时不时会暴躁的人,每次都能听她的话,安静下来。
“兴许是我想多了。”赵嘉虞否定了心中所想,“我想让我母亲为我阿姐寻一门婚事,你觉得哪家的公子配得上?”赵嘉虞转移的话题。
“冰缨的婚事,你和伯母做的了主吗?”林夕昭将倒好的茶水递过去,赵嘉虞也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双手接过,剥开瓷盖吹了吹,喝了一口:“烫烫烫。”
林夕昭都回过身了,听到赵嘉虞说烫,与曲笙一起回过头去看她。
赵嘉虞张嘴急促的呼气,将烫的唇瓣吹了吹,瞧着两人都在她看她,“欸……”赵嘉虞方要说自己没人疼,林夕昭能提醒曲笙,却不提醒她,但想到林夕昭总会拿曲钰来说她,索性又把话吞了回去。
“这么大的人,都要成为我们的嫂嫂了,也不小心着点。”林夕昭故意笑她道。她看着赵嘉虞把话憋回去的神色便知道她要说什么。
赵嘉虞闻言,吹着茶水的嘴,腾出空闲,回道:“我是大了,可小笙儿不是也大了,你能提醒她却不提醒我,瞧瞧多偏心。”
林夕昭闻言,微怔一瞬,看向了曲笙,而后笑道:“笙儿还小。”
林夕昭的一句还小,让曲笙听在心里,忽觉有些不舒服。她年纪比她们是小了几岁,可也懂得的事情,却不一定比她们少。
赵嘉虞也不戳破林夕昭就是对曲笙偏心,继续着方才的话题,道:“阿姐的婚事,我们是做不了主,但也要提前为她寻一门好人家,不若到时候就算是我舅母同意了,一时也挑不出来不是。”
这挑个趁心意的,还不得需要时间。
林夕昭听着赵嘉虞的话,也不无道理,可若是提了,萧夫人不同意,怕是对萧冰缨的名声会有影响。
天天渐渐黑了下来,赵嘉虞在相府又蹭了一顿晚膳,跟随着林夕昭她们回了院子。可直到林夕昭和曲笙已经到了睡觉的时辰,赵嘉虞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曲笙先去沐浴了,回来的时候,赵嘉虞还在。林夕昭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后,曲笙便看着赵嘉虞道:“嘉虞。”不走吗?
赵嘉虞看着曲笙要赶人,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道:“我今晚想留下来和夕昭说说话。”
赵嘉虞在相府睡的次数很少,有也是曲笙还未出现的时候。那时候她第一次见到林夕昭,被她生的好看的模样吸引住了,缠着林夕昭要与她待在一起。
后来因为自己睡觉的时候,实在是不规矩,睡梦中总抢林夕昭的被子,导致林夕昭染了风寒后,就再也没有与她一起睡过。
林夕昭听到赵嘉虞说要留下,笑了一声,方要说让她先去沐浴,便听到了曲笙的拒绝。
“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赵嘉虞有些急了。还没有听到主人家拒绝,曲笙倒是先站出来了。
曲笙不说话,林夕昭瞧着赵嘉虞今日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便道:“笙儿的意思是怕床榻太挤了。”
林夕昭的床榻赵嘉虞又不是没睡过,别说她们三个姑娘,就是三个大汉也是承载得住的。
“那我打地铺总行了吧?”赵嘉虞今日是铁定了心要留下了。
曲笙闻言,低着头,不说话。她方才不该出口拒绝赵嘉虞的,是她心底自然的反应,要她拒绝的。
林夕昭闻言,笑了笑,道:“那你先去沐浴吧。”
赵嘉虞听到林夕昭的话,方才的郁闷散去,笑着出了房门。林夕昭吩咐下人去拿了她没穿过的睡衣,送到了赵嘉虞那里。
等赵嘉虞沐浴完回来的时候,瞧着曲笙躺在榻上,看到她来后,坐起来一直盯着她,把她盯的都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心虚的也不敢去看她了。
“你不会真的让我打地铺吧?”赵嘉虞低头,看着林夕昭卧房内的木地板,说道。
这木地板虽然也和床榻一样是木头,可哪有床榻舒服。再说,这天寒地冻的,地气多冷啊,这要是睡一晚,保管明儿就得灌些个汤药。
第49章
曲笙听着赵嘉虞的话, 心里还在犹豫间,林夕昭从外面进来了。
林夕昭穿着松散的睡衣,进了房中瞧着两人都在看着她, 问道:“怎么了?”
赵嘉虞见救星来了,忙走了几步到了林夕昭的身边道:“快管管你家小笙儿吧, 她居然要让我打地铺!”赵嘉虞方才瞧着曲笙沉默不说话便猜测出,曲笙是真的不想她上榻了, 忙先打了曲笙一话耙子。
曲笙闻言, 侧目看了一眼赵嘉虞, 垂下了眸子。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却没这么说。
曲笙沉默着,赵嘉虞也没有得寸进尺。林夕昭见她二人这般,弯起眉眼道:“笙儿怎么会让你睡地上呢。”林夕昭往门口走了几步,对着外面人道:“抬进来吧。”
赵嘉虞和曲笙同时往内间的房门口看去, 几个丫鬟抬着一个不大的小床榻,进了屋内。
“你不是要让我睡在这上面吧?”赵嘉虞看着进来的丫鬟,铺着床褥,惊讶这两个人, 一个都不想和她睡在一张床上,“你们两个……”赵嘉虞说着捂着心口, 装作痛心的模样, 道:“想我赵嘉虞英明一世,竟交友不慎。”
林夕昭看着赵嘉虞作怪的模样, 笑道:“好啦,我在这上面睡, 你和笙儿睡一起。”
曲笙不让赵嘉虞上榻,多半是因为嫌床榻太小了, 也可能是没有三个人一起睡过。她方才去沐浴之时,便让去准备了这张小床榻。
“这还差不多。”赵嘉虞说着不管不顾的上了曲笙的坐躺的榻上,曲笙也下意识的退开,让出了位置。
其实赵嘉虞是想和林夕昭躺在一起的,可当着曲笙的面,没好意思说出口。
丫鬟出去后,林夕昭便掀开被褥上了小榻,侧目去看曲笙时,曲笙还坐着不肯睡,也不去看她。
赵嘉虞倒是没那么多的计较,她上了榻上便躺好了,侧躺着看着林夕昭一直瞧着她这边,也跟着她的目光转身看向了曲笙。
“小笙儿,你不困吗?”赵嘉虞故意问道。
曲笙闻言,低着头,眸光微动,侧目看了赵嘉虞一眼,余光又瞥见林夕昭正看着她。
曲笙没有回答赵嘉虞的话,与林夕昭带着笑意的目光对视后,拉了被子躺下了。
灯灭了有一会,林夕昭睡的朦胧间,忽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当她睁开双眼在昏暗的夜里想要看清是何物体时,怀中多了一个熟悉的小家伙。
曲笙跪在林夕昭的小榻上,将脑袋窝在了林夕昭的怀中,声音又软又糯:“姐姐。”
林夕昭楞了一瞬,也不知道曲笙在她床边站了多久了,伸手摸着她身上有些微凉,紧忙将被子掀开,将她揽进了被子里。
“怎么了?”林夕昭小声的问道。
曲笙窝在林夕昭的怀中不说话,她总不能说她只想和她睡吧。躺在馨香怀中的曲笙,选择了沉默,目的达到了就好,在一个屋里,却触摸不到,曲笙心里像有什么在挠。
林夕昭轻拍着曲笙的后背,以为她是做了噩梦才过来的,有些心疼。
曲笙躺下后便再没有动静,林夕昭察觉到曲笙似乎是睡着了,低头看了一眼。而就在这时,大榻上的赵嘉虞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林夕昭听到声音便知道赵嘉虞还没有睡,抬头看过去,小声问道:“嘉虞怎么还没有睡?”
赵嘉虞听到林夕昭问她,想到方才曲笙鬼鬼祟祟的,下了榻一直站在林夕昭的床边,想上去又不敢上去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
“小笙儿睡着了?”赵嘉虞反问道。
林夕昭闻言,又低头看了一眼曲笙,轻嗯了一声,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赵嘉虞闻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就知道林夕昭知晓她有事想要和她说。
赵嘉虞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也没敢掌灯。外面的月色过窗而入,倒也能看清近物。
赵嘉虞思索了好久,才小声开口,道:“我有些害怕。”
林夕昭闻言,望着赵嘉虞有些不解,声音轻柔,恐吵醒了怀中已经睡下了的曲笙,问道:“害怕什么?”
赵嘉虞想了一瞬,说道:“我怕嫁到曲家。”
曲家和她们家一样都是武将世家,可曲家的却是一方的侯爵,虽然曲钰不是曲继年的儿子,可听闻曲家的人,做事都心狠手辣,她也是定亲前才听自己的母亲说的。
说什么,让她到了曲家一定要规规矩矩的侍奉公婆,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性的胡作非为,当以曲家的声誉着想,且不可做出让曲家蒙羞的事情等等。
赵嘉虞听着听着都不想嫁给曲钰了,在下聘之后,这种想法就越发的强烈了。
“你是担心,在曲家会被欺负?”林夕昭轻声问道。
赵嘉虞没有说话,欺负倒还是小,就她这收不住的性子,就怕给曲家蒙羞。
“不会的,义母还有三婶都很随和的。曲家的人,也都很讲道理。”林夕昭说着自己所感受到的曲家。
赵嘉虞闻言,抬头看向她,忽略了林夕昭回答她的话,许久才试探的问道:“我现下悔婚,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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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曲笙和林夕昭便起来出去了,赵嘉虞一个人在大床上睡到日上三竿。她起身打着哈欠,瞧着小床榻收拾叠放好的被褥,心里嘀咕着,两个人一起睡有什么好的。
赵嘉虞醒来一会,外面便进来了丫鬟,伺候着她梳洗。早膳的时间已经过了,林夕昭听下人说赵嘉虞已经醒来,让膳房把饭菜端了过去。
府中现下到没有什么好处理的,但两人若是在房中定然会吵到赵嘉虞,所以这会二人在暖阁内各自看着书。
饭菜刚上齐的时候,林夕昭带着曲笙回了房中。曲笙去看赵嘉虞的时候,眼里有了几分打量。
昨儿夜里林夕昭与赵嘉虞说话的时候,她并没有睡着,一直在听着两人之间的谈话。
赵嘉虞想要悔婚,她倒是挺惊讶的。她四哥哥有时候确实像个孩子,但做起事来还是很稳妥的,赵嘉虞担心自己,过了曲钰的那份新鲜劲便会嫌弃她,她倒觉得不会。
曲钰只要是稀罕的物件,只要是到了手,到死都不会放手,何谈日久嫌弃。不过赵嘉虞若是执意想要悔婚,她想曲钰也会放手的,而她们曲家也不会扒着不放,更不会从中诋毁。
“欸,过来坐下一起吃。”赵嘉虞吃着饭菜,招呼着进屋的林夕昭和曲笙。
林夕昭牵着曲笙坐下,道:“我们已经吃过了。”吃是吃过了,但她却特意吩咐了膳房,给曲笙又准备了些偏软的食物,以备她看到赵嘉虞吃,又馋了。
不过曲笙坐下后,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要动筷的意思。
“那我就不客气了。”赵嘉虞笑着,像待在自己府中般随意吃了起来。
林夕昭看着赵嘉虞吃东西,又侧目看了一眼曲笙,曲笙只是盯着眼前的杯盏,也不去看桌上的菜。赵嘉虞吃了几口菜,便笑着给曲笙夹了一块酥软的粘饼。
“看嘉虞姐姐多疼你,记得你爱吃这个呢。”赵嘉虞笑道。
曲笙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赵嘉虞,却没有去吃。
“她今儿是怎么了?”赵嘉虞疑惑的问道。以前几乎都是给就吃,今儿有些奇怪。
“不想吃吗?”林夕昭轻声问道。
曲笙闻言,看向林夕昭点了点头。林夕昭看着曲笙认真的模样,心底下意识的便认为曲笙是病了,抬起柔软的手指,搭在了曲笙的额头上。
林夕昭对比了自己额间的温度,没有感觉到曲笙有发烧的迹象,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曲笙看着林夕昭一直在问她的身体,想来是误会她不吃东西,是因为生病。
“笙儿长大了。”曲笙给了解释。
昨儿赵嘉虞说她的嘴就知道吃,林夕昭却说她还小。她的年纪对比她们是小了点,可她却不想承认。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但就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林夕昭不会喜欢一个小孩子的,尤其是她这样只会吃的。
赵嘉虞听到曲笙的话,笑出了声,道:“长大了也要吃东西的呀,难不成长大了就要喝西北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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