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慎伯爵府宅燃烧之前,永慎伯爵夫妇早已经昏死在了屋内。火是从里面开始燃烧的,当烟花坠落之时,屋内也早已经成了火海。又因烟花点燃了屋外,让大火蔓延开,众人都以为火是从外面开始的。
其实若是官府细查,也是可以查出点端倪,但怪就怪在这些烟花是在百姓手中低价购买以私充公的。烟花又关系着一条庞大的利润链接,若是查到这些烟花从百姓手中购买再高价卖出去,那么他们不仅会断了财路,连性命都可能不保。如此这才让这些人官官相护,不愿去细查来源。
每年京城除夕之夜都会有几处火灾,所以他们也就只当是一场寻常的意外。
午膳的时候曲笙回来,林夕昭又嗅到了她身上的一股怪味。曲笙主动去换外衣,林夕昭跟着进了内间,弯起眉眼柔声道:“我帮你吧。”
林夕昭的主动让曲笙心底柔软了些,她看着林夕昭走过来伸手到她腰间,面色也温和了不少。
她今日确实有在生气。
她气林夕昭昨夜说的那些话。什么叫这样的事情,只能和未来的夫君做?她当时很想反驳她,可还是按耐住了性子,继续装着睡沉了的样子。
梁氏的仇已经报了一半,还有一个深居在宫中的贵妃。待她将林夕昭生母的仇解决完,寻一个合适的机会与林夕昭明说她的心意。还有说服曲家的人,接受她娶林夕昭为妻。
林夕昭既然知道这样的事情只能和未来的夫君做,却还这般的纵容她,且那夜醉酒后还有回吻,让她现下可以确定,林夕昭的心中是有她的。
那处位置是和赵嘉虞、萧冰缨她们不一样的。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这几日林夕昭让自己生病,变着法的不让她亲近,她还以为林夕昭讨厌她那样亲吻她。但从林夕昭昨夜的反应来看,林夕昭并不反感她,也没有恼羞。如此她心中也算是有了些希望。
林夕昭帮着曲笙换下衣物,拿着旁边曲笙脱下的衣物嗅了嗅,道:“你身上这个味道我前些时日便闻到了,你去哪里了?”
曲笙侧目去看林夕昭,回道:“后院。”
“做什么去了?”林夕昭细问起来。
曲笙盯着林夕昭的眼睛,没有回答。林夕昭见曲笙不答话,忽然想到曲鸣昨日说寻到了曲策的副将一事:“大哥的死,是别人害的吗?”她觉得这个味道应该曲笙在追查曲策死因沾染上的,但就是不知是何物,她们又要作何。
曲笙神色淡然,垂眼一瞬道:“嗯。”
所有人都在怀疑,但就是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曲策的身体一向健康,在出征之前,还有大夫为他请脉,怎么可能会突然因急症而亡。
“二哥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证据吗?”
“嗯。”
林夕昭问,曲笙便答,好似这件事情,没有想要瞒着她的意思。的确,林夕昭于她们来说,已经不是外人了,曲策被谋害一事在曲侯府也不是什么秘密。
林夕昭很聪明,只听了只言片语便猜测到了许多,只是她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曲笙若是想说便全部与她说了,且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这般的询问,好似再次将曲策的死搬出来,让曲笙又感受了一遍。
林夕昭将曲笙换下的衣物交给了下人,带着曲笙去了金云斐那处用午膳。
午膳因是家中的男子都去了各自衙门做事,院里也只是留下了些女眷,金云斐与众人说话的时候,就更随和了些。
金云斐瞧着林夕昭这几日虽然是生了病,但却胖了些许,笑着道:“听说这几日都是笙儿在照顾你,可有没尽心之处?”
林夕昭闻言,抬眼看过去,又看了一眼曲笙,道:“笙儿心很细。”细到连她走路都是不许的。
金云斐笑着看着曲笙,又道:“笙儿也是长大了,我寻思着给她寻一门亲事,只是这么久了,也没有中意的,不知你们是否有合眼缘的亲眷公子?”
曲笙是曲侯府的嫡女,一般人的想要攀附根本没有那个资格。但又因她在外面是个痴傻的,门当户对又是寥寥几家,既然是门当户对,自然是不肯娶一个傻子回去的。不过凡是都不是绝对的,想要曲笙寻一个门当户对之家,只要抛出足够的‘诚意’便可。
但若想不施惠,那就得下嫁。而曲家偏向于下嫁,如此也能让曲笙以后不受委屈。
曲笙及笄之后便又回了寿林,这才回来不久,是以就算是有,也是还没来得及登门做媒。
曲笙闻言,拿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瞬,眉心也不自觉的蹙起。她第一时间没有去看金云斐,而是去看了林夕昭。
此刻的林夕昭也在金云斐说了这话之后,望向了曲笙。林夕昭眼底的一丝失落让曲笙捕捉到,但只一瞬她便掩藏了起来,笑道:“笙儿择夫婿,自然要寻个贴心的,但也要让笙儿喜欢。”
林夕昭的话很是中肯,自然是要贴心和曲笙的意的。
曲霆家的三嫂钱霜莺看着曲笙的脸色不太好,忙绕开了话题道:“大伯母说笑了,我们哪里认识公子哥,就算有,那也是配不上笙妹妹的。”
钱霜莺的门第不高,但也是出生名门将后。曲家接受得了女眷门楣低,却不一定能接受曲家的女儿下嫁,尤其是曲笙这样的侯府嫡女,且容貌又是一等一的。
不说长辈们,若是曲笙下嫁的不如意,只她这几个哥哥,便能将人搅得天翻地覆。是以,一般人也招架不住的。
赵嘉虞在一旁听着不说话,林夕昭的脸上的笑意清浅看向了金云斐,道:“笙儿的婚事也不急于一时,慢慢相看,总要挑一个称心的。”
金云斐听着两人的话,点点头,忽然想到曲笙之前说给林夕昭寻了一个合适的,就是不知是哪家的公子。问曲笙,曲笙也卖关子,不愿多说。
金云斐看了一眼曲笙后故意道:“又过了一年,昭儿的婚事也该抓紧了。”
“女儿不急,我还想在义母身边多陪几年。”林夕昭并非是假意推脱,她确实不想嫁人。
“昭儿能陪在我身边,我自然高兴,可若我一直霸占着你不让你出嫁,你父亲恐怕也要埋怨我了。”
赵嘉虞闻言,笑着接话道:“就是,你总不能让大伯母背上一个故意留人的罪名吧。”
林夕昭看向赵嘉虞,笑道:“不会的,是我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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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午膳,林夕昭和曲笙回了院子,赵嘉虞则在走出不远后,被人金云斐叫了回去。
曲笙在陪着林夕昭回院子后便又出去了,林夕昭在屋内看着书,没一会儿赵嘉虞便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林夕昭见她跑的口干的样子,给她倒了一杯水道:“何事这样着急?”
赵嘉虞喝了一口水,在屋内四下看了一眼,问道:“小笙儿呢?”
林夕昭低眉,道:“出去了,你寻她吗?”
“不,我寻你。”
那个闷葫芦,就算是问也不会说的,但话传到她这里来了,那她必然是要问上一问的。
赵嘉虞平常没事的时候,也是有寻她的。林夕昭也不问她寻她作何,只是坐在一旁,又拿起了书。
赵嘉虞见状,伸手将她的书拿开,问道:“小笙儿有告诉你,她给寻看到了一门亲事吗?”
林夕昭闻言面露不解,道:“什么亲事?”
赵嘉虞一听便知道曲笙那个闷葫芦还没说,她兴奋道:“方才大伯母留我说话,说是小笙儿不让再给你寻亲事,她已经给你留意好了人选,你真的不知道?”
林夕昭听着赵嘉虞的话,微怔一瞬,神色虽不至于沮丧,但却也看不出来高兴。
第65章
林夕昭收回了一瞬杂乱是思绪, 摇了摇头。她不曾听曲笙说过,而且曲笙自回来几乎都是与她在一起,给她相看的公子, 是寿林的吗?
林夕昭不知道这一年曲笙在寿林都经力了什么,但脾气倒是见长。
“她不跟你说, 一定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是不知是哪家公子。这小笙儿闷声干大事。”赵嘉虞眼里冒着星星, 夸赞道。
她是嫁了好人家了, 但也想她的小姐妹们都嫁个好人家。
林夕昭低眉不说话, 赵嘉虞还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中,“等她回来我问问她,不跟你说,总得跟我说吧。”
林夕昭抬头看她,心口闷闷的, 唇角盈上清浅笑意。
两人在屋内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曲笙回来,赵嘉虞性子急,她是坐不住的。赵嘉虞去了后院寻找曲笙,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问下人也都说不知道。
赵嘉虞纳闷了,站在原地挠了挠后颈, 心想, 难不成还遁地了?
赵嘉虞悻悻的回去找林夕昭,林夕昭还在看书, 听到曲笙不在府中,也是面露疑色。不过很快她便安抚赵嘉虞道:“兴许在别的院子里, 再等等吧。”她不知道曲笙在做什么 ,但大抵应该是与寻找曲策的死因有关。
林夕昭并不好奇曲笙给她相看的公子是谁, 她也不想知道。
曲笙回来的时候,外面上了黑影,刚好赶上用晚膳。曲笙一进屋还未靠近林夕昭,林夕昭便又闻到了她身上的怪味。
这次林夕昭没有询问她做什么去了,但赵嘉虞一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便皱起了眉头道:“你身上的火药味怎么那么重?”
林夕昭听到赵嘉虞的话,楞了一瞬,她望向曲笙,面露疑色。
她不曾接触过火药,但烟花的味道她还是知道的,只是曲笙身上的味道和烟花有所差别。
曲笙闻言看了赵嘉虞一眼后,又望向了林夕昭。对于林夕昭眼底的打量,她也没做解释。
“你是不是去库房拿烟花玩去了?”赵嘉虞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一说,便让林夕昭立时猜测到了什么,她望着曲笙,眼底有了一丝惊诧。
曲笙侧目望向赵嘉虞否定了,“没有。”她没有去玩烟花,但却去处理了制作烟花的尾料。
那些参将进京,是打着喝曲钰喜酒的幌子,他们进城出城备受关注,是以也不能让他们带着这些尾料出城。
赵嘉虞不信曲笙的话,走近她又将鼻子贴在她的身上闻了闻,“嗯,倒是和烟花很像,但这味道更重一些,臭臭的。”赵嘉虞说着在鼻间又扇了扇风。
林夕昭看着曲笙面色从容,思索一瞬,道:“饿不饿?先换件衣服再去吃晚膳吧。”
曲笙抬眼望去轻‘嗯’了一声,之后便牵住了林夕昭伸过来的手,跟着她去了内间。
赵嘉虞在外面等着,忽然又想到她来这里的目的。林夕昭和曲笙进了内间,赵嘉虞便站在房门处声音大了几分问道:“小笙儿,听说你给夕昭物色好了姻缘,是哪家的公子啊?”
曲笙闻声垂眼看向正在给她解衣的林夕昭,林夕昭状若无事般,继续着手中的活,抬眼时,与曲笙深邃看不懂的眸子撞到了一起。
赵嘉虞问出了口,曲笙便知道是金云斐说的。她垂眼看着林夕昭淡淡的神色,心下浮躁起来。
林夕昭的反应有些过于平淡,若是一般人知道了,总得给个反应,或是害羞,或是打俏,可林夕昭的这个反应,让她辨不清她的态度。
林夕昭去旁边拿了干净的衣裙给曲笙换上,束好腰间的束带打理了身后的发丝也未问半个字。
两人出去,赵嘉虞便又穷追不舍,她方才听不到曲笙的回应便想要进去,但又想到曲笙是个害羞的,林夕昭也多次让她注意些,别吓着曲笙,这才没敢直接进内间房门。
曲笙一出来,赵嘉虞便急忙问道:“快说呀,是哪家的公子?”
曲笙瞥看她一眼,又侧目望向了林夕昭。林夕昭与不问清誓不罢休的赵嘉虞对视一眼后,又看向了曲笙。
曲笙的目光太过锐利,让林夕昭不得不躲开,她望向赵嘉虞须臾无奈的轻笑了一声道:“笙儿不过是玩笑话,你怎么就当真了?”
赵嘉虞愣神一瞬,面上显露出疑惑,少顷眨了眨眼道:“不对啊,她不会连大伯母也骗吧。”
林夕昭弯眉看向曲笙,又解释道:“应该是义母总提此事,笙儿想要为我挡一挡。”
赵嘉虞来的时候,林夕昭不是这么说的,想来是方才在屋里曲笙已经跟她解释了。
赵嘉虞半日的兴奋劲,被林夕昭的一句话弄没了。她丧着个脸,腹诽道:“真是人小鬼大,连大伯母都敢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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