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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柠只略知插花中的各类花枝按作用以君臣使来分主次, 达到把一瓶花束衬托得更有意境, 更为养眼的目的, 但她并不精此道, 遂未多言。
“好。”阿柠微笑点头，“多谢余姑姑。”
去茶室的路上，绿苒主动给阿柠介绍道：“余姑姑原也是宫里的宫女, 后来跟着秦嬷嬷一起出宫了，也一直在秦嬷嬷身边服侍。”
秦嬷嬷在宫里时是个颇受重视的女官, 身边自有伺候她的小宫女, 这余姑姑就是其中的一个。
阿柠心想余姑姑在秦嬷嬷身边耳濡目染，气质便这般出众了, 要是她认真跟着秦嬷嬷学好礼仪规矩，那将来她也可以变成一个端雅娴静的女子。
她这样想着, 心里就对秦嬷嬷越发敬重起来。
阿柠刚到茶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容青玹的声音。
“许久没喝到嬷嬷煮的茶了, 教我想念得很。”
“少来。”秦嬷嬷笑盈盈道, “就会拿这样好听的话来哄我。”
容青玹与秦嬷嬷单独相处时的气氛这般的轻松亲近, 阿柠心下暗忖, 秦嬷嬷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竟能得世子如此相待。
要知道让容青玹看上眼的可没几个, 平时对其他人可是一副高高在上，甚至拿眼尾睥人, 或者理都不理人。
阿柠抬眼看去，就见容青玹坐在窗边的长条茶桌前，手里端着一个白瓷小茶杯。
容青玹正把茶杯递到唇边要喝，就看到阿柠站在门口，顿时双眼一亮。
她直接把茶杯放下，笑着朝阿柠招手道：“阿柠，你来了，快过来。”
阿柠点头，依言走进茶室。
进了门，阿柠才看到秦嬷嬷坐在摆放着各式各样茶罐多宝架前。
她正摆弄着桌上的一瓶花，桌上则放着修剪花枝的剪刀，各种花枝等物。
果然如余姑姑所说，秦嬷嬷在插花。
阿柠没有直接走向容青玹，而是半道停住并转身对着隔了道半卷的金丝竹帘的秦嬷嬷，福身道：“见过秦嬷嬷。”
秦嬷嬷手里拿着一支棠梨，抬起头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阿柠，笑呵呵道：“好好好，你先去陪世子喝茶吧。”
阿柠心里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教引嬷嬷了，便乖顺点头道：“是。”
容青玹坐在窗前，见一身浅红的阿柠娉娉袅袅朝自己走来，窗外的光线打在她身上，似一朵海棠，高贵淡雅，妍丽多姿。
阿柠走到茶座前，轻唤了容青玹一声，“世子。”
“阿柠，快坐吧。”容青玹抬手示意阿柠坐下。
阿柠因为秦嬷嬷就在一旁插花，表现得比平时要守礼许多。
“是。”阿柠应了声后，走到容青玹的对面坐了下来。
茶座的蒲团比寻常椅子要矮许多，阿柠坐下后，浅红色的裙幅如水铺开，如花瓣委地，与这雅致的茶室倒是十分的相称。
容青玹见阿柠雪颊泛着薄红，着实娇美可人，不由多看了几眼才倒了杯茶，伸手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阿柠，来尝尝秦嬷嬷泡的茶。”
阿柠见桌上摆放整齐的一套煮茶器物，桌上还有一个烧着银碳的小炉子。
炉子上置着一个铜釜，里边的滚水翻腾，蒸着袅袅白雾，茶桌对边还坐着个一身白衣的容青玹，让她瞬间觉得此时此刻这里的一切，有一种她从不曾领略过的雅韵。
“好。”阿柠点头，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容青玹看着她被茶水微微沾湿的红润唇瓣，脑子不受控制地闪过一缕绮思，随即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落在她那只几乎与白瓷茶盏同色的纤纤玉手上。
不等阿柠开口品评，容青玹便主动道：“阿柠，秦嬷嬷泡的茶好喝吧。”
“好喝。”阿柠还是到了容青玹身边后才开始接触茶的。
而容青玹喝的茶自然都是好茶，从而也带着阿柠对茶虽说不出什么头头道道来，但对茶也有了一定的分辨能力。
就比如刚刚饮了一口的这茶，虽说茶叶是她喝过的云雾茶，但她就觉得入口就有她种说不出的韵味，总之似比之前喝的茶都要好喝一些。
她看看茶桌上摆着的器具，心想这是秦嬷嬷煮水泡茶的高超技艺带来的口感不同。
容青玹又笑着问：“阿柠，昨晚睡得可好。”
阿柠面色一红，忍不住瞪了容青玹一眼后道：“还好。”
这人真是的，她都起得这么晚了，而且秦嬷嬷也在这儿呢，竟还这样问她，不是存心让她难为情嘛。
容青玹还是第一次看到阿柠脸上露出如嗔似怨的神情，不由十分意外，心里同时惊喜万分。
那感觉就像是打开了一扇新奇的大门一样，让她忍不住想要探究更多。
若不是秦嬷嬷还在这儿，容青玹都想再逗逗阿柠了。
秦嬷嬷边插花边注意着阿柠，见她不似她所教导的一些个贵女，明明没有真正领悟透彻的东西却非要刻意表现一番，说出来的东西又是不伦不类的叫人笑话。
“你这孩子，倒是个老实的。”
阿柠听后，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让青玄。
容青玹冲阿柠挑挑眉，笑着说：“嬷嬷这是在夸你呢。”
阿柠面色一红，连忙道：“多谢秦嬷嬷。”
秦嬷嬷笑着找她招手，“阿柠，到我这边来，我教你插花，别理那个浑人。”
阿柠愣了下，抬头小心地觑了一眼容青玹。
容青玹则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端起茶来饮一口，“那我就坐在这儿喝茶。”
阿柠见容青玹并未生气，便起身走到秦嬷嬷跟前。
这时余姑姑捧着一束新摘的白芍药花回来了，见阿柠站在秦嬷嬷的桌案前。
又看了看独自一人坐在窗前饮茶的容青玹，福了个身后就把花束放在桌案上，“嬷嬷，您要的花采来了。”
“好。”秦嬷嬷看了眼那束白芍药满意地点点头，“这扬州的花儿开得竟比京城的妍丽许多。”
随后她又看了眼阿柠，“人也是，生得这般水灵。”
阿柠知道秦嬷嬷又在夸她，白净的小脸不禁微微泛红。
同时她也在心里头嘀咕起来，容青玹不是说秦嬷嬷特别严厉的么，怎么从昨日到现在竟都是在夸她的。
秦嬷嬷拿起一支重瓣白芍药，让余姑姑退下后又对阿柠道：“阿柠，到我身边来。”
“是。”阿柠依言走过去。
接下来，容青玹便坐在不远处，手肘枕在膝盖上，坐姿极为慵懒地看着秦嬷嬷一边插花一边仔细地给阿柠讲解。
直到一瓶以白芍药为君的花插好，秦嬷嬷才似有些受不了容青玹那一眼不错地往这里看的目光一般道：“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我这会有些乏了，阿柠，你先回去吧。”
阿柠知道秦嬷嬷年纪大了，又从京城一路赶来扬州，昨夜容青玹也说过要让她休息几日的，便点头道：“好，那秦嬷嬷您注意休息。”
“好。”秦嬷嬷点头，“这瓶花也带回去吧。”
“送我的？”阿柠有些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她原本就觉得这瓶花特别好看，尤其是在听完秦嬷嬷的讲解后，更是觉得作为主花的白芍药透着一种情有独钟的相思之意，让她非常喜欢。
“嗯。”秦嬷嬷含笑点头，看了容青玹一眼后又道，“只送给你。”
“多谢秦嬷嬷。”阿柠开心谢过，小心翼翼地捧起了花瓶。
一会后，她才想起容青玹来，便从花束后探出头道：“世子，那我先回去了。”
容青玹看着俏面半掩在花束后的阿柠，立即起身，几个跨步就走到她跟前，并对秦嬷嬷道：“嬷嬷，我送阿柠回去。”
秦嬷嬷哪会不知容青玹的一颗心都扑在阿柠身上了，便摆摆手道：“去罢。”
第40章
回到临波院的书房, 容青玹故意捻酸道：“这才过了一日，秦嬷嬷就这般向着你了。”
阿柠听后想起秦嬷嬷在她过去后就把容青玹晾在一边的样子，不由在心里偷偷一乐，嘴上却是道：“哪有啊。”
容青玹没再逗她, 而是走到书案后, 坐在了刻着日升山河浮雕的太师椅上。
这太师椅十分宽大, 足可坐她们两个人。
容青玹坐下后便朝阿柠招手, “阿柠, 过来。”
“哦。”阿柠柔柔应了声，走了过去。
她刚行至座椅旁，容青玹就伸手揽住她的腰, 把她半抱着坐在自己身边。
座椅虽宽，但到底是为坐单人而设, 她们两个人并肩而坐后周围便没了多少空隙。
阿柠低头看着她与容青玹紧贴在一起的腿, 彼此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春衫传递，让她似被烫到了一般瞬间红了脸。
她下意识要站起身, 却发现容青玹的手仍扣在她的腰肢上，心中更是羞臊难抑。
第一次跟容青玹坐得如此之近, 阿柠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昨夜被容青玹拿着扇子勾起下巴，凑近轻吻她的那一幕, 让她顿时心跳如鼓。
阿柠定了定神, 红着脸轻轻挣扎道：“世子, 我站着便好。”
跟容青玹靠得这样近, 已让阿柠觉得她脑中昏然，都快无法思考了, 更遑论什么读书写字了。
容青玹闻言，扣在阿柠腰际的手却更紧了, 还坏笑着吓唬她道：“别动，你再动我就像昨晚那样对你了。”
阿柠心里正在想着这些呢，被容青玹猝不及防地提起，这下连小巧可爱的耳朵都红起来了。
“不要。”阿柠果然被吓得不敢乱动了。
容青玹抿唇微笑，接着又故作失落地逗她道：“阿柠是在怕我吗？”
阿柠这时多少察觉到容青玹在使坏了，但还是老实回道：“不是的。”
她确实不怕容青玹，只是有些行为和心理反应是本能的，不受她控制的。
“那为何我一靠近你，你就要躲。”容青玹转头看着阿柠红润诱人的小耳珠，突然有种想把它含进口中的冲动。
她缓了缓，压下内心的渴望后接着道：“你这样怕我的话，让我怎么对你负责。”
阿柠连忙解释道：“世子，真的不是，我只是，只是不习惯，还有点紧张。”
她自然知道容青玹容青玹所说的负责代表着什么，那是将来还会对她做更多比昨夜亲她更让她害羞的事。
阿柠也清楚这便是她心中所求的，而且容青玹之前也说过要看她的表现。
如今看来，容青玹是在给她机会了。
那她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尽早真正地成为容青玹的女人。
这样一来，她有了名分，也就无需在为将来的日子担忧了。
见容青玹没说话，阿柠尽管心中羞涩万分，还是红着脸把头轻轻靠在对方肩上。
然后她又抬起一只手攀在容青玹的另一个肩膀上，呈一副小鸟依人状。
“世子，阿柠只有你了。”阿柠说这话时尽显依赖，还不自觉地把小脸贴在容青玹身上，并搂紧了一些。
容青玹身体一僵，不敢置信地低头看靠在她身上的阿柠。
这这这，阿柠这是在投怀送抱吗？
平日里阿柠连牵个手都要脸红，容青玹有些无法想象她这是克服多少羞涩，又是怎样鼓起了多大勇气，才这样主动靠近自己的。
这个时候，容青玹自然不会推开她。
再说软香温玉入怀的感觉太美妙了，让容青玹心里不禁对阿柠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保护欲。
容青玹忍不住一手环住阿柠香香软软的身子，另一只手则伸手去抚摸她绯红的小脸。
“我知道。”容青玹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有些低哑了。
阿柠第一次忍着心头羞涩，主动靠近容青玹心里是有些忐忑的。
她担心被容青玹推开，或者觉得她不够矜持而用嫌恶的目光看她，那她的心都会碎掉的。
不过容青玹的反应让她安下心来，带着轻哄与渴望的语气更让她心中惊喜。
她就知道，容青玹虽未直说，但一定是喜欢她的。
“世子，阿柠以后都会乖乖听话的。”阿柠说完又用自己的脸去蹭了蹭容青玹的手掌。
容青玹哪里碰到过这样的温柔小意，一颗心顿时都酥了。
阿柠的脸很小，就她巴掌大，半张侧脸都被她掌在手里了，肌肤柔腻光滑，触如温玉，令她爱不释手。
容青玹的手在阿柠羞红的小脸上轻轻摩挲起来，鼻间萦绕着怀中少女身上独有的幽香，让她突然明白了何为温柔乡。
阿柠又美又乖，无一处不是她喜欢的样子，难得主动一次就险些让她失了理智。
容青玹随性惯了，并非克制之人。
尤其是此时阿柠表现出柔情与全然的信任，让她忍不住想对她做点什么。
容青玹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抚摸着阿柠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摸着摸着长指沿着她的下颌，很快就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小脸微微抬起，然后低头亲了下去。
不过容青玹刚碰到阿柠的唇，就被她惊慌失措地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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