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小崽子用的是传音,连他也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心里像是被猫爪挠了一样叫殷鹤耳朵都竖了起来,只是表面上还是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经过在殷师兄身边完整的呆了一天,两人终于确认——殷师兄的体质是真的有问题,一想到今天殷师兄还带他们吃饭,带他们玩,两人终于决定试探着问问殷师兄。
于是在殷鹤收了书打算去楼下接水的时候,天冬这时候忽然结结巴巴的拉住了殷鹤。
“殷、殷师兄,等一下。”
他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在殷鹤回头时和白术对视了一眼,尽力做出认真的表情。
“能不能让我们给你诊诊脉?”
殷鹤:……?
他原本以为两个小崽子聚集在一起是在聊好玩的东西,或者是觉得有些无聊了又不好意思说,没想到聊的居然是给他诊脉这件事?
问药谷的药童都这么敬业的吗?
他心中古怪,有些迟疑要不要给他们看。
殷鹤是不相信两个小家伙是真的会医术的,这时候只以为他们是想要练习一下。在对视了会儿后,看见两人眼巴巴的目光还是抽了下嘴角,咬牙将自己当成了练习人偶,将手伸了过去。
“好好看啊。”
“看完了再写个报告给我。”
他凶巴巴道。
白术连忙点了点头:“殷师兄放心吧,我们两个已经有好几年的问诊经验了。”
之前问药谷山下遭了瘟疫,都是他们下山去帮忙的,不比其他人差。
白术伸出手去仔细把了把脉,又看向一旁的天冬。天冬也有模有样的伸出胖手来,眉头紧皱着,脸色变幻不定。
殷鹤看的好笑,这两个药童居然把其他医者看诊时的表情都学到了,该不会是和他师父学的吧?
他心里摇头,觉得有点意思。
天冬则神色严肃的又多把了会儿,才说出结论:“殷师兄这个体质我从未见过。”
“不过,我观殷师兄灵息沉稳,应该是对身体没有负面影响的。”
白术也点了点头,只是却有些疑惑。
不过,他怎么感觉殷师兄这个体质,好像和小宝宝有关系?先天的道体之中有好几种都是不分男女的,都能生小宝宝。
殷师兄难道是其中的一种?
白术看了看殷师兄的身体,神色凝重了些,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殷师兄要生小宝宝的话,他和天冬一定会尽力的!
殷鹤不知道只是短短问诊的一息时间,这两只幼崽连他以后生孩子都想到了。要是知道绝对会以为他们疯了。
他是男修,怎么可能生孩子。
殷鹤抽着嘴角收回手来,本来没当回事,但是又不想伤两个崽子自尊心,这时候只好道:“好了,我知道了。”
“多谢你们。”
听见殷师兄道谢,白术和天冬脸色都红了红磕磕巴巴道:“没关系,能帮到师兄就好。”
只是能看出殷师兄是先天道体中能生宝宝的一种,两人都有点小骄傲,忍不住扬了扬脑袋。
殷鹤从藏书阁出来之后就发现……这两个小家伙对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在把完脉之后仿佛将他当成什么要照顾的人一样,时不时地还要看一眼他肚子。
殷鹤:……
这是在模拟照顾病人游戏?
没想到问药谷的药童还挺……学以致用,殷鹤找了半天才找出来这么个词。他深吸了口气,也不想打击孩子学习医术的积极性,就任由他们去了。
一直到走到了客人住处之后殷鹤刚将两个崽子带回洞府,却忽然听见白术问:“殷师兄,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那个,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冷不防的一个问题出现,差点叫殷鹤脚下一滑,没想到他们会问这个。
“你好奇这个做什么?”
殷鹤没好气的平复下来,下意识四处瞄了瞄,见系统先生应该不在后伸手弹了弹白术脑门。
他手劲儿不大,白术只是呵呵的傻笑了两声。
“有吗有吗?”
天冬也真诚地望了过来。
殷鹤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系统先生的样子,不过刚一清醒就立刻打住。
等等,他想系统先生干嘛?
这两个崽子不是问他喜欢谁吗?
怎么会想到系统先生?
他身体僵了一下瞬间有些心虚,这时候.欲.盖弥彰的否认。
“没有什么喜欢的人。”
“想什么呢,像我们剑修就应该一心向道,搞什么儿女情长。”
他说的义正言辞,握着剑瞬时就把没见过世面的药童们骗了过去。
殷师兄原来是这么一心向道的人吗?难怪这么年轻就结丹后期了呢。
不过,没喜欢的人的话这样他们也不用担心殷师兄会突然生小宝宝了。
两个崽子闻言十分认真的替殷师兄放下心来,一直到被殷师兄各弹了一个脑瓜崩之后才揉了揉额头。
殷鹤一出洞府就狠狠松了口气,没想到现在的孩子这么八卦。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心虚。
只是一想到系统先生殷鹤就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叫他这时候忍不住……想多了些。
第四十三章
红衣剑修随即又回过神来, 迅速地压下浮动的心神。
不行,不能再想了,只是两个崽子的童言童语而已, 他想那么多做什么。
只是到底因为临走前的话殷鹤有些心不在焉了, 一直恍惚的往前走, 刚走到正路上就碰到了送走了葛谷主的秦镜之。
秦镜之昨日问诊之后葛谷主面上没有说什么,今日再来时却摒退了左右的人,询问他身上的毒素来源。
是的,毒素。
他出了剑冢之后便发觉叫他身体虚弱至此的不是凌风剑意的折磨,依旧还是他的毒。
那剑冢主人布下幻境玩弄人心, 到最后的目的却是彻底将他的毒素激发出来, 在他毫无知觉中叫他慢慢身亡。当日若不是遇见了殷鹤, 他恐怕当真就要如对方所愿了……
秦镜之握着剑, 眉眼中戾气一闪而逝,不过他在出剑冢的时候也彻底剿杀了那凌风剑灵,叫他也尝尝自己的手段。
听到葛谷主的话, 他慢慢回过神来,知道葛谷主是认出了这奇毒。他之前便有猜测这毒素可能来自问药谷, 此时心中终于确认。不过看葛谷主的样子却是并不知晓这毒素是如何流传出去的。
葛阳也有些震惊, 这千蛛毒是问药谷毒门一道的圣物, 多年来一直保存在圣阁之中从未流出,可是今日他在替悬剑峰的首席弟子诊脉时居然从他身上察觉到了千蛛毒。
这毒药若是流传出去恐怕整个问药谷都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葛阳神色不由凝重了些。
秦镜之咳嗽了声:“葛谷主放心,这毒并不是在悬剑峰上所中,而是我幼时在家族中便带来的。”
他虽然报复了秦家所有人, 但是却依旧不知道这毒是如何来的, 又是如何落在身上的,此时神色微暗了些。
葛阳听到秦家微微皱了皱眉, 却是没有太多印象,毕竟这些修真世家平日里和问药谷牵扯并不多,只是在再次问诊之后拧眉开口。
“我观你这毒不仅是幼时所带,按照你现在的年岁和修为来说,恐怕是娘胎里就有的。”
“你幼时是否无法修炼?”
秦镜之点了点头,不过听见他的话却心中一沉,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被师尊所救打通经脉之后只以为这毒是他年少时不知警惕被种下的,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葛阳叹了口气:“果然,千蛛毒是用万千毒蛛提取而出,你体.内的更是早已经扎根,一看便浸染已深,唯有母体这时已经中毒才说的通。”
而千蛛毒早期的症状便是会压制一切生机,汲取人身体的血肉,因此秦镜之才不能正常修炼。
秦镜之身体一僵,神色难得有些错愕。
母体……
难道他生母便是因此而亡?
他从出生起对方就血崩而亡,从未见过她,秦家只宣称是意外,因此秦镜之也从未多想过,却没想到其中另有蹊跷。
这毒是怎么到她身上的?
脑海中有关秦家的一切都在记忆中一闪而逝,秦镜之微微抿了抿唇,垂下眼缓慢的遮掩好了情绪,只是握着剑的手却力道大的有些泛白。
葛阳说到这儿回过神来:“秦师侄,此事没想到还牵扯到了问药谷。”
“这件事我们定不会简单放过,千蛛毒失窃一事我会传音给门中弟子彻查,尽快给你一个交代。”
千蛛毒毒性如此迅猛,在他们不知道失窃的这些时日不知道有多少人遭过毒手。
而且……秦家,葛阳脸色微变,心中更留意了一些。也不知道秦镜之的那位生母身上的毒素是怎么中招的。
这件事死无对证,还得好好查查。
洞府内气氛有些凝重,秦镜之抬起眼来:“葛谷主,我此时的毒是否还能解?”
既然是问药谷的毒,问药谷应该有克制之法。
葛阳点了点头:“秦师侄放心,不过你毕竟中毒时日太久,调节身体还得慢慢来。”
他低头开了一副药给秦镜之,这才挥手打开结界让身旁的弟子进来去抓药熬药。
“每日三次,泡一次药浴排除毒素。”
“一周之后老夫会再来诊断。”
“多谢葛谷主。”
秦镜之毕竟心机深沉,在得知了这么重要甚至叫他心神浮动的事情之后这时候却也很快的调整过来,神色温和有礼,倒叫因本门之失叫秦镜之遭受无妄之灾的葛阳有些羞愧。叹了口气,和秦镜之一起走到门外后道:
“秦师侄留步。”
“你现在身体需要调养,不必再送了。”
他摆了摆手,顺着正路和其他弟子一起离开。
秦镜之却并没有回去,任谁在陡然得知这么一件动摇他过往所有认知的事情之后都不会无动于衷。
他也不例外,在葛阳走后秦镜之脸上的笑意就微淡了下去,此时心神难堪。
他或许猜到下毒的人是谁了……
如果母亲的死不是意外的话。
他脑海中浮现出当日在自己出生不久就掩人耳目离奇失踪的生父,心中微顿。
夜色下,秦镜之脸色难看久久站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一阵脚步声响起。
殷鹤顺着客人的住处返回,多少要路过另一个山头的弟子住处,只是以往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洞府内打坐,因此他很少遇到什么人。今天没想到居然在路边遇到了秦镜之?
他不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养病吗?
殷鹤愣了一下,还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就准备回去,只是刚过去就发现秦镜之表情好像有些奇怪?
他还从没有见过秦镜之这个样子。
这家伙一直一副心机伪君子的模样,这会儿一个人站在这儿看起来居然还有点落寞?
殷鹤脑海里冒出这个词来,都有些被自己恶寒到。
想什么呢,这可是秦镜之。全山门的弟子失落他都不可能会失态,毕竟这家伙把在师尊面前的仪态看的比什么都重。
他兴趣寥寥的目不斜视,反倒是秦镜之定定看着他,神色有些莫名。在殷鹤快要离开时,他忽然开口叫住了对方。
“殷师弟。”
殷鹤停下脚步来,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伪君子叫自己干什么。却听见秦镜之莫名问:“殷师弟,如果有一日你发现害你之人是和你最牵扯不断之人,你会如何?”
殷鹤:……
殷鹤简直满头问号。
秦镜之是疯了吗?这是什么心灵问答环节,怎么来问他了?他也不是什么知心姐姐啊。
殷鹤忍着摸一摸自己脸的冲动,这时候皱了皱眉本来是不打算回答的。但是一想到这好像是秦镜之求自己回答欸,心里一膨胀还是道:“自己有手有脚怎么会牵扯不断?”
“反正谁要是害我,我肯定不会为他费神。”
对于讨厌的人殷鹤一律一视同仁的在骂了之后就无视了,才不会因为他们影响自己的心情呢。
难道他每天闲着没事,光顾着生他们的气?
他才不要呢。
有这个时间多修炼一会儿不好吗,说不定等他们老死了自己都成合体期大能了,还能去他们坟头惺惺作态气死他们。
殷鹤心里想着,表情也带了出来。
秦镜之看着他神色心中微顿,却又恍然所悟。殷鹤原来是这么想的吗?
他微微垂眸,殷鹤说完之后就有些不耐烦了。
“我先走了。”
“明天还要接人去呢。”
他急匆匆的越过秦镜之离开。在转身时秦镜之忽然想到殷鹤和那两个问药谷的药童相处和谐的趣闻,原本沉重的心情在这时候居然诡异地轻松了一丝。却叫他微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又收敛下去,在执法堂的巡逻弟子过来前恢复了神色。
……
殷鹤一路握剑回去,倒是再没遇上过什么挡路的人,脑海中浮现出秦镜之今天的样子还有些奇怪。
这家伙是遇到什么大事了,居然这个样子?
心里的剧情回忆了半天,殷鹤才隐约想起:书中秦镜之好像在中后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问题,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不过也不关他的事情。
他撇了撇嘴,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反正这伪君子心性坚韧的很,最后还成了仙尊之一,谁有事他都不会有事的,他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殷鹤闭了闭眼,微舒了口气。在回到房间之后鬼使神差的居然看向了手边的门规。
刚才殷鹤遇到秦镜之,谢弃云都看在眼里,不过却没有说什么。一直到殷鹤回来后忽然看起了门规。
这门规又厚又多,整整一本书放在书架上,殷鹤从来就没看完过,谢弃云也从未见他翻阅过这东西。今日怎么想起来了?
殷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第一页看过去后便越翻越快,像是要找什么一样,只是他自己心中也还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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