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让男友来接自己了,说不定也能蹭一蹭贺总的车。
贺总虽然可怕,但在蹭他的车面前,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去!
到时候拍一拍照片,发到社交账号上,点赞量一定会爆炸。
岑霁却跟同事们的关注点不一样:“为什么贺总会出现在我们聚会的地方?”
艾嘉加入午休闲聊当中:“你不记得了吗?你打电话叫贺总快点过来,然后贺总就真的来了。不过,他好像是因为在附近谈生意,恰好路过这里。”
岑霁闻言,大脑又是嗡的一声。
酒醒后的记忆都是碎片化的,断断续续,他只记得自己唱过歌,给同事们打过电话,但不记得还给贺总打过。
周五晚上按照日程安排,他本来是要随贺总去见几位生意伙伴的。
但因为部门聚餐,贺总就没让他跟去。
岑霁努力回忆那晚的记忆,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所以,真的像艾嘉说的那样,他“查考勤”还查到了贺总头上?
难怪上午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贺总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想到这些,岑霁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出格这么失态的事情,真是太丢人了。
同时又庆幸今早没有因为左脚踏进公司大门而被开除。
下午,霖尚的方总来了。
方总是做地产生意的,和贺氏最近有个海岛开发的项目合作。
他也是上周五晚上酒桌上的合作方之一,正好途径这里,上来说几句话,顺便约贺崇凛这个周末去打高尔夫。
方总刚花了十个亿买了一艘大型游艇,在上面建了高尔夫球场和马场,迫切想去海上感受炫耀一番。
贺崇凛直接拒绝:“不去。”
“你怎么又不去?”方总拧了拧眉,“每次喊你出去玩都找各种理由拒绝,这次是因为什么?陪你那个刚谈的小情人?”
岑霁端着沏好的茶推门而入。
他现在心情乱七八糟,虽然面上不显,依旧那么从容得体。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拘谨和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贺总。
还好贺总正在和生意伙伴说话,无暇看他。
岑霁放下茶水,朝方总微微颔首,说请慢用,然后准备快速开溜。
却被方总叫住。
“小岑,你来得正好,你天天跟在贺总身边,你告诉我,你们贺总是不是最近沉溺在小情人的温柔乡了?”
“?”
岑霁被问得一脸懵。
什么小情人?
贺总有情人他怎么不知道?
他下意识去看贺总,却不期然撞进贺崇凛深邃的眼眸里。
贺总正注视着他。
岑霁不自然地瞥开视线,朝方总微微笑道:“您为什么这样说?”
方总端起茶,饮了一口,状似惊讶的语气:“你不知道吗?上周五晚上我们在谈重要的事情,有人给你们贺总打电话催他快去找他,那个撒娇的音调哟,没把我们甜腻掉牙。”
“偏偏你们贺总真的扔下我们不管了,你跟了贺崇凛这么多年,你自己说说,贺总什么时候在重要的场合干过这种事?”
岑霁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僵住。
方总口中那个给贺总打电话的人,该不会是自己吧?
要真是那样,他怎么可能会用方总说的那种甜腻掉牙的语调说话。
还撒娇……
岑霁脸红到了脖子根,耳朵烫得像是有火在烧,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贺崇凛这时开口,替他解围,凉冰浸过的嗓音里带了低低的笑意:“好了,不提这些。你说的打高尔夫,我到时候会过去。”
方总奇了,指指贺崇凛,对岑霁:“你看吧,一提他的小情人,他就像完全变了个人。我越发好奇了,到底是谁撬动了贺总这座冰山?要不这样吧,崇凛,你周末带他一起过去?”
贺崇凛晦暗眸色微微波动,含糊道:“再说吧。”
送走方总。
岑霁心里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人人都说他是贺崇凛的贴身助理,时刻跟在贺总身边。
虽然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夸张,但也几乎没什么区别——他进入贺氏集团后确实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了贺总身上。
所以清楚地知道,方总口中说的那个情人,并不存在。
又或许有,只是没有让亲信的人知晓。
毕竟小说里的总裁不是都喜欢金屋藏娇吗?
带着这样侥幸的心情。
岑霁向贺总确认本周日程:“要把周末去打高尔夫加入行程吗?”
贺崇凛已再度投入到工作当中,脸上也恢复了惯常的疏离冷漠,仿佛刚才那丝低低的笑意只是错觉。
贺崇凛点头:“嗯,加上。”
“那……那位,”岑霁迟疑片刻,还是决定问一下,以防到时候准备不周,“也要带上吗?”
贺崇凛翻着文件,没抬头:“不带。那晚除了你给我打电话,没别人,方总他们都是说笑的,你不用当真。”
岑霁:“……”
岑霁僵硬地走出总裁办公室。
贺总的话看似漫不经心,对他来说却像是往心里丢了一颗重磅炸弹。
它一验证了上周五晚自己确实耍酒疯耍到了贺总头上。
二透露出贺总哪里金屋藏娇,方总口中的“小情人”其实就是他自己。
这下他再怎么在心中为自己找补都没有意义了。
可是刚才贺总为什么不直接澄清呢?
岑霁心如乱絮。
连走过了自己的工位都没注意到,还是经雷轩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接连出现失误。
岑霁重重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告诫自己。
以后不能再喝酒了,一滴酒都不能沾!
篮球场。
一颗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落进篮球框,在地面上撞击出沉闷的声响。
贺明烈甩了甩头发上的汗水,走向休息区。
秋日下午的阳光比任何一个季节都要灿烂明媚,天也蓝,视野中的画面就像开了4K臻享画质。
所以,当贺明烈逆着阳光走过来的时候,他高大的身躯也仿佛与这绚烂的秋景融为一体。
连头发丝上滴落的汗水都透着帅气,折射出七彩的光。
周围投来毫不掩饰的灼热眼神,伴随着热情议论的声音。
但贺三少爷对此却是不屑一顾。
他只是动作慵散地接过苏文煜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被汗水浸湿的湿漉漉的头发。
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贺明烈觉得自己心火特别旺盛,一到晚上睡觉,体内就像是有把火在熊熊燃烧一样。
浑身燥得慌。
跑车被大哥没收,赛车场去不了,手上也没什么钱。
贺明烈精力无处发泄,没办法,只能天天到操场来打篮球。
宋子楚从便利店出来,买了他最喜欢的柠檬味的电解质水,拧开。
贺明烈把毛巾一扔,随手拿过来喝了几口。
等全身热意和燥意散去。
他问:“许昭燃那小子呢,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他?”
苏文煜用鼻子孔嘁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忙着和新交的男朋友厮混去了,我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把人往浴室里拽,估计这会儿快乐得天灵盖都飞了吧。”
“这他妈的大白天,他宣什么淫?”贺明烈脸上露出浓浓的嫌恶表情,把喝了一半的水递回给宋子楚,“不对,他不是在追什么妍妍吗,怎么和男的搞一起去了?”
“这我怎么知道。”苏文煜也郁闷的很,身边一个好好的大直男说弯就弯,弯就弯了,连着几天在寝室里乱来。
作为他唯一的舍友。
苏文煜快要膈应死了,天天听现场直播,还是男男版,耳朵都要被荼毒。
再这样下去,他只能和学校申请转宿。
“你这样,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出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贺明烈眉头一皱,让苏文煜给许昭燃打电话。
苏文煜:“我不打,万一听到尴尬的声音,我怕自己吐出来。”
贺明烈狭长凤眸冷凝几秒,最后自己掏出手机。
“十分钟,滚来操场。”
十分钟后。
许昭燃屁滚尿流地来到操场,远远看到三个人影坐在休息区的遮阳伞下。
其中,他们烈哥夹根烟,上扬的烟丝被微风吹出弯弯曲曲的袅娜形状,在蓝天白云的背景下,把烈哥衬得很有一幅意象画的味道。
就是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当然,烈哥脸色也从来没有好到哪里去。
许昭燃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拉开椅子坐下,满脸堆笑着问:“烈哥,找我什么事,这么急?”
贺明烈睨过眼,见他额头汗涔涔的,上衣穿得乱七八糟,衣角一半掖在裤腰,一半露在外面,看上去有些滑稽。
贺明烈讥诮一声:“许少爷最近挺忙啊,衣服都顾不上好好穿。瞧这头发,湿得比我打篮球还厉害,什么活动啊,能让许少爷这么卖力,真是难得。”
许昭燃脸涨得通红。
知道自己那档子事瞒不住了。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讪讪笑道:“烈哥,你就别挖苦我了,我也是没办法。”
苏文煜稀奇:“怎么,还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干那事?我看你那小男朋友身子板弱弱的,应该强迫不了我们人高马大的许少爷。”
许昭燃挠挠头:“那倒不至于,不过也差不多。人脱光了躺我床上,我能怎么着。”
苏文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这锅甩的,真不要脸。”
宋子楚问:“妍妍呢,你不是一门心思都在她身上吗?还说这辈子非她不可,势要捂热女神的心。”
许昭燃:“这不是妍妍不搭理我吗,她喜欢陆野那个奶茶小白脸,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总不能当一辈子舔狗吧?不过你们放心,我的心还是在妍妍那里的,和现在这个就是玩玩。”
“你还真是把渣男行为说的清新脱俗。”贺明烈冷嗤,语气凉凉的,带着鄙夷。
许昭燃委屈:“主要是我是个身心健全的男人,有正常的需求,总不能一直憋着吧。”
“那你就是畜生。”贺明烈更鄙夷他了,“只有畜生才管不住自己。”
许昭燃:“……”
许昭燃放弃抵抗,任由大家集火自己。
不过,他贱兮兮笑了声:“其实,男的挺好的,尤其是长得漂亮比你年长的男人,征服起来特别有感觉。”
宋子楚笑道:“看来你谈的还是年下恋。”
许昭燃嘚瑟:“那是,要搞就搞刺激的。”
宋子楚轻轻笑了声。
漂亮,年长。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两个字,宋子楚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就是岑助理的面孔。
不止他,连一旁自始至终都是嫌恶表情的贺明烈也想到了岑霁。
岑助理就是许昭燃口中那种长得特别漂亮的男人,比他年长,看似温柔煦雅,但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劲劲儿的感觉。
很想让人……对,就是许昭燃说的,很想让人征服。
看他收起那张微笑的面孔,在自己面前求饶。
最好哭出来。
当然,用的不是许昭燃那种畜生行为的方式。
贺明烈掐掉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箱。
眼神晦暗不明地闪动着,然后让许昭燃马不停蹄地滚蛋。
这个人渣畜生在自己面前多待一秒,都是对他眼睛的污染。
许昭燃嘿嘿笑了笑,连忙滚开。
剩下其他三个人,表情各异。
晚上,贺明烈躺在床上睡觉。
体内那股火焰依旧没有熄灭,甚至比前几个晚上烧得还要更旺。
他于这样的燥意中强迫自己闭上眼,很快,困意袭来,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漂浮在一片火海上。
火海起伏,一只漂亮的蝴蝶翩然飞过,翅身被火焰擦到,燃起金灿灿的火光,一如那天在二哥的画室,他看到的岑助理腰上的那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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