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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之渊轻轻颔首。
“中药老夫一人便可，但这西方的洋东西老夫只是略懂皮毛，只靠我一人怕是不行。”
老大夫花白的眉毛皱了皱，似乎是非常的为难。
“我记得映城有一个西医院，里面有留洋回来的西医。”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需要先跟他们见面讨论一下，如果他们不配合我的话，这个办法也行不通。”
老大夫抬眸看向应之渊。
“好，那我派人去请西医院的洋医生过来。”
“那就劳烦督军。”
老大夫站起身对着应之渊作揖。
“不必这样，老先生快请坐。”
应之渊伸出手掌，让他坐下。
待老大夫坐下后，应之渊这才再次出声。
“为了能更好的实行老先生的办法，您就先住在督军府，这样离我妹妹也近也方便请来西医的时候与您交流。”
“您看行吗？”
应之渊端起桌子上的清茶，轻抿一口。
随后目光移到老大夫身上，眼底掠过一丝精光。
老大夫知道督军这是不信任他，害怕他逃跑，先将他软禁在督军府。
不过……这正对他的意。
老大夫眼中闪过些许什么。
“就按督爷说的。”
“老先生姓什么，总不能一直叫……”
应之渊嘴角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望向老大夫。
“老夫姓戴，督爷叫我戴老先生就好。”
“那我让人给戴先生安排住处。”
应之渊拍了一下手，就有土兵走了进来。
“带戴先生去清幽院，那里比较安静，适合老人家居住。”
应之渊看着那名土兵语气平常的说道。
“是。”
土兵走到戴先生面前，“先生请您随我来。”
戴先生爽朗的笑了一声，目光看向坐姿直挺的应之渊。
“那就叨扰督军了。”
随后站起身跟着那名土兵离开这里。
两人出门的时候刚好撞上副官。
“副官好。”
副官对着说话的土兵点了点头。
“督爷。”
副官看向应之渊的方向叫了一声。
“小姐那边怎么样？”
应之渊微微蹙眉，不知道两人来小客厅谈话这件事有没有让应玉莹误会。
“小姐神色正常，应无大事，况且有小然在小姐身边，督爷可以稍稍放心些。”
副官的话让应之渊心中平静些许。
他抬眸看向副官。
“对了你来的正好，派两个土兵去看着这位戴先生，如有异动立马汇报给我。
同时去西医院请几位西医过来，如果他们询问你，就说督军府上的大夫想要学习西方的东西，督军特此请他们去府上一叙。”
“知道了吗？”
应之渊抬头看向他。
副官点点头，表示知道。
他转身迈开腿就要离开小客厅。
看着副官的背影，应之渊忽然想起什么。
这位戴先生的底细还未查过，他心中有些不放心。
“让人去调查一下这位戴先生，看他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接触过，或者是跟他关系比较密切的人。”
第53章 戏子无情，但我有情 15
“是。”
收到督军的命令后，副官立刻执行。
副官走后应之渊依旧一人待在小客厅中。
看着院中的景色，他的神色有些许变化。
手指不自觉的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声音，这是他一贯思考的表现。
“希望真能如此！”
他想了许多，也猜测了许多，但最后依旧希望这位戴老先生能养好妹妹的身体。
眼下只希望这位戴老先生说的都是真的。
自上次督军来看姜昀唱戏后，姜昀就一炮而红，成为映城中炙手可热的梨园新秀。
众多人因为银尘的名声慕名而来，梨园中每天都挤满了人。
这让梨园老板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甚至心中还在感谢应督军，要不是他银尘也不会这样爆火，梨园也不会重获新生。
要知道渺渺当台柱子时也没有这么火爆的时刻。
梨园老板恨不得每天都让姜昀上台唱。
但姜昀是有自已的原则的，一天只唱两场，上午一场下午一场，其他时间一律不唱，将机会留给戏班中其他的师兄师弟。
“师傅，我真的很喜欢他，他也说了要娶我，您就同意我们吧。”
渺渺拽着老班主的长袍袖子，满眼祈求的看着老班主。
而老班主则是一脸平静的望着远方。
“渺渺你可知道他家中已经有了一个正妻，就算是他娶你，嫁过去也是做妾。”
“我知道，劭兴他已经跟我说了，夫人也同意了。”
渺渺重重的点了点头。
“宁为穷家妻，不为富家妾。渺渺你是将师傅以前教给你的东西都忘了吗？”
乍一听到老班主的话，渺渺愣了一下。
身为戏班中的女子，班主很早之前就跟她们几个师姐妹说过，告诫过她们，但渺渺觉得自已还是可以信任王劭兴的。
“师傅，我知道，但邵兴他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她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像是被情爱蒙蔽双眼，已看不清楚来时的路。
老班主长叹一口气，最后还是扭过头看着渺渺。
“你真的做好决定了？”
他的语气非常郑重，似乎是让渺渺承诺某件事。
渺渺垂眸看着地面，“师傅，我已经做好决定，就算前路非常艰难也绝不回头。”
再次抬眸的时候眼中全是坚韧。
她不想要一直待在戏班中，她也想要拥有不一样的生活，想赎回自已的卖身契。
前半段人生被父母卖到戏班子，苦练成为台柱子，后半段人生她想要为自已而活。
而且王劭兴已经许诺了她未来。
“罢了罢了，人各有命，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便不再阻拦，选个好时间让王老板将你抬走吧。”
老班主转身看着远方，随意的朝身后摆了摆手。
“师傅，那我的卖身契？”
渺渺看着师傅的背影，轻声的问道。
“待那位王老板将你抬走之时，卖身契自会给你。”
“谢谢师傅。”
渺渺“噗通”直接跪下，对着老班主磕了三个头。
随后站起身毅然决然的离开戏班子。
“银尘，看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
老班主的声音蓦地响起，惊扰了院中的某人。
姜昀眼眸闪烁了几下，没想到老班主会发现他。
他脚步轻缓地从一扇门后走出来。
“师傅，我说我是不小心路过听到的您信吗？”
姜昀清澈灵动的双眸微动看向老班主。
【我不信！宿主说的太假了。】
小二率先给出了自已的回答。
老班主看着他点了点头：“信。”
听到这里小二微微瞪大双眸，这么破绽百出的话班主也相信？！
姜昀轻笑一声。
“师傅，渺渺师姐这是打算离开戏班，不再登台唱戏？”
虽然是疑问句，但姜昀的语气却是非常笃定的。
老班主对姜昀投去一个慈爱的目光。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出来。”
“可师傅，那位王老板可是荤素不忌的，渺渺师姐确定要相信他？”
此时姜昀的手从背后出来，手指捏着一朵花，露水还在花瓣上衬得整朵花娇艳欲滴。
这是一名小师弟刚刚给他的，说是王老板送的。
姜昀嘴角含着笑容，垂眸看向这朵花。
“土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渺渺已经被爱情蒙住了双眼，看不清楚眼前之人到底是人是鬼。靠人不如靠已，单凭我们说她是断不会相信的。”
说着老班主迈步走到姜昀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后戏班的台柱子就是你了，你可要好好的。”
老班主这话意味深长，似乎是在说渺渺，又似乎是在提醒姜昀。
姜昀唇角勾着轻浅的笑：“师傅放心。”
两人的话题到此为止。
“银尘，下午的戏还唱吗？”
“当然唱。”
姜昀垂眸看着手中的玫瑰花，玫瑰虽美但带刺，想要摘下它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这戏他不仅要唱还要唱的红红火火的，让所有人都知道。
姜昀眼底都是笑意，轻快而惑人。
下午的戏是《贵妃醉酒》，同样也是渺渺最擅长的戏，是她每次出台必唱之戏。
化妆的时候渺渺也来了，看着那人华贵的样子，渺渺表情出现一瞬间的空白。
转瞬即逝。
“这身穿在银尘师弟的身上是真的好看。”
清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姜昀抬头通过镜子看到了身后的渺渺。
“渺渺师姐怎么来了？”
语音中带着些许的疑惑。
“师傅说你是第一次唱这一出，特地让我过来看看你。”
渺渺看向姜昀那一身行头的时候，眼底带着些许眷恋。
这以前是她最熟悉的行头。
王劭兴已经确定时间，后天就可以将她抬到王府去，作为姨太太，是不需要那么隆重准备的。
“渺渺师姐帮我画剩下的吧？”
姜昀侧了侧脸看向渺渺。
渺渺摸着行头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后低低的说了一声好。
“师姐我知道你心中想的什么，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姜昀蓦地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但他知道渺渺听懂了。
“嗯。”
渺渺笑了笑，这笑容中带着轻松。
“师姐一定要记住一句话，任何人都能当家作主，女子亦可。”
第54章 戏子无情，但我有情 16
虽不知道银尘跟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渺渺却还是牢牢记住了他的话。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宿主，你刚刚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从老班主跟姜昀说话开始，小二就感觉自已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脑袋不太清晰。
“你猜？”
姜昀难得调皮的说了一句。
【你猜我猜你猜我猜不猜。】
“你搁着绕口令呢？”
小二摇了摇头。
【不猜。这几天没怎么见攻略对象，是对宿主失去兴趣了吗？】
姜昀想起自已这几天听到的事迹，他挑了挑眉头。
“可能在忙。”
将映城西医院的西医都请到自已的府上能不忙吗？
一人一统聊天的结束，渺渺手中的动作也已经停下。
“银尘师弟可以了。”
她轻声的叫着姜昀。
姜昀睁开眼睛看向镜中，赫然是他从未见到的样子。
“银尘师弟倒是跟着妆容万般贴合。”
渺渺捂着嘴，小声的笑了一句。
姜昀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外面锣鼓响起，该他上场了。
渺渺目送着姜昀上场，也像是目送着原先的自已远去。
突然姜昀跑回来给渺渺塞了一个什么东西，随后就走上了台前。
渺渺看着手中的锦囊笑了一声，默默退出后台。
台上姜昀一开嗓便惊艳众人，更映入二楼某人的眼中。
梨园是有二楼的，但长久不用，大家已经渐渐忘记了它的存在。
毕竟这种vlP专座，不是所有人都用的起的，就算是有钱的富商他们更愿意在一楼坐到前排看着唱戏那人，而不是去二楼这么一个虽然听感好，但距离远价钱高的地方。
【宿主，攻略对象在二楼看着你。】
小二发现应之渊第一时间就告诉姜昀。
刚说完曹操，曹操就到了，这可真是迅速。
姜昀的目光中散发着耀眼的光彩。
就算是小二不告诉姜昀，他也隐隐有所预感，毕竟目光如此炽热的除了攻略对象还能有谁？
姜昀脸上的神色愈发专注，嘴中吐出的声音也愈发的婉转，对于台下的戏迷这都是一种极端的享受。
虽然过两天就要抬渺渺进门，但王劭兴依旧会关注姜昀的每一场戏，每次都坐在最前方。
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姜昀半分。
坐在二楼的应之渊看着这一幕心中无端升起一股烦躁，这烦躁来的非常突然，让人摸不着头脑。
骨节分明带着些许茧子的手无意识的握紧手中的椅子把手，淡淡青筋在手背上暴起。
“人生在世如春梦，奴且开怀饮数盅。”
姜昀迈着轻盈的步伐而来，好似一阵风儿似的，直接飘向前方。
下面就是王劭兴热切的目光，姜昀跟他的距离无比之近，从应之渊的角度看过去甚至可以看到两人眉来眼去。
【爱意值+5，总计46。】
应之渊不自觉的就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想到别处。
心中的情绪更甚。
听到爱意值的波动，姜昀弯了弯眉眼。
【爱意值-3，总计43。】
下一刻爱意值再次掉了三点。
真就是跌宕起伏。
戏唱尽，观众们开始打赏，其中打赏最多的还是要看王劭兴，一副人傻钱多的样子，疯狂往台上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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