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自是与其他人不同的。”
段钧锐稍稍退后两步,半弯着腰恭敬的说道,埋藏在阴影下的俊脸晦暗不明。
双方都掌握着对方的弱点,谁也不能奈何谁。
龙阳殿内一时间陷入平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段钧锐斜睨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早已经黑透了,只剩下殿内的烛光在幽幽的闪烁着。
“陛下,天色不早了,您也好好休息,若是没什么事奴才这就告退了。”
“段督主不是说好了今夜侍寝的吗?怎么,现在不当真了。”
姜昀的手臂已经恢复,他单手托着下巴笑意盈盈的望着男人,眼神中带着戏谑。
自然不是真的要段钧锐侍寝,只是日常调戏一番而已,顺便看看爱意值还能不能上涨。
“陛下大病刚醒,就算是侍寝那也需要等陛下身体好完全才行。”
“可朕非要督主大人侍寝呢?督主大人会怎么做?”
段钧锐轻笑一声,抬眸看向姜昀,“自是顺着陛下的心意了。”
最后姜昀还是没留段钧锐,目送着男人离开龙阳殿。
“小于子。”
“奴才在。”
“去找一下段督主进宫那段时间净事房的掌事。”
“啊?”小于子抬头震惊的看着姜昀。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哎呦,我的陛下你是不知道,之前宫内发生了一起大事,在后宫娘娘的宫内发现未曾净身的小太监。
皇上那是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整个皇宫,将所有的小太监都给弄了出来一个一个排查。而这件事也牵连到了净事房的掌事公公身上,净事房的人基本上都被清理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段督主进宫那段时间净事房的人现在都不在了?”
姜昀眼底带着些许疑惑,所有的事情真的就这么巧吗?
【宿主还在怀疑攻略对象?可是刚刚宿主不是摸了吗?】
小二疑惑的看着姜昀,刚刚不是没有摸到吗?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姜昀脸上满是深思,虽然没有摸到但他心中一直有一种感觉,段钧锐在隐瞒什么。
他的感觉一向很准确,所以这次姜昀还是跟着自已的感觉走。
“所以,陛下您还要找吗?”小于子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向姜昀,语气中带着询问。
“找,尽可能的找,而且最好不要让段钧锐发现我们在私下中偷偷查这件事。”姜昀点了点头。
“嗻。”
小于子只能硬着头皮调查有关那件事的线索。
事情过去了好久,有些线索早已经断了,这场调查注定是曲折的。
……
“督主您回来了。”
“那女人说了关于三皇子的下落没有?”
段钧锐脚步带风的走进司礼监,脸上带着冰冷。
现在唯一能对他构成威胁的只有三皇子,至于其他的皇子?哼,段钧锐从未将他们放在眼中。
大皇子二皇子都是忠于大姜的,他们对于谁当皇上无所谓,只一心过自已的悠闲日子,只需要保证他们的地位就好。
剩下的几个皇子光姜昀这个披着羊皮的狼都够他们喝一壶的,别说段钧锐现在跟姜昀是同一战线的,再多皇子都不够两人玩的。
唯一有威胁的就在外逃窜的三皇子,这家伙养的有自已的眼线跟私兵,现在还在暗处躲藏,随时都可能影响段钧锐的计划,必须清除。
“督主……”那男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那女人不说?”
第150章 陛下,莫要戏弄于奴 20
段钧锐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身后的黑衣男子。
男子沉默了两秒,随即点了点头。
“督主,这女人骨头很硬,强逼她根本不开口,能用到她身上的刑法都用了,中间昏过去好几次,但依旧紧咬牙关。”
“能用的都用了?司礼监上百种酷刑都用完了?”
段钧锐冷笑一声,语气中都是不相信,迈步就往刑牢中走。
“可督主……那些刑法根本没有人能受的住的,死了我们就一点消息都得不到了。”
“段六,你动了恻隐之心,自觉去领罚。”
“皇宫本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能成为三皇子的眼线自然是有其过人之处的。若你动了恻隐之心,那么以后三皇子卷土重来,死在刀下的就是我们。
这个道理司礼监的人都懂,段六念在你这次只是第一次,去找段一领罚。”
段钧锐的声音随着风一起传递到段一的耳中,带着冷冽的味道。
“是,段六知晓。”
段六刚刚还混乱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回想自已说过的话他自已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真的是他能说出来的?
段六自已都懵了,怀着这样的心情,段六迷迷糊糊的去找段一领罚了。
司礼监培养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心狠手辣,段六不可能知错犯错,那就只能是……
段钧锐目光看向刑牢的方向,目光中带着深沉之色。
刑牢的位置很是偏僻,阳光常年照不到这个地方,加上里面时不时传来惨叫声,这块地方鲜少有太监跟宫女来。
段钧锐脚踩在漆黑已经看不清楚是什么材质的地板上,黑金色靴子落在地上竟不露丝毫脚步声。他走过阴暗潮湿的廊道,最后脚步停在一个血腥味极为浓重的牢房前。
“三皇子在哪里?”
“呸!你们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三殿下的任何消息。”
披头散发的女人吐掉嘴中的血沫,癫狂的笑了几声。
“不说是吧,给我接着用刑。”
狱卒摸了一把自已的脸生气的说道,脸上都是嫌弃之色。
进了司礼监的刑牢还想要全须全尾的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你真的要接着对我用刑吗?”
宫女抬起头,语气蓦然变得十分可怜,一双明亮的眼眸在披散的头发间显得十分扎眼,眼眶逐渐蓄起泪珠,竟显得有些许可怜。
狱卒循声回眸刚好望入宫女的眼眸中,周围的事物开始恍惚了起来,他的神志开始不清醒。
“咚”的一声响声传来,狱卒的眼神瞬间清醒了起来。
“北齐秘术,看来本督还是小看三皇子了,这种能人都能找到,不过只用来当个皇宫的眼线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凉薄的声音伴随着外面的寒气侵袭着众人。
“没想到这大姜倒是有识货之人,竟认识这些。可只要是为了三皇子,奴干什么都可以,就算是死也无憾。”女子作势便要自杀。
“等等,先别着急,等看完一件东西你再死也不迟。”
段钧锐伸手,后面的黑衣男子迅速递上一个锦盒。
宫女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段钧锐,可她的伎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不够看,无法撼动段钧锐半分。
锦盒打开里面装的是一根手指,手指上带着一个玉扳指,看到扳指的一瞬间女人瞪大了眼睛。
“这你应该很熟悉吧。”段钧锐抬眸望着女人,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就算是你不说我们依旧能找到三皇子的下落,现在的三皇子可是毒杀老皇帝的凶手,是通缉犯。”
男人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个字女人都认识可当它们组合在一起,女人却不认识了。
三皇子行踪暴露了?谁泄露的?三皇子有没有危险?
“不可能!不可能!段钧锐一定是你这阉人在骗我!一定是!三殿下一定不会有事的!”
女人疯癫一样的大声嘶吼着,挣扎着伸出手要往前抓段钧锐的衣摆。
段钧锐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已的衣摆,随即转身对着跟在自已身后的黑衣男说:“可以杀了。”
段钧锐伸出手掌在脖子处轻轻的滑了一下,一举一动间都是优雅却轻轻松松决定了这人的命运。
“噗嗤。”
刀子入体的声音传来,段钧锐踏着声音走出了刑牢。
“北齐?大姜最近好像要变天了!”
段钧锐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勾着唇角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声。
迎着微凉的风段钧锐回到自已的房间,房间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可男人却并未有燃烛的意思。
只见段钧锐在黑暗中如履平地,很自然的完成了一系列沐浴前的准备。
虽然今天并未杀人,但去了刑牢或多或少沾染上了那里的味道,这让段钧锐十分厌恶,就像姜昀厌恶衣摆的血渍,段钧锐也厌恶身上沾染的血腥味。
秋末的水依旧是凉的,甚至带着刺骨的冷,可当段钧锐入水的那刻,热气渐渐氤氲起来。
男人被热气笼罩其中,俊颜带着些许朦胧,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搭在浴桶边沿上的手隐约能看到青筋。
但比青筋更显眼的却是那伴随着热气一起涌现出来的半圆月牙型的痕迹,似是印记又似是被人咬的。
伴随着印记出现的还有姜昀想要摸却未摸到的东西,这种秘法可以将段钧锐男人的象征隐藏起来,只有在沐浴时或是段钧锐想让它出现时才会出现。
因此段钧锐根本不怕姜昀的试探,至于那慌乱的表情?不过是为了打消姜昀的怀疑。
段钧锐怎会不知道这位陛下在怀疑他呢,两个人凑到一起有一千多个心眼子,偏偏这心眼子都藏在暗处,虚虚实实的互相欺骗。
虽不知道姜昀的真正目的,但从行为中猜测出来一些东西还是很容易的,于是段钧锐便自导自演了这一场戏用来故意打消姜昀的疑心。
……
姜昀的病足足拖了半月才彻底好,刚好赶上半月后的登基大典,此时的大姜彻底进入冬季连一点秋的影子都看不到,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
“陛下,寒风刺骨还是莫要在外逗留时间过长。”
第151章 陛下,莫要戏弄于奴 21
熟悉的声音自姜昀身后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姜昀未曾转身就知道来者何人,他轻笑了一声。
“朕的身子还未弱到这般,连一丝寒风都受不得。”
前几日刚举办过登基大典,姜昀现在是大姜名正言顺的君王,眉宇间自然带上了些许威严,就连神色都越发深沉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半月前的那场病难道不是陛下生的?”
伴随着声音落下的是温暖的大氅,在那明黄色大氅的衬托下姜昀的身影更加单薄,脸色也更加的苍白。
姜昀没有说话,只是拢了拢大氅,主要是他理亏,原主的身体太不给力了,不能受一点寒。
“陛下,三皇子的下落有消息了。”
听到段钧锐的话,姜昀手中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但他面上却无任何变化。
“在哪里?”
“陛下,您好像对于这件事并不是很上心?”
听着姜昀毫无波澜的声音,段钧锐蓦地出声说道。
“段督主如何知道朕不上心的?莫不是一直在关注我?”姜昀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段钧锐,眼神的炙热似是要灼伤男人。
“奴才怎能不关心陛下,这大姜所有臣民都十分关心陛下。”
“督主大人,你知道我说的并不是这方面的关心。”青年微眯眸子,眼底闪着不明的幽光。
段钧锐低低的笑了一声:“陛下岂知奴才说的不是那方面的关心。”
【攻略对象这是什么意思?搞暧昧,吊着宿主?】
小二有点看不懂局势了,刚开始两人还是疯批与疯批的对比看谁更疯,现在怎么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有问题,从他想要让大姜走向灭亡时就有问题了。”
姜昀心里门清,包括之前让小于子去找净事房的掌事公公也跟这件事有关,只是看样子小于子那边也没有什么进展。
“三皇子的具体行踪并不知晓但可以知道的是他跟北齐那边有些关系,之前陛下抓到的那个三皇子的眼线会使用北齐的秘法。”
“北齐?”
姜昀微垂眼睑,这不由得让他联想起来最近奏折上的事。
“这北齐来者不善。”
“陛下何出此言?北齐不已经对大姜俯首称臣了,难道还有什么异动吗?”
段钧锐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皇宫中的消息分明无人比他更清楚的,可他的脸上却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段督主,在我面前就不必在装什么了吧?底牌都亮了,在装迷糊就没意思了。”
姜昀脚步微动,身子微微靠近男人,轻声说着。
“陛下,奴才的底牌亮了可您的底牌还藏的严严实实的,奴才怎能放松警惕?”段钧锐伸出手朝着姜昀头上袭去。
本以为姜昀会闪躲,谁知青年似是对他极为信任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动分毫。
“陛下头上有一片树叶,奴才逾越取下。”段钧锐收回自已的手,那修长的指间果真夹着一片小小的黄叶子,看起来非常不起眼。
“我的底牌早已亮给了段督主。”
“难道是奴才错过什么了吗?”
“对段督主的信任跟欢喜是我最大的底牌。”
姜昀握着段钧锐的手指便将它摁在自已的胸口。
段钧锐异于常人的五感能清晰的感受到年轻帝王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
“陛下,若您跟奴才在一起大姜便没了后,大姜可就要断送在陛下手中了。”
段钧锐没有将自已的手抽回来,反而用手指在姜昀的胸口轻抚两下,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像是那挠人的猫爪让人心生刺挠。
“这难道不是段督主想要的吗?再说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用一个大姜的未来换来我跟段督主的春风一度,还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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