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丝毫不在意对方说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要怎么联系你们那位教皇你应该知道。”
景明德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瞬间爆发出惨叫。
江泓直接抽出了那把刺入他肩膀的蝴蝶刀。
他垂眼打量着手里的蝴蝶刀,眼睛眨也不眨地把带着血的刀刃收了回去。
“问你话的时候。”
“别装没听见。”
景明德痛苦地在地上蜷缩着,狼狈地拼命爬起身,却看见江泓抬眼向自己投来目光问:“你一般伤人都会捅哪里”
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回答,本能地畏惧武力值碾压自己的人,生怕江泓再次发癫给自己两刀。
然而江泓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景明德,随意地把刀扔到了左手,然后毫不犹豫地直接顺着自己的脖颈划了一刀。
只见一道亮眼的寒光闪过,下一秒,江泓的肩膀就迅速被刺目的鲜血染红了。
他瞥了眼脖颈处的伤痕,满意地偏过头去,随后勾起嘴角轻声笑了笑。
景明德满天雾水,只能战战兢兢地说:“疯子,你真他妈疯了。”
江泓捂着自己不断流血的脖颈,居高临下地看着景明德说:“谢谢夸奖。”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景明德说:“在去迎接你之前,我就已经把恐龙放走了。”
“你可以继续留下,但要想清楚后果。”
“你应该知道。”
“此时此刻,谁才是决定自己命运的人。”
景明德恶狠狠地瞪着江泓,浑身都写满了不服气。
他嘲讽地笑了笑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把军舰破坏到直接坠落的。”
“军舰的系统就算比较老旧,那也是达到帝国标准才能服役的。”
“你怎么可能……”
江泓直接冷声打断了景明德的喋喋不休。
“我不是破坏,我是植入了影响控制的病毒。”
“什么”
“在你的机械蜘蛛里,提取出来的芯片。”
“……”
“这其实是你哥哥造出来的成果,只不过被你用病毒程序操控了不是吗”
“是你给我的灵感,景明德。”
景明德彻底沉默了。
江泓俯瞰着对方说:“其实当年的评委应该不是看中你哥哥的制造。”
“而应该是你的东西。”
“你的心魔可以解开了。”
景明德沙哑着嗓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能了解到,为什么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眼。”
江泓面无表情地回答:“你们帝国的历史最多算是本近代史,而有名有姓的人物就更是了。”
他无不倨傲地说:“你们的事情,还没我两本笔记本复杂厚重。”
“只要我想找,总能发现蛛丝马迹。”
景明德扯起嘴角笑了笑说:“输给你,我好像也不算冤。”
江泓眨了眨眼睛说:“可惜,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对手。”
树林里面水声潺潺,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叫,江泓观察着地面阴影的变化,推测应该过去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他捂着脖颈处不断流血的伤口,终于寻着微弱的声音,发现了不远处集结的救援队。
救援队正围着岸边准备打捞海里的军舰。
江泓装作竭尽全力的样子呼唤的两声,在看见有人过来后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他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抬上了担架,随后就开始处理自己脖颈处的伤口。
江泓迷迷糊糊间逐渐失去了意识,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
他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随后忽然感觉有人正握着自己的手。
江泓顺着温热的手心向旁边看着,发现宋烬正趴在床边守着自己打瞌睡,于是晃了晃宋烬的手。
宋烬缓缓睁开眼,随后猛然站起身,紧紧抱住了江泓说:“宝贝,宝贝,你终于醒了宝贝。”
他不断抚摸着江泓的脸庞,抵着江泓的额头说:“是我错了,是我不好。”
宋烬的话说的又快又轻,却还是被江泓敏锐地察觉到了。
“我竟然还想过怀疑你。”
“我真不是个东西。”
他抚摸着江泓的后背,心有余悸般紧紧抱着江泓,不断柔声安抚着对方。
江泓缓缓眨了眨眼睛,漫不经心地问:“怀疑什么”
宋烬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坐到江泓身边说:“没什么。”
他垂眸眨了眨眼睛说:“我觉得自己有的时候确实应该听你的。”
宋烬默默咬了咬后槽牙,狠厉的表情在眼睛里一闪而过,却在对上江泓的瞬间换上了灿烂的笑脸说:“来,喝点东西吧。”
江泓看着端到面前的粥,本能地想要张开嘴,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止住了动作。
他虚弱地咳嗽了两声,抬眼看着宋烬苦笑了两声说:“我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景明德,他要跑,我本来想把他抓住的。”
江泓沉默不语,只是皱眉捂住了自己的伤口。
“我知道。”
“我知道你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
宋烬皱着眉,严肃地说:“系统里发现了某种病毒,是他的机械蜘蛛携带的。”
“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想应该很快就能调查清楚了。”
他说完再次紧紧搂住了江泓,软下声音暧昧而缱绻地哄着江泓说:“我可怜的小老公。”
宋烬吻了吻江泓的脸,摩挲着江泓的手指,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笑着说:“这几天我什么都不管不问了,就在这里照顾你。”
江泓扯起嘴角笑了笑说:“我想去下洗手间。”
他被宋烬搀扶着来到了洗手间。
江泓警惕地看了眼洗手间的房门,打开了水龙头。
在不断响起的流水声里,他开始用手指扣自己的喉咙,拼命激起反胃的恶心感。
很快江泓就如愿开始干呕,在强烈的不适感和宋烬的关切声里,江泓找到了那个被他藏在胃里的微型记录仪。
记录着宋烬所有不择手段的罪证。
江泓紧紧把记录仪摁在了手里,指甲都掐入了掌心。
他沉默了很久后才对门外的宋烬说:“我没事。”
江泓的伤口看着吓人,却只是失血过多而已,并没有多严重的病。
毕竟他最熟练的就是蝴蝶刀,掩人耳目的戏码而已,还没重要到要重伤自己的地步。
是夜。
他终于有了空闲的机会,独自坐在病床里把玩着那把蝴蝶刀。
宋烬最近委婉地告诉自己,很多想要献给教皇的恐龙都不在了。
江泓当然知道那些恐龙都不在了。
他们正远离了那些是非之地,已经降落到地球自由自在地生存了。
这可是自己最费心的一环,毕竟稍有不慎恐龙就会殒命在太空里。
不过还好,缪尔星的那些科技产品倒是极其容易上手。
只是没想到,翼龙宝宝和三角龙宝宝当时贪玩去了别的舱门,和霸王龙的恐龙蛋一起被迫留在了这里。
这是他计划里唯一失策的地方。
他当时要的就是利用氧气系统干扰其他人的注意力,从而有时间弄出更大的乱子,却没想到还是出了些意外。
江泓正沉默地复盘着,病房门却忽然被医生推开了。
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对方说:“现在好像不是巡查病房的时间,也不是检查伤口的时间。”
江泓起身走到对方面前,低头行礼说:“见过神使。”
果然。
宋烬是他们眼里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用不着客气。”
“你很快就是我们的一员了。”
江泓微微勾唇说:“明天就是我和宋烬的婚礼,当然要请您见证。”
第63章
见证这种词。
听起来虔诚而庄重,带着美好的祝福和令人动容的希冀。
却在江泓看来格外的可笑。
人们似乎总要为自己虚无缥缈的感情找到什么凭证,才能把荷尔蒙上头的情绪显得高端而伟大。
高耸入云的苍天古树,历经岁月的横流和变迁,传说在树下缔结婚约的伴侣被得到神明的赐福。
江泓注视着即将聆听自己宣誓的古树,抬手抚摸着那神秘粗糙的纹理,看着上面盘踞复杂的树痕。
他默默回想起昨天和神使的对话。
“宋烬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
“有不少人想要暗地直接解决他却始终没能如愿。”
“我们并不能保障您的安全。”
“如有意外,还请你自顾。”
江泓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他志在必得地回答说:
“我保证。”
“宋烬会主动束手就擒。”
江泓从衬衫衣领里拿出了那条项链,仔细地在手指间不断摩挲。
这是宋烬送给自己的东西,让自己可以保命的东西。
宋烬并没有明说这个代表了什么,又有怎样的故事,然而昨天晚上的时候他们却已经心照不宣了。
宋烬慵懒地躺在江泓的臂弯里,浑身写满了眷恋和舒适。
他把玩着江泓脖颈上的项链,忽然歪着脑袋问:“你知道这是上面的文字什么吗”
江泓沉默不语,只是抬眼看向宋烬。
宋烬看出了江泓的意思,难以置信地挑了挑眉,撑着下颌说:“真的我不信。”
江泓正要说话却被宋烬捂住了嘴。
“知道也不许说。”
宋烬笑盈盈地看着江泓,浑然不设防地说:“等到明天晚上结婚后,我亲自告诉你。”
众宾客满堂,纷纷互相寒暄说笑着,趁此机会建立着彼此的人脉,没有人在意江泓的异样。
有数不清的人向前江泓示好,位高权重的派系首领,又或许炙手可热的世家新贵。
江泓却只是冷淡疏离地点头示意,并不言语,浑身写满了不近人情的冷意。
仿佛今天结婚并不是他。
这里基本上都曾经和宋烬打过交道的士兵军官,几乎集齐了缪尔星所有的中流砥柱。
他们个个盛装出席地,以为只是来参加场再寻常不过的婚礼,却只有江泓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
鲜花满墙,馥郁芬芳,那似乎是粉嫩娇贵的藤萝花,又似乎是纯洁无瑕的白月季。
这些都不重要了。
江泓转过身,看向了教堂的大门,不动声色的面容下,手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血丝。
教堂的大门被缓缓推开,纷纷扬扬的花瓣不断落下,无数的欢呼祝福随之而来。
宋烬并没有像是别人那样端庄稳重,循规蹈矩地扮演着新娘的角色,而是直接把捧花扔到一边,笑着直接跑向了江泓。
众人的惊呼声里不免夹杂着不和谐的窃窃私语声
“唉,他怎么身边没有人陪着啊。”
“嘘,你忘了他父亲是谁家里又是什么情况了吗”
“哦是啊,咱们甚至不是像往常一样在七神殿参加婚礼。”
“听说昨天,那个漂亮的雄虫去宋议员门口站了四个小时也没等到开门呢。”
“毕竟是贫民区出身的下等雌虫怎么可能嘘……”
然而没有人在意这段微不足道的插曲,婚礼依旧浪漫而美好地进行着。
悠长曼妙的古典乐不断诉说着真挚祝福,歌颂着感人的爱情,期许着未来的希冀。
江泓抱住了扑到自己怀里的宋烬。
宋烬抬眼看着江泓,低头贴在江泓耳畔说:“辛苦你了小老公。”
他显然听见了刚刚的窃窃私语。
“没关系。”
昨天四个小时的等待,终于等来让自己心安的答案。
那位位高权重的退役将军,现任议员养父,显然不会顾及宋烬的死活。
宋烬揽着江泓的手臂走到了神父面前。
他低头聆听着神父的祝祷词,眼睛却亮晶晶不断看向江泓,不老实地用手肘抵了抵身体僵硬的江泓。
好像得意的小学生恶作剧般,浑身都写满掩藏不住的喜悦而开心。
“你终于是我的人了江泓。”
“终于。”
江泓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被宋烬的情绪,才应该算是合格的理想新郎。
然而他面无表情没有回答,只是按照流程拿出了戒指盒。
在交换戒指时,宋烬起身探到江泓耳边再次耳语说:“抱歉,因为我的出身我们无法在七神殿举行婚礼。”
江泓像是走流程般冷淡地说:“没关系。”
“都无所谓的。”
“你不用道歉。”
你早就错过了应该道歉的时候了。
江泓看着那枚带到宋烬食指的婚戒,默默紧闭住了眼睛,嘲讽地微微勾起嘴角。
“你是否愿意为你的丈夫做任何事情”
宋烬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泓说:“我愿意。”
“你是否愿意为你的妻子做任何事情”
江泓眨了眨眼睛,碧绿色的眼眸如同死水般平静无波。
他觉得自己像个拙劣的演员,生活在虚假又无聊的烂片里,情不自禁地轻笑出了声。
然而他痛苦的笑容此刻落在别人眼里确是幸福温馨的假象。
“我愿意。”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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