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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翎的气息还非常虚弱，王阿宝还有些扶不动她，“你好沉啊，少吃点吧。”
“是你太虚了……”
王阿宝本想将她往自己人那边扶，没想到草丛突然动了，蹦出来一个十几米的巨人，它四脚爬行，虽然是巨人模样，但是身上竟然长满了毛，头顶顶着一颗巨大的绿色晶石，比以往看到的都要巨大。
王阿宝害怕的看着突然靠近的巨人，一点点扶着楚翎后退，死死的抓住楚翎，最后撞到一棵树上，无力的坐了下来，但是还是将楚翎护在胸前，巨人一步步靠近，王阿宝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巨兽。
“你……你不要过来啊！”
楚翎想要站起来保护王阿宝，但是身体透支了，还没有办法站起来，没想到那巨人突然开口说话了，“找到了。”
王阿宝和楚翎都不明白这巨人的意思，不过看起来它并没有伤害她们的意思，它头顶的晶石突然散发出光芒来，绿光覆盖了两人。
楚翎突然感觉自己躺在一处很柔软的地方，春风不断的拂过自己的脸颊，带来了花草的清香，感觉脸上痒痒的，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绿色。
她躺在那人柔软的腿上，她比自己要高许多，绿叶组成了她的头发，头顶是树枝缠绕形成的鹿角，人类的脸庞，温柔如风，她紧闭着双眼，手轻抚着楚翎的脸，衣服是由花草组成的，藤蔓缠绕着她，遍布整个大地。
楚翎猛地坐起，发现这些藤蔓从她身上长出来，蔓延了整个大地，周围都绿油油的一片，头顶散发着绿色的光芒，竟然有着无数绿色的水晶悬挂。
再看那个巨人般的女人，她就像是躺在地上一般，肌肤雪白，植被做成的裙摆镶嵌着花骨朵点缀在身上，周围除了她，还有很多的小动物，它们栖息在巨人的身旁。
巨人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如同泉水一般波光粼粼，她温柔的看着楚翎，楚翎竟然觉得她的脸庞有一丝像萧澪。
巨人温柔的手抚摸着楚翎的脸，楚翎看她的手可以轻易将自己当玩具把玩，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对方显然没有任何想伤害她的意思。
“我知道，您没有忘记我。吾的王，终于来接我了。”
楚翎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并不是你口中的王。”
巨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忧伤，“你不是楚轩吗？”
楚轩……楚翎知道这个名字，是建立帝国的王，楚轩不是先帝吗？为什么会把自己认成楚轩的，就算自己跟楚轩有血缘关系，男女之别总不该认错吧。
“我并不是他啊，而且我是女的啊。”
没想到巨人反而笑了一声，又是摸了摸楚翎的脑袋，“王也是女的啊。”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让楚翎一下愣住了，楚轩是女人。不过确实从未有人说过，楚轩是男的，也没有人说过，先帝是男的……
只是因为这名字有些中性，就潜移默化的以为，先帝是男人。可是让楚翎更诧异的是眼前的巨人对楚轩的态度。
“王什么时候来接我？”巨人的眼眸中充满了希望，这是楚翎带来的希望。
黄沙废墟的陨石说楚轩背叛了他们，可是眼前的陨石，却仍然相信楚轩，会接他们回去。楚轩或许真的想找回所有陨石，可是在自己病逝前，这只能成为自己的遗愿了。
“她……来不了了。”
第64章 演绎
“她……来不了了。”
她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伤心的神色, 这种人类的情感，不像是虚假的。“为什么来不了了……”
楚翎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真相，可是显然这个陨石对楚轩的态度很特别, “我听别人说，楚轩在30多年前就去世了。”
“她……她怎么会死的……”
她先是露出诧异的神色，转而变得悲伤起来，随着她情绪的波动，她身上的植被竟然也开始枯萎起来, 连带着周围一圈的植物, 都蔫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在我出生以前的事了。”
“你跟她很像，是她的孩子吗？”
楚翎摇了摇头, 楚翎有怀疑过阿楚是不是遗落在外面的王女, 因为梁凉变成王女的契机就是那条吊坠, 而那吊坠原本是阿楚的。
“应该是孙女吧。”
楚翎发现对方的情绪似乎安稳了下来，从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似乎能感觉到对方似乎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所以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真的很像她吗？”
“像。”她说起这话来的时候，似乎在透过楚翎，看向很久远的过去。
那时候, 所有的陨石都还在一起, 楚轩问他们, “你们觉得人类怎么样？”
“是自私的。”
“是虚伪的。”
“是感性的。”
楚轩看了过来, “那你觉得呢？莹。”
“万物都是自然的孩子。”
那时候, 楚轩在听到这句话以后, 突然笑了，那是她来到这里后, 第一次露出那样的笑容。正是因为那个笑容，小绿为她背叛了同伴。
“只要这个计划顺利执行，人类就有了一线生机。可是这样的话，我们都成了背叛者。我向你保证，终有一日，我会将你们都接回来的，除非我死了。”
没想到这一面，竟然成了永别，自己一直在等，在盼望着，楚轩来接自己。可是那封闭的帝国，无论是植物还是雾气都无法进去，而她的本体无法离开雾林，只能在这永无宁日的待下去。
楚轩是不可能骗她的，她的王怎么可能会抛弃自己的骑士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楚轩无法来接自己。
直到现在，莹还在为楚轩辩解，这漫长的60年，让黄沙废墟的那位已经认定了楚轩的背叛，可是她仍然选择相信楚轩。
“你见过澄了？”
“澄？”
“他的本体应该是黄色的陨石，说起话来有点像机器人，还有些人格分裂的样子。”
楚翎意识到她说的澄是黄沙废墟里的陨石，便点了点头，那陨石确实有点像AI智能的样子，还会自言自语，“他叫我找到其他的四位兄弟姐妹，而且他说楚轩已经背叛他们了。”
“这么说，他已经在那座城里了吗？”
“是的。我们这次来雾林，也是为了带你走的。”
“是楚轩让你们来的吗？”
“算是吧……”虽然是为了继承人的位置，不过确实是楚轩的遗愿，楚翎体贴的没有说出真相，这话倒是让莹喜悦起来，连带着那些枯萎的植物都再次盛开了，还真是好懂。
“我就知道王不会抛弃我们的。”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莹指了指那些绿色的水晶，“我的一些孩子身上会有这样的晶石，我可以通过这个，直接看到它们的视角，然后前些天，我看到了你们的部队，其中有一个巨人族的孩子，把有翼族的孩子杀了，我从那个视角里看到了你。”
楚翎大概听懂了，应该指的是萧澪那天和那怪鸟打斗的时候吧，“这些奇怪的种族，都是你的孩子吗？”
这片森林有太多奇怪的生物了，这种异变到底是如何而来，楚翎想从莹这边得到答案，“这片森林里所有的物种，都是我的孩子，是我造出来的，其中最像人类的，就是巨人族了。60年前，这片森林吞噬掉了原本的人类，我用那些人类的基因，造出了全新的人类，巨人族。”
楚翎还有很多话想要问，但是周围的光芒却在散去，莹知道时间不多了，“去神树找我，我在……”
她的话还没说完，光芒就消失了，再次睁开眼睛，楚翎发现自己躺在王阿宝的怀里，王阿宝睡得正香，而眼前的巨人似乎恢复了神志，看了眼楚翎就跑了。
楚翎听着王阿宝的呼吸，看着顾惜言离开的方向，怎么还没回来呢。
梁凉捂着自己断裂的伤口，一路滴着血，走起路来晃晃悠悠，没想到最强的盔甲也被楚翎破坏了，那是什么怪物，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存在。
梁凉还有些后怕，这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为什么一次次的重启，却没有一次成功的，她只不过是想当女主而已，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来阻拦自己。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梁凉来不及细想，只想赶快逃离，只要能逃走，总会有翻盘的希望，可是显然后面的人没有想放走她的意思，一枪直接打在了她的脚边视作警告。
梁凉停下了脚步，她知道自己逃不掉的，回过头来，看到是顾惜言。
顾惜言的枪口对准了梁凉，那一枪是故意打歪的，梁凉有些不解，若是想杀自己，刚才那一枪根本不会打空，所以顾惜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顾惜言，充斥着冷漠，让梁凉感到陌生，上一世的相处中，顾惜言从未表露过这般的冷漠，她一向是逆来顺受的，就算是在第一世当中，她跟阿楚的合作关系，也是阿楚主导，她辅助，何时有这么强势的一面了。
“梁凉。”
梁凉瞳孔微睁，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顾惜言刚才竟然开口说话了，并不是使用仪器，而是真的开口说话。
“你……能说话？你什么时候能说话的！”顾惜言不是天生的哑巴吗，为什么可以开口说话。
顾惜言看着梁凉，到了这一刻，竟然开始与梁凉交底，“从黄沙废墟回去以后。”
“可是你仍然在别人面前装作不能说话的样子。”
“因为人总是会对比自己弱小的存在放松警惕，尤其是我这样天生的残废，总会有人把我放在弱者的位置上。”
“既然你一直在伪装，为何现在要告诉我？”梁凉突然后怕起来，因为顾惜言突然笑了，笑的如此美丽，却又那么让人胆战心惊。
“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在顾惜言的眼里，梁凉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要坦白一些事情，让梁凉走的安心一些，不然可就没机会说了。
“我恢复了全部记忆，不仅仅是上一世的，还有和阿楚那一世的。”
梁凉看着她的眼神，那种冰冷的感觉，不该出现在顾惜言这个人身上。“什么意思……”梁凉还想继续装下去，可是顾惜言不打算继续演下去了。
“其实我并不在乎谁是女主，因为最后的胜利者只会是我。可是你破坏了我的布局，我和阿楚即将战胜帝国的时候，偏偏你要来横插一刀。
那是第一次，我发现世界的重置，既然你想代替阿楚，我就让你代替好了。你可比阿楚好利用的多，因为你需要我，需要借着我往上爬。
对了，你自导自演的救赎戏码，倒是折磨了我很久啊。”
梁凉听着她陈述的话语，不敢细想，那个过去在自己印象里，对自己唯唯诺诺，讨好的表达爱意的顾惜言，竟然全都是演绎出来的。你看到的顾惜言，只不过是她想要让你看到的而已。
“但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没有血脉的你，没有办法掌握帝国真正的秘密，所以上一世的结局注定会崩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然后我想到了第一世重置的发动条件，世界崩塌引起的重置，第一世是因为阿楚死了，而第二世你代替了阿楚，那是不是代表，如果我死了的话，世界也会重置呢。”顾惜言突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假装自杀一般。
梁凉顿时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在这个女人的计划当中，难怪顾惜言会突然处处与自己作对，然后约自己去那个悬崖，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包括自己会杀死她。
“你难道不怕自己真的死了吗？”
“演绎的最高境界，就是要连自己都骗过去，我当然怕死，但是只有没有把握的人才说这而是赌，而我有着必胜的把握。唯一失算的地方，就是这次重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世死亡的原因，我竟然花了这么久才恢复记忆。
期间还因为残缺的记忆影响了自己，毕竟演绎的如此逼真，我自己都信了，以为我真的爱过你。”
句句诛心，让梁凉不敢相信，她以为是她的处心积虑，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顾惜言安排好的，而她就像是个傀儡一般，“顾惜言！你这样做，到底是想得到什么？”
顾惜言看着她，到现在也只是露出浅浅的笑意，每一朵玫瑰都有刺，迷惑着那些想要采摘的人，只要触碰就会被刺到。玫瑰又有什么错呢，错的不都是想要摘花的人吗？
“无论是阿楚，还是你，或者是楚翎，我都不在乎，但是有了楚翎以后，你就没有必要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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