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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反驳
莹像往常一样被困在这结界内, 只能透过晶石看外面的世界，但是最近她的心情格外的好，以至于就连附近的花花草草也长得格外茂盛, 小动物们栖息在母亲的身旁，感受着她身上的温暖。
可是阴影逐渐覆盖过来，被覆盖到的植被逐渐变成灰蒙蒙的一片，看起来就像是失去了生气一般，莹脸上笑意不减, 看向了那阴影的方向。
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站立在阴影的中间，身上同样是灰蒙蒙的一片，阳光照射之下, 必定会有树荫, “荫, 她来了，她没有忘记我们，来接我们了。”
与莹一向展现的阳光不同，荫一直都是沉着脸的，明明是一样的脸，却感觉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不, 你被人类欺骗了, 楚轩也已经背叛了我们, 他们不是来接你的, 而是来伤害你的。”
“为什么, 你一定要对所有人抱有敌意呢，我们就不能和谐相处吗？”
“我是为了保护你而生的, 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说着她的身体便一点沉入自己的阴影当中，直到消失不见，那些被阴影笼罩的植物，仍然处于灰蒙蒙的样子。
阴影会夺走生命的色彩，莹也不知道荫是如何诞生，似乎是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不断被绝望缠绕，自己又渴望着陪伴，突然有一天荫就出现了。
与自己的性格截然不同，荫做所有事情都是杀伐果断的，将一切可能会危害到自己的存在全部抹杀，天池也好，神树也好，连四方守护都是她提出的想法。一开始莹只是因为寂寞，和荫一同创造了四个种族。
可是后来，荫所代表的的两方种族越发的暴虐，不断的杀伐，争夺，通过杀戮来进化自身，使得越发的不受控制起来。
楚翎的人一部分留在了巨人族村落，王阿宝和风雪就留守在巨人族，帮助巨人族对付有翼族的突袭，而楚翎则和顾惜言一同前往了兽族的村落。
兽族因为都长着翅膀，竟然把自己的窝建立在了神树上，悬挂在树干上，一层层缠绕着的窝，就像是鸟巢一般，最高的那个显然是族长的窝，大概有个百米高，而在树干上有不少藤蔓。
楚翎有些犹豫着不想爬上去，好在兽族的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人类的到来，几个猛兽一跃而下，谨慎的看着楚翎，习惯性的将人类先给包围了。
这次有石豪给自己带路，有巨人族在，兽族一时没有发动攻击，都在等族长下来。
很快一阵风起，那老虎挥舞着它巨大的翅膀，缓缓落地，卷起一阵邪风来，“这是什么意思，巨人族竟然又和人类合作了，不要忘了当年吃的亏啊。”
兽族一直以来都不信任人类，他们是神忠实的信徒，后来知道巨人族被人类给捣毁了近乎一半人，更是对人类有所顾忌。
石豪出来解释，一听是来要四方守护印记的，那老大就是一声怒吼，震得山林抖三抖，“想都别想，我们是不会让人类再有机会上神树，打扰神主的清修。”
一般只有巨人族生子之时，四方守护才会交出印记完成神子净化的仪式，当年萧焱就是钻了这个空档，才能登上神树的。
那次事情以后，四方守护收回了自己的印记，再也没有交出去的意思了。“在说了，神树都不再诞下神之子了，是神明在怪罪我们，我们又怎么能再去叨扰神主呢。”
楚翎没想到这些话能从一只野兽口中听到，这等信仰堪比帝国教会那群忠实的信徒，看来不管是哪里，都有着神的信徒啊，只不过信奉的神不是同一个就是了。
既然兽族只听神的话，那楚翎只能以神的名义来诓骗他们了，“其实，是神给我们的指示，让我们去见她的。”
虎老大疑惑的盯着楚翎看，一开始还对她的话有所怀疑，没想到楚翎突然将神的外貌描述了出来，说她有幸在幻境中见到了神的面容，神希望自己能去见她一面，这才来找四方守护的，换言之，这一切都是神的命令。
“你有什么信物吗？”虽然楚翎口中描述的神，与他们记忆中的神是差不多的，但是虎老大还是留了个心眼。
楚翎正想着弄个啥信物出来，脖子上的吊坠就这么明晃晃的荡出来了，吊坠上陨石的光芒闪烁，神曾经说过，若是戴着这种吊坠的人出现，一定要让她通行无阻。
虎老大突然趴下身子，这在动物里是表达臣服的一种行为，随着他趴下身子，其他的兽族也纷纷表达了自己的臣服，让楚翎一脸懵逼，“是我们莽撞了，没想到真的是神主要找的人。”
楚翎这会意识到是自己的吊坠起的作用，没想到这吊坠这么重要，还好从梁凉那里拿回来了，不然这群兽族又要认错人了。
要去兽族的窝点，只能爬树或者飞上去，好在兽族都长着翅膀，所以一个个都背着人飞上去了，上面的窝点比楚翎想象的要大得多，而且很多窝之间都建了绳索，可以荡过去。
来到族长的窝里面，看着一旁的墙壁上刻画着简单的象形图，上面画着一棵树，有一个像树一样的女人，面前跪着四个物种。而在树的背后有一道长长的阴影。
那四个物种，都跪在地上，看起来像是虎，人，鹰，蛇。
只是不同的是，它们的背后都长着翅膀，说起来，兽族和有翼族都是有翅膀的不说，巨人当中也是有长翅膀的，但是大多数还是没有翅膀的。
虎老大回到自己的窝里，楚翎发现他们的房间里竟然还有许多木质家具，这看起来根本不像是野兽能使用的，没想到虎老大突然变换了形态，直接出现了人形，虽然变成了人形，但是脑袋还是老虎头，身上仍然是毛茸茸的。
身后的翅膀变小了些，收缩在背后，他示意让众人坐下，一旁的所有兽族也都变成了人形。
见楚翎一脸新奇的样子，虎老大解释道，“其实我们一直都是能变成人形的，只不过比起人形更喜欢兽化形态，不像巨人族，比起变身巨人，还是人形更适应。”
石豪连忙解释道，“那是因为巨人的身体太过庞大，不好操作。”
楚翎想起没有说话能力的有翼族，“那怪鸟也能变成人形吗？”
“按理来说是可以变人形的，但是它们不喜欢变成人形，而且我们与它们无法沟通，它们的行径更像是野兽。”
明明自己的样子完全是一副野兽的样子，却在说别人才是怪物，这种感觉还真是奇特呢，不过看着那兽爪使用碗筷，还是着实惊讶到楚翎，这么优雅的吗，楚翎还以为兽族都是生吃血肉的。
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会煮一下食物，虎老大看楚翎这么惊讶，摇了摇头，“人类对我们的看法，应该是将我们都等同于怪物了，但是事实上，我们是人类的进化，我们的基因里都存在人类的基因，但是神主给了我们进化，与那些失控的怪物不同，我们更能适应如今的星球。”
这场灾难让很多人类变成了失控的怪物，但是也有一部分人，进化成了全新的物种，但是这批人在幸存的人类眼中，与那些怪物是一样的。
因为帝国封锁了50年，对很多事情都还处于不知情的状态，顾惜言显然对虎老大的这番言论很感兴趣，“所谓的进化，是身体基因克服了天灾和陨石带来的异变，而无法进化的，便会变成怪物。更像是自然选择的进化，弱肉强食。因为你们是陨石创造的新物种，所以很好的适应了进化基因。
若是通过科技研究的话，我相信人类能找到克服异变的办法，甚至于不需要再依赖于异变。”
顾惜言无疑是站在科技派上的人，她一向都不信任那些变异，虽然自己获得了超能力，但是仍然觉得科技才是未来的主场，超能力存在失控的元素，尤其是从西边得来的基因，导致帝国内的超能力者都出现了兽化的副作用。
然而这种副作用，对于西部的原生种族来说，却是进化带来的自然现象，是因为人类的基因无法承受进化导致的，从一开始，就不是给人类的，强取豪夺过来，属于别人的东西，最终害了自己，人类在地球上进化了这么多年，还是改不掉贪婪的本性，害人终害己啊。
虎老大对顾惜言说的话听不太懂，不过楚翎却不认同顾惜言所说的科技解决一切，“超能力者已经出现了，我们不可能抹杀掉全部超能力者，星球变成如今的这样，谁也不知道异变会带来什么，光靠研究科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楚翎不是在针对顾惜言，而是觉得人类的种种研究，人体实验，都是不人道的。
这些物种是自然进化而来的，跟人类没有区别，人类难道要为了自己生存下去，而毁掉其他物种吗？
说到底人类一直把自己当做星球的主人，全然没有想过，星球才是一切的母亲。
60年前，人类为什么会迎来毁灭呢，为什么天灾中生成了无数原始物种呢，在黄沙废墟下，被植被包裹的城市，新生的植物产出着自然的氧气，雾林之下的新生命更是与自然和谐相处，自然在向人类反击，科技带来的，到底是进化，还是毁灭呢。
顾惜言第一次被楚翎反驳，她并没有回答楚翎的问题，只是她第一次意识到，楚翎有自己的思想，不会被自己左右。
第70章 蛇毒
虎老大将代表兽族的那块石板拿了出来, 与巨人族的基本一样，上面的图案是一只长着翅膀的老虎，除了巨人族以外, 似乎其他的族类都没有直接跟陨石沟通的机会。
兽族那些关于神明的记载，也基本上都是由巨人族以往的族长传出来的，巨人族在发生那件事之前，一直都是四族之首，如今却落到需要寻求兽族庇护的程度了。
“巨人族是四族之中, 羽翼退化最快的, 他们越来越像人类，而有翼族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化为人形，将自己当做四族之首, 袭击其他族类, 尤其是巨人族。”
楚翎能明白虎老大的意思, 万物相生相克，巨人族算是最像人类的那一方了，而有翼族则正好相反，自然会针对巨人族。
那么与兽族对立的蛇族应该也是如此，说起蛇族，虎老大就恨得直咬牙, 若不是因为他们, 兽族也不会放弃地面上的居住地, 反而居住在崖壁之上。
他伸出他的肉垫爪子, 尖锐的爪子从肉里伸缩出来, 然后在木板桌子上勾画着, 一条细长的蛇，背后一对小翅膀, 这幅形象倒是有几分像楚翎印象里山海经描述的鸣蛇，腾蛇那一类。
虎爪爪又在蛇的脑袋上勾了两下，竟然画出一对角来，楚翎一时拿捏不准这是蛇还是龙了，不过没有四肢，应该是蛇吧。
“他们数量巨多，埋伏在草丛里，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成群结队而来了，所以我们搬到半空中，这里视野开阔，就算他们要突袭，也会被我们发现。”
“那我们要是想找他们要石板，他们会给吗？”
“蛇族和有翼族在巨人族族长还在的时候，尚且还会听从族长的命令，可是自从巨人族出事后，他们两族就突然不与我们共存的，现在想要拿回石板，恐怕不会给。”
夜晚的时候，她们被安排在一处地方休息，楚翎却睡不着，从高处看远方的森林都是密密麻麻的一片，这些自然的产物，是屹立在人类过去的文明上的，自然灾害可以顷刻间毁掉人类建立了几百年的文明。
人类在自然面前是那么的渺小，顾惜言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旁，之前的几次意见分歧，让两人之间出现了裂痕，但是争吵是正常的，正是因为关系好，才会出现争吵，要是换作之前，楚翎根本不会说出反驳顾惜言的话。
顾惜言似乎真的思考了楚翎的想法，不是利用读心术，而是心与心的沟通，“也许你认为我太过支持科技派了，我只是担心变异带来的后果，会让人类走向末路而已。”说到底顾惜言并不像梁凉那般，位居高位以后会将所有超能力者铲除。
她只是不过想找到一种办法，消除人类体内的异变，让所有的超能力消失，而不伤害一个人。可能会失控的能力，即便再强大，也是无法掌握的，对于无法掌握的东西，是顾惜言最担心的存在。
楚翎却希望顺其自然，超能力也好，人类的异变也好，都是自然带来的，不该被抹去的，就像是这些全新的物种一般，既然已经产生了，就应该去接受他们，而不是毁灭。
人类都是感性的，不可能随时保持着理性，失控自然是需要解决办法，但人为抹去，真的是对的吗？
“我知道顾顾一直以来都是为了人类考虑，我并没有想为难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在理性的判断当中，变得感性一些。”
“若是能知道天灾的真相，解决这末世，人类就再也不需要超能力了。”
顾惜言看着远方，所有的一切部署，都是为了心中的信仰，为了结束这末世，而楚翎却再看着她的脸，再美的风景都比不上眼前的她。
也许顾顾是对的，结束末世的话，就不再需要超能力了，那么自己呢，自己的生命是因为超能力才续起来的，若是失去了超能力，自己会不会死去呢。
“顾顾……如果失去了超能力，我会死。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死……
顾惜言看着楚翎的眼睛，那双眼睛总是带给自己喜悦，顾惜言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阿楚死的时候，顾惜言更多的是担心靠自己能不能继续完成两人的目标。阿楚算得上是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她跟顾惜言一样，都是希望能结束末世，让这个世界不再需要超能力者战斗，不再需要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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