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衡嗯声:“他下午过来,”
颜森:“不用拍戏了?”
“他的戏份基本都有我,单独的都拍完了吧。”池衡说,“我们本来也快杀青了。”
颜森心说也是,他笑道:“这三个月能交到俞则临这样的朋友,也算是值了。”
池衡鼻哼了声,没有赞同也没否认,只说:“饰演张淮我觉得更值。”
这三个月,他把张淮这个角色越琢磨越清晰。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站在海对面,看着张淮跳在陈霄的背上,一只手挽着陈霄的脖子,一只手伸长,朝他打招呼。梦里的张淮是模糊的,可池衡很确定,那就是张淮。
张淮冲他笑,送他一个飞吻。梦里,张淮没有说话,转瞬即逝的,他陷入海中,张淮与他面对面。
在海下,池衡没有感到憋闷,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张淮。后来,他们彼此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梦醒了。
池衡以前对工作并不算走心,他没有将事业放在心上,没有想要争取某个喜欢的角色,一切都是颜森来打点。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坚持的演艺事业,到底是真是假。
“颜森。”池衡怔松片刻,“我突然觉得,能真正理解角色的演员好伟大。”
“这是身为一个演员应该做的。”颜森毫不留情,“连理解都做不到,怎么能演好角色。”
池衡揉了揉眉宇,“你说得对。”
下午两点,池衡接到俞则临的电话,问他在哪。
池衡愣了愣,“我回酒店了。”说完,他又道:“你去医院了?”
俞则临低嗯一声。
大概是生病的原因,池衡累的心里起不起任何波澜,他乏力地笑了笑:“俞则临,你是不是笨啊?谁挂瓶挂五个小时的。”
俞则临关心则乱,忘了这茬:“我现在回酒店找你,给你买了小笼包。”
池衡没什么胃口,但还是说了好。
挂断电话后,池衡冲颜森说:“等会他来了,你就回去休息吧。”
颜森也没推辞,池衡虽是遍地招黑,但勉强算个黑红,还是有些广告商找他的,昨晚颜森筛选到凌晨三四点,今早原本打算让林小艾和池衡去剧组,没想到池衡发烧了,强撑着折腾到现在,他精神恍惚地点头:“让林小艾在这陪你吧?”
“算了,他还没俞则临有眼力见。”池衡挥挥手,“等俞则临来了你就走吧,他会照顾我的。”
颜森蹙眉:“要不把林小艾换了,找个懂事的来照顾你。”
“不用。”池衡说,“他有时候挺好玩的,之前是我没公告,他舒服日子过久了,变蠢了也正常。再适应适应吧,这年头工作也不好找。”
颜森:“行,都听你的。”
医院离酒店不远,俞则临很快就到了。他敲响门后,见到颜森,俞则临朝他点了下头:“颜哥。”
颜森惶恐:“俞哥不用这么喊我,池衡都没喊过我哥呢。”
俞则临笑了下:“他论他的,我论我的。”
毕竟不熟,颜森没多纠结,颔首道:“他刚才测了下,37.6,低烧。不确定下午还会不会复烧,你多担待,我回房间休息一会,有事你就喊我。”
俞则临点头,颜森问他:“俞哥,能加个微信不?”
“可以。”俞则临主动扫了颜森的好友码。
颜森点击通过:“有事记得找我。”
俞则临点头,和颜森一出一进,“颜哥,那我关门了。”
“好。”
门关上,池衡幽念道:“你是社交花啊,谁的微信都要加一个。”
俞则临把小笼包放在一边,“他是你经纪人。”
“所以呢?”
“为你加的。”俞则临说着,到洗手间调热水,洗净手擦干,走到池衡面前,俯身用手背探了池衡的额头,“感觉还是有点烫。”
池衡触上一个不太冰,暖烘烘的手背:“有没有可能是你的手太烫了?”
俞则临点头:“有可能,体温计在哪?”
“一小时前才测过。”
“测完吃小笼包。”
池衡妥协:“颜森放桌上了。”
测了体温,依旧是37.6,池衡吃着小笼包问俞则临度数,道:“我就说了不用测。”
俞则临把体温计放旁边,“吃药了吗?”
“一小时前刚吃。”池衡说,“你别问了,你坐沙发去忙你自己的,我有事会叫你的。”
他倒是大爷,浑不知照顾人的是俞则临,被照顾的是他。指挥起人来劲。好在人俞则临念他是病患,没跟他一般计较。池衡胃口不大,吃了两个就歇菜了。
他躺在床上玩着手机,措不及防地接通了谈闻的视频通话。
视频里,谈闻正靠在车上。数月不见,池衡总觉得谈闻的状态变了不少,不等他多想,视线晃了晃,到驰戍身上。
一秒后,谈闻又照向自己。
他扬了扬唇:“好兄弟,猜猜哥在哪?”
池衡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他不想面对,但无人在意。
谈闻直言道:“我们来R城看望你了!感不感动吧!”
池衡忙说:“酒店钱我可不报销啊。”
“草。”谈闻笑骂,“池衡,抠死你算了。”
池衡语重心长地说:“你知不知道现在赚钱多难?这酒店一晚五千,你知道我一集片酬多少吗?三千块,我请不起你,你回去吧。”
他声音带着微弱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隔绝人世。谈闻让他滚:“穷鬼,赶紧把地址发过来。”
池衡笑地应了声,挂视频后,他找到林小艾:“小艾,你到楼下去接一下我朋友,我给你卡里转了两万,你给我朋友开两天的房。”
俞则临闻言,道:“不是不报销么?”
“小爷有的是钱。”池衡伸出食指,晃了晃:“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儿。”
俞则临好笑,“池哥大气。”
俞则临原本想着在这陪池衡到退烧,见他朋友来了,俞则临不想打扰他们,便道:“那我先回去了?”
池衡心里的声音说:池衡啊池衡,你别太过分了,人家往返三小时给你带小笼包,特意请假来陪你,你就这么把人赶走了?
池衡又想到这一个月,他每天在俞则临那蹭吃蹭喝。
“……”
“我又没赶你。”池衡说,“再待会呗。”
俞则临坚持:“算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池衡也不劝了,“随你。”
等了两分钟,俞则临还没走的意思,池衡心忖这不是留下了么,刚才装什么呢。
他清咳一声:“你不是要走吗?”
“等你朋友来我就走。”
“事精。”
俞则临微微一笑:“怕你无聊。”
无懈可击。
池衡不搭理他了。
不多时,门外传来“咚咚”声,俞则临起身,踱步去开门。
池衡看着他的背影,感慨:这是接力赛吗,轮个接棒。
啪嗒。
门开了。
谈闻抬头,对上俞则临的目光。
他讶异了瞬,往里看了看,口无遮拦道:“你俩玩的也太野了。”
居然干发烧了。
第31章
门关上。池衡板着一张脸。
谈闻坐在床旁边的空位上, 惬意地躺下。
池衡用脚踹了踹谈闻的腰:“你刚才说什么屁话呢。”
谈闻口不对心,“我刚才没说话啊。”
“他说了。”驰戍把果篮放在一边,独自坐在沙发上, 腿搭着翘二郎腿,池衡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刚才俞则临坐这就没这流里流气的样?他还没来得及说驰戍什么,这人不紧不慢地重复谈闻的话:“他说你俩好上了。”
池衡:“……”
要不是酒店隔音不错, 谈闻刚才的音量左邻右舍都能听见。
若非俞则临反应及时, 解释自己只是作为朋友来看望他, 让池衡稍稍消了点火气, 不然就冲他这个脾气,得从床上跳起来暴打谈闻一顿。
“滚蛋,要你多嘴。”谈闻趾高气昂怼了句,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他声音倍儿响亮, “我们的好兄弟,池衡。虽然他被拍到和同一个男的去情侣餐厅,和同一个男的一起去看演唱会,牵着手去游乐园,住在一间房里,偷看人家腹肌。但他绝对是纯直男!”
池衡眼皮一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老子哪有看他腹肌?”
“没有吗?”谈闻挑眉,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很不走心的记错。
池衡完全不相信他是发自内心的。
池衡瞥了他一眼, “晚上吃什么?”
“我觉得你丫就不适合当明星, 你适合当美食博主。反正你成天除了吃就是睡。”谈闻道, “发着烧呢大哥,还想着吃。”
池衡哑然。
他有点委屈。
这几个月他和俞则临在一起, 每天除了拍戏就是吃吃喝喝。
他习惯了啊,习惯有错吗,吃有错吗。
池衡费尽脑筋想谈闻有什么可说的点,总算让他想起来一个。半个月前,谈闻把微信群的单身三兄弟改成‘单身两兄弟’。
直男思维完全没意识到和给子说他是Gay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杀伤力为零。
“你上次把群名改了什么意思?”池衡说,“某人不是说放荡不羁爱自由,归巢了?”
果然,这话打到谈闻的七寸上。他支吾道:“他叫的,关我屁事。”
“那就是谈恋爱了。”池衡得意洋洋,“人设崩塌了啊,潇洒哥。”
“...”
谈闻无奈地说:“成年人的时间,不要扯谈恋爱这么傻逼的东西行不行?”
池衡:“?”
驰戍悠悠道:“我赞同。”
池衡靠在床头,长叹一声:“你们同性恋玩的真花。”
“你们直男也不赖。”谈闻意有所指。
池衡偏过头,不与傻逼论长短。
晚上,俞则临问他退烧了没。池衡刚才在好兄弟的‘照料’下,自己拿体温计测了温度,已经完美退烧了,就是不确定晚上会不会复烧回来。池衡自认免疫力顽强,便对俞则临说:【好了。】
俞则临道好,问他晚饭吃了没。
池衡感动不已,他和俞则临果然共频。池衡当下决定:这个月不用小号黑俞则临了。
【你池大爷:没吃呢,田螺小子,给我送点好东西吧。】
【俞则临:白粥配榨菜?】
【你池大爷:。】
【俞则临:什么时候换的昵称,我才发现。】
池衡饶有兴致地说:【你不懂,这是男人的战争。】
【俞则临:我不是男人?】
与此同时,谈闻咬了口果篮里的苹果,想起来似的说:“对了,你往你网名加个大爷什么意思。你要做谁爷爷?”
俞则临不能说,但谈闻可以。
池衡道:“前段时间,我刷到一个贴子。”
“那个贴主,把我和俞则临路透图的下半身截出来,你猜猜他要干什么?”
谈闻:“干什么?”
驰戍:“比大小。”
“我草。”池衡震惊,而后耳根染上绯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特么怎么知道!他就是拿我和俞则临比大小,那天我穿着..咳咳,运动裤嘛,比较显一点。不过当然了,我的二弟长的确实不错,我拥有着与生俱来的高傲资本...”
谈闻:“说人话。”
池衡虚虚地乐了下:“下面有几个俞则临的死忠粉说他比我大。”
驰戍微抬眼皮:“所以你改了网名,加了个大字?”
“是的。”池衡说。
谈闻笑出了眼泪,畅快道:“你特么的,干得漂亮。”
池衡仰头,摊手无辜:“没办法,我就是比他大。”
“叩叩叩——”
门被敲响。
池衡腾地往外看:“我外卖到了。”
“你点外卖了?”谈闻虚指驰戍,“驰哥,拿外卖。”
驰戍:“……”
驰戍不疾不徐地起身,前去拿外送。池衡看了眼,有些失望:“怎么是阳春面。”
“有东西吃就不错了。”谈闻起身,“哥俩陪着你吃清淡面,你还想怎么着?”
两兄弟也不是特意来看池衡落魄的,从前的情谊还尚在,有几分难说,但陪着吃一碗阳春面的功夫还是有的。
池衡纳闷:“你们什么时候点的?”
驰戍:“半小时前。”
“我怎么不知道?”
“谁知道。”驰戍拆开包装,“我当着你面说的,你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衡哦了声,给俞则临发消息:【田螺小子,今天用不着你了。我有[面条]吃了。】
俞则临收到消息时,刚拿上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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