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羂索眨眨眼,将他塞过来的衣服接过,“你不喜欢吗?”
他为什么要喜欢这个!
“不喜欢,不爱看,就那样吧。”
三句话,成功让羂索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沉默着穿上了干净的衣服,这次倒是穿得很快。
等他穿好衣服之后,就微笑盯着星见,等着他也脱一个看看。
星见也眯眼朝他笑笑,然后穿着湿衣服坐在了床榻上,滴落的水瞬间让被褥染湿了一大块。
星见坐着,扬头指向门口,示意羂索快点出去。
但羂索根本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皱眉朝他走来。
“不换掉会感冒的。”
那你快点出去不就好了。
“换个衣服你守着我干嘛?”
“你会穿?”
“……”
好家伙,他不会,羂索怎么知道的!?
一个星期他都没习惯这繁琐的衣服该怎么穿,每次都是晴明帮他系的腰带。
他说这些东西都是小时候就有老师教的,他学不会也正常。
但每次晴明帮他系的时候,他都在想等会儿出去吃什么玩什么,根本没把那些话听进去。
后悔,总之就是非常后悔。
见他不语,羂索上前,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语气温和,“脱吧。”
“……”
“不用,我不系腰带,给我自己穿。”
必不可能,他的清白,他自己守护!
“……好吧。”羂索略感遗憾,但星见坚持他也不好强求,拉开门出去了。
见他出去,星见总算是松了口气,三两下换好了衣服。
——
羂索站在门外看着从屋檐滴落的雨水,思绪逐渐发散。
星见的性格倒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讨厌他。
他早就问过安倍家的家主,他们家小少爷的客人是什么身份。
没想到是从月狼山带回来的,但看星见现在的样子肯定是没见过那个人了。
这次既然是他先遇见了,那就绝对不会再放手,那人如果敢下山,那便来抢吧——
这次,他会将他彻底封印,永远消失在世间。
“你抓我来是想做什么?”星见打断了他的思考,羂索转头,看着他身上的衣服笑容更甚。
衣服穿在他身上还是有些大,衣摆能将他的脚完全盖住。
少年身形匀称,面容清俊,额前的刘海被他捞起,余下几根发丝,鲜红的眼眸注视着他。
墨色的衣服与他垂落在肩上的头发相衬,显得那张脸更加明艳。
和他想的一样。
少年穿着自己衣服的样子曾无数次浮现在脑海里。
几百年的等待与寻找好似已经烟消云散,离别仿佛就在昨天。
“进去说吧,刚淋了雨,可不能再吹风了。”
将门窗关好,两人在茶桌边坐下,星见托着下巴等他开口。
“你是我的爱人。”
“……”
“……”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羂索递给他一杯茶,点头回应他的问题,“你是我的爱人。”
“……”我是你爹。
“就这样?”
“就这样。”
“真没了啊?”
“其他的等我再想想。”
是等你想想怎么编对吧。
无聊。
星见将茶水一饮而尽,撑着桌岸起身,“无聊,我走了。”
“别走,待几天怎么样?”羂索跟着起来,快步走到星见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过几天我就带你去游船上玩。”
见他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羂索想抬手摸摸他的脑袋,但星见躲开了,最后手指只堪堪碰到了他的头发。
将那一缕发丝绕在手里,他继续说,“船上风景很好,吃的也不少,晴明没带你去过吧,在我这里住几天也是一样的。”
来这儿的确是玩的,羂索显然比晴明要无趣得多,但他确实想见识见识古时候的游船。
听说有钱人都玩儿这个。
“……那就去。”
“好。”
第25章
星见在羂索这里待了两天,期间都没有出过门,他的生活方式好像又回到了在上山没事儿就睡觉的日子。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没人和他说话。
虽然他本身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但是在山上有宿傩跟他吵架,安倍家有晴明跟他唠嗑,总归是不无聊的。
但是羂索老是失踪,回来了也只是跟他吃饭,然后盯着他看一会儿就又离开了。
睡醒就吃,吃了又睡,这样的日子星见感觉自己要被养废了。
他受够了,他要起义。
——
想直接跑出去,但是想起衣服没有系腰带,星见把房间翻了个遍,想找个普通的,腰带只需要打个结的衣服。
但羂索的衣服比那些阴阳师看着还要骚包,星见挑挑捡捡绝望的发现自己穿的这件就是里面最素的了。
出门就要穿着得体,得体就要系腰带,系腰带就要找羂索帮忙。
星见不想找他。
丢下手里的衣服,他拉开拉门,门外站着的是羂索派来守着他的术士。
他垂首而立,神情恭敬,但抬眼看过来的时候,眼眸里隐约流露出的不易察觉的不满,还是被星见敏锐的捕捉到了。
这人倒是话多得很,星见不管做什么他都要插一嘴。
吃完饭在床上躺着,他说星见不合规矩;无聊在院子里拔草玩儿,他说星见不合规矩;想把池子里的鱼抓出来,整套马杀鸡,他说星见不合规矩。
规矩规矩规矩,听了两天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招手让他进来,星见在确保门外没人之后,关上门,转身严肃说道“把衣服脱了。”
小泉愣了愣,随即脸色涨红,磕磕巴巴开口,“这,这不合规矩。”
想也是这句话。
星见叹气,想直接上手扒。
熟悉的咒力从外面传来,还没等他有动作,小泉就已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脸埋在手里,身子也不停发抖。
“在做什么?”羂索的声音随着拉开的门从外面传来。
星见转头,羂索依旧带着笑容看他,眼神丝毫没有分给地上跪着的人,视他如空气。
看看羂索又看看小泉,他摊手,“没什么,我要出去。”
“可以。”
“不问我出去干嘛?”
“我知道结界困不住你,我也没有限制你的自由。”
这叫没有限制自由?
加强的结界,这是能困住最好,困不住就算了吧。
星见扯扯袖子,不满说道“那给我身简单的衣服。”
“这可不行。”羂索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出门自然要穿好的衣服,要是被别人指控我欺负你,那我可就太冤枉了啊。”
这里的别人,自然指的是安倍晴明和五条邑,星见在平安京交好的也就这两位了。
在府里安安静静待了两天,也该出去找朋友玩玩了。
拿过羂索递过来的衣服,这次星见毫不避讳的直接换了。
还在奇怪羂索老盯着他看,现在算是知道了,他搞脱敏治疗那套呢。
慢吞吞给星见系好了腰带,他伸手将少年垂落在脸侧的头发别向耳后,眼含笑意让他好好玩,晚上记得回来。
*
穿好了衣服,他就迫不及待跑出去了,小泉行礼之后也跟着离开了。
院里的结界已经撤掉了,星见轻松走了出去,去了安倍宅。
在确认星见到达安倍家之后,小泉返回宅邸,敲响了羂索的门。
“大人。”声音从门外传来,羂索正坐在桌前看着手里的竹简。
他微微点头,示意面前站着的仆从继续说。
“藤原少爷出去见安倍晴明了。”
“是吗。”
他没什么反应,安倍晴明现在构不成什么威胁,去见见也没什么不好的。
一直束缚着星见反而会让他更讨厌自己,撤掉结界让他适当放松也能挣得对方的一点信任。
只要他知道回来就好。
被指派监视星见的小泉见他无动于衷,斟酌半晌还是开口了,“大人,放任他和阴阳师接触真的好吗?那可是难得的实验材——”
“闭嘴!”
羂索站起身,将手边的竹简丢向他,声音低哑,“做好你该做的事。”
“是……”
“自己去领罚吧,我说过,不要跟他有任何接触。”
“……属下知错。”
*
“所以,查到是为什么了吗?”晴明戏谑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最后停留在星见还有些泛红的喉结处。
“是我魅力太大,所以他对我一见钟情了。”
星见满嘴跑火车,转世的事情他无法向晴明透露,因为那股奇怪的力量不让他张嘴。
无奈只好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希望晴明的小脑袋瓜能够明白他无法说出真相的事实。
但晴明依旧淡定喝茶,垂着眼睛不看他,不知在想什么,“这样啊。”
……你别真信啊。
——
一千年前的娱乐活动当真是少得可怜,他和晴明吃了些糕点,喝喝茶聊聊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你真的不去吗?”
“不,那是咒术师的集会,我去作甚?”
“啊——也对。”
本想叫上晴明一起去游船,但这次去的都是咒术师,五条邑也会去,没有晴明的话,那家伙肯定又会缠着他打架。
想想就头疼。
看出他情绪不佳,晴明安慰道,“游船也就那样,下个月是天皇举办的聚会,到时候我带你去。”
“天、天皇?”
*
和晴明分开之后,星见回了羂索那里,他此时正斜倚在床榻上看书。
黑色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穿着,翻动书页时,下滑的袖子和被牵引的领口不经意露出他力量感满满的肌肉。
星见:又勾/引我?
展示了一会儿自己魅力十足的身/体之后他才抬头,好像刚发现了星见进来似的,拉好了领口,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让他一起睡觉。
“……”
“我宁愿去池子里跟鱼睡。”
星见扭头就走,忽视身后羂索遗憾的叹息声。
刚要走到廊下的拐角处,他感觉自己的脚腾空了。
羂索跟上来,从后面双手环住他的腰,把他抱了起来。
在平安京玩儿得太嗨,他的戒备心好像已经消失了,羂索靠他这么近他都没反应过来。
脱敏治疗原来这么有效果……
星见身体僵硬,手脚伸得板直,反应过来之后扭得像个蛆,但他力气没有羂索大,扭来扭去也没挣脱下来。
见他不再挣扎,羂索腾出一只手帮他理理头发,“自己睡觉不会寂寞吗?”
星见死活不肯跟他待在一个房间里,说是会做噩梦。
所以这两天羂索都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星见睡了,自己跑去客房躺了两天。
可不就是会做噩梦吗?试问一坨脑花要和你睡同一张床谁不做噩梦。
羂索该庆幸自己找了个他还看得上眼的皮囊,如果是个老头儿老太太什么的,他早就连夜跑出平安京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
明天就是去游船的时间了,过了明天他肯定会离开。
会不会出平安京羂索不知道,但肯定的是他会离开他的身边。
抱着星见往房内走,他的余光扫过走廊另一侧露出的衣角。
星见仰起脑袋看他,“不管管?”
躲在那边的人是白天的小泉,那股咒力就跟大大咧咧站在星见面前一样,虽然羂索不在的时候就是他一直盯着星见,但是现在还在盯着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每次他都觉得那人看自己的表情都格外凶狠,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掐死一样,但转头他又恢复恭敬的样子,没冒犯到他身上,星见也懒得管了。
小泉和羂索一般不会同时出现在他面前,只有今天早上那一次。
当时房间里羂索的无视,和小泉平凡抬起又小心翼翼垂下的眼睛,让他记忆深刻。
所以星见又悟了。
原来他是在『豪门少爷狠狠爱之卑微仆从哪里逃』里,横刀夺爱的大反派绿茶男二!
“不用管,他做不了什么。”
那只是个咒力低微的下人,羂索自然知道他抱的什么心思,但他没兴趣管那些事情。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放在少年身上。
少年在自己怀里仰起头的样子像极了邀吻,细白的脖颈落在他的眼里,让人很想在上面留下一些痕迹。
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做了。
将怀里的少年放在床上,羂索两手撑着床靠近了他。
星见眨眨眼,随即挪着屁股往里面坐了些,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干什么?”
“我说过你是我的爱人,爱人就应该这样。”
他说着再次靠近,正当星见准备给他一个大逼斗的时候,敲门声传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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