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霂燃闷不吭声,松开一只手抓起马身侧的唐刀,手臂用力挥动将唐刀甩了出去,刀尖直对善善的面门。
四名将领被吓了一跳,赶忙提起武器试图将唐刀挡下,这个间隙舟霂燃猛地拉动红缨枪,将善善拉下马。
唐刀被武器挥开,趴在地上的善善松开锁链,狼狈地站起身,就在这时,舟霂燃收起红缨枪,快速举弓搭箭,只一息时间箭矢直奔善善而去。
善善心中大惊,赶忙闪身躲开。
舟霂燃再次举弓搭箭,而这一次四名将领齐齐行动,他们有两个护住善善,有两个冲向舟霂燃。
舟霂燃将弓箭放下,拎起红缨枪冲向二人。
四皇子正带头冲锋,本以为威震王那边会拖住西域公主,谁想威震王却直接惹怒了西域公主身边的将领,他不由担心对方的安危。
“快去搭救威震王!”四皇子对身边人大喝道。
四皇子的护卫们面面相觑,齐声道,“殿下,慎重啊!我们要保护您的安危,怎么能离开您的左右?!”
“殿下,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啊!”
四皇子整个人都懵掉了,他这才发现身边跟着的人并非是来助他一臂之力,而是担心他受伤,或者在战场上死掉而专门保护他的人。可太子和威震王身边为什么没有这样的人?
四皇子并不懂朝廷里的尔虞我诈、薄凉无情,也根本不关心太子过得怎么样。
但他就真不知道吗?他是知道的,一直以来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这个时候他回忆起小时候的太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旁,直到太子变得奇葩后大家才看见这个人,接着就是曾经的透明人被所有人厌恶。
四皇子突然知道为什么太子和威震王身边没人了,但以他们现在的影响力不该无人保护,很快他就想起总将军明里暗里对他的说教,或许是那个老家伙见到了太子和威震王的天赋后便忘乎所以了,不时就要揪住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以为他没听进去,却一字不差地都记住了。
这就是他们会变得愈发强大的缘故吧?四皇子看向身边保护他的人。
战场上充斥着血腥味,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偶尔分散开,偶尔碰撞在一起,混乱不堪的场景下他这里却有一片清净。四皇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受到丁点伤害。这是属于皇子的特权。
舟霂燃与护法缠斗在一起,他挥动红缨枪将他们的武器震开,他虽胜在灵活,却很难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这四位在前面八位将领死后才从城里出来的,他们先前被善善留下处理城中的文件资料,善善也只有交给他们才能安心离开。四位护法不负信任,实力超强的同时又只听从女皇和公主的话。
舟霂燃被逼得节节败退,他的马屁股都撞在杨泽的马脖子上了,那一人一马却没有相应的反应。
在异次空间里的杨泽感觉被撞了下,他身下的马一阵慌乱过后,二人定在原地。
杨泽抬头看向和外面一样的天空,四周的环境也和外面一样,唯独少了和人有关的所有。
杨泽沉默地垂下头,他心知能挡在他身前的只有一个人,小燃已经来了吗?而他还没能离开这里,说明小燃也拿诡异没有办法了吗?
杨泽再次抬起头,他将手伸向前方,希望摸到什么,但很可惜的是他摸了个空。
难道没有小燃他就不能离开这里了吗?杨泽抿起唇,心说:一定有办法的。想想他一个人的时候是如何通关的,那时候没有小燃的他也可能,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
他对小燃太过依赖了,依赖到丧失了本该有的狠厉。杨泽无声地叹了口气,仔细寻找周围的破绽。
没有完美的诡异,每个诡异都一定会有自已的破绽,有的是诡异能力上的破绽,领域上的破绽,或者诡异本身便是破绽,会是哪一个呢?
杨泽看不到破绽在哪,或许是因为心底的焦急,他竟感受到一股奇怪的牵引力。
正在和两位护法缠斗的舟霂燃突然感觉胸口一阵滚烫,那股热度正快速攀升,热度将他的皮肤烫伤,可这惊人的温度还没停止增长。
舟霂燃猛地咬住下唇,眉心紧紧蹙在一起,同时面对两个实力强大的敌人他又丝毫不敢怠慢,即使胸口那块皮肉都散发出了焦糊的味道……
“哥哥!”善善惊恐地发现她哥哥自燃了!
舟霂燃恶狠狠地看向面前的两人,英俊的面容面色红白相间,在他眼前是衣服燃烧的黑烟,而他胸口的皮肤已经烫到没有了知觉。
第464章 谁输谁赢不言而喻
善善终于着急了,“你们快回来!”
善善的两位护法迟疑地退了回来,他们不明白公主为什么要放过这种好机会让他们退开,而他们更不明白公主为什么唤面前男人为哥哥。
“哥哥!快把火扑灭了!”善善尖叫声中包含了恐惧的颤抖。
舟霂燃蹙眉将玉佩从怀里取出来,那滚烫的玉佩呈赤红色,如同火堆里的烙铁般炙热。
舟霂燃的手指一抖,玉佩掉落到雪地里。
善善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随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哥哥,你傻了?!为什么要被烫着?!善善怎么会伤害你呢!”善善眼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眼角,她很想上前抱住哥哥,可又不敢,她知道自已做了什么,她知道自已已经惹到了哥哥的讨厌。
舟霂燃紧抿住唇,胸口的烫伤让他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口水吞咽下去混着血腥味,浓郁的血腥味让他想呕出来。
舟霂燃的桃花眼死死盯住善善等五人,而他只有一个人。
舟霂燃感到一丝的疲惫,他跟两个护卫打了约莫有一个钟头,却无法将他们击退,好在他们也没机会将他杀死,双方达成诡异的平衡。但,如果是杨泽,不会像他一样狼狈吧?
善善又浓又黑又长的睫毛颤动不止,她拉动缰绳不断令马儿后退。她愈发害怕。她好似看到之前的哥哥最后看向她的眼神,失望里似乎还有别的什么情绪。
善善的呼吸骤然急促,她不想细看那眼底是什么……两个哥哥又似乎重叠在了一起……
舟霂燃第一时间发觉到善善的不对劲,眼底多了些许的担忧。
而这份担忧让恐慌、崩溃的善善看到,她的眼睛猛地清明。她看到了,她看到了哥哥的神色,原来那是担忧啊!
善善不由笑了,原来哥哥并未怨恨她!
善善对身边四个护法下令,“把哥哥抓起来!”
四个护法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护法一脸小心地问道:“可以伤到他吗?”不然抓起来也太难了,对方又不会站着让他们抓。这个男人的战斗力根本不低,让他们两个人与其缠斗就很为难了。
舟霂燃的心情在短短时间里起起伏伏,他不明白善善这又是怎么了,不管怎么想,善善的精神都似乎出现了问题。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善善,紧咬住唇不光为了忍痛,还在忍耐着嘴边的关切话语。
“你们就不会想办法吗?!用杨泽威胁哥哥啊!”善善郁闷地尖叫。突然她顿住动作,看着哥哥的眼神愈发暴戾,“稍微、就稍微可以让哥哥受点伤……”
舟霂燃忽地屏住呼吸,握紧红缨枪的他牵动马在杨泽面前站定,他和他的马戒备着对面的四位护法,再没有人来帮忙。大部分人是能力不够参与,极个别人是不想白白送死,生死之间身份又变得微不足道。
威震王到底是谁。
前威震王不受宠的庶子,娶的王妃还是罪臣之女,而前威震王做的事比前户部尚书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家人从上到下都是罪臣,而皇上竟开恩放过他们,可作为稍有能力的人来说,皇上这更像是想让威震王死在战场上。
朝廷可以有威震王,但最好不要有王爵的存在,试想前威震王的作风,以及皇上根本不方便拿对方开刀的情况就知道,皇上根本没想威震王及其王妃回京城,但威震王不能死在大焕军手里。
没人会帮舟霂燃,他们也并非是威震军,他们和威震王也无甚交情。
舟霂燃手中的红缨枪快速翻转,但双拳难敌八手,他的应对变得吃力,而他还要护住身后快成雕塑的男人。
异次空间里的杨泽正迷茫地看向眼前的空白,就在刚刚他失去了那份牵引,他迷茫地看向前方,不知道哪里才是出路。
杨泽闭上眼去感受,脑海里却只有小燃的眉眼。他无奈地睁开眼,想到刚刚的牵引感,心底满是迷惑:我如何触发的?
杨泽抿唇、歪头想,那时候他就没想着小燃吗?有的。为什么会失去牵引感?一定是他悟性太差了,不然玉佩为什么只选择小燃,而非选择他呢?
杨泽只能凭着自已的感觉寻找破绽,他的掌心忽地多出了点点水渍,他眉心微蹙,感觉水渍略微有些粘稠。
他将掌心转过来,在看见的一瞬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是谁的血、不言而喻。
杨泽的手掌忽地颤抖起来,他猛地看向前方,心底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善善想杀了小燃?!
但他忘了,杀红眼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舟霂燃举起红缨枪挡住挥来的双锏,另一边又有长刀挥来,他上半身发力用红缨枪将双锏别住,再将红缨枪拉过去挡住长刀,两边的力道令他手臂剧烈颤抖。他脸色涨红,胸口的伤口涌出鲜血,将他的衣服浸透。
善善猛地咬住大拇指的指甲盖,一脸紧张地看向哥哥。
舟霂燃的嘴角流出血水,他的眸光逐渐涣散。
就在这时,一根阴森森的白骨长矛劈了下来,这一击若是落在肩膀上能让舟霂燃瞬间丧失行动力。
持双锏的那名护法的手臂细微地动了下。
舟霂燃的身体忽地微微倾斜,若是他不能阻止身体的晃动,白骨长矛就会打在他的脑袋上。
善善的眼睛猛地瞪大,她挥出锁链想要阻止,可她的动作还是太慢了。
舟霂燃的发顶突然一凉,一抹银光停在他头顶。
善善呼出一口气,接着脸色就僵住了。
四位护法不由而同地后退了,即使他们比那八位将领要强,可、能将八位将领单独杀死的人,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其斩杀下马。
杨泽的方天画戟挡住了骨矛,他一身铠甲,满面戾气,厚重的铠甲令他的身板更加魁梧,他淡橙色的肤色使他的五官更加明亮,那双微长的下垂眼死死地盯住对面,浑身杀气凛然。
舟霂燃的双手撑在马脖子上,他喘了口气,庆幸地勾起唇角。
杨泽策马来到小燃身旁,杀气腾腾地看向善善。
善善心虚地咽下口水,她不断后退。
杨泽策马向前,方天画戟将拦路狗纷纷挥开,他盯住那抹不断后退的身影,紧接着他看到善善猛地调转马头逃跑。
杨泽并未追上去,谁输谁赢不言而喻。
第465章 怎样才算重?
舟霂燃撑起身子坐正,他刚咧开一个笑便被杨泽可怕的表情吓得收回了表情。
舟霂燃想自已做错了什么,接着他发现自已并未做错,他疑惑地望着杨泽。
杨泽可怖的神情渐渐褪去,他半晌才声音干哑道:“怎么把自已搞成这样?”
舟霂燃低头看自已,笑着说:“都是皮肉伤。”
舟霂燃突然想起扔到地上的玉佩,他连忙翻身下马,杨泽紧随他下马,二人在雪地上碰在一起,他神情不可思议地看向杨泽,“你做什么?”
“你又做什么?”杨泽同样对小燃不理解,他疼惜地看向小燃衣襟的血红。
舟霂燃蹲下身捡起玉佩,“它烫伤的。”
杨泽扶起小燃,拿过被小燃从雪里取出的玉佩,他忽地有种预感,玉佩发热与他有关。
“这么严重……”杨泽沉默半晌,声音低沉、沙哑道,“小燃,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
舟霂燃嘴角带笑,“我知道……如果不是实在忍受不了了,或许会再忍一忍。”
杨泽想说些什么小燃却走开了,他们面前是大焕军的大胜,最前方是率领大焕军的四皇子。
四皇子骑在马背上举起唐刀,嘴里呼喊着让人听不清的音节,可没人在乎他在说什么,因为西域军在死命地逃跑。
善善的狼狈令四位护法面面相觑,他们今天互相看过了太多次,他们不能说公主错了,但公主却并非是因为打不过,反而是因为其他原因落荒而逃了。
公主显然不是在怕大焕太子的,那么就是因为大焕太子做什么刺激到了她。大焕太子最后替那个男人挡了骨矛,因为大焕太子救了那男人公主才破防的?公主不是不想让他们伤害男人吗?
四个护法迷茫了。
另一边,大焕军中大部分人留下清理战场,四皇子和太子在回去的路上碰到,舟霂燃就跟在二人身后,眸光落在四皇子那愤愤不平的嘴脸上。
四皇子双手背后,明嘲暗讽道:“你们实力就算再强也要有人保护,你们一个太子,一个威震王,你们若是出事,我怎么向皇上交代?”
杨泽一声不吭,即使有人保护,也不过是多死个人罢了。
舟霂燃不喜欢被人盯着,自然不会安排人保护。
四皇子见二人不回应反而心浮气躁了,“你看你们这次多危险?战场上不是你们逞英雄,搞特殊的地方!”
路过的大焕土兵抬头看向恼羞成怒的四皇子,他们神色各异,显然四皇子的话把大焕一些土兵的心说乱了。
舟霂燃闷声回怼,“四皇子也该看情况说话啊。就太子这般生猛谁能保护他?倒不如说是让太子保护护卫,这算什么保护啊……”
四皇子站住脚步,他眼神不善地盯住威震王,却没有一点威慑力。
杨泽看回去,没有情绪的眸子渗人得很。
四皇子眉心紧蹙,鼻子一哼,袖子一甩,快速离开了。
舟霂燃瞥向四皇子,抬手虚捂住胸口处,这片铠甲之下是痛得头皮发麻的烫伤。而他就是故意逞强。
杨泽将小燃身上的铠甲小心脱下,他看到小燃下面的衣服全被血染透了,他闷不吭声地将小燃的衣服小心地裁剪开。
杨泽早就闻到小燃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小燃却几次转开视线,他只好配合小燃,却不知道小燃为的是什么,现在都没想明白。
“你该跟我说的,我就不会等到结束再回来了。”杨泽边将小燃黏在身上的衣料剥下一边将流出的血水擦干净,他眼白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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