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将抱枕误认成自己以前养的小猫了。江晏想着,趁顾辞年将抱枕重新抱在怀里,趁机多给omega喂了好几勺子的醒酒汤。
显然,喝醉了酒的顾辞年还是只话痨的布偶猫,一刻也不愿意安静下来,继续朝江晏问着:“那好吧,换个简单的问题,假如!要是我跟你父母同时掉入了水中,你先淹死谁?”
跟醉酒的人是没法讲逻辑的。
江晏给顾辞年喂进最后一勺子的醒酒汤,语气平静:“我先淹死我自己。”
“哦,”得到了答案的顾辞年重新安静了下来,从抱枕上露出的双眼又缓缓闭上,嘴里不忘嘟囔着,“轮到你了,你怎么还不问我呀?”
鬼使神差的,仗着顾辞年醉酒,江晏小心翼翼地轻声询问:“年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白承玉都不会游泳,你会先救谁?”
哪怕知道这种假设压根不成立,江晏心中也始终芥蒂着这个在原著中占据极大篇幅的白月光。
alpha心知肚明,他在顾辞年心中,跟父母完全没有可比性,却难免心存侥幸着,要是跟那个已经离开了omega四五年的白月光相比呢?
据说白承玉在国外的日子也并不好过,逢年过节才得空联系顾辞年一两次。
而这四五年间,江晏才是那个陪伴顾辞年最多的alpha。
江晏静静地等着顾辞年的答案,此时的他紧张地堪比求婚那天,心脏悬在半空中,只等着顾辞年的审判。
等到江晏快要以为顾辞年睡着时,才听到omega像是呓语般的一句:“你……”
头上高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总算落下,江晏嘴角的弧度疯狂上扬着。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过头,又听到顾辞年接着问道:“你是谁呀?”
江晏笑容苦涩:“我叫江晏,我是你现在的合法alpha。”
“哦。”
顾辞年似乎是随口一问,又不再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确保顾辞年这次真的睡着后,江晏将人抱在怀里,想带回房间时,怀里的omega才像是终于想起来了江晏这人,开口谴责道:“江晏,混蛋,老是欺负我……”
第8章
【“离婚?”
略带着些慌乱的嗓音透过扬声器传入了在场人的耳朵中,几个等着看好戏的alpha都自觉屏住呼吸,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生怕被手机对面的江晏听到,察觉出异常。
唯独提出离婚的顾辞年神情自若,漫不经心地用手指绞着垂落在胸前的头发,声音淡淡:“对啊。”
江晏几乎是瞬间追问道:“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他像是垂死挣扎的人,不肯面对着现实,“年年,这是你的真心话吗?还是,有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确实不是【真心话】,而是【大冒险】。但显然顾辞年并不打算告诉电话那边,一无所知的alpha。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顾辞年随手抓起桌上的饮料,咬着吸管,声音含糊,“不喜欢你了就离婚呗。”
他才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将口中的吸管吐出来,满脸嫌弃地看中手中玻璃杯中的棕黄色饮料。
好难喝。
电话那边的江晏还在长篇大论地诉说着想要挽回的话,顾辞年左耳进右耳出的,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不信邪地又咬着了吸管,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后被喉咙涌进的怪味给难闻地再次将吸管吐出。
果然好难喝。
顾辞年吐吐舌头,嫌恶地将玻璃杯推得远远的。
旁边的alpha正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肩膀,顾辞年偏头看去,只见alpha紧闭着嘴巴,却指向他的手机屏幕。
似乎是想让他看上面的文字。
“江晏,”顾辞年接过alpha的手机,也不挂断电话,而是毫不客气地说着,“你先闭嘴,别吵我。”
话音刚落,电话那边的江晏几乎是瞬间噤声,在涉嫌到可能要离婚这件事上,他丝毫不敢忤逆顾辞年的话。
顾辞年快速扫过alpha手机便签上写的内容,轻笑出声:“要我不和你离婚也行,我不管你现在在哪,去给我买份西南路巷口那家的桂花糕。”
没等江晏应下,他又继续说道,“但是,你只能跑着去,而且还得在一个小时内送到我手上,不然明天就民政局见吧。至于怎么跟我证明你是跑着去的,就不关我的事了,但是你要是作弊,那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好啦,从现在开始计时,”顾辞年将手机扔还给旁边的alpha,凑近自己的手机听筒说道,“你还有59分43秒。”
说完之后,连给江晏半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顾辞年干脆利落地将手机挂断。
“辞年,看不出来,你对江晏还真挺舍得啊?“
最先出馊主意让江晏去买桂花糕的alpha脸上带着肆意的笑,手指点着手机屏幕,想将刚刚便签上写的字删掉。
只见便签上写着的时间赫然是两小时内。
最初江晏送顾辞年到包厢时,有提过一嘴自己会在ktv外面的停车场等聚会结束,假如江晏没等的不耐烦,自己偷偷跑回家的话,那现在应该是从停车场出发了。
alpha是按自己平时跑步的速度去估算时间的,他最多也要三小时才能跑到顾辞年平日里常光顾的那家糕点店。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在便签上打下了两小时这个时间限制。
万万没想到,顾辞年开口时,又硬生生将时间缩短了一半。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顾辞年反问,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正飞快地变化着,他盯了两秒,最后放弃挣扎地揉揉眉心。
突然好困。
alpha:“也对,不管他了,我们继续玩我们的!”
顾辞年晃了晃脑袋,随手拨动着桌上的墨绿色空酒瓶。
空酒瓶慢悠悠地一圈圈转着,顾辞年盯了两圈,只觉得自己也跟着酒瓶一样,在一圈圈地转着。
“我不玩了,”顾辞年见酒瓶瓶口停在他对面的那个alpha上,他才朝沙发后面倒去,捂着脸,略显疲惫,“你们继续,我先歇会,江晏到了喊我。”
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显示着还有49分53秒。
顾辞年在其他alpha为他空出来的沙发上躺下,将手机直接黑屏放到了一边。
原先嘈杂的包厢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只有酒瓶子在桌上转动,时不时发出的咯噔声。
其他的alpha还没玩够,却都自觉压低了嗓音。
顾辞年蜷缩着身体,躺在沙发上,他只觉得眼皮沉重,半点也睁不开,明明很困,却没完全睡过去,耳边还能清晰地听到alpha们游戏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听在耳中不甚真切,脑子也混沌一片,没法辨别和思考。
似乎过了许久,顾辞年被人扶着坐起,再次睁开了眼,只见眼前是满脸着急,气息都还未平稳的江晏。
匆忙赶来的alpha身上看起来干爽清洁,额间却还在冒着汗珠。
顾辞年有些嫌弃,半睁着眼睛,喃喃道:“你别碰我,脏……”
“不脏的,我,我刚刚用毛巾擦了身体,还换了身衣服的。”江晏着急地解释着,还伸手拿起桌上那份包装精美的桂花糕,“年年,你看,我买桂花糕回来了,全程跑过去的,没有用别的工具。”
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被暂停在最后的一分三十五秒上。
顾辞年懵懵懂懂地看了眼江晏递上来的桂花糕和倒计时,点点头:“哦。”
ktv包厢里的其他alpha不知何时已经全部离场了,但顾辞年脑子不清醒,也完全没注意到,只看向眼前踌躇着,似乎想跟他说些什么的江晏,目光呆滞,好一会才想起来要说的话,“你夜跑回来了?那我们回家吧。”
说罢,顾辞年晃晃悠悠地就要起身,迎着江晏惊喜的目光,他继续说道,“回家拿身份证,去……去民政局离婚!”
江晏叹着气,将千辛万苦带回来的桂花糕随手搁置在桌上,轻声细语劝着:“年年,现在太晚了,民政局关门了,离不了婚的。”
“哦。”
顾辞年似乎被说服了,靠在江晏身上不再动弹,好一会才说道,“那算了。”
他瞪着眼睛看向江晏,任性地说着,“不想白天离婚,等你开个民政局,我们再离婚好了。”】
手中捻着的纸张从中间升起一簇小火苗,浅黄色的火苗渗透小说纸张,并不断向整张页面蔓延。
江晏始终保持着淡漠,眼也不眨地看着那簇火苗将整张纸给燃烧殆尽,连半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骤然升起的火苗又再次消失,燃烧的火焰也并没有波及到实体书的其他纸张,江晏的手摩挲着手上空白的页面,眨眼间,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江晏逐字逐句地阅读过去,承载着原著故事的小说章节已经重新生成,已然变成了江晏和顾辞年现实生活忠诚的记录者。
新的一章内容从江晏插入聚会开始,直至他哄完顾辞年睡觉结束。
将两章不同的小说内容看完,江晏轻笑出声,冷冽的笑意在寂静的书房中显得有些诡异。
他翻开新一页的小说内容,细细读过关于顾辞年的情节。
经过这段时间对这本小说的观摩和思考,江晏逐渐摸清了规律。
这本实体小说书更新的时间线只比他们现实的时间线要早一天。
小说章节的内容更新像是游戏副本的刷新机制,每天零点都会更新完昨天章节后续的内容,又会增添新一天的内容。
然而,一旦等江晏阅读完原著章节的后续,那些不符合他们现实的情节都会自我毁灭。
从实体书中升起的火苗会带走那些已经被改写了的内容。
最初江晏在看到纸张自燃时还有些慌乱,险些将整本实体书都浸入水中。好在,纸张自焚的速度远远快于他泼水的速度。
江晏迅速地浏览过新一章的内容,目光停留在顾辞年早晨想要吃的馄饨上。
鲜肉馄饨吗?
脑子里还清楚地记着原著剧情中,顾辞年轻飘飘的那句:“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江晏突然不想如omega所愿了。
既然那么想吃桂花糕的话,江晏决定将顾辞年白天的早饭换成西南路巷口的那家桂花糕。
只是还得为娇气的omega多备上杯牛奶,江晏想着,不然糕点太干,顾辞年直接不吃,到时候苦恼的还是自己。
腕表上显示着才刚到凌晨四点,江晏把那本厚重的小说实体书重新放回到办公桌柜中。
*
卧室内的空调温度适宜,床上酣睡着的omega大喇喇地霸占着整张床,身上盖着的薄毯被踹到脚边,及膝的浅蓝色睡裙不知不觉间朝上卷去,露出还带有红梅印的大腿。
江晏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对着一无所知的顾辞年无声叹气。他认命地将堆积在omega脚边的薄毯拿起,重新盖在衣着单薄的顾辞年身上。
alpha的视力极好,即使卧室内只有盏不算明亮的小暖灯,江晏将顾辞年揽在怀里时,依然能清楚地看见睡梦中omega柔和的脸庞。
睡着了的顾辞年和刚刚他从小说中看到的omega有种很强的割裂感。
顾辞年的睡颜安宁,眉眼舒展,偶有浅浅的呼吸声,看起来十分乖巧。
然而,顾辞年的脾气却跟他的长相相反,一点就炸,有一点小事不顺心都会吵着闹着发脾气。
江晏想着,渐渐有了睡意,他半眯着眼睛看向怀中omega的睡颜。
散发着蜜糖味道的omega无时无刻都在勾/引/诱/惑着他,江晏短暂地思考了两秒,然后低头,朝omega的脸颊咬了一口。
软糯糯的,又带着甜腻的信息素味,像是顾辞年爱吃的某款软糖,江晏忍不住用牙齿轻轻咬了两下。
omega的皮肤娇嫩,明早醒来,脸上合该有个牙印。
第9章
“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顾辞年困到睁不开眼,全凭着本能刷完了牙。他吐出口中的泡沫,却在对上洗手台那面干净明亮的镜子时愣了神。他匆忙抽出洗脸巾,打湿后敷在脸上,用力擦拭了两下。
白皙光滑的皮肤被粗暴的对待,很快变得通红一片。
顾辞年伸着脖子,再次凑近面前的镜子,只见光洁的镜面清晰地照着他右边脸颊处那诡异的咬痕。
他迟钝地扯着右边脸颊上的肉,对着镜子反复观摩着。
最后得出结论:“江晏,你是属狗的吗?!昨晚是不是你偷咬我的脸?!”
咬自家老婆的事怎么能算偷呢?
江晏嘴角偷偷上扬,从omega醒来到现在已经快大半个小时过去了,竟是才发现脸上的咬痕。
未免有点太过迟钝了。
将最后一块桂花糕放入碟上摆好,江晏才踱步到洗漱间中。
一进门,还湿答答的,被揉成团的洗脸巾就朝他面门袭来。江晏躲也不躲,直直地站在门口,任由洗脸巾砸在他的脸上。
不仅不疼,砸在脸上的洗脸巾还带着omega身上独有的信息素香味。
江晏嗅着鼻尖好闻的蜜糖味,若无其事地将omega砸过来的洗脸巾用手拧干,十分自然地放进自己裤子口袋中。
幸好,怒气冲冲用洗脸巾砸人的omega此时也顾不上他的小动作。
只见顾辞年瞪圆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心虚地拔高声音,率先指责:“你!你怎么不躲!”
江晏笑笑:“年年给我的,我都不会躲。”
“哼,”江晏的真心话得到了顾辞年的一声冷哼,他听到omega小声嘀嘀咕咕着,“油嘴滑舌。”
“年年洗漱好了?”江晏抬脚来到顾辞年身边,将omega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洗漱杯和牙刷放好,神情自若,“正好早餐也好了,出去吃饭吧。”
“好。”
江晏忍俊不禁,看着顾辞年条件反射地应下他的话,又突然反应过来,张牙舞爪地嚷嚷道,“不对,好什么好啊!你看看你在我脸上咬的!”
好可爱。
江晏在心底默默接话,却是半点也不敢说出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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