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逾白和梁送青要稍微麻烦一些,毕竟他俩恋爱多年感情稳定,早就互相见过了父母,像中秋节这种日子,他俩都是得去对方家里吃饭的。
商量之后,周逾白他们提前一天就去梁家送了节礼,今天中午在周家吃饭,晚上和他们聚餐露营。
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
想到周逾白的嘱托,盛如珩说:“装点水果和月饼就好。逾白再三叮嘱我,一定要记得从家里拿月饼。”
燕婉每年都会自己做月饼,那味道比外面卖的盒装月饼好了不知道多少。
“李真真?”盛群先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和李真真玩到的一起?”
盛如珩被问住了。虽然他瞧着李真真和唐九歌之间是有些暧昧的,但两人到底能不能在一起是个未知数,这种事总不好拿出来说。
盛如珩就随口编了个理由:“暑假跟她一起玩游戏,玩熟了。”
盛群先颔首,没再多问。
吃完饭,家政阿姨收拾碗筷去洗碗。
燕婉去装月饼,盛如珩在一边洗水果。
“这个醒狮形状的是黑松露火腿蟹黄馅的。”燕婉拿透明的自封袋把月饼一个个装好,“这种桂花印花的是菠萝燕窝馅,菊花的是龙井蛋黄的。”
“绿色团花的是观音赐茶馅,白色团花的是你最爱吃的荔枝豆沙味。”
燕婉把月饼装好,放进纸盒里,又忍不住多念叨了两句:“我看你最近朋友圈,经常去游泳,你要注意你的肩伤。”
盛如珩在一旁站着,听得很耐心:“只是游着玩,没有训练的强度,现在已经不会痛了。”
“好了。”燕婉装完月饼,摘掉手上的一次性手套,“那边用包装盒装的,一盒给逾白,一盒给小唐,一盒你上班带去学校和同事们分分。对了,要不要给你一起游泳那个朋友也装一盒月饼?”
盛如珩的朋友很多,学生时期的同学,进了国家队的队友,现在工作的同事……这么多年,燕婉总是习惯在逢年过节做糕点的时候多做一些,要他分给朋友们。
“妈。”盛如珩叫了她一声,“他叫裴聆。”
上次打电话,盛如珩只说是最近认识的朋友,燕婉就没再多想,也没多问,所以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
突然听盛如珩这么一说,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盛如珩:“你说他叫……”
话音都有些发颤。
“裴聆。”
盛如珩弯了弯唇角。
“是你喜欢的那个男孩。”燕婉看着他,从他带笑的眼睛里读出了答案。
“是。”盛如珩笑得很温柔,语气更温柔,“但我们现在还只是朋友。”
燕婉笑了起来,脸上的细纹像一条条小鱼游动着,带着一种灵动的感染力。
她又带上了一次性手套,开始装月饼:“你放心,妈不跟他们讲。”
作者有话说:
这几章偏群像,没有固定视角。
第36章
向来宁静的海域今天迎来了一些客人。
身形高大的男人扛着露营的帐篷往海边走,迎面湿咸的海风吹来,吹得他的衣摆鼓起。
他选定了一处地势平坦开阔的沙滩,把东西放下,转身往回走。
穿着白裙的女人腰肢纤细,正弯着腰从车上拿装着另一个帐篷的袋子,海风吹得她的裙摆微晃,像是掀起了一片小小的浪花。
唐九歌叫住她:“我来拿就行。”
他快步走过来,把装着帐篷的袋子拿了出来。
李真真就把车上的两张折叠椅拿出来:“我的伤早就好了,快别把我当瓷娃娃。”
“东西重。”唐九歌看了她一眼,说,“你拿轻的。”
车上还有准备的食材、折叠烧烤架、果木炭和饮料酒水,唐九歌和李真真又走了两趟,才把东西都拿下来。
唐九歌的动作很快,把帐篷取出来,就开始安装。倒是帮李真真装帐篷的时候,拿着说明书翻了翻:“你这帐篷新买的?”
“嗯。”李真真也凑过去看,离得近了,身上馥郁芬芳的香水味似有若无地缠绕在空气里,唐九歌摸了摸鼻子,开始装帐篷。
他把帐篷安装好,李真真就帮忙铺防潮垫。
两人忙活了半天,总算把东西都归置好,烧烤架摆好,食材整齐地码放在桌上,然后在椅子上坐下,唐九歌拿手机拍了张照,发给盛如珩。
又问了一句:“你们还有多久来?”
海浪像是被他们的动静吵醒了似的,懒懒散散地随着风向这片空疏的沙滩冲过来,溅起雪白的浪花和啤酒似的泡沫,又慢吞吞地退回到海中去。
拉开的易拉罐“哧”的一声响,唐九歌把饮料递给她,视线不经意扫过她白皙笔直的小腿:“你冷不冷?”
李真真穿着条白色吊带裙,外面是单薄的针织衫,漂亮是漂亮,但秋日的海风一吹,也是挺冷的。
她偏头看向唐九歌:“有一点。”
帐篷里放着毛毯,唐九歌起身要去拿,李真真一下反应了过来,拉住他的手腕:“那个毯子太厚太大,热。”
女人的手,柔软,温热,轻轻地扣在他的手腕上,又很快松开,像是只无聊的小猫,朝他甩了甩尾巴。
唐九歌“啧”了一声,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你搭一下。”
他又坐了下来,带起的风裹挟着一股清新的香气,是衣服上带着的洗衣液的味道,夹杂着秋日午后阳光的气息,干净又清新。
“盛如珩他们还有多久才来?”李真真的手指摩挲过男人的外套,勾了勾嘴角。
“没回我,估计在开车。”唐九歌看向她。
李真真今天很漂亮。
白裙黑发,简单的色彩在她身上透出脱俗的气质来。
她卷翘的刘海发质细软蓬松,雪肤红唇,漂亮的桃花眼嫣然含笑,天生就带着情意似的。说话间随手撩起头发,惹得珍珠耳饰小幅度地晃动着,剔透摇曳。
唐九歌的目光认真地打量她。
李真真的脸颊有些发烫。
“李真真。”唐九歌倏然开口。
“嗯?”
“你的耳环掉了一个。”
李真真伸手一摸,左边的耳朵空空的,她的珍珠耳线不见踪影。
唐九歌已经站起了身:“帮你找找。”
他先去帐篷里找,帐篷里仔仔细细地找了个遍,防潮垫的角落压着细细闪闪的链子。
“是这个吧?”唐九歌弯腰出来,把捡到的耳饰递给她。
李真真还在座位附近找,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了。她弯了弯眼眸,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来:“对。”
她侧过脸颊:“没有镜子,你能不能帮我戴上?”
女人的耳垂很软,绯色从耳根蔓延到脸颊,唐九歌捏着耳线,从那个小小的耳洞里穿进去,动作很轻,声音也不自觉地放得很轻:“会痛吗?”
“咳,咳咳,我们来得是不是,不是时候?”突兀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唐九歌手一抖,李真真小声低呼:“痛……”
“对不起。”唐九歌这下是真有些手足无措,食指轻轻地在女人的耳垂上揉了揉,又觉得这个动作有些过分轻浮,连忙顿住了手。
盛如珩在旁边忍笑摇头。
“真真。”裴聆走在盛如珩后面,等他看过来时,唐九歌已经猛地站起了身:“我帮你们搭帐篷。”
李真真看着唐九歌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耳线,然后低声笑了笑。
“坐。”她问裴聆,“喝饮料还是喝酒?”
“饮料。”裴聆把手里拿着的折叠椅在旁边展开放好,“你们来很久了?”
“也没有很久。”李真真递了瓶饮料给他。
裴聆把带来的水果和月饼在桌上摆放好,视线落在旁边的食材上:“这么多东西,都是唐九歌准备的?”
李真真点点头:“帐篷也是他搭的。”
动手能力超强。
裴聆在她身边坐下:“你脸怎么这么红,热吗?”
李真真喝了口饮料,看了一眼不远处搭帐篷的两个男人,然后把椅子往裴聆这边拉近了些,凑近和他小声说话:“我刚才耳线掉了,我就逗他,让他帮我戴一下。”
“他帮你戴了。”裴聆眨了眨眼,低笑着问,“他怎么还没发现你喜欢他?”
这段时间李真真和唐九歌联系频繁,两人的进展也是实时分享给裴聆的,裴聆觉得挺有意思的。
但有时候裴聆也恨唐九歌不开窍,恨铁不成钢。
李真真都这么主动了,他还不行动,让人着急。
李真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是没发现,还是装糊涂。”
不远处在搭帐篷的盛如珩也在问唐九歌。
“你怎么想的?”
他刚才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他的这位室友,小心翼翼地给女孩戴耳线,耳根都红了。
“什么?”唐九歌有些没听明白。
“我说,对李真真,你怎么想的?”盛如珩发现了,唐九歌对感情的事有些迟钝,所以便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些,“你喜欢她吗?”
唐九歌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看向李真真的方向。
明眸善睐的女孩不知道和裴聆在说些什么,眼角眉梢都漫上了笑意,偏头时耳线珍珠微晃,折出一抹温暖的光。
“我不知道。”唐九歌自己也有些说不清。
在他以前的人生里,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孩,骄纵漂亮,做事张扬,爱憎分明。在自己的感兴趣的游戏上,她有着非常坚韧的品质,包括这段时间跟着他打球,也从没喊累抱怨。
想到这段时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唐九歌慢慢地说:“和她一起玩得很开心。”
盛如珩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不会骗你,运动的时候会分泌多巴胺,这种感觉你不陌生。那么和她说话的时候呢,和她玩游戏的时候呢,靠近的时候呢,有没有多巴胺分泌率达到巅峰的感觉,像跑了一场马拉松,像打了一下午的羽毛球?”
唐九歌喉结滚动了一下。
“有。”
盛如珩笑了起来:“那就是喜欢。”
这种感觉他也不陌生,在每一次听到裴聆声音的时候,在每一个经意的、不经意的肢体接触的瞬间,在一个放纵自己沉溺的梦境中,他的大脑都心都在欢呼雀跃,比做完一天高强度的训练更甚。
“喜欢就去告白。”盛如珩撞了撞他的手臂,“你总不能等女孩子先告白。”
唐九歌本来一团思绪搅成了乱麻,还没理清。听他这么说,反应了一会儿,觉得对,细想来又不太对。
他的视线往李真真那边看过去,皱了皱眉又松开。
“盛如珩,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纸上得来终觉浅。”
绝知此事要躬行。
唐九歌朝裴聆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喜欢就去告白啊。”
“你总不能等裴聆先告白。”
盛如珩和唐九歌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沉默了。
……
周逾白和梁送青来的时候,盛如珩他们四个已经围坐着玩起了UNO,他们几个都是会玩的,但盛如珩总给裴聆放牌,所以玩了几局,他都是垫底。
周逾白和梁送青搭好帐篷过来,就加入了他们。
李真真给他们讲解规则:“这几张是功能牌,有加2、加4、变色、调转牌、禁止牌……”
“跟牌的要求是必须和上家的出牌颜色相同,或者颜色不同但是数字相同,当你跟不了牌,就摸一张。或则和可以使用功能牌和万能牌。”
“变色牌可以由你指定下家出牌颜色,禁止牌禁掉下家一次出牌机会。”
“功能牌只能跟功能牌,比如上家出加4,就得跟加4,跟不出就摸4张牌。上家出加2,可以跟加4,出加4不能跟加2哦。”李真真讲得很细致,还把相应的牌抽出来给周逾白他们看。
“没有这种功能牌呢,还可以出调转顺序牌,让上家出牌,这样你就不用摸牌了。”
“玩一局就能上手了。”唐九歌熟练地洗牌、发牌。
盛如珩把牌合拢捏在手里,再排开,出了一张红3:“红3。”
裴聆:“红2。”
“等一下,这俩是怎么用?”梁送青手里翻出一张加4和变色卡。
周逾白连忙给按住,把卡牌转向他自己:“开局明牌啊?”
李真真笑着给他解释:“加4那个卡片就是你的下家如果没有加4,他就要摸4张牌,变色卡就是上家的颜色你接不出来,就可以把上家出的颜色换成指定的另外的颜色。”
梁送青:“那比如我出了加4,逾白也有加4,到盛如珩呢?”
唐九歌笑了一声:“就恭喜他,摸8张。”
梁送青点点头:“我听懂了。”
作者有话说: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冬夜读书示子聿》
UNO的玩法有私设,加4可以叠加比较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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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那我开始了?”李真真抽出一张红卡,“红8。”
唐九歌:“加2。”
梁送青:“我可以加4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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