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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满袖(近代现代)——莫逢君

时间:2024-03-30 08:28:16  作者:莫逢君
  ……
  大家都收拾好了东西,便互相道别回家。
  盛如珩走到车旁,裴聆叫住他:“珩哥,回去我开车吧。”
  昨晚几乎是没怎么睡,盛如珩这会儿确实也犯困,便点了点头,坐上了副驾驶座。
  裴聆上了车,先看了看两边的后视镜。
  “不急,吃个月饼垫一垫。”盛如珩把月饼和饮料递给裴聆,自己也拆了一个吃。
  他问裴聆:“吃到的口味里有没有喜欢吃的?”
  “火腿蟹黄馅那个好吃。”裴聆说,“龙井蛋黄的也好吃。”
  盛如珩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月饼的口味,递给他:“再给你一个火腿蟹黄的。”
  “你昨晚什么时候进来睡的?”裴聆喝了一口饮料,然后把饮料瓶放在了杯槽里,抬眼看向他。
  “我……”盛如珩一时语塞,但到底还是照实说了,“我昨晚没睡,在外面和逾白喝酒。”
  裴聆皱了皱眉头:“周医生后来都回去睡觉了,你就一个人喝?”
  盛如珩:“我也喝得太多了,醉过去了。”
  裴聆闻言有些生气,语气便重了些:“你不是酒量很好吗,还能直接喝醉过去。”
  他又说:“就那么多话要说,大家都睡了,你俩还谈天说地把酒言欢的。”
  盛如珩认识裴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他生气。
  生气的原因,是因为担心自己。
  盛如珩看着他,想起了过年那会儿他们几个关系熟络的同学的小聚。
  那晚他们凌晨才散场,周逾白喝多了,梁送青下了夜班过来接人,看他醉得走路都走不稳还说要继续喝,气得去掐他的脸。
  但一边数落周逾白,也没忘记给他把围巾围上,怕他喝了酒又吹冷风,回头感冒生病。
  那天晚上他喝得也不少,就站在旁边看着,觉得好笑。
  也觉得羡慕。
  现在,也会有人为他担心、为他生气了。
  盛如珩忍不住笑了笑,又克制地压下去。
  “以后我不喝这么多了。”他认真地说,“是我的错。”
  裴聆听他这么说,抿了抿唇,没再多说什么:“你把座椅调了调,躺着睡一会儿。”
  回家的这一路,裴聆都开得很慢,也开得很稳。
  他不喜欢开车时放音乐,觉得声音会让他分心,所以车厢里一直安安静静的。盛如珩靠坐在椅背上,本来只是闭目养神,后来就困顿地睡了过去。
  车驶入地下停车库时,过减速带震了几下,盛如珩便醒了。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开口道:“车位在8栋电梯旁边。”
  “上楼去坐会儿?”盛如珩说,“你之前没来过,带你认个门。”
  旁边的车位还空着,唐九歌大概是送李真真回家去了,还没回来,正好带裴聆上楼坐坐。
  之前都是他去找裴聆,他送裴聆回家。裴聆家他倒是熟门熟路了,但他这里,裴聆还是头一回来。
  “好。”裴聆停好车,解开安全带,下车拿上了自己喝了一半的饮料,关门锁车,然后把钥匙递给了盛如珩。
  盛如珩带着他往电梯走,进电梯按了楼层:“你要不要在我家洗个澡休息一会儿,中午我们一起吃饭,然后我送你回去?”
  露营好玩是好玩,但在外面住了一晚,早上起来洗漱也只是简单地用湿巾洗了脸,拿水漱了口,确实是需要回家冲个热水澡然后换身舒服的衣服的。
  裴聆略一迟疑,然后点了点头。
  进门,盛如珩弯腰从鞋柜里给他找了拖鞋:“家里人偶尔会过来我这儿看我,这是我哥穿的鞋子,你将就一下。”
  他心想,改天要去买双新拖鞋了。
  裴聆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换了鞋进门,看到收拾得十分整洁的屋子,笑了笑:“你们家家务都谁负责?”
  “扫地机器人。”盛如珩指了指墙角的扫地机器人,“还有唐九歌。”
  他领着裴聆往楼上走:“楼下是客厅和健身房,卧室在楼上,走吧,先去给你找身衣服。”
  盛如珩的衣帽间是单独的一间房间。
  先吸引裴聆眼球的是几套整齐笔挺的西装衬衣,他神色意外道:“你还穿正装。”
  “有些正式场合,总要穿的。”
  他衣柜里更多的是一些休闲舒适的衣服和运动服,盛如珩指了指靠里的一个衣柜:“那边挂着的都是新衣服,你去挑。”
  裴聆选了件简单的白色卫衣和牛仔裤,盛如珩拉开衣柜里的抽屉,从右边格子里拿了条内裤给他。
  “新的。”
  这情景,倒是有些像他们初见那天晚上。
  裴聆忍不住笑了起来:“珩哥,这一身穿了,我可不给你洗。”
  盛如珩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在裴聆家穿过的那套睡衣,第二天早上他洗干净晾了起来,现在大概在裴聆的衣柜里躺着。
  而他穿过的那条内裤,自然是不能还的,所以哪怕穿着有些紧,不舒服,他也没扔,而是带回家洗干净收了起来。
  “你直接穿回去。”盛如珩又拉开上面的抽屉,从盒子里拿了条皮带出来。
  “我的尺码你穿可能大了一点,系下皮带。”
  那是条黑色的、带着鳄鱼纹的皮带,低调的黑色却压不下它的质感。
  裴聆看看这个衣帽间,再看看盛如珩:“我第一次感受到织锦集团的家大业大。”
  他知道盛如珩家有钱。
  但盛如珩本人并不骄奢淫逸,没有什么砸钱的爱好,也没有富家子弟的不良恶习,和他相处更是平常,所以裴聆一直没有觉得盛如珩和他有什么距离感。
  但这一刻他才意识到。
  盛如珩一直都如山屹立,高不可攀。
  只是盛如珩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盛如珩失笑:“这可不是我打下来的江山,这是我啃老啃来的。”
  说着话,盛如珩带着裴聆走进了隔壁的卧室。
  他推开浴室的门:“浴巾和毛巾没有新的,你只能将就用我的。剃须刀给你放这里,这个是洗面奶、洗发水和沐浴露,应该没什么缺的了吧。”
  裴聆看着他,倏然笑了笑:“珩哥,你怎么像把我当小孩子似的。”
  他能照顾好自己。
  但被人这么关心,这么体贴着,欣喜的情绪充盈了他那颗怦怦跳动的心。
  “个子高的,就该照顾个子矮的。”盛如珩摸了摸他的头,“去洗澡吧。”
  男人的头是不能随便让人摸的,身高也是不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但裴聆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弯起了唇角。
  照顾。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两个字。
  他喜欢被照顾。
  裴聆看向他:“珩哥,比你个子矮的人很多。”
  盛如珩喉结动了动。
  他发现裴聆最近和他相处,是越发放得开了。
  会跟他开玩笑,会跟他生气,还会说些话噎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
  盛如珩手指动了动,没忍住,捏了捏裴聆的脸。
  “可是个子比我矮,又叫裴聆的,只有你一个。”
  个子高或是矮,根本就不是必要条件。
  必要条件是,他是裴聆。
  ……
  浴室门被关上,盛如珩从卧室出来,推开了对面书房的门。
  他的书房布置得简单,一面墙摆放着透明的柜子,一格一格的,里面摆放着他每一次比赛时获得各种奖杯、奖牌还有照片。
  另一面墙则是书架和书桌。
  他走过去,在书架前站定,许久,才从书架上拿出一本《答案之书》,手指摩挲着封面,翻开书的124页。
  上面写着一行字。
  “你最终能如愿。”
  书页中,还夹着一封情书。
  一封被撕碎的,又被一张一张粘起来的情书。
  这封情书被他特意放在了这一页,这么多年,也给自己个好的念想。
  他没想过自己会如愿。
  就像世人总期望着一夜暴富、万事如意、无病无灾一样,愿望很美好,却几乎不可能实现。
  这是一种奢望。
  但从遇见裴聆,再到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幸运之神眷顾了一次,“如愿”不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
  盛如珩摸了摸情书上的皱痕。
  当时他贴得很仔细,把被撕碎的纸拼凑起来,贴在一张新的信纸上,又压在书里。可是还是有很多皱痕,有纸张撕碎的毛边,这些让这封信看起来一点都不完美,和他当年的精心准备大相径庭。
  他当时甚至幻想过怎么把情书递给裴聆。
  上下楼梯装偶遇,可是如果有路过的同学看到了,裴聆一定会觉得很困扰。
  如果是下了晚自习回家的路上,在没人的路口拦住人,又会吓到裴聆。
  把情书放在裴聆的抽屉里,或许他根本就不会看,会扔掉。
  想来想去,也没想好该怎么送。
  后来,就再没机会送了。
  盛如珩把情书压平,又放了回去。
  《答案之书》安安静静地躺在书桌上,像是在等待下一个翻开它的人。
 
 
第42章 
  浴室的水声停下,裴聆穿好衣服出来,脸上被热气熏出了一层薄红。他抱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出来:“珩哥,能给我找个袋子吗,装脏衣服。”
  盛如珩的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倒有些oversize的风格,看起来有一种松弛感。
  “还挺好看。”盛如珩给他找了个袋子,让他装衣服。又把吹风递给他:“我去洗澡,你如果无聊,可以下楼去看电视,或者……去我书房看看书,书房在隔壁。”
  这会儿的浴室里也满是热气。
  洗漱台上方的镜子氤氲着一层雾气,盛如珩伸手抹去,看着镜子里露出的眉眼,叹了口气。
  他思绪万千,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涌现,却又毫无头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想好怎么把情书送出去。
  那就看裴聆的选择吧。
  这个澡他洗得有些神思不属,所以洗得反倒比平常久了些。
  等盛如珩换完衣服出来,没在卧室里看到裴聆,就往书房去。
  书房的门开着,从他站的角度看过去,裴聆正站在书桌前,手里拿着那本《答案之书》。
  他看不到裴聆的神色。
  许久,裴聆才阖上书,然后似有所觉般,偏头朝门口看过来。
  他的双眸像是被雨水洗过一般,湿润清澈,那抬眸看过来的一眼,彷佛带了电光火花,刺到心脏,叫盛如珩整颗心都泛起了细细的酥麻感。
  “珩哥。”裴聆握紧了手里的书,“这本书,能送给我吗?”
  裴聆看到了。
  盛如珩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喉咙发紧:“高三那年,它就该被送到你手上的。”
  裴聆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砰”地一声炸开了来,像猛烈摇晃过的汽水瓶子涌出好多气泡,片刻间就淌满了他的心脏。
  是甜的。
  又有些酸涩。
  盛如珩喜欢了很多年的那个人,是他啊。
  所以从初见的第一面,他才那么担心;知道他被情所伤时,才会那么气愤,为他出头;知道他生病,才会那么悉心照料,无微不至;知道他节日时一个人会孤单伤怀,才会约上朋友陪他热闹……
  裴聆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盛如珩的这封情书好轻,只有寥寥数语一张薄纸,又好重,承载了那么多年的暗恋和一颗真心,捧到他的眼前,叫他几乎接不住。
  “不要觉得有负担,听听。”盛如珩朝他走去,站在他的面前,“这封信交到你手里,并不是要你回应我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都始终有人被你吸引。所以不要否定自己、怀疑自己,你真的很好,很特别,独一无二。”
  暗恋就像是在造神,因为陌生和距离,才有诸多浪漫想象。但是他不再是高中时期只敢暗恋,只敢隔着人群用目光触摸裴聆的少年了。
  他很清楚自己对裴聆,到底是怎样的喜欢。
  怎样的爱。
  是失魂落魄,是胡思乱想,是心疼,是惦记,是想见面,是情难自禁的欲望。
  是他无数次靠近裴聆时的克制,却又无法克制。
  “高中的时候,我其实很肤浅,也很俗气。就是觉得这个同学声音好听,然后关注了很久。后来特意在晚自习的课间跑去6班打听裴聆是谁,当时你正好从走廊经过,穿着校服,和其他同学也没什么不同,但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你一眼,心跳就不受控地乱了。”
  他慢慢地开口道:“后来我总是后悔。我其实有无数个故意和你偶遇的瞬间,有无数次认识你的机会,但我都没有开口。”
  “所以再遇见你,我不想错过了。”
  他曾经在无数个日夜里,做着有关裴聆的梦,无数个梦,拼凑出无数个裴聆,可每一个都不是真实的。
  直到再见裴聆。
  和他想象中的、梦境中的裴聆不一样。
  他真实且鲜活,他坚强又软弱,乐观又厌世,他好复杂,又好矛盾。
  可是,他好喜欢。
  “我……”裴聆喉咙发堵,他有些不敢去看盛如珩的眼睛。
  于是他垂下了眼:“珩哥,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他说不出答应或是拒绝的话来。
  李真真几次问他有没有心动、喜不喜欢,他都没有正面回答过。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的病至始至终都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上,他害怕。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碎成了很多块的瓷器,修修补补好不容易才修好自己,但上面的裂痕始终都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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