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罕见地升起些罪恶感,脖颈染上薄红,试图用恶劣语气掩盖心虚:“洗一件小衣服居然浪费这么长时间,肯定偷懒休息了对不对?出去,我要上厕所!”
“抱歉。”谢景的动作停下,薄唇微抿低下头站在云渺身前,仿佛一个犯错的学生在自我检讨,“我不小心……把渺渺你的内裤洗破了。”
“你、你说什么?!”这是云渺穿起来最舒服的一条,上头还有可爱的红色爱心。
“因为怕洗不干净,所以就多弄了些洗衣液,结果力气太大弄破了。”谢景哑然。
云渺探着脑袋凑过去瞧。
干干净净的小布料上,冒出个突兀而规整的圆形破洞。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盥洗室的门被砰得关上,谢景被挡在外头手里还握着湿哒哒的小内裤。
他没有扔掉,反而将其整整齐齐晾在阳台上,并决定明天替主人回收处理掉。
第64章 四处抱大腿的Alpha14
“别装模作样了!你肯定是故意洗破想报复我对不对?”
云渺从盥洗室出来后越想越不对劲。主角怎么可能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何况洗个内裤哪里需要那么大力气嘛。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报复!
“你既然力气这么大, 看来体质也很好咯?”云渺说着就把空调温度打到十九度,狭小寝室不一会儿便冷嗖嗖的。他赶紧钻进被子里将自己裹得圆滚滚,只露出上半张脸和蓬松柔软的黑发。
脸颊粉扑扑幸灾乐祸道:“那你晚上睡地板应该也不需要盖被子吧。”
因为迷迷糊糊照顾不好自己,云渺经常不穿袜子和鞋直接跳下床, 跑到冰箱就抱一大堆零食饮料再匆匆回来。
故而脚下铺了层舒适的加厚床边毯, 以至于地板也从硬邦邦变得同主人一样软乎乎。
谢景睡过比这差千百倍的地方, 更是在贫民窟见识过不少手段恶劣的小孩儿,眼前过家家似的惩罚倒让人想发笑。
然而察觉到小校霸眼睛都不肯眨一下,就等着瞧自己作何反应, 他便无论如何也要配合了。
“抱歉,是我没用洗坏了渺渺的衣服, 睡地板是应该的。”青年眼帘低垂一言不发挨骂, 衬衣上还有点点水渍模样狼狈, 声音带着淡淡沙哑歉然道:“我改天再买一条新的赔给你好吗?渺渺喜欢什么样式和颜色, 我记下来慢慢……”
“闭嘴!”起先云渺还飘飘然听着主角的诚恳忏悔,然而后半句直接红了耳根。
好奇怪,这都是什么鬼呀?
他只是想借题发挥找茬儿而已,谢景也用不着那么当真吧。
炮灰身上穿着主角买的内裤,那以后欺负人的时候多没底气。
想一想自己带着小弟去揍谢景, 结果刚抬起小腿要踹对方就被一把捏住,兴许还会被大庭广众下威胁嘲笑——“学校老大也会穿别人送的内裤么?打人之前, 先脱下来还给我再说吧。”
真是心机叵测的主角呀。
云渺被自己的脑补吓个一激灵, 毛茸茸的脑袋又往被子里缩了缩,色厉内荏命令道:“关灯睡觉!”
“好。”谢景转身,遗憾从脸上一闪而过。
……
*
许是白日的课业同训练太过繁重, 第一军校夜色格外静谧,耳畔唯有在风声中沙沙作响的树叶。
谢景躺在床边的地板上, 用胳膊做枕头单手垫在后脑下,兜里还装着今晚未曾用的抑制剂。
他神智清明,目光在夜晚中明亮锐利仿若伺机捕食的野兽。
耳畔传来小床吱吱呀呀的声音。
床上的人很不老实,翻来覆去老半天就是不肯乖乖睡觉,甚至一脚把夹在腿间的鲨鱼玩偶踹下来。
正正好砸在谢景脸上,让人怀疑是不是故意而为。
空调温度已经打得足够低,踢开被子甚至冷到肌肤轻颤,但云渺仍然觉得浑身热乎乎很难受。
有点儿像发烧,神志不清脑袋晕晕乎乎转不动。
“哪里不舒服吗?”泠泠月色般淡然平静的声音传来,谢景主动跪在床边,握住那双可以把玩的滑腻小手,语调关切:“是不是易感期到了。”
水蜜桃甜香已经浓到充盈整个寝室,然而云渺半点儿闻不到。
反而对空气中微不可察的冷杉气息敏感至极,如抓住救命稻草般贴近主动靠过来的冰凉手臂,猫儿撒娇似的蹭来蹭去。
然而这还不足以缓解心烦燥热,云渺不自觉磨磨尖利的小牙齿。
因难受而发出的细碎低.吟在夜色中清晰可闻,唇瓣都被咬出牙印嫣红靡艳。
他很想咬什么东西。
云渺猜测这是易感期的原因。
不像对待Omega发.情期那般郑重其事,医务室抑制贴、抑制环等各类药品应有尽有。
相比之下Alpha皮糙肉厚,月末只剩下抑制针剂。
虽说系统可以屏蔽痛觉,但云渺一想到针头要打进腺体就心里毛毛的,宁可忍过几天也坚决不用抑制剂。
只是……为什么这回易感期这么难受?
从前也只不过脾气有点儿坏,食欲更大多吃几个小蛋糕而已。
这次却难过到眼泪止都止不住,明明感觉解药就在身边却不得其法。
可是怎么才能舒服,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小校霸哭哭啼啼,全然不复先前张牙舞爪对主角颐指气使的嚣张气焰。
他更猜不到,如今的局面正是对方刻意造就的结果。
谢景适时凑到云渺跟前,咬住对方小巧滚烫的耳垂。
仿佛诱惑神子吃下毒苹果的蟒蛇,雨雾空濛中松木冷香铺天盖地,低声道:“咬我一口,就不会难受了。”
埋藏在基因里的Alpha本能,不断促使云渺咬破凑到唇边的Omega腺体,然而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摇摇头。
不行诶,这是主角。
主角怎么可以被炮灰标记呢?
就让他独自裹在小被子里难受难过吧。
云渺长相本就无辜,此刻被汗湿的乌发黏在绯红脸颊上,紧咬唇瓣看着谢景,欲拒还迎心底的渴望压都压不住。
月光朦胧渡上白腻肌肤,眼尾水痕亮晶晶一片可怜可爱。
“只是临时标记而已,”谢景一字一顿陈述着书本上的生理知识,整个人冷淡而端正,仿佛自己抽离出汹涌欲望不受任何影响,缓缓道:“咬痕标记过几天就会自然消掉,不要你负任何责任。”
“而且咬完之后会有更舒服的,渺渺不想知道吗?”
难受……还有舒服,选哪个呢?
神志不清的小笨蛋在步步为营的诱哄下,迫不及待点点头,脑海中紧绷的最后一根弦也断掉。
是谢景自己说没关系的嘛,而且上回在医务室他都帮对方了,这回调换个过而已。
再说,这是临时标记。
坏蛋炮灰不会对主角负责,还要把对方咬出血来!
云渺微微仰头吐出红艳艳的舌尖。
白皙修长的脖颈霎时间暴露在谢景眼前,像是只甘愿被献祭的小天鹅。
……
注入Alpha信息素的过程短暂又漫长。
小猫哪怕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鱼砸中脑袋,也不会扑上去就开始疯狂撕咬。
反而会试探性的先舔一舔,再围着边边角角咬出个皮外伤。
仿佛从苦海中被捞起来放进棉花糖堆里,在发觉一切都美好又安全,云渺便沉浸在快乐中忘却一切危险。
连有人拿笼子把自己罩住,又一遍遍抚摸尾巴都感觉不到。
云渺坐在床沿,整个人柔若无骨被单膝半跪的谢景环住抱紧。歪头柔软脸蛋靠在对方肩颈,在Omega信息素的安抚下逐渐安适。
床沿很高,小腿悬空在地上无处安放有些难受,寻觅半天终于找到个支撑点踩住。
坏心眼儿的小校霸觉得那里变来变去很好玩,还追问道:“你不是说有更舒服的嘛?”
“嗯。”
谢景将有些困倦的小校霸放倒在床上,轻轻合上对方那双桃花眼。
那里泪水混杂着点点汗珠,羽睫被黏在一起湿哒哒的。
“你、谢景……”
夏末,枝头粉白的桃子刚刚结成,瞧着漂亮却硬邦邦无人采摘。
然而秋意深浓时,汁水横流的香甜桃肉流得到处都是,大部分被贪婪觅食的野兽舔舐干净。
指尖微微蜷缩,大脑已经混沌成一片。
身边通讯器响个不停,云渺手滑下意识抓紧立刻点了通过。
软绵绵的声音传到另一边,还带着哼哼唧唧的破碎低.吟。
顾屿一愣住,立刻有了反应。
然而他随后听到个沙哑的陌生男音。
“我先去盥洗室漱口,然后再给渺渺你洗衣服……这次不会弄破了。”
“抱、抱我一起去,”云渺把脸埋在手心后,浑身雪白皮肉泛起潮红委委屈屈道:“要洗澡。”
表情没有任何起伏,顾屿一径直将面前价值几百万的花瓶扫到地上,起身就往外走。
瓷片碎裂声将云渺吓得蜷缩成一团,被谢景抱在怀里哄了一会,这才将心神分到身旁通讯器上。
是顾哥呀。
唔,不就是没有及时和他视频嘛,至于发那么大火。
还好自己已经找到新老大了。
第65章 四处抱大腿的Alpha15
水珠顺着眉眼从高挺鼻梁向下滴落, 谢景俯身吐出薄荷漱口水,冲散了舌尖那股混杂着水蜜桃和淡淡奶香的味道。
后颈还在发烫,明明只是被人用来磨了磨牙连小伤都算不得,却让他感到痛痒难忍。
谢景不是纵欲的人。因为Omega身份他比旁人更加憎恶被情.欲裹挟, 甚至自己解决的时候都很少, 称得上克制。
然而在遇到云渺后, 却一次又一次打破原则。
居然第二次见面,就把人按在地上亲。
明明那天之前他刚打过一针抑制剂,黑市上泛滥成灾的东西, 不仅能够掩盖Omega信息素还会削弱欲望,为什么……
看着云渺当时傻乎乎不可置信的表情, 谢景觉得极其挫败甚至唾弃自己的低劣, 尽管他面上仍云淡风轻。
以至于次日心甘情愿跪在对方脚边当匹小马, 试图做一点儿补偿。
然而医务室汹涌到令人窒息的Alpha信息素, 让他心底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彻底崩塌开始摇尾乞怜。
十四岁分化后的每一个发.情期,谢景都带着强势的克制和对除自己以外所有Alpha及Omega的鄙夷。
然而接二连三在情.欲面前的溃败,却叫他不得不正视这个荒谬又合理的事实。
也许是他和云渺的信息素匹配率有100%呢?
说不准他们天生一对。
……
“你怎么还不过来!”
长睫震颤从心脏狂跳中回过神,谢景喉结微动转身望向蜷缩在浴缸里的人。
头一回吸饱Omega信息素的云渺晕晕乎乎,整个人仿佛被扔进酒缸里的小猫, 白软脸蛋浸出胭脂般的绯色酡红。
羞意抛之脑后胆子也大起来,看着镜子前磨磨蹭蹭还不来伺候自己的人, 气到胳膊砸在水面, 将上头孤零零的小黄鸭震出浴缸掉在地面。
谢景弯腰将小黄鸭捡起来,开始全心全意对付眼前的缠人鬼。
带着薄茧的指腹在漂亮脊背上滑动,温热水流舒适而安全。
Alpha同Omega间天生的吸引力, 让云渺使劲蹭着靠过来的青年,还一边舔糖果似的咬对方后颈腺体。
毫不留情下口只顾自己磨牙齿, 甚至挑挑捡捡颇为不满道:“你的信息素一点儿都不好闻,改天换成和我一样的水果味知不知道?……唔,还是椰椰芒芒味吧,五分糖去冰。”
云渺更爱自己香甜爆汁的水蜜桃香气,有时候甚至会对着胳膊分泌口水。
然而当两个人黏黏糊糊靠在一起时,他仿佛置身于雾气浓郁的松林,松针上冷意扑簌,木香清苦。
在abo时代,言谈间说自己喜欢或讨厌某个人的信息素,无异于求爱或拒绝。
然而云渺此刻脑袋不太清楚,什么话都往外秃噜,把信息素当成可以每天换个遍的香水胡言乱语。
小尖牙快把谢景后颈咬烂了,然而嘴就是停不下来叭叭:“你如果是乌龙茶,我们就很配。”
这番话同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A没有任何区别——你挺好的,但我们的信息素不合适。
谢景原本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此刻被揪掉颗扣子,露出修长脖颈和喉结。他的眸色在怀中人话毕后陡然冷下来,心脏仿佛被细细密密的针扎了个遍。
然而对方下一句话又让他急转直下的情绪迅速回升,喜怒哀乐被轻易拿捏。
云渺被小心翼翼放在床上,歪头在月光下露出个漂亮笑颜,“不过,在夏天和你抱抱很舒服。”
“……”谢景很高兴,没有计较冬天对方还会不会喜欢自己,半蹲在床边揉了揉小校霸手感很好的脑袋。
然而温情尚未持续多久,粉白指尖就怼上坚硬胸膛将人推开,云渺翻脸不认人:“你凑过来干什么呀,小床睡不下两个人的……地板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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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屿一站在寝室门前,金色碎发略长半遮住他淡绿色的瞳孔,但还是透出几分盛气逼人的乖张。
指尖搭在密码锁前,犹豫两秒最后强忍着焦躁敲了敲门。
他其实不久前才结束一场商业宴会,身上还穿着笔挺西装肩宽腿长。
觥筹交错、虚与委蛇,以至于赶来的路上夜风都吹不散酒气。
顾屿一其实并不想以这种形象出现在云渺面前,毕竟他一直以来扮演的都是温柔学长的角色。
然而……不过几天不见,对方晚上究竟和谁待在寝室,又在做什么才会有先前那种对话?
就是再好性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也坐不住,更何况以顾屿一对待家中私生子兄弟的态度,他算不上什么善男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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