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暝抬手摸摸秋晨羽的头,安慰他:“没事,有我在。”
说着就护着秋晨羽往城里走。
秋晨羽感受到自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牵着,为他隔绝周围的目光,心底安定下来,跟着对方往前走。
秋晨羽本以为城外的人已经够多了,结果到了城里他才发现,城里的人更多,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路上有些人一股脑的往一个方向涌去,嘴里还讨论着什么。
秋晨羽隐约听见一些词汇,“王家村”“可怜”“得罪”等。
但就这些词汇让他心里不好的预感更甚,他担忧的和封暝对视一眼,拉着他的手顺着人群的方向走去。
越往里里面的人越多,人们的讨论也越多,秋晨羽和封暝刻意放慢了脚步,也知道了这些人为什么都往那方向去。
正是因为知道了秋晨羽才更加生气,眼神里都透露出冰冷的杀意,想要把那罪魁祸首一枪崩了脑袋。
封暝的眼眸里也透露出冰凉的寒意,但他还是压下情绪,帮秋晨羽顺着背,不让他气着自己。
这件事的原因还和秋晨羽有关,那天邱晨宇用金疮膏救了村长的事情,虽然当时没有一个人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但是村长的儿子在那之后没几天就可以正常行走,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
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这段时间县里一直在流传着有人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方法,但这都是人们饭后闲来无事的八卦罢了,没有多少人把这件事情当真。
也是因为这样村长也就没有和秋晨羽说,反正他们一家是打定主意咬死了对外说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本来过段时间这件事情就应该被大家忘了,但谁能想到县里的一个富商家的儿子受了重伤,四处找人求医。
不说李郎中,就是他们千里迢迢从京城求来的名医也都束手无策。
不知是谁在那富商耳边嚼耳根,把王村长一家的事情给捅到了他的耳边,让那富商上了心。
这件事情到这里的发展还没有什么,可接下来的事情才是让秋晨羽他们生气的原因。
原来那富商受伤的儿子是他家的独子,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一直无恶不作,是有名的纨绔色胚,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这次就是在他强迫良家姑娘的时候,那姑娘心有所属死都不从,偷摸拿着剪刀,把那互富商儿子腿间那无用之肉给剪了去,而那姑娘也不堪受辱一把剪刀,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此事一出,全县哗然,无一不在感叹那姑娘的命苦,和那富商的可恶,每每谈及那富商都要“啐”上一口才解恨。
可即使这样痛恨他们,却也无能为力,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告过那富商,可县里的县衙不知收了那富商多少贿赂和那富商狼狈为奸,去告状的人家,无一不被县衙打了一顿然后被半死不活的扔出来。
而那富商知道这些人告状之后还会打压他们,让他们无法在这里生存下去,渐渐的就没有人敢反抗了。
第35章 生气
而村长一家刚得到县里的消息就有人找上门来,要他们交出能够治好人的伤的药的下落。
原本村长一家,只要打发那来询问之人,这件事可能也会过去,但这件事狗血就狗血在。
那自尽的姑娘的心爱之人正是王村长的儿子——王安。
原来他们两人早就暗生情愫,原本如果不是意外受伤,他早就带着王村长向那姑娘家提亲去了。
谁知道就迟了这么几天,两人就天人永隔,还是以如此悲惨的方式。
那富商家的下人,找来时态度趾高气扬,被正处于悲伤中的村长儿子激愤给打个正着。
顿时就去了半条命。
这下可不得了,那富商知道王村长有能治他儿子药的下落,又和那害他儿子变成现在这样子的贱女人有关系,更是不可能放过把王村长一家。
之后王村长一家就被那富商找人给带进了府里,放话出去,只要他们交出制作药的下落,他就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不说,那就把他们送进县衙。
今天之所以县里的人这么多这是富商给出期限的最后一天。
村长在王家村的地位很高,基本每家都受过村长一家的帮助,所以村民们在今天动员了全村人,想来到县衙给村长一家求情。
谁知道这个消息一出原本,被富商一家祸害过的人都纷纷往县里赶,想要为村长一家求情,更是为了他们之后安稳的生活做渺无希望的努力。
他们希望知县可以为他们主持公道,这次这么多人一起请愿就是希望可以给知县施压,让他不得不做出公正。
听到这秋晨羽翻出一丝嘲讽,不是对着村民们的,而是这里的知县,这些村民今天目的很有可能不会成功,那知县能够任由那富商在这里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他肯定收了不少好处,要是照着这些村民的意思,不说他之后没有好处收不说,还和他以前的做法相违背。
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他之前是收了好处,做错了事嘛。
秋晨羽不打算袖手旁观,这件事要和他无关他也不知道还好,现在这件事和他有关也被他知道了,他就无法任由这件事朝着不可逆的方向发展下去。
要是村长一家因此出了什么事,就算罪魁祸首不是他,他的心里也过不去。
但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件事,他现在还没有头绪,只能先过去看看再做决定了,大不了他先把人救下然后再上报,他就不相信,一个个小小的知县,能够只手遮天。
这时,他们也走到了人群的尽头,这里被围的水泄不通,秋晨羽看见人群中有好多都是他眼熟的村民。
这些村民围在一座宅子前,他们被众多穿着统一的护卫拦着,而那宅子的门口正被一些护卫押着几个人,正是村长一家。
他们面色苍白,形容憔悴,浑身都是鞭打过的痕迹,一看就没少受罪,秋晨羽气的握紧双拳,双眼发红。
他很想现在就冲上去,把那些人教训一顿,救下村长他们,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治标不治本,他没有牵挂可以拍拍屁屁股走人,而村长一家还要继续生活在这里,这样冲动行事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一道轻柔的的力道松开,是封暝,他的语气冰冷,但说的话却安抚了秋晨羽:“别激动,我们再想想办法,肯定能救下他们的。”
说着,他的眼神不经意的看向一个地方,冲那边轻轻点头,然后就收回眼神,大手紧紧握着秋晨羽的手。
而他刚刚看向的地方悄无声息的离开两人,周围的人丝毫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忽然人群中有人不经意的回头,看见人群后方的秋晨羽,立即大惊失色,然后赶紧往他这边走来。
那人正是王大勇,在他看见秋晨羽也出现在这边后,心里顿时慌乱起来,生怕秋晨羽暴露自己。
一直关注着那边的秋晨羽也很快就发现了,还没等他说话就被王大勇扯着手臂往人群外走,他一边慌乱的打量着周围,一边焦急地对秋晨羽说:“小晨,你怎么在这里,快回去,这里不管你的事,快点跟我走。”
走是不可能,现在他要是走了,以后做噩梦都会是这个场面,然而还不等他挣脱,王大勇的身形就被制止了,他的手也被另一只大手给夺了回来。
王大勇这才发现在秋晨羽一旁的封暝,被他的气势摄住,他有些疑惑的看向秋晨羽,不知道他怎么会和这么气势不凡的人在一起。
秋晨羽也看了封暝一眼,发现他现在和在家里和他相处时完全不一样,浑身气质都变了,但他现在没心思关注这些,看王大勇不再拉着他,立即开后询问:“我是不会走的,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去找我。”
虽然秋晨羽和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件事毕竟和他有关,甚至只要他们把秋晨羽交出去,就不会遭受现在这些。
王大勇安静下来,他沉默了一会才说:“现在村长他们马上就要被压倒县衙审理了,你快走吧,要是被姓陈的那狗东西知道你就跑不掉了,就算你把东西拿出来,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一开始也不是没动过去寻找秋晨羽的打算,但这里生活这么多年,他们再熟悉不过那陈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了,就算村长一家说出是秋晨羽拿出的药,他也不会放过他们的,更何况村长一家不仅仅因为这个原因才被抓起来。
还有就是,小公子长得太漂亮了,那陈老爷就喜欢年轻貌美的男子,和他那儿子一个抢女孩一个抢男孩,祸害的百姓民不聊生。
要是秋晨羽被他看见,不引起他的贪念是不可能的,无论怎样结果都是一样,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把这个神仙般的小公子牵扯进来呢?
秋晨羽不知道要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境,他记得前世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但那个时候那些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义不容辞的把他交了出去。
第36章 升堂
前世他和父亲在一辆车上遭遇车祸,父亲当场死亡,而他被父亲保护的好好的,只受了点轻伤。
然而还没等他从悲伤中走出来,就发现他那些所谓的亲戚和,那些受他爸爸照顾的村民们,把他爸爸的厂子搬了个精光。
而由于父亲出事,厂里还剩的各种订单自然是完成不了。
那些人催债上门,那些亲戚去吧,当时还只是7岁的他推出去让那些人处置。
要不是奶奶跪在地下求着那些人,他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双双带着恶意的眼睛。
但现在这些人不说血缘关系,他们就连认识都没到一个月,却愿意把他护在身后。
但他心里也升起浓浓的无力感。
从他出生开始那些他在乎的人都在不断的离他而去,村子里也一直都在流传着他是煞星的谣言。
尽管遭到社会主义教育洗礼的他知道这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亲人发生意外也不怪他,但尽管如此,他最后一个爱护他,保护他的亲人,还是在他18岁生日的不久去世了
这让他还是从心底不自觉的生出浓浓的自我厌弃。
他本以为在他穿越过后,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但现实还是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他眼眸低垂,神情低落,整个人都陷入悲伤自责当中。
忽然他的脸被一双大手捧起,和一双温柔的眼睛对上,那眼睛里充满着浓浓的心疼与担忧。
“秋晨羽,看着我的眼睛,不要自责,也不要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这件事情错的是那些心怀不正的人,并不是你,你不需要想其他的,剩下的事情有我好吗?”
封暝看着少年露出的悲伤自责的情绪,心疼的不得了,他的少年不应该不受任何束缚,开开心心的做着他喜欢的事,而不是露出这种悲伤的表情。
不过他心里有些奇怪,按照这些天他和少年的相处,他觉得少年不应该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就脆弱的人。
但现在并不是深究的时候,现在重要的是要先解决完眼前的事情。
没想到他们封国的地方富商就可以嚣张到这种地步。
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知县就可以在这片地方当土皇帝,真是让他见识到了。
他们在这边交谈,那边陈家护卫已经押着村长一家往县衙走去。
这时一直紧闭的陈家大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众家仆。
那些家仆趾高气昂,恨不得鼻孔朝天,走路在人群中杀开一条路,把那中年男人护在中间,要不然他早就被周围的百姓目光给杀死了。
人群也一起往那边移动着。
王大勇还不死心的想继续阻拦,但被秋晨羽摇摇头拒绝了。
没办法,王大勇只能也跟在秋晨羽的身后,想着待会儿怎么也要帮秋晨羽挡一挡。
或许陈老爷存着羞辱的心思,又或者留给他们反悔的机会,因此押送的路上,走得并不快。
然而一路上遇到的百姓们大多沉默不语,默默观看着,眼神里都露出兔死狐悲的无力。
他们也生活在这一片地方,有这样的知县和陈老爷那样的富商,他们也怕自己不知道哪一天就得罪了这些人会落得和王村长一家一样的下场。
但他们这些老百姓又怎么能和这些大老爷们对抗呢?
从城府到县衙,一路上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
秋晨羽也一路默默的跟着,在脑海里疯狂列出各种解决的办法,但又都被他一一否决了。
不过在这期间还有让他在意的一件事,那就是封暝离开了他十分钟。
不过他以为封暝是有生理上的急事才走开的,在封暝回来后,他就没有再想着这件事了。
到了县衙之后,那些护卫直接把村长一家扔上了公堂。
而知县也早就坐在那里,显然是早有准备。
周围村民们的讨论声更大了。
村民和王大勇非常有默契的把秋晨羽护的严严实实,现在这个情况有些混乱,要是有人趁乱想做点什么非常容易。
毕竟秋晨羽的这张脸实在是太引人注目,可不是所有人看见这张脸都还能规规矩矩的。
秋晨羽朝两人感激的笑了笑,然后把目光又转向现在的公堂上。
公堂上,知县正襟危坐,面容严肃,手一拍惊堂大声呵斥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这一生金堂牌幕段时间的周围还在窃窃私语的,老百姓们鸦雀无声。
他们虽然心里恨极了知县和陈老爷的做法,但是对于官府的恐惧,让他们不敢反抗。
但显然那中年男人丝毫不惧知县的呵斥,只见他悠闲的整了整衣襟,微微上前一步拱手鞠躬道:“草民陈志章,临河县本地人。”
“草民王尚明,临河县王家村人。”
“草民郭秀梅,临河县王家村人。”
“草民王安,临河县王家村人。”
“草民王全,临河县王家村人。”
村长一家也一一报上姓名,就连村长的小儿子也跟着家人乖巧的跪在地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胆怯。
那知县又是一排惊堂木,向下问道:“所谓何事?”
“禀告大人,这些刁民歹毒至极,将我家忠仆殴打致重伤,罪不可赦,请大人治罪。”说着那陈老爷转头望向村长一家眼神嘲讽,仿佛他们已经被定罪一样。
不过他意料中的知县并没有附和他的话,反而转头望向村长,“可有此事?”
“禀大人,确有此事,但那是事有起因,请大人明鉴。”王村长以为知县就要定罪,却没想到却听见知县的询问,回话声音都在颤抖,说完就五体投地的跪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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