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冉洗过澡穿着睡衣,走过去,歪过头看他的屏幕:“在看什么?”
接下来他指着屏幕惊讶出声:“你在看何谙的照片?”
茗了在看何谙以前发在朋友圈里的生活照,这个男人还是有几分姿色的,特别上镜。不知道这些照片有多少人点赞。
星冉无语至极地坐到自己床上:“了了,我可是你最最重要的弟弟。”
星冉万万没想到茗了在犯花痴,拜托他啊,他男朋友就住在他隔壁,一天天的还没看够吗。
“是啊,你是我最最重要的弟弟,可是我最近在热恋期。原谅我吧。”茗了看向他,伸出四根手指发誓,“过了热恋期,我保证跟以前一样。对了,要不你每顿饭都跟我们在一起吃。正好我也能看着你。”
星冉把脚上可爱的小熊拖鞋甩开,把腿挪到床上,掀开被子躺进去。
他边扯被子边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谈个恋爱跟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吧失魂落魄,有的时候又偷着傻乐。”
星冉跟茗了的相处时间,比爸妈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都长,连体婴似的。星冉也是最近才看到茗了这么多非正常的状态。
茗了在此时此刻,才流露出一点羞涩,但并不多:“我每次看着他就想亲一口。然后很想试一下。”
茗了很少感觉到羞涩, 比如说,听到别人说颜色笑话,星冉浑身不自在,觉得对方找抽,但他都可以面不改色。他认为很多事都是正常的。
“试什么?”星冉在被窝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转过头看他。
“占有……”茗了饱满的红唇一碰一张,“他。”
李茗了瞪大双眼抱头:“天啊,李茗了,你在说什么鬼话。亏贼!你疯了!”
“你不懂那种感觉,任何人在你眼前,你都不会想到这件事,就他在的时候,忽然想把他据为己有,然后你会想到,这是爱情吧。虽然爱情这两个字是高频词,可是你到这一刻才明白,原来爱情是一种极致的吸引力。你总是想到他,不管做什么事,眼前都会浮现他的样子,挥之不去。”
“我是一个很骄傲的人,曾经我看到有人恋爱脑或是殉情,我都不屑一顾。现在方知一二,感情的事,从来没有何至于此。”
茗了的话表示,他已经完全陷进去了,时至今日,他称这段感情为爱情。星冉感觉这两个词太过郑重,现代很多人只是把感情当玩意儿,很多人虽然谈着恋爱,可那不一定是爱情。
“哥,”星冉惊恐地说,“你不会是1吧?或者你想跟宋柯学长那样,互相?”
“那没有。我有自知之明,做不了1。”
星冉噘着嘴,用特别特别幽怨的语气说:“哥哥!”
茗了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把手机熄屏,放在胸口:“好好好,我错了,我会多分出时间陪你的。明天晚上我们煮火锅。就我们兄弟间,问问理理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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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兄弟从学校附近的卖菜店回来,各自手里都拎着一袋食材,有绿油油的菜,也有速冻的肉食。
听到动静,谈休从自己公寓出来,在门口探头探脑:“今晚咱们吃啥?”
谈休一个南方人,问的是吃“啥”而不是吃“什么”,有点可爱。
星冉看他一眼,拎着食材进去说道:“今天就我们三兄弟聚会,跟你们没关系。自己点外卖吧。”说着就把门关上了。
煮火锅的期间,谈休还悄悄打开房门偷看他们,被星冉说了句“闲人勿入”,然后他乖乖把门关上了。
煮到一半,他们发现没买饮料,去超市的时候给忘了。吃火锅不喝饮料怎么行呢。
茗了拿起手机,给何谙打了个语音电话,拨通后说道:“喂? 小景,我们忘了买饮料,帮我们去学校的超市买一大瓶橙汁,谢谢。”
星冉奇怪地说:“他怎么改名了?”
茗了说:“我就要叫他小景,因为‘风景旧曾谙’。”
其实茗了一直在思索,该取一个怎样的昵称,独属于他。“谙谙”是何谙父母叫的。他想,就叫“小景”。
有一首流行歌叫《你就是我的风景》,“你就是我的风景,云高风清,不走下去,停在这里。视线里都是你微笑的表情。”
何谙对他无有不应,百依百顺,他打完电话之后,在手机里播放这首歌,然后继续跟弟弟们煮火锅。
他们吃的是三鲜锅,汤色浓白。涮下去的鲜红肥牛,很快变为成熟的棕色,浮在锅海里面,还有生菜也软嫩了。他们坐在电磁炉边边煮边吃。
十分钟后,何谙推门进来,把橙汁放在桌上,然后站到茗了身后:“吃没有我的份,劳动有我的份?”
容澈也跟着进来了,慢悠悠地,眼睛盯着正在吃肥羊卷的知理。
面对何谙的问题,茗了只是夹起一片牛肉,吹了吹,抬头喂给何谙吃,一只手接在他的下巴下面。何谙赏脸地吃了,比了个大拇指。
容澈把知理从沙发上打横抱起,知理窝在他怀里,迷茫地看着他,修长的小腿荡着,无处安置的jio穿着白色短袜和蓝色毛绒鲨鱼拖鞋。
容澈笑着啾了一下他白软的脸,然后把人放回去:“玩吧。我走了。”
两人出去之后,星冉用手肘抵一下知理,八卦地问道:“理理,跟偶像谈恋爱的感觉怎么样?”
“习惯了也就不激动了。现在最多的感觉就是,他是我对象而不是我偶像。”知理反问道,“你们呢,你们对他初见的印象怎么样?”
茗了在锅里捞宽粉,捞了好几次才捞到,说道:“我跟覆辙老师初见的时候,是刚开学的时候,他那时候晨跑回公寓。当时我就觉得好帅。”
星冉蘸着干碟:“我的话是后来才见到的。就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当是普通帅哥,谁想到是覆辙老师。”
第49章 曼陀罗
知理停下筷子:“了了,你们刚开学就见了?”
“怎么了吗?”茗了问。
知理垂着眼:“那我见到容澈的时候,他岂不是已经见过你了?他……是不是对你有好感?”
茗了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觉得容澈一开始就对茗了有好感,才会答应跟他在一起。
茗了安慰说:“我们六个全都认识之前,我跟他单独见过两面,他要是对我有好感肯定追我了,他没有啊。”
星冉在一旁附和,说“是呀”,心情莫名紧张起来,生怕那一句回忆造成了他们感情的隔阂,这可没消停几天呢。早知道不提起这个话题了。
知理摇摇头:“他从来都是被动的,他永远都是被追的,没有追过别人。谈了五段恋爱,每一段都是这样。”
茗了温柔宽慰道:“理理,我的性格和长相在这儿,见我一面就对我有好感的人太多了。可是又不是所有好感都是爱情,也有很多是友情的开始。非要说的话我对容澈也有好感啊。我特别崇拜他,一代才子,网文界新一代领军人物。”
茗了是自信的,他绝对不会为感情内耗,他绝对相信自己的吸引力,他也有这个条件和资本自信。可是知理没有自信,他沉默地吃完,说道——
“我回去了。”
“怎么回去了?”
“累了,想回去躺着。东西麻烦你们收拾了。”
因为是周内,学生会可能查寝,所以知理得回去。
星冉说了句“干嘛回去”,茗了瞥了他一眼,含着笑说道:“理理,下学期住到我们这好不好?哥哥们照顾你。你想啊,你住容澈那边,如果吵架是没有退路的,但是住兄弟这边不会。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这些话说服了知理,他点点头,把自己的碗筷拿到厨房洗掉,然后洗了手,从公寓的房门出去了。
小的时候,有一年中秋节,爸妈带他们去商场玩,三兄弟缠着妈妈给他们每个人买了卡通氢气球。知理的是海绵宝宝。
那时候商场人流量很多。爸妈带他们出去,一人看顾一个,东逛逛西看看,结果把知理弄丢了。
当时知理在拱桥模样的石刻上玩,一回头,所有家人都不见了。年幼的他惊慌无措,抓着气球线嚎啕大哭,引来周围人的目光。
也许他所有的缺乏安全感,都是来源于那一天。
有人过来问他,小孩你怎么了?走丢了?那你爸妈的手机号码会不会背?
知理不会背,他年纪还小,不记得这些。好心人把他带到广播处,他那粗心的爸妈才带着茗了和星冉赶过来领人,然后感谢人家。
见到父母他还是哭,他爸平常带孩子本来就烦,就怪他没有眼力见,这都能走丢,被他妈狠狠瞪了一眼。
到家的时候,知理的氢气球不小心被门上的钩子划破了,真是雪上加霜,知理哭得眼睛都成桃子了。
可是爸妈忙着晚上要招待客人,实在没时间陪他再去商场买一个了,妈妈就安慰他说,晚上给他做最喜欢的菜。
茗了走到他身边,把自己氢气球的线塞到他手里:“理理不要哭,我把我的气球送给你。”
“送给我,你就没有气球了。”
“没关系,我可以借你们的玩。”
茗了还用纸巾给他擦脸,叫他别哭了。茗了说:“理理是小花猫。”
茗了是最慷慨大方的,小时候星冉和知理抢零食吃,茗了就说:“我的分给你们吃,你们不要抢了。”俨然像个小大人。
了了就是别人家的小孩,聪明有礼好学,拥有极高的艺术天分,对人又那么温柔。他摔痛了会给他呼呼,帮他做他忘记掉的手工作业,帮他穿冬天厚重的外套和带拉链的靴子。
所以妈妈最喜欢了了啊。
他就学着成为了了,可他接近了了的时候,发现了了依旧是妈妈心目中不可替代的存在。妈妈喜欢他,也只是喜欢他乖巧听话而已。
他追到了容澈,以为自己至少自己是容澈心目中不可替代的存在,然而容澈第一次见的,原来是了了。
为什么是了了呢,天意弄人,他多希望容澈第一次见到的就是他。
他走到604,打开门,里面一片黑暗,他就知道容澈在605跟朋友们待一块儿,再次挪步到605门前,听到里面有人在聊天。
何谙靠在沙发上,怀疑人生:“我感觉我买这个身体链回来,是在被他调戏。谈休说得对,茗了这个游戏段位不高的人,谈恋爱段位很高。”
谈休在手机屏幕上打着游戏,哼哼两声:“那多好啊,幸福指数不是很高?”
何谙闭着双眼,双手交叠在腹部,深深叹了口气:“好个鬼,他只负责撩,撩完不负责。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这句话虽冷淡,但是带着哀怨。
茗了喜欢贴贴蹭蹭,表现得沉迷美色,说情话也是一套一套,从不吝啬,只是没有更亲密的接触了。
今晚是难得的兄弟局,容澈也在,自从三胞胎介入他们的生活后,他们已经很少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待在一起了。
但是现在终归是不一样了,聊天的话题总是会回到对象。
容澈躺在一旁摇椅上摇啊摇,一副安详佛系的模样:“我们家理理就跟含羞花似的。刚认识他那会儿,我还以为他是诱的人设,原来他是清纯小白花。到现在为止,我多看他几眼,他都会羞涩地避开目光。”
知理在门外默默地想,容澈喜欢了了那样撩的,不喜欢他这样放不开的是吗。他转过身走向电梯,回宿舍了。
“我天哪,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不要秀恩爱了好吗?”谈休嗤之以鼻,指着容澈说,“老何,你有没有想揍他的冲动?”
容澈说:“没说他不好,他怎样我都喜欢,我只是说他有反差萌。同样是缺爱,我的性格变得风雨不动安如山,他就像一只刺猬,面对陌生人带着刺,可是身体另一侧柔软又敏感。我太神经大条,直言直语的,有时候接不住他的敏感。”
容澈之前谈过的每一任对象都是直来直去、活泼开朗的e人小作精,谁知道知理是个i人。不过以前他谈恋爱容易腻,这一次倒是很有新鲜感。
何谙不大想动,勾出脖子上的天王星项坠,盯着中间的蓝色水晶:“我觉得了了就是一朵蓝色曼陀罗,你瞧着他,是温柔解语花,实际上他特有主见,什么事都要他来主导……你们觉得我看上去,那方面很冷淡吗?”
“是啊,你不冷淡吗?你是我见过最冷淡的男人。”谈休耸肩反问,抬眼看他。
他跟何谙初中就认识了。何谙从小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都不多看一眼,偶像剧爱情电影什么都不看。也没有青春期萌动。心就跟死了一样,成天就读书和运动,高三毕业之后才被他拉着打游戏。可能跟家里管得很严也有关系。何谙家里就盼望他能成材。
何谙把项链塞回衣领:“我又不是柳下惠,见到喜欢的人投怀送抱还能不为所动。他未免太高估我的定力了。”
茗了实在让何谙猜不透,如果一开始没有暧昧到这个程度,何谙也不会这么快想推进两个人的关系。
谈休本来打游戏很开心,听他们说完都emo了:“你们两个知足吧,你们至少已经拥有了。我呢,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他也不像不心动的样子,可是连一个名分都不给我。”
“你要什么名分?我们本来就没关系。”
一道熟悉的少年音从他身后响起,三人投去目光,星冉和茗了已经走进房间了,星冉插着衣兜站着。
谈休转过头,故作严肃地说:“唉?你们两兄弟走路没声的?吃饭也不带我们,进我们公寓还不敲门。”
茗了看着何谙,没说话,委屈地撇嘴,目光水灵灵的。
何谙轻踹了谈休一脚:“你进他们公寓也不敲门。”
谈休忍气吞声,一拍沙发说:“就知道你有对象没人性,要不这样,我和茗了换个公寓。你们小情侣一起住。”
茗了还没说话,星冉说:“不!不许撺掇我哥!了了毕业之前必须跟我一起住,否则我告诉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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