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的草泥马说不出口。
这个时候,母亲才提出了她打这通电话的真正目的,“晚上七点晚宴,你五点就要到家,穿得正式点。就这样,我还有文件要批,你睡觉吧。”
陈郁岁被迫闭麦,听着耳边挂了电话的嘟嘟声。
他终究是忍无可忍,大声:“艹!”
陈郁岁在宿舍磨蹭了半天,磨磨唧唧,眼看外面的天色逐渐变化,他忍不了地一把扔远了手中的衬衫。从柜子里扒了件最普通的短袖套在了身上。老妈的话在耳边回响,穿得正式点。穿个屁。
他脸色很臭地打车回了家,这边是别墅区,普通的出租车进不去,司机把陈郁岁放在小区门口,收费。
这时候陈母正好开着车回来了,缓缓降下驾驶位的车窗,“小岁?上车。”
陈郁岁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他一副拒绝沟通生人勿近的表情,温女士没惯着他,直言,“等会儿易公子来的时候,把你的牙给我呲出来,笑得开心点。”
陈郁岁摇头不配合,自小离经叛道的他,只有在高三那年用功了乖些,考上了C大。其他时候根本没乖过。
温女士半威胁地拿捏住他的命脉,“今晚表现得好,给你加零花钱。”
见钱眼开的陈郁岁,立马扭头看向他妈,第一句话不是答应,而是:“加多少?”
“5。”
“行,成交,说了五万到时候别赖账。”陈郁岁话锋一转,变脸迅速。原主人设爱财如命,而爱主角攻比命还重要。
“看你表现。”温女士双手打着方向盘,把车拐进了地下车库。
被迫固定在餐桌前不能乱动的陈郁岁,根本笑不出来。
他甚至开始后悔,当时应该直接拒绝,现在他一想到那件事,还是心有余悸,屁股下意识一紧。
一想到待会儿再过半小时不到,易清安会出现在眼前,面对面,近距离和他一起吃饭,就一阵牙疼。他食不下咽。坐立不安,甚至想站起身离开这里。
却被坐在沙发上的温女士一眼制止,“别动。”
陈郁岁投降了,“我不要涨零花钱了行么?我难受,想要回房间睡觉。”
“不行,闭嘴好好坐在那。”意料之中的冷酷回答。
“爸!我不想和易清安吃饭。”陈郁岁把视线移到他爸身上。
陈总坐在茶几前,正在品茶,动作行云流水,神色享受。他喝了一口茶,淡淡道:“逆子,你敢走我就打断你的腿。”
……
陈郁岁真的是感觉进了狼窝,出不去了。
没给他喘气的机会,别墅栅栏外门铃突然响了。
“叮叮叮——”
佣人跑出去开门,陈父放下茶盏,陈母从沙发上站起来,同时使眼色给陈郁岁,让他过来欢迎客人。
只见一个面如冠玉,长得很俊美,气质温和的青年,不疾不徐地走过来,散发着别人家孩子的优秀气息。
他一个人来的,手里却拎了一堆礼物。陈郁岁大致瞥了下,有瓷器和珠宝的包装盒,其他还有茶叶,剩下的他就认不出来了。
搞得跟过年走亲戚似的,他心底吐槽。
“温阿姨,陈叔叔好。”易清安浅笑着,温润如玉。
“哎呀,这就是清安吧,快进来。”陈母欢迎他,脸上是讨好的笑容,热情洋溢。
礼品被佣人接了过去,陈父也走在他旁边,提起了话题,“你和小岁好像差不多大,他今年十八了,叫陈郁岁。”
“我比他虚长了三岁。”易清安笑着和陈郁岁对视,看着后者假装不经意的扭开脸,装作看风景的心虚样,内心的疯意稍微压制了些。
“噢,那也差不多。”陈总拿出了大家长的架子,“来,小岁,叫哥哥。”
“……”叫他妈。
陈郁岁一脸便秘地表情看向他爸,眼神在说,您没事吧。打死不开口。却被陈总一记眼刀吓住了,纠结了半天,磨叽道:“……哥哥。”
易清安笑意加深,语气温柔,“小岁。”
陈郁岁被他喊得大夏天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他浑身一颤。下意识步伐加快,逃离了他们三人,他总感觉再待下去,他爸妈还会作妖。
他率先回了房子里,走到厕所间关上门,掩耳盗铃似的躲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一人来他家了?剧情中也没这段,所以又崩剧情了是吗?
虽然在世界里做任务,或多或少都和原著对不上,可这他妈的自己好像把白月光这条线,崩得有些离谱了。
“好烦。”
他挠了挠头,坐在马桶盖上,试图在这坐两个小时,不出去了。
“小岁!”温女士在客厅,压抑着怒意地轻声喊他。“吃饭了。”
听温女士的语气,他要是再不出去,估计就亲自拿把刀逼他出去了。
陈郁岁躲避的计划被打破,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冲了手回到餐厅。一看三人,已经坐好了,只给他剩下了一个位置——易清安的旁边。
他只能僵硬地坐了下去。
吃饭期间,他只顾着埋头吃饭,头也不抬,听着父母寒暄的同时,潜台词在明里暗里询问易家是不是想和他们有合作,全部被易清安打太极似的化了过去。
陈郁岁只觉得无趣,这场饭局越吃越漫长,他已经把面前的两盘菜都快夹空了,还没结束。
突然,碗里放了只被剥好的虾。
陈郁岁茫然抬头,看到了白月光带着手套继续剥虾的场面。
“哎呀,小易你太客气了,他自己知道剥的。”陈母见易清安这么喜欢他,顿时眉眼带笑,高兴地劲止都止不住。
“还不快谢谢人家,怎么呆愣得很。”陈母戳了戳他。
陈郁岁拿着筷子的手略微颤抖,“谢谢。”
然后,那只虾被他拨到了盘子边边,整场饭局下来,他一口未动。
易清安见状,剥虾的手顿住,眼眸一深。
恰逢此时,易清安的手不小心碰掉了勺子,他下意识去捡。勺子掉在了两人中间,陈郁岁也条件反射伸手捡勺子,两人同时指腹相触。
再一次,易清安听见,「你能不能别盯着我了。」
青年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接触的指腹,和少年飞快缩回去的手,顿了顿。
“我吃好了,去上个厕所。”陈郁岁率先放下碗筷,起身离坐,步伐极快地向厕所间走去。
“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温女士不解。但还是照顾着客人,“来,小易,要不要再添点饭?”
“不用了,阿姨,我去洗个手。”易清安紧跟其后站起了身。
“洗手间在小岁刚才过去那边,你顺着走过去就能看到。”陈总为他指了下具体位置。
“好,谢谢叔叔。”
陈郁岁正站在镜子面前,看着皱成一团的脸,明显地苦恼。下一秒,门被拧开,一个高大的男人挤了进来。
“靠。”陈郁岁小声惊呼,下意识看向门口位置,“你做什么?”
“怎么不理我?不喜欢吃虾吗?”青年不答反问道。
逐渐逼近少年。
“那天晚上只是个意外,你能不能别来我家找我,别出现在我面前。”少年皱着眉头,和他对峙,想要一劳永逸,开诚布公的解决这个令他烦躁的问题。
易清安笑了,“意外?你没爽到是吗?”
……
“需要我再帮你回忆一下,叙述那晚你是爽到什么程度吗?”
陈郁岁:……
第11章
一楼客厅的是公共厕所区域,只有个马桶和洗手台,空间不是很大。陈郁岁被挤在狭小的空间,莫名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
离谱。
这不是……怎么?你们主角都喜欢来这一套?
易清安盯着他的脸,很熟悉,有种经常能看见的熟悉感,之前第一面也给过他这种感觉。他啧了声,“我有说过,你骨相长得很像我表哥吗?”
闻言,陈郁岁颤抖着唇,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语出惊人:“你居然是……骨/科!”
易清安脸上的微笑僵住。
?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骨/科?什么骨……
“欠打呢?”易清安不笑时,脸板着,挺唬人的,跟笑起来时温柔的一幕完全不一样。
陈郁岁嚣张地冲他扬了扬眉,一副少年气,天不怕地不怕。睫毛卷翘,看人的时候目光潋滟,眉宇间的神气灵动是在他独一无二的存在。
易清安一时失神。
陈郁岁:孬比,像你表哥不就是像你么。我不就是你的替身。
他心中总结,白月光确实呆,不仅看不出来主角攻们的心意,眼睛也不好使,看不出来他俩长得几分相似。
瓷白的人儿皱着眉,两人实在是在厕所待的时间有点长了,他怕温女士催,没顾着看对面的人已经走神了,便推搡着易清安,“快出去啦。”
手落在易清安身上,便听,「等会儿母老虎该吃人了。」
本来黑着脸的易清安,听到他内心的心音,实在憋不住笑了出声。
“你怎么,怎么这么有意思啊。”
易清安一把抓住少年落在他身上的手,拽了他一把,瞬间把少年揽入了怀中,轻闻他头发丝上的西柚味,又让他回想到了那一夜。
陈郁岁更是。
他对和白月光近距离接触有PTSD了,目光惶恐,吃一堑长一智的他,觉得不可描述的部位在急急告危。
屁股:!别过来。
易清安第一次遇见这么有意思的人,在他的世界中,所有人都可有可无,只是按照机械方式在运转一样。
很多人,他都毫无兴趣。各种方面的,友情之间的兴趣也好,爱情更不用提,他易大少觉得大家是庸俗之物,入不了他的眼。
可,这个能听见内心声音的少年,不自主的吸引住了他。
很有趣,比所有人都有趣,他被吸引,跟他莫名上了床,听到他出格的心音。像是步步规划好的人生中,打破彼此透明牢笼,解放了他们。
易清安不知道是自己弹钢琴弹疯症了?还是跟爱德曼·纶克理念不统一,一怒回国,被打击的脑子不正常。
陈郁岁双手挣扎,却又不敢大幅度动作,怕声音太大,惹得外面注意。
“快放手,我错了,刚才不应该说你和你表哥搞基的。”
易清安黑着脸,向脑回路不正常的少年解释,“我不搞骨/科,我是无性,不。”咳,他轻咳一声,顿了下,才继续道:“他是直男。而我只对你感兴趣。”
刚才他脱口而出想说自己是无性恋,但是彻底把话吐出来前,他用0.01秒瞥了眼现在的状况。
目前他把陈郁岁紧紧搂在怀里,两人的动作看着就gay里gay气的,还有他俩做过这是个前提。他是无性恋的事实早已不存在。
“对对对,是这样的,我们快出去吧。”陈郁岁敷衍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甩开他的手,想要往外走。
不管他了,他想在厕所待多久就待多久,自己先出去。
白月光到底怎么回事?话说,他这个融合世界能不能完成任务了,这还是个问题。
他的手刚碰到门把,整个人就被易清安捞了回去从身后环抱住了。易的下巴抵在颈窝处,他微弯腰,把白玉似的少年搂得紧实,两人清冽的气味又混在了一起,彼此的体温传递。
穿着短袖的胳膊露出,肌肤相碰,细白的胳膊不自觉缩了下,年轻火力大,两人身上都烫得过分。
易清安过分地把手指插进少年的手中,十指交握,脸埋在颈窝一动不动,呼吸打在少年的脖子上,陈郁岁敏感地颤了颤身子。
“再叫一声哥哥,我想听。”易清安动了动两人十指交握的手,在他耳边温柔地道。
明明没见到陈郁岁的这几天,他都在计划怎么报复少年,让少年知道把他那夜认成了别人的下场,没有良心拍拍屁股就走、居然更有胆子拉黑了他的下场。
他想狠狠的让少年哭泣,像那夜似的哭,求着他,跪在他的面前,说自己错了。自己一桩桩一件件,说错在哪了。
他才会勉强捏着他的脸,表现不错,原谅你?考虑考虑。
可是,现在只是和少年抱抱,说了几句话,见面时间还没超过一个小时,他的内心的躁郁和疯狂,镇静了不少。对少年的报复计划,也没有再想开展的想法。
只要陈郁岁像现在这样,乖乖的,他可以给他一切想要的,能把他养在外面养一辈子。
他开始期待往后每一次和陈郁岁的见面。
陈郁岁一把推开了易清安,这个白月光黏黏糊糊没完了是吗?他有点烦躁——有任务崩了的自我恼怒,有对外面一无所知的父母心虚,还有男人这黏糊劲,让他浑身不舒服。
他身手利索地往前三步作两步,拧开了门,步入了客厅,逃离了身后的黏皮糖。
他不知道易清安在想什么,也暂时不想知道,他逃避似的跟父母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锁了门。
隔音很好,完全听不见楼下的动静。他不知道易清安是用什么缘由来他家做客,但是他知道,因为易太子这一走动,估计他家接下来的日子,会过得顺风顺水,各方人马都得巴结他家。
他家能仗着易家的势头,乘风破浪。
估计父母笑得都合不拢嘴,陈郁岁坐在房间的单人沙发中,怀里抱着抱枕,死活想不明白,易清安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样会给他带来好处。
陈郁岁没法想明白,就要急匆匆赶回学校了。因为他今晚有个任务。
他是个视频博主,搞擦边的,不露面。账号流量一般,粉丝也不多,今晚他答应了粉丝直播。
他其实不明白,他一个男人,大家有什么好看他擦边的,受众到底是哪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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