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梏有些无奈地搓了搓额头,道:“没来得及,忘了说了。”
他本来想说忙着谈恋爱忘了,看了眼缩在角落里当蘑菇的安予之又把话咽了下去。
“这都能忘,你之前没接电话妈妈一晚上没睡着。”
安予之竖起耳朵听着,头却埋的很低,生怕镜头拍到自己一点儿。
程梏把视频通话屏幕缩小,翻出排班表转发到程妈微信,说:“发给你排班表了,上年纪了别老熬夜,身体能受得住吗?”
“好,知道啦,大程说你下个月就辞职了,要回公司这事儿跟你爸爸说了吗?”
“还没,辞职信刚交,等离职再说。”
“别跟你爸赌气,知道吗?他可担心你了,之前那些护膝还有腰带都是你爸爸让我给你买的。”
程梏点点头,又侧头去看安予之,看他还是埋着头吃着东西,便跟程妈继续唠家常。
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关心问候,安予之掏出手机点开家庭群,这个群像个摆设,一个月只有寥寥几句话,倒是短信的收款通知有不少。
他盯着手机上的转账记录,耳朵里是程妈温柔的叮嘱,他撇了下嘴放下手里的披萨靠在椅子上低头在手机上来回拨弄。
程梏还在认真听程妈念叨家里发生的小事,程灝惹哭他儿子被他老婆追着打,舅舅家里的小狗生了孩子他们准备带一只回来养。
这些日常的家庭琐碎听的安予之有些入神,像是拨开了一扇帘子,透过缝隙去窥探一个充满爱的家庭的日常。
程梏静静的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还会跟着一起笑,直到程妈有些撑不住的打呵欠。
“好了妈,去睡觉吧,我一会儿也要去机场了。”
“那你注意安全。”程妈有些担忧的叮嘱:“起飞降落报平安。”
程梏一一应了后挂断电话。
安予之这才抬起头朝他笑着问:“好了?”
程梏盯着他片刻没说话,安予之不明所以,拍掉手上的食物残渣后起身靠近他:“怎么啦?”
“没事。”程梏长舒了口气握着他的手:“把衣服脱了。”
“?”安予之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又抬起手看了眼腕上的表:“还有四个小时就要出发。”
程梏反应了几秒后笑着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泡脚、洗澡,想什么呢。”
“哦…”安予之低下头解腰带,脸上的温度上升,频频抬眼偷瞄程梏。
程梏被他这幅模样逗笑了,刚才因为他一接电话就躲的行为生的气也散了。
又是二十八个小时的飞行,到家的时候安予之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他倒在自己的床上连头发丝都喊着累,实在不明白瀚峰的乘务员们都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他抬腿用脚尖戳了戳程梏的腰:“哥。”
“嗯?”程梏兜头脱下衬衫光着上半身倒在他身边:“怎么了?”
“这么累你怎么坚持那么多年都没辞职的?”
“堵了口气。”程梏搂着他道:“当初我要做空乘我爸不同意,还说要把我逐出家门。”
“然后呢?”
“然后我就出柜了,我让他看他因为哪件事气得最厉害,二选一,再然后他就同意我做空乘了。后面累的不行也不想低头回家。”
安予之第一次听到这种方式的二选一,他转头窝进程梏怀里,越想越好笑,道:“你可真是与众不同非池中之物。”
程梏侧头在他耳朵上亲了亲:“谢谢夸奖。”
“你妈妈为什么让你飞国际航班要报备?”
安予之想起程妈说过的话,忍不住问道。
程梏斜了他一眼:“你听到了啊,我以为你不在意呢。”
“嗯?”安予之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装傻:“什么?”
程梏气的在他耳朵上啃了一口,才说:“因为之前飞巴西飞机出故障临时备降上新闻了,那里手机漫游信号不好失联了一整天天,我妈都急的进医院了。”
“啊…”安予之皱起眉头,他也经历过两次故障备降,一次上了热搜,那会儿……他想了下,好像没有人问过他什么。
回到家里第二天照常上班,去参加几次心理辅导,仅此而已了。
他没再问问题,趴在程梏怀里闭上眼睛,睫毛轻颤。
过了好一会儿,程梏才听到小声嘟哝了句:“好羡慕。”
瀚峰的国际航线很绕时间还长,程梏习惯了这种飞行模式,只是整个人时差又变得混乱,时不时来个突击失眠根本睡不着。
安予之也差不多,每次开车去机场上班的样子都跟上刑差不多,太累了,而且基本休息不了。
瀚峰航线开了很多,航班饱和人手不足,每个航班每个舱位的乘务员都减少了。
又是一天要飞苏黎世的航班,程梏提前看了航线,飞过去35个小时,仅仅在赫尔辛基就要停22个小时。
早上安予之开车去机场,听程梏说完抓着方向盘的手都紧到发白,他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那个吴主管给我画饼让我去瀚峰,这是把我往火坑推,还好我辞职了。”
程梏前一天晚上没睡好,倒在座位上昏昏欲睡,听见这话笑着道:“你才知道。”
安予之踩下刹车等红灯,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快睡一会儿,第一段要飞11个小时呢。”
程梏双手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听话的闭上眼浅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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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长广播】
mile high club(高空俱乐部)下章开业~
提到意大利我就生气,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写意大利,在米兰被偷走一千刀,那群小偷团伙作案分工明确手法出神入化。
我朋友:意大利人好热情哦^_^
下一秒我俩就被那几个热情的意大利人(吉普赛)掏空了。
第67章 最后一趟
离职前最后一趟飞行,目的地是伦敦,直飞航班。
等到这趟航班落地后安予之即将去南意办离职,程梏要留在瀚峰办离职。
看完最后一个航班排班,程梏在安予之家的阳台抽烟,安予之在他身后坐着手里拿着他的火柴盒翻着玩,两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惆怅的。
安予之打开火柴盒取出一根火柴在盒子底部划过点燃,又吹灭。
来来回回几次,程梏一根烟终于抽完了,他坐到安予之旁边替他拉了下外套领子,柔声问道:“冷不冷?”
安予之又划燃一根火柴,歪倒靠在他肩膀上,举起手把燃了快一半的火柴举到他面前:“暖和着呢。”
“?”程梏有些诧异的看向他,吹灭火柴道:“万圣节过去了还cos卖火柴的小女孩儿?”
安予之被他逗笑了,把光棍火柴扔到一边:“有点不真实啊,这就要结束航空职业生涯了。”
“你要是多在瀚峰待俩月,就能环游世界了。”
“这倒是。”
在瀚峰这一个月虽然累,但是他和程梏把欧洲都游了个遍,有次飞荷兰落地后他们有三天的休息时间,他们坐着火车去了巴黎又坐火车回。
虽然下一趟航班就飞了巴黎。
一起工作这快四个月,在国内国外一起感受过很多不同的城市文化,见证了许多不一样的风景,留下合影无数。
短信铃声响了下,把他们俩从思绪中拽了出来,安予之看了眼手机,熟悉的转账通知。
他点开微信在群里跟在安隋宁后面道了谢,程梏扫了一眼,问道:“怎么了?”
“转账,我…嗯…家里人。” 安予之抬起手机给他看。
“还要道谢?这么生分呢?” 程梏凑近看了眼,安予之又给他换到短信页面,程梏看到转账数额后笑了下道:“是该道谢,这么多零看着太亲切了。”
安予之笑着用脑袋撞他肩膀:“贫吧你。”
“你爸妈一直在国外吗?”程梏忽然问。
安予之愣了一下,拇指在暗下去的手机屏上摩挲几下,犹豫着道:“应该吧,我不知道。”
程梏观察着他的神色,看到他脸上的迷茫和疑惑,把另一个问题咽了下去,心里大概猜到几分,只问道:“你和你姐姐关系很好?”
“其实还好。”安予之没有犹豫地回答道,他低下头轻触屏幕,屏保是新换的,之前在苏黎世拍的理工大学,隔着一条运河在街对面的山坡上拍的,照片最右侧是程梏的剪影。
“我和他们关系……都还好。”
安予之说完后抬起头看程梏:“我饿了。”
简单粗暴的换掉话题,程梏轻轻皱了下眉头,没再问。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程梏拿出手机准备点生鲜外卖。
安予之笑了下按住他的手:“出去吃吧,明天要早起,吃完回来好好休息。”
说罢他手指在程梏眼下点了点:“黑眼圈。”
程梏捉住他的手指挪到唇边亲了亲:“好。”
临出门时,安予之站在门口给程梏套围巾,程梏搂住他的脖子低头在他嘴唇上轻吻:“以后老婆你和我关系非常非常非常近就行了。”
安予之怔住,双眼在他脸上来回扫过后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下:“好的,听你的。”
大门关上,程梏提着行李袋下了楼,安予之早就坐在车里等他,见到他还隔着车窗挥了挥手。
程梏拖着行李小跑两步,安予之按开后备箱,两人配合的非常默契。
Q市去机场开了条新的高速,是一条近道从旧路的一条匝道下去后一直直行,特别省时间。
这是他们第一次走这条道,安予之张嘴含住程梏送到嘴边的薄荷糖,笑着道:“之前还一直期待着这条道快点开,这样能多睡一会儿。”
临近机场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条高速路有一段是建在机场的跑道下面,他们路过的时候刚好一架飞机在跑道排队,然后往前快速滑行。
飞机滑行后起飞又降落,到达伦敦希思罗机场。
安予之跟在程梏身后下了飞机,11月底的伦敦冷风刺骨,湿寒的天气让程梏打了个颤,他回头看向安予之,见他冷的缩起肩膀,不顾其他人怎么看,转身搂着安予之的肩膀快速下了飞机上了摆渡车。
他们这次在伦敦有三天的休息时间,安予之下了飞机火速跑进酒店冻的直跺脚:“瀚峰制服太偷工减料了!”
一件呢子西装大衣,一件纯白带着很淡的蓝色条纹的衬衫,还有一条纯黑色的西裤,配着皮鞋。
不太适合冬天的打扮。
程梏取了房卡带着他就上楼,一进房间才有些暖和。
安予之第一次衣服都没脱就钻进被子里打了两个滚:“我想念暖气了。”
程梏脱掉外套打开空调也钻进被子里,标间的单人床有些小,两人挤在一起暖和身子。
不知为何看上去有点可怜。
伦敦这两天刚好刮风要下雨,他们顶着伦敦著名景点——阴天,在伦敦街头牵手散步,去湖边看有官方编制的天鹅,在街角的店铺买束鲜花互赠,又抱着花去咖啡厅喝下午茶,晚上换上简单的正装去吃牛排。
行程不满,他们只去了博物馆,出来后在附近的书店买了明信片扔进邮筒。
每次一起出门程梏都会感叹一句他们的默契程度,比起挨个逛景点,他们都更喜欢融入生活。
等到收拾行李再次准备启程的时候,安予之坐在窗口看着伦敦的夜景发呆,程梏关好行李袋走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肩膀:“想什么呢?”
安予之抬手摸着搭在肩膀上的手:“哥,我没想好要做什么。”
程梏握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不着急,慢慢想。我相信我老婆不管做什么都特别优秀。”
安予之轻笑一声转头在他小腹上蹭着脸颊:“回去之后我去你那住两天吧,不想自己在家。”
程梏抱住他,手指在他脸上摩挲着:“好啊,一直住着都可以,说了养你就养你。”
安予之抬头扬起下巴,程梏笑着捧上他的脸慢慢凑近。
他们在房间里黏糊到了不得不下楼的时间,重新上车进入机场走进廊桥,开启他们俩最后一次的执飞任务。
飞机起飞后知道他们都是最后一次执飞的乘务员们都来了,匆忙中送上对他们离职后的祝福又赶回工作岗位。
许是最后一次的原因,这一程两人一起在备餐区烤餐食,又是一起发晚餐发饮料。
尽管整个头等舱只有五位乘客。
收完垃圾后安予之卡好餐车挂好帘子一头扎进程梏怀里。
这趟是红眼航班,客舱会关灯让乘客休息,灯一关整个客舱便彻底安静下来,只有一两句小声交谈和发动机的轰鸣声,按照经验服务铃在三个小时内不会响。
安予之和他静静的抱了一会儿后起身去收拾洗手间,程梏留在备餐区整理早餐。
直到备餐区的灯也熄灭了。
安予之正在洗手间清理洗手台,身后进来人的时候他直起身:“不好意思,洗手间……”
程梏正站在他身后反手关上门。
“你怎么进来了?”安予之往门口看。
程梏往前一步抱住他的腰低头就吻住他,安予之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程梏手掌捏在他的腰间,揉搓着腰间的皮肤,原本扎进西裤里的衬衣被抽出来,大手从衣摆钻进去。
安予之腿有些软,双手抵在胸前想要推开身前的人,却好像没什么力气跟猫爪子挠一样。
程梏吻得很用力,几乎是将他的嘴唇含在嘴里吮弄,齿尖在他嘴唇上轻咬又含住他的舌头来回勾缠。
安予之被亲的身子有些软,紧紧拽住他的领带,一声声很小声的嘤咛传出,腰间的手捏得更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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