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觉得这样不对, 只是觉得在外面这样是不是太过亲密。
但是他扭头看向身边不停给自己夹菜的沈季,其实也没什么, 沈季知道自己第一次来这样的酒楼肯定会不适应,知道自己不会主动去夹离自己稍微远一些的菜,于是时时刻刻的关心着自己。
他抬手给沈季夹了一块儿对方喜欢的菜,看着对方欣喜的样子,李云芙突然觉得,他们原本就是夫夫,在这个包厢里,都是他们的朋友,他们亲密一些其实也没什么。
从一品楼出来,大家都累了也没要逛得意思,于是直接回了他们的宅子。
“秦牧,你看什么呢?”一品楼对面的茶楼靠窗的位置,一个身穿黄色绸缎的少年探头看向楼下,只能看到路上的挤挤攘攘的人群和一辆离开的马车。
“没、没什么”被叫做秦牧的少年,快速的收回视线,脸色发白的说道。
“哎,群芳楼新来了一批姿色不错的,要不要去看看?”刚才问秦牧的少年,笑着问其他几个人。
“走走”说着,几个人站起来随手丢给小二一锭银子,嬉笑着往外面走。
回到宅子,大家简单地洗漱过后,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李青燃往秦逾白怀里蹭了蹭,小声的嘟囔道:“肚子大了我们都不能抱在一起睡觉。”
秦逾白紧了紧揽住李青燃的手臂,侧了侧身子,让李青燃的肚子靠在自己的身上,笑着说道:“好一点了吗?”
“还行,一般般吧。”李青燃亲了一下秦逾白的下巴,嘴硬的说道。
他握着秦逾白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小声的问道:“怎么了?刚才从一品楼出来就不太开心。”
秦逾白没想到李青燃会注意到这些,毕竟他看到秦牧的时候,李青燃已经上了马车。他还特意整理了一下情绪。
“看了一个熟人”秦逾白轻声回答道。
熟人啊,李青燃想了一下,抬头看向秦逾白:“是你父亲那边的吗?”
“嗯,秦牧,比我小几岁。”
听到这话,李青燃就知道秦逾白及其不喜欢这个秦牧,毕竟一般人在介绍的时候,大多会直接说是自己的弟弟。但秦逾白连弟弟两个字都不愿意说。
秦逾白的母亲是太常寺寺丞的独女,后面嫁给了秦逾白的父亲,最初两个人感情还算不错。可惜,因为秦母一直没能怀上孩子,秦老夫人自然是不满意的。
秦老夫人向来宠爱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当初秦父娶秦母的都是更是百般不愿意。在她看来,自己的儿子千好万好,就是娶了皇家的姑娘都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秦逾白嘲讽的笑了笑。她不知道秦老夫人怎么能有那么大的脸觉得就自己儿子那个窝囊样子竟然还觊觎皇家。
秦逾白想,这事如果让秦父知道了,八成能把自己吓死。
秦老夫人看秦母迟迟怀不上,做主给秦父抬了几房小妾。后来秦母怀上秦逾白,秦逾白被生下来没多久,秦父升职,而秦逾白的外公遭贬。
秦父和秦母的关系也随着恶化,没多久秦父就娶了礼部左侍郎的女儿刘氏,婚后生了一子一女,一子就是之前的秦牧。
父亲遭贬,夫妻关系恶化,丈夫的新妻子有明里暗里的使绊子,这些让秦母心力交瘁,身体开始变差。直到秦逾白小小年纪就考中秀才,秦父这才多看秦母两眼。但也让刘氏更加看不惯秦母和秦逾白。
后来秦逾白的外公因病去世,秦母伤心之下,身体越发的差,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世了。
秦逾白十五岁生辰时,被人推下水,从此昏迷不醒。
李青燃听着秦逾白的话,握住对方的手越来越紧。
听到最后,整个人都气的直发抖。秦逾白伸手轻拍李青燃的后背,轻声安抚他:“没关系,这些早就过去了。母亲在我考中童生时就看明白了。”
“不管他们,你还有我们呢,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再有一个多月他就要出生了。”李青燃心疼的牵起秦逾白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听到这话,秦逾白没出声。而是用下巴在李青燃头上蹭了蹭。他怎么能便宜那一家人,有些东西还是要拿回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爹爹、爹麽的话,李青燃的肚子极快的跳动了一下。
这还是他怀孕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胎动。
秦逾白脸色一变,眼睛定定的看着李青燃的肚子,满脸惊讶的说道:“青燃,你感受到了吗?他动了。”
这样来一下,李青燃其实不太舒服,但是看着秦逾白惊喜的样子,笑着说道:“肯定是听到咱们说的话了呗,他也心疼自己的爹爹。咱们孩子就是聪明。”
“会不会不舒服?”秦逾白摩挲着李青燃的肚子,轻声问道。
“有一点,一点点。”李青燃也没瞒着秦逾白,实话实说道。
“不许动了,不然出生了挨打。”一听李青燃说不舒服,秦逾白脸色当即一变,满脸严肃的盯着李青燃的肚子说道。
“瞎说什么呢”李青燃捏了捏秦逾白的手,好笑的说道。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孩子的。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秦逾白的“威胁”起了作用,李青燃的肚子真的没再动过。
秦牧跟着几个纨绔子弟在外面玩了一宿,直到第二天才无精打采的回去。
“牧儿?你的课业可做完了?”刘氏一大早就去秦牧的院子里找他,刚好撞到他刚沐完浴。
秦牧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到刘氏,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已经洗完澡了。
“做完了,早就做完了。”秦牧乖巧的说道。
“那就好”刘氏看着面前乖巧的儿子,心里满是骄傲。
“去把早膳准备一下。”刘氏扭头对秦牧房里的丫鬟说道。
没一会儿,早膳被端上来。
秦牧吃着碗里的粥,突然想起自己昨天看到的人,他抬头看向刘氏。
半响,犹豫着说道:“娘,我昨天,好像看到秦逾白了。”
正在喝燕窝的刘氏动作一顿,她放下手里的碗,用帕子沾了沾嘴,面不改色的问道:“是吗?你在哪里看到的?”
“一品楼外面。”看他娘一脸淡然的样子,秦牧心里的紧张缓和了不少。就算秦逾白真的回来了又如何,对方两年前怎么离开的京城,他就能让对方现在怎么离开。
“不用在意这些无关人员,你好好的跟着夫子学,明年争取考中秀才知道吗?”刘氏轻声说道。
“嗯,我知道了。”
吃完饭,刘氏带着人离开秦牧的院子。
刚踏出院子,刘氏的脸色顿时冷凝下来,像是敷了一层冰,她看向身后的人,面无表情的说道:“让人打听一下怎么回事?”
“是。”说完,转身离开。
回到房里,刘氏看着镜中的人,拿起眉笔仔细的给自己画眉。秦逾白不是一直昏迷不醒吗?怎么会回来,是不是牧儿看错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接着被刘氏快速否定,牧儿不可能看错。那就是秦逾白真的回来了。
她放下手里的眉笔,扭头吩咐道:“去把管家叫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管家就带着当初送秦逾白回来的儿子进来。
“夫人”管家一进来就拉着人跪下,他刚才已经听说了刘氏叫他们过来的目的。
刘氏没理会管家,而是看向秦二柱:“你把当初送秦逾白去祖宅的情形再说一说。”
刘氏语气和蔼,但秦二柱却硬生生的出了一头的汗。
不敢耽误,秦二柱细细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刘氏说了说。
听到秦二柱说把秦逾白卖给了一个农家老妇,刘氏眼神微动。她之前让秦二柱去送人,未尝没有自己的心思,倒是没想到对方中饱私囊,把秦逾白给卖了。
第95章
李青燃因为怀孕实在是懒得出门, 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天子脚下,李母就在刚来的时候跟着李云芙还有沈季在外面逛了逛, 后来说什么都不愿意出去了。
李青燃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李母舍不得花钱。京城毕竟是大盛朝的首都,物价自然要比府城高上不少。
说起来, 李青燃倒是想要出门逛逛,但是看着自己的肚子,自己遗憾作罢。
倒是秦逾白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 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
李青燃原本以为秦逾白是去找李昭,但是有一天他见秦逾白前脚刚出去,后脚李昭就来找他和沈季了。
“你最近在干什么呢?李昭找你都找不到。”李青燃洗漱完坐在床上, 看着给自己按腿的秦逾白,问道。
“有说是什么事吗?”
“你还没说你最近忙什么呢?”李青燃动了动腿, 不理会秦逾白的问题, 而是继续问道。
“过两天再告诉你。”看李青燃一脸危险的看着自己, 秦逾白笑着说道。
“行吧。”
“对了,你说我如果想在买一个庄子,大概需要多少钱啊?”李青燃靠在床头,晃了晃放在秦逾白腿上有些水肿的腿。
“京城附近的庄子都有人了。”这地界, 好的地方早就被皇子公主还有一些大臣官员捏在手里了, 就是一些不怎么样的, 还有其他人拿着。
“好吧。”虽然李青燃心里知道大概率是没什么结果的,但是听到秦逾白这么说还是有些失望。
他还想把花和水果迁出来一些呢。
想着,李青燃眼珠子一转, 看向秦逾白,笑眯眯的问道:“你说, 我们再拿一个方子,问那位要一个庄子怎么样?”
听到这话,秦逾白抬头看向李青燃。
“我说真的,你看”李青燃小声的和秦逾白说自己的打算,说完,李青燃看着秦逾白:“你觉得怎么样?”
“行。休息吧,我回头问问。”看着乖乖躺下的李青燃,秦逾白没问李青燃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自从之前两个人聊过这些后,他发现对方似乎在自己面前越来越自如了,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怀疑,两个人似乎在无意中形成了一种默契。
一品楼,秦逾白抬脚走上二楼。
角落的一间包厢外站着的侍卫看到秦逾白过来,抬手推开身后的房间门。
这间包厢和一品楼的其他包厢不同,这间包厢更像是一间卧室,靠窗的一侧是软榻,上面铺着一个完成的虎皮。软榻旁是一个案几,上面放着一个素白的玉瓶,里面插着几只粉白色的月季。
软榻脚下是一扇屏风,屏风后面悠悠的飘着一丝白烟,是琼脂的味道。
软榻上的人懒散的倚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只小巧的酒杯。听到开门声,他扭头看向进来的秦逾白,嘴角含着笑:“坐。”
刚要行礼的秦逾白动作微顿,接着不停的抬手行礼:“见过二皇子。”
“无趣。”看秦逾白一板一眼的抬手行礼,软榻上的人,也就是当朝二皇子晋琏放下手里的酒杯,施施然的站起身坐到房间中央的桌子前。
“行了,坐吧。”二皇子点了点身旁的位置,说道。
秦逾白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推给二皇子。
二皇子面色一变,他看了一眼秦逾白,伸手拿过信封,掏出里面厚厚的一打信纸,快速的看了两眼。
“哼,老匹夫。”
“你今年就要下场了吧?”二皇子把信封重新装好,伸手给秦逾白倒了一杯酒,笑着问道。
秦逾白抿了一口酒,轻声说道:“是。”
“秦大人怕是要后悔了。”当初秦逾白在京城是多么惊艳绝绝的人物,没想到最后落得一个昏迷不醒,远送京城的下场。
“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再等等。”
“行。”二皇子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刚要站起来出去,他还要去找兄长,就听到秦逾白开口:“二皇子稍等。”
“嗯?”二皇子看向秦逾白。
“能否和二皇子做一笔买卖?”秦逾白看向对方说道。
一听要做买卖,二皇子登时来了兴趣。他可还记得之前秦逾白给自己的那张方子。莫不是这人又有了新的方子,不应该说是对方的夫郎。
“我记得二皇子在城外有一处庄子。”秦逾白没有直接说要做什么买卖,而是率先开口问道。
“是这样,没错。”二皇子直勾勾的盯着秦逾白回答。
“不知道二皇子能否割爱。”说着,秦逾白再次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不过比起刚才那个,这个要薄上许多。
二皇子看着桌子上透着墨迹的纸,眼睛一亮,动作不慢的展开纸张。看到上面的内容,二皇子顿时大笑出声。
“可以,我回头就让人把契书给你送过去。”这张纸上是李青燃写的糖方。白砂糖和冰糖都有。
现在外面卖的糖泛着黄,并不是李青燃知道的白砂糖。
如果说二皇子在第一次见到秦逾白给自己的方子时还会犹豫一下,但是在看到方子的成果后,二皇子坚定不移的相信这张纸上的内容,虽然有些看起来有些荒唐。
二皇子离开后,秦逾白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才转身出去。
看了看时辰,秦逾白在一品楼买了几样菜带回去。
李青燃是知道秦逾白今天要去干什么的,现在看秦逾白提着一个食盒回来,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秦逾白放下手里的食盒,笑着点头。
一看庄子到手了,李青燃握了一下拳,太好了。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吃水果了。
虽然有些还是不能立刻拿出来,但是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下午,李青燃刚午睡清醒,就听到外面传来的说话声。他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简单地擦洗一些,开门出去。
“青哥儿,你醒了。”李母看李青燃出来,刚要去扶,就看秦逾白站了起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李青燃接过秦逾白递过来的茶水,问道。
“再说给家里写信的事情呢,咱们现在也算是安定下来了。给家里写一封信免得你奶奶他们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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