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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江的身体开始僵硬，他极力地克制自己。
没瞧见他异样的戚宁疏，双手撑在他两侧，如果有人从后面看去，一望无际的星海，高大的男人站立在冰冷的操作台前，只瞥见一小搓洛江的衣角。
“你试着，像我这样，释放信息素。”戚宁疏呼出的热气落在洛江耳侧，彻骨寒意的信息素和滚烫的气息交缠。
洛江感觉自己融化在冰与火的交界线，倍感交迫。
他耳朵敏感至极，有些腿软，靠双手支撑着操作台，才没失礼地滑落。
戚宁疏在耳边声音如此低沉，清晰，“先释放出来，再将注意力集中在你的眼睛。”
戚宁疏在教他如何控制信息素，于洛江而言简直比凌迟还要痛苦。
戚宁疏闻到了他信息素的味道。
不过，那是假信息素，吃了药的洛江，确实会散发Alpha的信息素，只是很淡。
“你味道怎么这么淡？”戚宁疏顿了顿，收回了自己的信息素。
直到对方信息素味道淡去。
洛江松开了牙齿，他刚刚一直咬着下唇忍耐，却又不敢太用力，他怕因为干裂而渗出鲜血。
Omega的血液中信息素的味道极为浓郁。
戚宁疏退来一步，“味道太淡了，没用的。”
洛江垂着头，掩盖住眼底的崩溃，尽力维持理智镇定道，“元帅，可能因为我没成年。”
“我没成年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信息素。”戚宁疏说这话毫无骄傲之意。他无意地打量了洛江，以星海为背景下，洛江那么小，那么瘦，他眼中难得露出了柔情。
洛江只不过是一个还不能称为“男人”的少年。
“并不是谁像元帅这么优秀。”洛江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他若碰上A级的Alpha释放信息素，也会被影响，别说去承受戚宁疏这样超级别的存在。
帕利说，测试等级的仪器至今无法测出元帅的级别。应该是是超SSS的存在，至于是什么级别，无人能做答。
戚宁疏对这样的夸奖并不陌生，听着从洛江嘴里吐出，格外动听。
戚宁疏之后都收敛了信息素，洛江也未发现自身的异样。
他知道是那个特效药的作用。
上次他发现药瓶里只剩下10片之后，尝试去找这个药。
超市没有，药店也没有。
他不敢公然带着药瓶过去问，这种特效药肯定是禁药。他不知道原主是从哪里带来的，也不知道一片究竟能维持多久。
戚宁疏没注意到他出神了，专心开着飞船，径直往星际中去。
看着戚宁疏果断的模样，洛江问，“您知道他们藏在哪里？”
“只是猜测。”戚宁疏淡淡道，“紧急通知已经传到了附近星际，他不敢直接迫降，只有可能迫降在荒芜的星球。”
洛江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疑惑的唯有那艘飞船消失地太过诡异，他无法解释，元帅也无法解释。
戚宁疏的判断是对的，他们在两个荒星找过后，迫降在了第三个荒星，发现了那艘被遗弃的飞船。
之所以说“被遗弃”，是因为装载飞船能源的舱口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戚宁疏没掉以轻心，两人下了飞船后，元帅掏出了枪。
被遗弃的飞船登舱口都大咧咧敞开，他们畅通无阻地上去，步伐格外小心。
结果，船舱内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走了。”戚宁疏站在操作台，拨通了通讯，让军队过来查验这艘飞船。
例外，元帅还通知了仍在星际中搜索的飞船可以返回军队。
“元帅，找到了吗？”通讯那边传来陆良的声音。
戚宁疏下结论，“只找到了船，人跑了。”
*
洛江回到泰诺星球的时候，已是清晨，戚宁疏让他回去休息，等他消息。
洛江耷拉沉重的眼皮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睡了一觉起来的洛江他看了看通讯，没人联系他，他白天是要去研发中心上班的，由于太累了，他忘记跟杨老请假了。
他有些懊恼地捂住脸。
出门时，他碰见了帕利，帕利看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压低声音，“元帅没罚你吧？”
闻言洛江笑了笑，“没有。”
出了这么大的事，帕利关心的却是他个人安危，这个认知洛江心中一暖。
“现在军队封锁了消息，但昨天动静闹的太大了，还是被媒体知道了。”帕利分享着他听到的消息。
原来，昨天元帅派出许多飞船，随后又立即撤回，很快又让人到附近的星球盘查。军区的人在各个星球封锁道路，又在各个关口盘查，搞得人心惶惶。
整个泰诺星际都知道出事了，至于出的是什么事，他们并不知道。
“希望能抓到吧。”洛江已经跟着他的步伐来到了食堂，他有些饿了，多拿了几块面包，帕利一如既往给他端了一杯牛奶。
洛江吃的正香，嘈杂的食堂突然安静至极。
眨了眨眼睛，他看向食堂门口，戚宁疏笔挺地站在门口，穿过人群和他对视，他忽然觉得心跳快了几分。
或许是因为害怕，心虚，尽管元帅没发现他是Omega的事情。
他咽下面包，元帅端着他的晚餐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帕利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让戚宁疏坐在洛江对面。
“元帅，您坐。”
戚宁疏放下盘子，看着洛江碗里就两块面包，一个鸡蛋，寒暄道，“休息好了吗？”
“回元帅，睡的很好。”洛江又拿起面包，他吃东西细嚼慢咽，比之军队的那些Alpha们，显得斯文过头了。
戚宁疏不欲多言，开始进食。
由于他的加入，帕利也拘谨了许多，不敢乱说话，于是三人沉默地吃完了饭。
“杨老那边，我帮你请了假。”戚宁疏吃的快，双手环胸看向仍旧在吃最后一块面包的洛江。
洛江咽下面包，微怔，脸红了点，原来戚宁疏已经帮他请假了，“谢谢您。”
“你请假的工资我给你。”戚宁疏道。
洛江听他这么说反而不好意思，“不用元帅，出了这么大的事，在所难免的。”
“说了给你。”戚宁疏听出了他拒绝的意思，没人能拒绝他，“吃完了吗？”
洛江哪里还敢慢吃，两口就塞嘴里要起身。
“喝牛奶。”戚宁疏嫌弃看了眼他的小身板。
洛江乖乖端起牛奶，看见元帅眼底露出一丝满意。
两人穿过满是人的食堂，像是被人让出了道路，他畅通无阻跟在走的很快的戚宁疏身后，眼里露出了艳羡，元帅的腿好长。
他什么时候也能长的这么高？
他决定了！牛奶不能断！
戚宁疏不会知道自己给某人带来了如此大的动力。
他带着洛江来到了战舰，洛江看着久违的战舰，莫名想起了那个晚上突击检查的事。
“带你去挑核晶。”戚宁疏打开了船舱。
这种小事也要带他吗？
洛江心脏砰砰跳，戚宁疏不忙吗？
他不想以恶意去揣测戚宁疏，可这一系列不符合元帅作风的事情让他在心中打上一个问号。
战舰能源仍旧放在负一层，他挑了两个A级的核晶，元帅却道，“再给你十块。”
“？”洛江瞪圆眼睛。
“无功不受禄。”尽管很想要，洛江仍旧矜持的拒绝了。
戚宁疏看他脸上垂涎之色，笑了声，“奖励你昨天发现了飞船。”
洛江犹豫看他，咬了咬牙，选了十块。
这些核晶值500金币一个呢！
他累死累活干十天才能得来的工资。
戚宁疏一直靠在墙边，讳莫如深的目光一直停驻在他身上，洛江的每一个动静都逃不过他深蓝色的瞳孔。
洛江犹如做梦一般地下了战舰。
“核晶我会让人送到你房间。”毕竟体量那么大的核晶，洛江搬不动。
“谢谢元帅。”洛江真诚道。
戚宁疏瞧着他白净的脸，嘴角微微抬起，“核晶这么大，我很好奇，你那么小的屋子，装不下吧？”
洛江脸色微僵，“暂时还放的下。”
他居然忽略了这个，杨老发给他的60个核晶，他直接放在了零零储存空间。
如果几个月呢？
他这些核晶确实放不下。
“是吗？”戚宁疏看着他一闪而过的僵硬神色。
洛江点头，戚宁疏似乎找他没事了，“那你回去吧。”
洛江心忽然有点落空，他感觉他忽视了什么，但是一下抓不到。
等洛江已经远去，陆良那边接到了一个通知。
他神色古怪的放下通讯。
“派100个士兵，去清点战舰的核晶数量！”陆良下发了这个命令。
有士兵愁眉苦脸，“晚上还要加班啊，少校？”
“是元帅下的命令。”陆良冷着脸，铁面无私。
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大雪天，元帅突然通讯他，让他去清点，几乎半个月无人踏足的战舰。
第22章 泰诺星球篇
洛江回到了屋子，吃饱喝足，又睡了一整天，他不想虚度光阴。
他起身拿出了土豆。
土豆表面已经发青，内部芽已经破皮而出，浮现出多个鼓起来的小包。
他欣慰地看着土豆，他现在需要的是草木灰。
泰诺星球草木不多，其他洛江未涉及的星球他不了解，他又打起了梧桐树叶的主意。
夜晚，洛江做了个梦。
梦里他看见零零化身为巨形骰子，张开大口，一口就能吃掉几百个能源核晶，一边发出“咕嘟”的吞咽声，一边睁着它巨形的西瓜籽眼睛，讨好看他，“洛主人，零零每天都能吃饱饭！零零好开心啊！”
洛江看到自己的的心在滴血，被零零抱在软乎乎的身体里，几欲窒息。
“零零，你怎么变得这么大了？”他艰难喘息着问。
零零眨巴着它的眼睛，“洛主人，是你把我喂的这么大的啊。”
——是你把我喂的这么大的啊。
这句话像是无限循环的魔咒，在梦境里让洛江无处可逃，他的世界被巨形零零们包围，重复着那句“是你把我喂的这么大的啊”。
洛江猛地睁开眼，窗外的阳光已经洒落进了床畔，他浑身被汗水浸透。掀开被子，想要离开这个令他窒息的床榻。
下床第一件事，他就是去找零零。
找了半天，才发现拇指大小的零零将自己的四肢缩成一团，就靠在他的枕头旁边，它两只手还抱着他掉落的头发丝，看表情睡的很香。
洛江松了口气，无力地跌坐在凳子上。
这个梦太可怕了。
幸好零零还是原来的大小，要是真的如梦境里一般大，那些口粮，至多半个月就被零零消灭了。
他缓了会，起身洗漱，冲了个澡，将还陷入深度睡眠的零零捞进了口袋。
来到能源研发中心后，他径直找了杨老，将自己在星际中看到灰色核晶一事告知。
果然杨老眼里闪过诧异，“灰色？”
“您知道吗？”洛江抱着希望问他。杨老在核晶中心呆了几十年，见多识广。如果杨老都不知道的话，就更无人知晓了。
杨老何其聪明，“最近戚元帅封锁泰诺星际，就是因为这个吧。”
洛江讪讪，他没有具体说，就是问了灰色核晶的事。
不想杨老如此敏锐。
杨老人精似地眨了眨眼睛，“我也不多问，灰色的核晶我有点印象，我找下资料。”
洛江则一边等待杨老的好消息，一边到中心去工作了。
最近泰诺星际被封锁，嫌疑人在逃，他被戚宁疏暂时喝止不能到星际中去了。
他希望自己能帮上一点忙。
过了几个小时，杨老的好消息来了。
他进去办公室时，杨老表情凝重，“你要立即联系戚元帅。”
洛江心里一“咯噔”。
杨老推了推金丝眼镜，“这个东西，可能来自虫洞。”
*
戚宁疏赶到的时候，洛江在门口迎着他进去。
元帅直接进了杨老的办公室，开口，“你确定来自虫洞？”
杨老早已摊开资料，戚宁疏和洛江上前看去。
只见，资料上记载，在星际2078年，在偏远星球，曾发现过某种飞船的残骸，其中蕴藏少量未知核晶。由于那个偏远星球不属于泰诺星际，那微量的核晶，被洛兰星际回收，当时洛兰星际的核晶研发中心有过报道，这可能来自于虫洞。
戚宁疏紧皱眉头。
洛江却看到了那个残骸上一个诺大的“L”。
“元帅，”洛江出声，戚宁疏看他，只见他颤抖着唇，“恐怕是的。”
“为什么？”戚宁疏问他。
洛江仔细回忆昨天他们在附近荒星上发现的那艘被遗弃的飞船，已经空荡荡没有编码的船身，他吐出一口气，笃定道，“那艘飞船，也有L。”
看过飞船全身照的戚宁疏当即否认，“没有。”
“有，”洛江咬牙，“被抹去了。”
“当晚，我看到过的，他在星际中穿行，看到飞船的右边船身上写了L，可是被遗弃在荒星上的那艘，被抹去了。”
戚宁疏蹙额，“你怎么不早说？”
“我……”洛江嗫嚅，“看到杨老的图片想起来了。”
他不知道那竟然会是飞船的编号。
戚宁疏没再凶他，如今最要紧的是要将这个消息上报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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