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在括苍山上险些命陨,因此齐离竹在括苍山上总归受的待遇要多些。
因此最终还是敲定了此行的安排。
东皇绝弦和普衍法师留在客栈,而九方泖和扶桑则换上齐离竹给的天涯之海内门弟子的服饰后又服用了一枚易容丹。
等准备的差不多,已将近日落时分。
就在扶桑等人准备离开前,东皇绝弦将他叫住。
“若你有危险,记得通过胧月冠叫我。”东皇绝弦叮嘱道。
胧月冠是龙族的仙器,有了它哪怕他相隔千万里也能畅通无阻的联系。
扶桑点头应下,又细细劝他不要冲动,一定要等他们回来。
“嗯。”
——
前往括苍山的途径只有那条大道,说不清多少次踏足这里,扶桑的心里已然毫无波动。
齐离竹身上携带着天涯之海的令牌,那令牌还被聊苍设下不受结界影响的屏障。
以至于他们进入括苍山简直轻而易举。
他们刚踏上括苍山大门,便看到大门守着的守山弟子迎了上来。
“齐少宗主?”
“少宗主又是来看望大师兄的吗?”
齐离竹稍显苍白的脸强勾的笑意,“是啊,有劳两位禀报聊宗主了。”
那两个守山弟子瞧着脸生应当是新入门的弟子。
“齐少宗主这是哪儿的话,宗主特许你随意进出括苍山还不用向他禀报。”
“您就放心去看大师兄吧。”
齐离竹点头,见他们的目光落向身后的两人时解释道,“这是我的两个师弟,他们曾受长生的帮助,如今听到他重伤的消息便想让我带他们来看看。”
那两个弟子闻言当即笑嘻嘻的放他们进去。
一入大门,他们就能感觉到整座山脉中蕴含的充沛的灵力。
扶桑望着映入眼帘白石搭成的阶梯,回想起那时他初次入括苍山时的场景。
那时是百里隐昭和百里白衣带着自已一同来到这里。
括苍山上仙气充沛,周围依山傍水乃是罕见的洞天福地。
甚至云霄中还翱翔着不少守山仙鹤。
第105章 裴狐的妖气
他拉远的思绪被齐离竹一句“到了”而收回。
他抬头便看到那座一尘不染的鸢炀台。
那里和当初试炼时并无变化,如今还有一些弟子在台上交流切磋呢。
那里也是曾经审判他的地方。
九方泖察觉到扶桑的情绪有些低靡,不由得握住他的手。
扶桑感觉手上一紧扭头看去却瞧见九方泖担忧的神情。
师尊是在担心自已。
想到此,扶桑一扫方才的低靡稍稍振作了起来。
齐离竹顶着诸多窥视的目光带着他们来到了大殿。
大殿上只有愁眉苦脸的砚尘和他的亲传弟子逢故里在值班。
“砚尘长老。”
埋头搜寻古籍的砚尘听到声音抬起头,这一抬险些让他的眼珠子瞪出来。
“师……是齐少宗主啊。”砚尘连忙改口,扯了扯唇,“你们怎么来了?”
齐离竹也是今天才知晓砚尘和扶桑假死的事情有关。
“自然是有要事来的,不知聊宗主在何处啊?”
砚尘的目光多瞥向他身后,答道,“他如今在归墟峰呢,齐少宗主是要寻宗主吗?”
“算是吧。”齐离竹现在的目的就是要调虎离山。
砚尘在看到自家师叔祖和扶桑时就觉得头疼。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登门啊?还和齐离竹一起?
砚尘扭头对身旁的逢故里道,“去叫宗主过来。”
逢故里看了他们一眼旋即点头。
等大殿内再无他人,砚尘倏的站了起来朝着他们走去。
“师叔祖,你们这是要干嘛啊?”
九方泖就知道这易容丹是瞒不过砚尘这个用药高手的。x
“当然是有目的的了,我们要去归墟峰见孟长生。”
砚尘一愣,“你们要见长生?为什么啊?”
“无法奉告。”
砚尘一脸菜色,“那齐少宗主呢?”
齐离竹耸了耸肩,“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不是,你们这样我很慌得。”砚尘对九方泖太清楚了,这次来铁定没有好事,“至少告诉我,你们应该不是来惹事的吧。”
扶桑道,“当然不是!”
“那……好吧。”砚尘将自已的长老令牌递给他们,“归墟峰上还有一道结界,你们拿着我的令牌上去不会被阻拦在外。”
“当然我还是建议你们换上我许丘峰弟子的服饰更稳妥些。”
说着他还从自已的乾坤袖中取出两件自已峰的内门弟子的服饰。
九方泖和扶桑对视一眼接过便换上了。
“你们就借着送药的名义过去吧。”砚尘思虑周全,甚至还将刚炼制好但没来得及送去的一瓶子养魂丹递给他们。
扶桑接过收好冲他道谢。
“你们小心点啊,别被发现了,不然我可就完蛋了。”
九方泖慢条斯理道,“放心。”
齐离竹和砚尘目睹他们离去后,相视一眼眼中同样都是好奇。
他们两个也算是毫无底线的就帮助着这师徒了,所以怎么着也是同类人吧。
砚尘问,“你怎么会和他们一起上来啊?”
齐离竹诚实道,“当然是帮他们节省不必要的麻烦咯。”
“你呢?你为什么喊扶桑身边的那个人师叔祖啊?”
砚尘一脸凝重,“说来话长。”
“……哦,那还是别说了,我还要想想等会儿怎么拖住聊宗主呢。”
———
这边扶桑和九方泖已经从弟子通道处到达了归墟峰。
一路上他们也没有遇到聊苍或逢故里。
因此在括苍山待过多年的扶桑就能解释的上来了。
这个弟子通道是以传送阵的形式,而聊苍和逢故里为了节省时间自然是以御剑飞行为第一途径。
他们两方走的不一样的道路自然撞不上。
“桑儿果真聪慧。”
扶桑笑了笑,“师尊谬赞。”
归墟峰上绚丽的花朵遍地,即便在夜色下也依旧亮眼。
它们挺直草杆炫耀着自已盛开的花朵,一看便是有人细心呵护的杰作。
扶桑还惊叹与一向冷清的归墟峰为何会出现如此不符的花丛便听到九方泖的声音。
“此处倒是风景幽美。”
扶桑的注意力很快就从这群花丛上移开。
他对归墟峰上的布局知晓不少,便指着一处在不远处主殿西侧的偏殿。
“那是先前孟长生居住的偏殿,也不知……有没有移动过。”
九方泖笑道,“在不在那,一去便知。”
“也是。”
他们向着那处偏殿靠近,即便这里只有两人居住也依旧灯火通明。
等他们到了那个房间时,扶桑和九方泖一下就闻出了呛鼻的草药味。
就在这里。
他们对视一眼,扶桑敲了敲门确认房间内无人才推门而入。
屋内燃着烛灯,刚进去便能感觉到一股很是奇怪的魔气。
九方泖眉头微抬,拉着扶桑不让他先接近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有股魔气萦绕在房内,先别接近他恐有危害。”
扶桑也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到孟长生周围萦绕着一圈的黑色魔气。
这股气息很熟悉,与五鬼道魔宫的魔气重合。
只是扶桑还感觉到了一股与之不符的气息。
他沉思了许久才琢磨出那股混杂在魔气里的气息是谁的。
“还有裴狐的妖气。”
九方泖从袖中取出一个琉璃瓶并加以施咒将那股弥漫的黑气尽数收入瓶中。
“好了。”
扶桑缓缓靠近床前,却见床褥中的人双目紧闭,额间布满冷汗像是坠入梦魇那般。
九方泖见此,两指屈指轻点孟长生的额间。
灵力由指尖输入孟长生体内,周转一圈后他收回手。
扶桑看向九方泖。
“他体内的魂魄有些散乱。就像是……”九方泖说着忽然一顿,扭头便对上门口一人。
段灼看到屋内出现了两个陌生的人当即召出剑。
“你们是谁!闯入归墟峰要做什么!”
扶桑见到段灼本想着要打晕人的念头也随之散去。
“我们是奉砚尘长老之命前来送药的,方才见大师兄情况不对才冒昧查看。”
扶桑的话一出,再加上他拿出的令牌倒是让段灼放下了手中的剑,可面上的警惕却未散。
“既然如此,药也送到了,你们也该走了。”
扶桑将手上的药作势递给他,段灼刚接过身后便被人贴了符咒动弹不得。
“你……”
第106章 昆仑乾坤镜现
九方泖没理会他,而是想将方才没说的继续说完。
“他体内的生魂出现了排斥现象,他……极有可能藏有百里上招的生魂。”
“什么!”扶桑震惊的看向孟长生难以置信自已所听到的。
“他的身上有父亲的生魂……可是这怎么可能?”
九方泖道,“所以还需过问普衍法师才能确定。”
“但此刻孟长生是醒不过来了。如若那股生魂不取出,他定会被那股不属于他的生魂吞噬的。”
“你说什么?”段灼还没从他们方才所说的话中反应过来,便听到了更加震惊的消息。
扶桑踌躇着脸色,“必须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
“你们要告诉谁?”一道突兀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还未等他们反应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便映入眼帘。
是……聊苍!
九方泖率先一步拉着扶桑退至孟长生床前。
看来齐离竹他们没能拖延的住人。
聊苍迈入屋中,白衣如雪随着他指尖一动,段灼身后的符咒便化为灰烬。
恢复行动力的段灼却对不远处的二人起了猜测。
聊苍的眸光淡淡,语气如常,“两位易容前来,即便被发现了也不愿意以真身示人吗?”
扶桑见到他下意识想要回避他的目光,心中本能的感到恐惧。
当年是他亲手挖了自已的玉骨。
九方泖心中横生异样,毫无畏惧的对上聊苍已经散发出的威压。
“聊宗主神通广大又怎么可能看不破我们的身份呢。”
若按实力,九方泖未必怕他,可他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呵,说的对。我早就预料到你们会出现的,没想到却恰好在这个时候。”聊苍深沉的眸光落在九方泖身后回避自已目光的人身上。
“好久不见啊,扶桑。”
扶桑激灵了一下,犹豫抬头本能的想要后退却退无可退。
“……好久不见,聊宗主。”
聊苍身边的段灼已然僵成木头,他未曾想到其中一人竟然是扶桑。
九方泖从容不迫的挡住他们注视的目光,笑里藏刀道,“聊宗主,不如聊聊令爱徒体内生魂分裂之事吧。”
聊苍蹙眉,“我想此事与你们无关吧。”
“无关吗?”扶桑幽幽开口,“那为什么孟长生体内藏有我父亲的生魂。”
聊苍神色一僵,没想到他们居然连生魂的事情都知道了。
“你们是从何处知道生魂之事的?”
他没有为自已藏有百里上招生魂之事开脱。
“您不该先解释吗?”
“解释……”聊苍的眼里多了许多多愁善感,他来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确实该解释了,段灼你先出去吧。”
“……是。”段灼虽很想知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他不得不离开。
等他走了,屋内又陷入诡异的氛围。
九方泖见身份暴露倒也没打算在伪装下去。
只一瞬他们的真容便显现出来。
聊苍的目光兜兜转转还是落在扶桑身上。
但不知为何,扶桑却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他在透着自已望着别人。
扶桑对他的恐惧散了不少,顶替而上的是愤怒。
“你果然跟父亲很像,从前是,现在更是。”
扶桑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想法,“你喜欢我的父亲?”
“喜欢?”聊苍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他很可怜。”
“明明可以选择事不沾身,可还是为了那头妖龙牺牲自已。”
“到头来还是得靠着我将他的生魂保存下来。”
他的笑靥令人寒意袭身。
“独善其身不好吗?为什么要牺牲那么多。”他像是在质问却又感慨万千,“若没有我他早就死了,连一丝生机都不可能留下。”
九方泖嗤道,“你觉得他愚蠢,可对他而言,这却是最好的办法。”
“你不懂爱,所以也不可能明白他替东皇绝弦赴死的决心。”
这句话像是落入了聊苍的痛处,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色,“九方天师说话果真凌厉,怪不得是九方家的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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