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凝安这才跟上了她,这总归只有六层楼不需要安装电梯所以住在三楼的房芳把棠凝安带到了家。
房芳的家里有着很浓的香水味,她解释道:“撵他走的时候摔了我一瓶香水,这让我更加坚定了散伙的念头。哎,要不怎么说人不能太念旧呢,这玩意儿我平时都不舍得用,现在好了,直接没了。”
她眼底的情愁一闪而过,转头看着那个穿着咖色风衣的女人,房芳咂咂嘴,八卦道:“不敢回家是怕家里的那位发现李清祉啊?”
棠凝安解开围巾搭在臂弯上,没好意思说家里的那位就在身边跟着,她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的男人,难掩厌恶地说道:“不请自来的男人最让人讨厌。”
房芳点点头附和道:“的确,好歹跟你提前说一声啊,要是你没送我回家估计也不能提前见到这个迷路的李清祉,一想到他会突然在你家楼下出现,我这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这人太离谱了吧,没点分寸啊?”
她同情地拍拍棠凝安的肩膀,道:“你说你怎么就倒霉的摊上这种人呢?还不如常欢给你介绍的那几个呢,不过现在也不用给你介绍了,毕竟都有心上人了呢。”
她莞尔道:“我俩已经确定关系了。”
房芳惊讶道:“你丫速度够快的啊!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见见呢。”
竹筠顿时嘟起了嘴巴,这房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棠凝安从容道:“会有机会的,不过你也知道咱们的工作性质,我俩这种情况..”
房芳秒懂,非常体贴地说道:“我知道你把我当朋友,这事儿我不会随便跟人说的,你俩好好的就行。”
“欸对了,你手里的那瓷瓶修复的怎么样了?”
棠凝安收回了眼神不再看李清祉,她淡笑道:“进度不错。”
她听言纠结了片刻,随后道:“其实我今天搭你的车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她扬扬眉梢,反问道:“什么事?”
房芳斟酌着用语,压低了声音唯恐隔墙有耳,她说道:“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说,虽然我没有明着说我家里的关系,但平日你也应该能够发现。就是我听说啊,听说张老被查了,他..他手里不太干净。”
这件事情很隐秘,知晓的人并不多,何况还在审查中,所以房芳能够对棠凝安说出这句话足以证明她是把棠凝安当成好朋友的。
棠凝安的脸上再无轻松愉悦的神情,竹筠也飘了过来围在身边,棠凝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这几天里发生的事儿,凝安啊,你就当不知道,别说出去。”
她心里还在慌乱着,蹙起眉头正色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房芳看她一脸严肃谨慎的模样,笑着安抚道:“我就是怕你到时候被张老的人一找你就心软了,这事儿吧,水深着呢,咱们就是一个打工的,少去掺和那些大佬的事儿,这样才能平平安安的。”
“你要喝点什么?我去给你拿。”
棠凝安愁眉不展道:“热水吧。”
“也行,我去温壶热水。”房芳心细如发地给她腾出个空间用来思考,竹筠握了握她的手指,说道:“你等着,我下去看看李清祉。”
有了张老的这件事情让竹筠更加确信李清祉是来者不善,不过他来了也好,省得竹筠去找他了。
棠凝安轻声道:“小心点。”
“好。”
竹筠穿过窗飞到了李清祉的身边,在此之前她给自己贴了一张隐身符,除了棠凝安就连别的寄生灵都看不见她。
竹筠探头看了看李清祉的手机,不禁冷笑道:“你就算打上一百遍安安也听不见。”
对方连续不接听电话的行为令李清祉全然没有了耐心,他把手机扔回了驾驶位上,扯了扯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珏,不耐烦地说道:“妈的,要不是留着你这老家伙还有用,老子才不听你的吩咐呢。干什么非要找棠凝安这个女人?她能有什么本事救我的命啊。这老东西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活不过三十五?不可能吧。老子还没享受够呢!艹!”
竹筠一听,她乐了。
“什么?活不过三十五?哈哈哈哈哈,爽了爽了!857号,你快给我查查,这狗东西今年多大岁数了。”
【网上曾说过这个年龄的男人正是最迷人的时候,三十四岁,不多也不少。】
竹筠幸灾乐祸道:“三十四岁的男人还迷人?确实挺迷人的,都把黑白无常给勾来了。”
“无耻小儿,我救你的命,你却在背后羞辱我?”
“我的后代真是一个不如一个啊!”
此时阴风阵阵李清祉并没有发现异样,他吊儿郎当地抽着烟准备过会再打电话。
但竹筠把他的话给听了个清清楚楚,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幽幽道:“我说李家这群废物怎么能富到现在呢,原来是李兆贤在帮忙啊。”
狗贼,看我怎么创死你!
第一百一十八章
李兆贤官运亨通手握大权, 前半生活得潇洒快活,令一众好友很是羡慕,直到他那愚笨儿子的出生他才知道自己的劫难来临了, 偏生又坏了身子,这辈子只能有这么一个儿子, 所以李兆贤这心里头总有一个愁结解不开, 那就是待他死后,他的儿子妻子又该怎么过呢?儿子是指望不上了, 那身为父亲的他又能怎么给儿子铺路呢?
但天无绝人之路, 李兆贤得到了那本秘术, 也给他开启了一番新的人生天地, 原来尘世间还有寄生灵的存在, 不仅如此,他还可以借机寄生在古董珍宝里,成为坊间怪谈话本中的器灵。不,应该说是吞噬寄生灵而得以存活的恶鬼,他不是纯粹的寄生灵,是沾满污浊的恶鬼。
在李兆贤没死之前便夺走了数条寄生灵的性命,事事过于顺利的李兆贤不再满足于普通的寄生灵, 他有幸在皇帝的寝宫里见到了那只精美绝伦的天青色瓷瓶,李兆贤嗅到了一丝灵气, 只是不见寄生灵的踪迹。
不过李兆贤的运气很好, 他在那个匠人的身上再次嗅到了灵气,端看那匠人生得绝色, 一时间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天地虽大, 但困不住已经成形的寄生灵,即便本体瓷瓶留在寝宫这也不会给她带来见不到心上人的困扰。
可是那李兆贤不是善人, 用着从秘书上学来的本事将她们两个拆散,只为得到那个寄生灵,因为这是李兆贤第一次遇见秘书上所说的最为难寻的寄生灵,龙气与人血皆是珍贵之物,所以李兆贤必须要得到她!
他胸有成竹满怀信心,从未想过会死在那寄生灵的手中。
那被碎片穿透身体的痛苦李兆贤不敢再尝试第二次,幸好他还有活下去的机会,那便是强占无辜寄生灵的本体。
百年时光如白驹过隙,李家现今的繁荣已经超出了李兆贤的想象,最初他只想着儿子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那便够了,可人心贪婪啊。所以李家一代一代的传承,而那块玉珏便来到了李清祉的手中。
李兆贤对李清祉是恨铁不成钢,这让他想到了自己那个蠢钝如猪只会花天酒地的儿子,他甚至都觉得李清祉就是当年那个让他头痛欲裂的独生子,因此李清祉总能得到李兆贤的次次辱骂,希望能把李清祉给骂醒,也渴望他重振李家的辉煌。
李兆贤好歹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鬼了,别以为李清祉嘴上恭敬喊他什么祖宗,实则都在心里骂他怎么还没有灰飞烟灭,整日被李兆贤这个鬼东西黏着,就算李清祉想尽办法的去补身体,他也仍旧像个被鬼吸了精气的替死鬼模样。
夜里寒风钻进了李清祉的体内,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再看手里的烟都快抽没了,他不屑地说道:“他奶奶的,老子真是有病啊,不去抱着美女睡觉,跑来这里吃什么冷风呢?这什么破小区啊,乱七八糟的压根分不清哪里是哪里!还是自己的别墅舒服,半山腰上就那么几栋别墅,清净得很。”
他原本想着抽根烟冷静冷静,冷是挺冷的,但他静不下来了。
李清祉丢了烟头,嗤笑道:“那鬼东西总不会是看上人家棠凝安了吧?”要不然那老东西怎么会让自己去纠缠棠凝安呢?反正自己不信他的话,一个整日捣鼓破烂的女人要家世没家世,要人脉没人脉,有什么能让自己惦记的啊?
他愈发鄙夷李兆贤,想着还是走掉得了,等到李兆贤事后问起他了再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就行。
他乐乐呵呵地上了车,殊不知李兆贤就在他身边跟着,李清祉现在脑子里还在想着黄色废料呢。
“想走?那得看我答不答应了。”
竹筠一指劲风挥去,轻而易举地就震破了那挡风玻璃,无数残渣朝着李清祉飞了过去划出道道血痕,这个意外令他来不及躲避只能下意识地双手抱头保护自己。
不过竹筠要对付的根本不是李清祉,而是那个缠在他身上的李兆贤。
她冰凉刺骨的手指牢牢钳住李兆贤的脖子,就这么用力一拽,那魂体便从破掉的窗户里拉了出来,至于李清祉挂着的那块玉珏也被竹筠一同拿到手里。
在电闪雷鸣间李清祉感觉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让他面目扭曲口吐鲜血,仿佛有人攻击了他的灵魂,这种痛苦与□□无关。
诡异的现象频繁发生,但外界好似听不见李清祉的哭喊哀嚎,秋风飘忽作响,唯独吹不进他的车里。
竹筠钳住李兆贤的脖子,一点一点地收力直到李兆贤再也撑不住。
她面色凝重口吻讽刺,幽幽道:“我说这李清祉怎么会缠上安安,原以为玉珏里的家伙是个和恶人狼狈为奸的寄生灵,没想到居然会是你这位老朋友啊。”
竹筠高高举起李兆贤,那眼神里的恨意让他惶恐难安。
她说道:“三百年前你害了我和安安,三百年后你还逮着我俩薅羊毛,怎么?你这是到死了都不放过我们两个啊。”
李兆贤呼吸甚是艰难,一双眼睛充斥着血丝,他大口大口地仰头喘着气,明明已经死了三百年,可他却在竹筠的手中再次感受到了痛苦,这使得逍遥几百年的李兆贤极为恐惧。
她现在不急于杀死李兆贤,因为还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这鬼东西来解释,竹筠把他团吧团吧裹成了球,她的那条披帛正好就派上了用场。
淡青色的披帛包裹着李兆贤,而披帛的另一端就捏在竹筠的手里,她就像是在遛狗一样拖着李兆贤四处乱玩,偶尔砸个地,或者往小区池塘里那么一丢,总归是个不错的解压玩具呢。
所以坐在豪车里的李清祉倒在了方向盘上,至于李兆贤正困在披帛里逃不出去 。
竹筠很有礼貌的穿过墙,她先探头看了看双手捧杯喝热水的棠凝安,竹筠冲着她挤眉弄眼,一时间不敢把新玩具亮出来生怕棠凝安会在房芳的面前露出异样。
棠凝安见状对房芳说道:“房芳姐,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那楼下的李清祉怎么办?”
棠凝安莞尔道:“能不能麻烦房芳姐给安保处打个电话?”
房芳知道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要知道她们的小区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来的,像李清祉这种外来人员要是被人举报分分钟都能被保安带走的。
房芳揶揄道:“你说的也对,给他留什么面子呢,反正到时候保安来了估计也只是客气地把他给请出去。嘁,这群保安也是墙头草,真不知道李清祉用了什么把戏让保安把他放进来了。行,等会我就给安保处打个电话。”
二人起了身,房芳去送客,棠凝安走的时候她也不忘调侃一番,说道:“本想着再留你一段时间,咱们两个也好久没有这么聊过天了。你现在这么急着走,真让我怀念以前那个气定神闲的棠凝安呀。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是什么女人,都难过情关啊。”
棠凝安垂下白净姣好的脸,含羞地说道:“是有些不一样了,毕竟身边多了个她,总得有点变化的。一个人的时候清闲,没必要去改变生活上的节奏,但有了她自然而然地就会放慢脚步。哪怕是看见路边那一朵不起眼的小黄花,都会忍不住和她分享这点小小的美好。”
房芳笑看着她,语重心长道:“姐们儿,你惨咯,你这是真的坠入爱河了呀。”
棠凝安和她招手道别,转身时那条没有系好的围巾变得松垮,但在眨眼间的功夫那围巾又恢复了原样。
“嗯?我眼花了吗?”房芳揉揉眼睛,实在想不通刚才看见的那一幕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一边嘀咕一边关门,“难道是家里的香水味太浓了,把我熏出了幻觉?”
那个给棠凝安系好围巾的竹筠正在邀功,她得意洋洋道:“给安安看一看我的新玩具~”
棠凝安舒展着眉心满是柔和的笑意,原谅她没有见识过太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吧,所以她看了半天都不知道这个圆溜溜的被披帛包裹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披帛里面是有东西么?”
竹筠晃了晃手里的披帛,眸光流转,狡黠且灵动。
她用肩头撞撞棠凝安,笑吟吟道:“我去盯李清祉的时候你猜猜我还见到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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