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常说道:“当时你拿回鸽子的时候说了,这两只鸽子只能问善兴城里发生的事。既然只能问善兴城内的事情,我想不如多问问皇室的事情,皇室既是权力的中心,也是和你来往最密切的一群人。我很好奇为什么现在虞朝只有四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就问飞羽为什么现在皇帝的后宫人数如此寥落,飞羽告诉我是因为太后不喜欢后宫有太多的人。我就又问了问太后和前朝的事,飞羽的回答就开始模糊不清起来。我就是从这里开始对飞羽产生怀疑的,若飞羽真的是皇室建立起的一个探听消息的组织,而且探听的范围已经遍布整个王朝,那么飞羽就绝对不是近几年才开始建立的。很早之前就开始建立,实力遍布整个王朝的秘密组织,怎么可能对前朝的事知之甚少,语焉不详。”
阮雨棠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何为常说道:“可是,也许飞羽是为了避忌,所以才对前朝的事避而不谈?毕竟姚重唐虽然是皇室成员,却也是一个后辈,想要去探听前朝的事就是去打听先祖的事情,也许不符合孝道,所以飞羽才语焉不详?”
何为常听完阮雨棠的疑问,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打听几位皇子的时候,也问道了现任皇帝后宫之中的事情,飞羽并没有什么避忌,可是一接触到前朝,飞羽就给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的。所以我猜飞羽并不是不能前朝的事,而是他真的不太清楚前朝后宫之中的事情。除了飞羽对前朝的事情几乎给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外,我发现飞羽给我的回复也越来越简单,除了回答问题几乎不会给出相关的消息。同时飞羽回复我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最久的一次回复时间竟然是我放出鸽子的三天之后。善兴就这么大,不管是什么地方鸽子往返都不需要三天。我想飞羽大概是因为飞羽不太想要告诉我相关消息,只是碍于姚重唐的关系不好直接把鸽子收回去。不过自从上次姚重唐回了国安府见过我之后,这种情况就没有再发生了。”
阮雨棠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飞羽曾经对提问题的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但是姚重唐回国安府之后就解开了飞羽的疑惑,所以回复的时间又缩短了?并且飞羽非常了解姚重唐的行踪,甚至飞羽对姚重唐见过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都非常的了解?”
何为常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飞羽的势力范围如此的大,而且曾经还对我的身份产生过怀疑,我就开始对飞羽这个所谓的皇室消息网产生了好奇。我在鸽子上做了标记,买了很多糖送给门房的孩子,请他们那一帮满街跑的小孩子帮我留意鸽子的行踪。经历过好几次实验我终于搞清楚鸽子飞到那里去了,那个地方是善兴南边一个很小的茶叶铺。我又托人打听了好久,弯弯绕绕的发现那个茶叶铺和太子的一个贴身侍从有关系。”
阮雨棠忍不住惊呼出声:“太子?竟然是太子。所以你才给我回信让我小心太子吗?”
何为常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其实我也只是刚调查到这里,并没有找到确定的证据证明飞羽背后就是太子,不过可以确认飞羽跟太子之间肯定有联系,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姚重唐进宫之后飞羽开始对提问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而在姚重唐回国公府跟我见面之后,飞羽再次恢复了对我回复。”
阮雨棠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飞羽是听云告诉我的,我一直以为听云是太后的人,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如今仔细回想一下,若飞羽真的是皇室建立的秘密组织,太后不可能一直不跟姚重唐说飞羽的事,姚重唐也不可能需要通过太子才能接触到飞羽。太后一直悉心教导姚重唐希望她成为不输于任何一位皇子的人,怎么可能不告诉她飞羽这种情报系统。如果那个时候遇到这件事的是姚重唐不是我的话,她肯定一早就能发现其中的蹊跷了。可是,听云怎么会是太子的人呢?”
何为常说道:“听云她可以是太后的人,是太子的人,也可以是你的人。听云跟你说飞羽的事,让你有机会去通过太子了解相关的信息,而且就目前飞羽给出的回复来看,它给得信息一直都是正确的,从来没有给出什么误导你的信息,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对你产生过什么危害。”
阮雨棠不住的摇头,忍不住抓住何为常的手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
【📢作者有话说】
悄咪咪的回来更新
70 ☪ 听云
◎飞羽是太子撒的一个谎。◎
阮雨棠突然站起身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是这样的,不是。为为,你知道吗?我这次进宫的时候,太子还过来见我了。”
何为常有些疑惑的问道:“太子在宫里见过你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太子早就知道现在的时安泰不是姚重泰了,不过他以为时安泰只是长得很像姚重泰而已,他没想到时安泰是穿越者,也是,就算我们跟他如实跟太子坦白一切他也不会相信吧。太子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他真的把我当姚重唐才跟我分享这个消息,现在看来,恐怕太子早就知道我也不是姚重唐了,他根本就是想过来试探我,想试试我的态度而已。不,太子根本不需要在乎我是什么态度,他只是过来告诉我他知道这件事情了而已。”阮雨棠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站起来漫步目的的围着桌子走动起来。
“太子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如果他不说的话,我们很难猜到他已经知晓这一切了。他到底为什么要告诉我,是为了防止我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那他更应该去提醒时安泰啊。太子到底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告诉我他已经知道了事,明明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阮雨棠猜不透太子的心思,这使得她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何为常赶紧站起来拉住不停踱步的阮雨棠,强行把她按回到椅子上。听云说不定正站在门外,院子里还有那么多的下人,若是阮雨棠的话被人听了去,不知道会平白生出多少事来。
阮雨棠被强行按倒在座位上,被迫直视着何为常的眼睛。看着何为常依旧平静的眼神,她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何为常看着已经冷静下来的阮雨棠,说道:“其实我们还不能够确定太子究竟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太子是不是准备对我们不利,过于惊慌反倒自乱了阵脚。”
“我们就先做最坏的推算,太子已经知道我们都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并且对我们怀有敌意。但是一来太子没有我们不是原主的证据,不管是身体上的印记还是原主本来的记忆,我们都有。就算太子去皇帝皇后那里告我们,我们也是不怕的。在别人眼里,我们最多是最近的一些行动和以前不太一样罢了,只要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太子就不敢真的对我们做些什么。而且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去了,等原主回来了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现在倒是不必担心太子的事情,你还是赶紧写信给时安泰和孟宇,让时安泰最近不要进宫吧。”何为常一边跟阮雨棠分析着眼下的情况,一边铺好纸张把蘸好墨汁的毛笔递给了阮雨棠。
阮雨棠接过笔,分别给时安泰和孟宇写了一封信。写完信之后她搁下毛笔,对着写好的信犯了难。“现在听云和听霜都不可信了,国公府里也没有可靠的人,这信是写好了,可是要怎么送给他们呢。”
何为常把信收了起来,说道:“我去送吧。”
阮雨棠赶紧拉住了何为常的衣袖,“不要,不要再离开我了。”
何为常:“我去去就来。”
阮雨棠:“不要。”
阮雨棠说完这句话就顺势抱住了何为常的腿,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了。
她没有告诉何为常,时安泰曾经说过最后为了报复,他把何为常从城墙上推了下去。阮雨棠很怕,很怕何为常离开她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何为常只当是阮雨棠心里害怕,故而又像从前一般耍起小孩脾气来。她只好摸了摸阮雨棠的头,说道:“这段时间我跟国公府里的下人,尤其是他们的孩子都混熟了,其间也有几个可以信任的人。你放心,我只是把信交给他们,让他们去送信,我自己不去。糖糖,你松开吧,我真的去去就来。”
阮雨棠不敢抬头,怕何为常看见自己脸上的泪水起了疑心追问起来,只好缓缓松开自己的双手,转过身不让何为常看见自己哭红的了双眼。何为常拿着信走到门口回头看时,阮雨棠还是背对着她。
虽然何为常想着要早点赶回来,可是等她找到机会处理好一切往回走的时候,还是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了。
何为常急急忙忙的往回赶,心里想着这次阮雨棠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一边又担心阮雨棠还没吃晚饭饿坏了自己,这么想着她的脚步就不自觉加快了。以至于她路过花园转角的时候,在昏暗的烛火下没有注意石头上还坐着一个人。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笑声,她才停住脚步转身看了过来,阮雨棠正坐在假山的石头上面看着她笑呢。
阮雨棠走到何为常的身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着问道:“你是怕回去晚了没饭吃了吗?走得这么急做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叫你,你就已经走出十几米远了。”
何为常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对了,你吃过晚饭了吗要记得……”
阮雨棠还没等何为常说完,就学着她的语气接了下去:“要记得按时吃饭,不如胃会痛,晚饭要早点吃,吃得太晚不好消化。我都记得呢,你也不用当个复读机每天到时间了就说一遍吧。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等你回来,可是等到天都黑了你还是没有回来。房间外面还站着听云听霜她们,我觉得不自在。所以干脆找了个借口跑到这里来等你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可是你却无视我直接走了过去。”
何为常说道:“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等我,光太暗了我真的没看见假山石上还坐着一个人。”
阮雨棠笑道:“那幸亏是我,要是一个坏人躲在石头上,你也看不见就糟糕了。算了算了,今天不跟你计较了。”阮雨棠说完就拉着何为常的手,往旁边的一条小径走去。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之后,阮雨棠停了下来。何为常看了看四周,依旧是一处花木掩映下的小径。她忍不住问道:“糖糖,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阮雨棠嗫嚅了半天,才拿出视死如归的语气说道:“我忘记路了,我本来是想带你去荷塘边上的,可是走到现在还没看见半点荷塘的影子,最主要的是,我已经完全记不得路了。”
“是烛光太暗了,我刚刚就因为光太暗没看见你,现在你认不得路也很正常。再说了,你本来就不熟悉国公府的路,现在记不清路很正常的。”何为常说着就握紧阮雨棠的手,领着她往荷花池边走,虽然她不知道阮雨棠要去荷花池边做什么,但既然阮雨棠想去,她就一定会带着阮雨棠到达那里。
何为常牵着阮雨棠沿着弯弯曲曲的石子路朝前走着,虽然烛火昏暗不能够看清周围的环境,可是她心里知道要怎么抵达那个地方。阮雨棠跟在她后面,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夜色更加深沉了,一轮弯月挂在深蓝的天幕上。月色并不清明,照的周围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天上的云渐渐聚集起来,连那一点朦胧的月光都遮住了。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笛声,何为常说道:“不知道是谁在吹笛子,今晚的月色不好,笛声隔得又远,没有月下闻笛的意境了。”
阮雨棠停住了脚,有些遗憾的说道:“对啊,没有月色,笛声也不算什么了。算了,我们回去吧。”
何为常有些疑惑的问道:“回去,你不去荷塘了吗?”
“我原本想着去荷塘边借着月色笛声赏荷的,可是我刚才走错的路误了跟乐师约定的时间,还没走到荷塘边乐师已经吹奏起来了。况且乌云遮住了月亮,这下连朦胧的月光都没有了,你说得对,已经没有意境了,所以也不用再走那么远去荷塘边了。”阮雨棠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何为常的手,“我想带你看的景色,终究还是看不到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何为常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阮雨棠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听着远处传来的悠悠笛声,看着面前在夜风中摇曳的微弱烛火。等笛声停了,何为常拉着阮雨棠往回走。她们刚回到房间,外面就下起大雨来,雨水打在窗外的树叶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夜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桌子上灯烛的火焰歪向一边,几乎不曾熄灭。
何为常上前关掉了窗户,火焰重新直立起来,雨声似乎也被隔绝到了窗外。何为常拿起一本书坐到了阮雨棠身边,阮雨棠的目光从诗集上转移开,一抬头何为常果然也正看向自己。阮雨棠忍不住说道:“怎么感觉又回到了高三的时候,只要我一走神就会被你发现。”何为常只是笑了一下,就把目光从阮雨棠身上移开了,其实她并不知道阮雨棠什么时候会走神,而是阮雨棠走神的时候才会发现何为常正看着自己罢了。
何为常出门跟听云说了什么,回来的时候笑着说道:“我跟她们说雨下得太大了,公主怜惜我不让我冒雨回去,今晚我就歇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带你去。嗐,怎么有点土味了。
71 ☪ 旧事
◎当年的一切都成了旧事,鲜有人知。◎
听云过来叫醒阮雨棠的时候,何为常早就收拾好去准备早饭了。听云一边替阮雨棠梳头一边说道:“昨天老夫人派人过来说,公主刚回来还要收拾屋子,就不用过去请安了,所以我昨天才没有提醒公主去拜见老夫人。公主今天还是早点去请安,等回来再吃早饭吧。”
经听云一提醒,阮雨棠才想起来自己应该遵循的这些礼数,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人的病严重吗,要不要去请个太医回来看看?”
听云说道:“我昨天已经问过了,老夫人因为谷空山的事悲痛过度,茶饭不思才开始缠绵床榻的。主意还是心病,请再好的太医回来也是没用的。”
请安的时候阮雨棠看见老夫人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连说话也有气无力的。阮雨棠请完安后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是看见老夫人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也不好马上离开。正当阮雨棠绞尽脑汁找话说的时候,花含烟带着谷文满走了进来。多日不见谷文满已经不认得阮雨棠了,只是躲在花含烟身后怯怯地看着她。花含烟把谷文满拉过来给老夫人和阮雨棠请安,阮雨棠示意听云搬个凳子让花含烟在旁边坐下,然后就听花含烟跟老夫人说谷文满昨日读了什么书,吃了些什么的家常话。阮雨棠乐得在旁边听她们聊天,自己只当个透明人。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花含烟起身说谷文满的老师该到了,阮雨棠也赶紧起身跟着告辞了。
阮雨棠她们等了三天,还是没有等到孟宇或者时安泰那边的回信。阮雨棠现在已经不敢再用飞羽查消息了,何为常那边安排盯着听云的人也没有什么发现。何为常和阮雨棠商量之后,还是放弃了利用鸽子继续调查飞羽的想法,免得打草惊蛇,让太子提前做出什么行动来。这三天里阮雨棠一直再翻看从宫里带回来的东西,除了那一张香方别无所获。何为常一直在看那本诗集,也没有从中看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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