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澈哥回家用这种方法?!”燕将毅瞪大眼睛,只觉得震惊,“那牧家是真没什么牌能打了,这下三路的做法都好意思做。”
燕将池扯了扯嘴角:“不那么做,他们又能拿穆桓怎么样?如今穆桓有我,有澈家,牧家算什么东西?”
何况就算没有燕、澈两家的保驾护航,仅是澈穆桓一个人,只要他想做,也足够脱离牧家。
牧向东原以为自己能拿捏控制住澈穆桓,就像这十几年来一样,对方总是听话木讷,像个任人摆布的人偶,但现在,一切都失控了。
燕将毅眨眨眼,闻言说道:“那就让牧向东回去,这人见了都嫌脏眼睛。”
小护士闻言松了口气,被迫津津有味地听了一些大八卦,一边提心吊胆,一边乐在其中,怪两难的。
她刚要应声,却听燕将池说道:“不,让他进来。”
“啊?”燕将毅看向自家大哥。
“还没算清账,走什么走?”燕将池笑了笑,眼色冷淡地看向门外,“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小护士眼皮一跳,不由看向燕将毅。
燕将毅轻咳一声,见状点点头,示意小护士去把人喊进来。
他做了个手掌往下压的动作,示意小护士放心,他们是合法公民,不干会出人命的事情。
小护士点点头。
没过多久,牧向东便进来了,带着礼品,笑眯眯的样子像是再和蔼不过的长辈。
“阿燕……”他开口,只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燕将池冷冷盯着止住了。
“咳,你脸色看起来不错,恢复得应该相当好吧?”牧向东兀自略过了对方的视线,把东西放在一旁后便面色不变地接着说道,“穆桓呢?他没在这儿陪着你么?”
“澈哥去拍戏了。你是他爸,你不知道?全网都知道呢。”燕将毅说道,夹枪带棒地笑道。
牧向东闻言立马道:“这种时候他竟然还去拍戏,怎么能不在这儿陪着呢?!我这就叫他过来。”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燕将池淡淡开口,“你是来这儿找他的还是见我的?”
牧向东闻言尴尬地笑笑,温和关切地说道:“当然是来看看你的,听说你动了手术,我便叫家里的阿姨做了点收合伤口的药膳来,你们年轻人大多不懂得照顾自己身体,还是要注意食补。”
燕将池看向对方,他慢慢笑了笑:“谢谢伯父。”
“不客气不客气。”牧向东眼睛一亮,听出男人声线里的软化。
他再接再厉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听得燕将毅都有些昏昏欲睡,甚至半天功夫了都弄不明白这人今天过来究竟要做什么。
“……那我也不多打扰你们休息了,等哪天穆桓有空,你俩一趟回个家,我们再好好聊聊订婚宴的事情,这可是你俩的大事情,牧家绝不能亏待了你俩,我们要好好大办特办。”牧向东笑得一张脸都舒展开皱纹来。
燕将毅一听一个激灵,好家伙,原来重点在这儿。
他看向自家大哥,不知道燕将池会如何回复。
燕将池道:“牧家要办,澈家也要办,我也要为穆桓办……这恐怕,得抢着来,看谁的诚意足了。”
“当然,当然。”牧向东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向他提要求呢,他眼睛转了转,听出自家大儿子在燕将池这儿有些分量,他立马识趣道,“牧家在帝京中环有一幢新开发的商务大楼,现在正处于验收的阶段,很快就能对外招租,这幢大楼我会划到你俩的名下,作为订婚的小礼,你看怎么样?”
“给穆桓一人就够了。”燕将池说道,他看向面前中年男人,“看得到摸得着的心意最实在,你说呢?”
牧向东松口气,虽说送出一幢楼对目前当下的牧家来说,还是有些许肉痛的,但是一想到与燕将池的联姻会带来的好处,他咬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古人的话总有道理的。
“城东的城中村改造项目,本是我二伯在负责,现在……你也清楚是什么情况,我眼下也无暇管顾,这个项目便移交给牧家。”燕将池开口。
牧向东眼睛一亮,城东的改造项目确实也在他的“心愿清单”上,他早就和董事们研究过燕家手上有哪些项目是适合由他们来吞并的,城东这个就是其中之一——几个月前被燕氏收入后就一直搁置着,后燕氏集团权力内部动荡,这个项目就更难立刻落地了。
要是燕氏再不执行,这个项目很快就会被市政强制执行,到时候就没那么叫人愉快了。
现在燕将池刚动完手术,燕将毅又是刚接管公司的新手,这样的大项目确实吃不下来,交给牧家,是再好不过的顺水人情。
牧向东细细一想,立马就高兴地应下了,虽然仍是伪善地推脱了两下。
等牧向东离开,燕将毅立马看向自家大哥:“城东的项目为什么给牧家?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们花了大力气才拍下来的。”
“给他,他也吃不下来。”燕将池说道,“项目移交也要走流程,拖着他就是了,也用不着太久。”
给牧向东一些甜头也不过是让他放下疑心。
牧家的财政窟窿比明面上的还要大,这么多年来仍能撑下来,靠的不止是账面上的买卖交易,更多的还是私下上不了台面的账。
这些暗账,经由燕将池私下调查了几个月,终于掌握了大多数证据。
“牧向东开设的地下酒吧与赌.场都有不干净的黑色交易,全都是经了几道人手,小心谨慎至极,不过现在,这尾巴也算是攥在了我手里。”燕将池对燕将毅说道,他目光沉静,像是蛰伏的野狼,慢慢龇出了獠牙,“等证据回收齐全,牧家想要完全推脱干系,不掉层皮都难。”
燕将毅闻言心跳乱了几拍,不由咽下口水:“牧家还干这些勾当?哥,你什么时候调查的?”
“找到你澈哥的那天起。”燕将池看了一眼对方,扯了扯嘴角,“牧家对他不好,那就得受些惩罚。”
他原有更多、更直接的手段,用不着套这些冠冕堂皇的帽子,但是他又想,清臣或许不会喜欢他这番动作,加之他又深挖出来了这些料,不用都可惜。
燕将毅轻轻吸了口气,他怎么觉得得罪他澈哥的这些人,比之前得罪他哥的那些燕家亲戚还要惨一点?
“过来扶我。”燕将池朝自家小弟招招手,淡淡吩咐道。
“啊?现在就下床要走吗?医生不是说再过两天开始?”燕将毅闻言一愣,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身体下意识地就乖乖听话执行了。
燕将池没说话,只是用力地撑着自己,慢慢挪到了一旁的辅助站立扶手那侧。
仅仅是这么四五步路的距离,燕将池已经浑身都是汗,脸色也霎时间褪去了先前的血色。
燕将毅光是看着都觉得哆嗦,忍不住皱紧眉头:“哥……哥,要不再歇歇,别心急啊,这才刚动完手术没几天!”
燕将池啧了一声,他靠在辅助器那儿喘着粗气,看了燕将毅一眼,摆手说道:“我知道我的情况,我就站一会儿,不动别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踩在地面上的感觉竟然会让他生出一种新奇来,他在心里苦笑,却又忍不住地激动。
他只是站了不到一分钟,便又躺了回去,让燕将毅原本紧张担心都拉满的心情戛然而止。
还真就是一小会儿。
燕将毅眨眨眼。
随后他便看见他哥拿出手机,视频电话。
没过一会儿,视频电话就接通了,他澈哥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阿燕。”澈穆桓接起电话后,下意识地弯起眼,“今天怎么样?”
“拍戏顺利吗?什么时候回来?”燕将池也跟着问,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澈穆桓闻言笑起来,他回道:“挺好的,今天拍得顺,翟导临时想再加一场戏,估计要拍得有些晚了。你不用等我,先休息。”
燕将池闻言眨了眨眼,好吧,那他隔着屏幕吸一吸陛下,也能缓和点疼痛。
他微微笑了笑,唇色显得更苍白了,回道:“我也挺好的,别担心我。夜戏别太累了。”
澈穆桓在片场那儿看着画面里的燕将池,他仔细地凑近看,忍不住皱着眉头:“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没什么,镜头有些失真吧。”燕将池笑笑,“你快去忙吧。要是回来得早,我就等你一道吃些夜宵。”
澈穆桓摸摸屏幕,特别想揉自家的大狗狗。
两人正聊着,胡枫从澈穆桓的身后走过来,笑呵呵地坐在澈穆桓身侧:“和燕总打电话啊?诶真好,我家那个,我打过去十个电话,一半都不接,玩得开心都不要我了。”
澈穆桓闻言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忽然就听片场有些喧闹,似乎来了什么人。
“我一来就听你在说我坏话啊,啧。早知道我不给你带惊喜了。”余虹菲笑眯眯地出现在片场里,胡枫吓了一跳,高兴又惊吓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胡枫高兴地凑上前,问了一堆。
澈穆桓眼睛弯弯地看着,然后便拿着手机跑到一边去,他才不做电灯泡呢。
“师姐过来给胡枫师哥惊喜了。”澈穆桓解释道,他又看向自家大狗,“你今天真的没做什么违规的事情?比我白天走的时候看起来脸色差多了。”
燕将毅在一旁是真想告状,但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燕将池摇摇头:“我好得很,刚才牧向东来过,估计是有点累了,才脸色有些差。”
澈穆桓闻言目光一暗:“他来打扰你干什么?下次让他们别把人放进来。”
“嗯。”燕将池翘翘嘴角,“行啦,那我也不扰着你拍戏了,我就是有点想你,想看看你,现在满足了。”
澈穆桓闻言心软软地发酸,他弯下眼睛,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男人,一点病气和苍白让男人看起来反倒又添了一点不一样的英朗。
他低低反问:“这就满足了吗?”
“嗯。”燕将池低低应。
澈穆桓深吸了口气,他现在都想翘班了。
他晃晃头,果然美人霍乱江山,他突然有些懂那些自此君王不早朝了。
他轻声许诺道:“我会尽快回来的。乖。”
第60章 万人嫌第六十天
万人嫌第六十天
晚上的夜戏还是拍了, 不过显然俩男主都有着极为强烈的驱动力,加上状态也好,一场夜戏没卡几次就过了。
立马的, 要换衣服的换衣服, 要卸妆的卸妆,澈穆桓招呼着大周上车, 归心似箭。
等到了医院,长廊都静悄悄的,澈穆桓放轻了脚步, 走进病房。
燕将池已经偏头睡着了, 燕将毅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打游戏, 桌上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像模像样地播着演示文稿。
“澈哥来啦!”燕将毅没想到澈穆桓回来得那么早, 眼睛一亮,压低声音小小声地招呼道。
澈穆桓微颔首, 他看向床上的男人, 睡得很沉, 要是放在平时,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 恐怕对方就会察觉清醒了。
他把东西放下,坐到燕将毅的边上低声问:“你哥什么时候睡的?”
“就半个小时前。和你打完视频后又开了个会,我劝他先休息放一放会议都没用,会一结束, 闭了会儿眼就睡着了。”燕将毅小声吐槽道, “他绝对是不听医嘱第一人, 回头澈哥你好好跟我哥说说。”
“但别说是我说的。”燕将毅又补充。
澈穆桓弯弯嘴角,点了点头。
以前拼命三郎似的人是他, 现在倒换作了燕将池。
他有些猜到燕将池为何如此,燕将池总觉得多做一点,就能为他多分担走一些责任和重担,总觉得上一世是因为他做的太少,才会导致他心衰离世。
这样的结一时半会儿无人能解,只有时间能去消磨。
“他今天还做了什么?”澈穆桓又问,“不止是牧向东过来了一趟吧?”
燕将毅眨眨眼,嘿嘿笑:“澈哥您真神,什么也瞒不过你,但是我哥不让我说。”
澈穆桓微挑眉头,闻言看向病床。
“你哥不让你说?依他的脾气,是已经下过床走过了?”澈穆桓问。
燕将毅猛地把眼睛瞪大:“这你都猜到了!?”
澈穆桓微扯嘴角:“你哥这脾气,八百年都变不了。”
以前行军时,燕将池被大刀砍了一条从肩膀到胸口的斜长口子,血流不止,差点命就没了,所幸命硬又给挺了过来。
原本该躺半个月的伤,燕将池愣是没过几天就下床了,把伤口又给挣了开来。
那时候他们条件艰苦,队伍里懂得治伤的全都随队外出了,只剩下他和几个伤员留着,还好缝针也不是什么太技术的活,看得多了他也会,只不过后来伤愈之后,那条疤痕跟蜈蚣似的扎眼,他还打趣过燕将池,说以后怕是没姑娘敢看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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