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江逾白冷眼下来的脸色,柳花燃不禁打了个寒颤急忙道:“我觉得你说的对。”说着从怀中又掏出一袋金叶子扔在桌子上说:“这几日我身边来了个似曾相识的人,我来就是想问你……”
“是她,”许连竹倒了杯热茶将茶杯推到柳花燃面前,而后者方才还嬉闹的神情此刻忽然严肃下来。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许连竹抿了口自己沏的茶继续道:“毕竟把人放在身边比不知道她在何处强,”虽然也强不到哪去,哪有把敌人放在自己窝里的。
柳花燃似乎知道他没说出来的后半段话,坐直了身子咳嗽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
“对了,上次的问题我还没回答你,”许连竹砸吧砸吧嘴发现今日的茶叶还挺好喝。
上次?柳花燃将时间倒带回去想起来了,上次他是想问古辰找他打听了自己什么消息。
“他找我问了你是不是花。”许连竹放下茶杯没等柳花燃问出下一个问题他就点点头诚实道:“我告诉他了。”
柳花燃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么多年同窗之谊,你就把我卖了?”
“不然呢?”许连竹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让我喝西北风啊。”
谁知下一秒柳花燃问道:“我值多少钱?”
许连竹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柳花燃求知的眼神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听错,遂又扶额。
他该说这人是神经大条还是根本什么都不怕。
许连竹伸出三根手指,柳花燃看着点点头一副很不错的模样说:“还可以,也配得上我这个身价。”
面对柳花燃时许连竹总有翻不尽的白眼。
两人品了一会茶后雪也渐渐停了,许连竹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说:“其实一开始知道你还活着我还挺意外的,真没想到死了的人还能再活过来。”
“还真别说,当时我醒过来的时候也不敢置信,”柳花燃想起那日在林子中醒来的情形便不觉叹气。
许连竹看着他这幅丧气模样不禁感叹:“没想到啊,当初能牵制住四大宗师的花都蔚,如今却是和江王在一起了。”
“噗咳咳咳……”柳花燃被他这话呛的猛然咳嗽起来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许连竹不屑的看着他:“拜托,围猎的时候我也在暗中好吗,那江王的眼神恨不得粘在你身上,还有,你什么时候那么黏过人,你俩就跟那狗皮膏药一样面对面一贴。”许连竹伸出手将两个手掌心贴在一起:“分都分不开,眼瞎的人才看不出来吧。”
柳花燃还真是低估了许连竹的敏锐性,正在尴尬之余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没告诉别人吧?”
许连竹又是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把我这当什么了?我的消息是要用钱买的。”说着还又强调了一遍:“钱。”
柳花燃不禁松了口气,若是让雁北知道他和江逾白的关系,指不定要再做出什么不利于岁逢的事来。
柳花燃又从兜里掏出一袋金叶子扔过去,许连竹一把抓住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出卖身体成功了?怎么一下暴富了。”
柳花燃一阵无语,但时间比较紧也没工夫跟他扯嘴皮功夫:“你知不知道为何一个人的内力会把体内真气都吞尽?”
问出这话来许连竹上下扫了他一眼,疑惑道:“该不会是你吧?”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柳花燃喝尽最后一口茶催促对方:“快说。”
许连竹想了想打了个响指道:“你还真是问对人了。”说着他起身走向书柜前将东西翻了个底朝天,才将一本书递给他:“拿去看吧。”
柳花燃接过来还没来得及再问什么,茶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咣当一声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再一看来人是谁后柳花燃恨不得此刻钻进桌子底下去。
“花哥?你还真来这了?”陈翊从江逾白身后探头看过去,发现柳花燃此刻正默默的背过身去,一副被逮了个正着心虚的模样。
江逾白看着柳花燃的眼眸暗了一瞬,四周看了一圈发现只有许连竹后便抱拳行礼:“许阁主。”
看着昔日的上司许连竹心里还真是五味杂全,虽摆了摆手说:“你不认得我但我认得你,不必行礼,”随后转头看向柳花燃说:“走吧,再不走我这叙情阁一会就被拆了。”
“竹、竹?”陈翊看着许连竹满眼不可置信,再看看转过身的柳花燃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心下更是惊讶。
第七十八章 差点折腾废了
“那个……”柳花燃起身朝许连竹说:“有缘再聚。”说着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看向一旁脸色不善的江逾白,还未等他再解释什么就被江逾白一把抓住手腕强行拽走了。
见花哥和自家王爷都离开了陈翊自然也不好多逗留,匆匆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许连竹也从茶室走了出来看着匆匆离开的那几人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时光变化万千,如今虽是物是人非,可他们还是如五年前那般感情很好。
再看看夜间热闹起来的叙情阁呢喃道:“战争什么时候能停止……”
原来天竟然都黑了,柳花燃懊恼自己为何都没关注天色,黑天青楼,他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看着走在前面气势汹汹的江逾白,即便被攥的手腕发痛他也不敢出声。
“回来了?”孤烟重见江逾白几人回来了,刚想说什么却见江逾白好似没看见他一般径直拽着柳花燃朝后院走去。
“这俩人怎么了?”孤烟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跟着回来的陈翊。
而一路都在思考事情的陈翊听罢耸了耸肩:“不知道。”
此时正是黄昏之际,江逾白将人拽入寝殿时还有不少丫鬟在点灯,他将柳花燃猛的甩在床上回头怒道:“都出去!”
很少见江逾白发火的丫鬟都被吓得小脸苍白,急忙都退了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虽然床榻很软但柳花燃还是被甩的后背一震,他吃痛的揉着后腰急忙说:“你听我解释一下,我今天去那不是做那种事情,我是去打听消息去了,我……”
“为何不将人请到府上来?还是你认为我的身份请不动他?”江逾白气的手都在发抖,他看着躺在床上一脸急于解释的柳花燃就觉得心口哽住了什么,遂伸手一件件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
柳花燃见他这动作才知道自己大意了,急忙往床角缩去:“小鱼,这里面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能是哪样!”江逾白一想到许连竹那副不男不女的脸会往柳花燃的身上贴,体内更是血气翻涌起来。
“小鱼……”柳花燃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有气无力的喊了江逾白一声。
而此时的窗外却有不少人在蹲墙角。
“太刺激了,”孤烟重一副哇塞的表情,虞风行却是面无表情的回头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噤声。
“我们这样真的好吗?”陈翊对自家花哥还是心有不忍,毕竟听柳花燃喊的挺凄惨的,也或许他想的此凄惨非彼凄惨。
“真没想到啊,他居然会去那种地方,”宁书戮趴在墙上一边听着一边还啧啧了几声,一副很是惋惜的模样。听起来柳花燃被江逾白折腾的不清。
“你们几个很闲吗!”屋内忽然传来一声怒吼,随后就听到一个重物砸在了窗户上,几人登时被吓了一跳,又听到屋内瓷器碎裂的声音,几人这才灰溜溜的跑开了。
江逾白这一折腾就折腾了大半宿,第二天起来的柳花燃是头疼腰痛哪里都痛,转醒之际就见江逾白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此刻正看着他。
“对不起,”江逾白握着他的手拉到自己脸颊旁轻轻蹭着,柳花燃轻轻摇头:“是我昨天没有告诉你,是我的错。”
江逾白低头在柳花燃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声音有些发哑:“我只是很怕你离开。”
昨日他刚知道柳花燃去了叙情阁就带人冲了过去,再看看许连竹对柳花燃一副亲密的模样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想将柳花燃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他怕再次失去他,可柳花燃在他心中与其他人又不同,小心翼翼的护着还来不及,又该用什么办法能将人永远留在他身边,于是昨夜他发了狠似的折腾柳花燃,将人折腾晕过去却也不停下来,仿佛这么做柳花燃才能完完全全是他的。
“我不会离开你,”柳花燃的嗓子干的发紧,身上也渐渐感觉到痛处,才发觉昨夜的江逾白跟疯了一般,他连安慰都来不及。
“我喜欢你很久了,”柳花燃的手抚上江逾白有些微凉的脸颊,他准备把自己内心埋藏的秘密告诉眼前的人。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江逾白,还是有一次他出手保护江逾白时大意中了毒箭,当时江谋快马加鞭将他送到医馆却得知大夫出诊了,当时的江逾白也才十五岁,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却主动替他把毒吸了出来。
虽然这是个很蠢的做法,但那日之后柳花燃就觉得自己完蛋了,他彻底喜欢上眼前这个有些傲娇又心思单纯的世子了。
“是我没有能力才让你沦落到现在这幅境地,”柳花燃看着江逾白的眼神中满是懊悔,若是当年他的武功再高一些,是不是能将王爷也能救下,不至于他们父子二人自此阴阳两隔,再见不到。
“傻瓜,”江逾白的眼睛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他靠过去将额头递在柳花燃的额头上,轻声道:“你可以为了我去死,我也可以为了你不要这条命,是你把我救出来的,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你已经做的够多了。”
冬日虽是柳花燃最讨厌的季节,却也是他最喜欢的季节,因为也是在这个季节,他遇到了一声的挚爱。
柳花燃伸手抱住江逾白,将头埋入江逾白的怀抱中,嗫嚅着:“好喜欢你。”
陈翊在主厅终于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来了这两人,只是柳花燃行走的动作有些奇怪,再一联想昨夜里柳花燃的嚎叫声,直觉江逾白肯定是打了一通柳花燃,急忙上前搀扶住柳花燃有些生气道:“王爷一点也不信花哥,虽说花哥去了那种地方,但王爷不知道他是哪种人吗?还打花哥。”
柳花燃险些脚下一滑,一旁的江逾白面色一僵,两人都是撇开头咳嗽了一声,被陈翊扶着柳花燃只觉得自己老脸都要丢没了,急忙抽回自己的胳膊说:“不用扶我,我没事,再说昨晚王爷也并非打我……”
“你走路都这样了不是打你是什么?”陈翊说着一副气愤填膺的模样,还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敢对江逾白发脾气。
第七十九章 古神回忆录
“行了,”柳花燃看着江逾白那副不怀好意的笑容,生怕他下一秒再来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急忙命陈翊坐好。
“你俩不是想知道我昨天去叙情阁做什么了吗,我是去问他邱栗的身份。”柳花燃将许连竹昨日告诉他的话转述的一清二楚,陈翊的注意力也被这件事情吸引走了。
江逾白一边听着柳花燃说昨日的事情一边泡了壶热茶。
柳花燃话落后,陈翊大惊失色:“什么?就是那个小时候一直追着你跑的阿秋?”
柳花燃点点头,江逾白将泡好的热茶递给柳花燃说:“当初你把她留下了我就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不过既然你救过她,还收留过她一段时间,怎么现在却当不认识你了?”
柳花燃喝了口热茶,一股暖流进了身体里,不禁觉得暖洋洋的。
“王爷有所不知,”陈翊靠在椅子上说:“那姑娘就是被花哥从青楼救出来的,后来花哥拿钱让她去学堂,但是这姑娘性子太过顽劣,夫子教不了,同窗没人喜欢她,后来花哥也管不了她了,没多长时间这姑娘就失踪了。”
“或许是她自己走了,”柳花燃一想起那段日子就头疼,不知道为何阿秋生来好像就没有任何感情,对谁都是浑身戒备,性格偏激到连柳花燃也没能把她引导到正路上,只是如今她的出现却是与小时候的秉性截然相反了。
“她不认花燃无非就是两个原因,”江逾白看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思索着说道:“第一,她是别人派来的,没想到花燃会在这只好当做不认识。第二就是真是失忆了。”
柳花燃放下茶杯看向窗外又下起来的小雪说:“不论是什么原因让她又沦落到青楼的,这个人也绝不能留在王府。”
江逾白听他这话又是疑惑:“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还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吗?”
“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柳花燃转过头看着江逾白,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他在别的孩子还在吃糖豆的时候就已经学会杀人了……”
在青楼里长大的女孩注定不会像别的姑娘一样拥有正常的生活,所以柳花燃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是她早到青楼侍卫的毒打,拿起刀将人胸膛捅了个对穿的场景,柳花燃这辈子也忘不掉这小姑娘的眼神。
嗜血般的杀戮让她迷失在了那种复仇畅快的感觉中,就连温热的血迸溅到她脸颊上时,她都还是笑的,阿秋注定不是平凡的姑娘,她是一把还未被雕琢锋利的剑。
“可是那时候她太小了,”柳花燃说着叹了口气,眼神中懊悔和不忍的神情交杂在一起:“我知道这孩子长大之后是一定会走入不归路,我还妄想教导好她,可后来她自己走了,若是知道如今她会变成别人利用的工具,当初还不如……”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缓缓攥住了手。
江逾白伸手握住他的手,安慰道:“若是要你当初杀了她,你也是做不到的。”
柳花燃抬头看着他,眉头紧锁。
“因为你苦过,所以看不得别的孩子苦,即便你曾身在地狱也从未怨过任何人,也未自暴自弃,你从来就不是那般会随意杀人的人。”
柳花燃看着江逾白的眼神逐渐柔软下来,江逾白总是能在他心神不宁的时候将他躁动的心安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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