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说的,他过的挺好你甭操那个心。”
老妈声音哽咽了一下,“什么挺好的,你没听卓儿说吗,那镇子到处都是流氓混混,万一咱儿子被打了怎么办?”
许国勋一听气笑了,“你儿子不打人家就不错了....你是对他没点数吗?”
夫妻俩又骂骂咧咧的吵起来,全然已经忘记了被他们晾在一旁的儿子。
许秦烈:“......”
他记得接这通电话的初衷就是为了求许国勋给买辆车,不是听他俩吵架的。
这种场面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许秦烈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妈........”
“儿子你别说话,我今天非治治你爸!”老妈说完,一撂电话转头就去揍许国勋了。
搞什么啊!
许秦烈听着那头嘈杂的声音,一戳屏幕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许国勋没秦岚揪住耳朵,疼得他直抽气儿,“你他妈轻点儿!”
秦岚松开手去看手机,发现许秦烈挂断了,回头瞪许国勋,“都怪你,儿子给挂了。”
许国勋揉着耳朵,“真就别操心了,他想买辆车,我明天把生活费给他一块儿发过去。”
秦岚把手机扔到他怀里,靠在床头,“你说说那地方到底能不能住,咱儿子又是个急性子....
我怕那些流氓混混....”
许国勋见她又开始悲伤春秋,凑过去一把搂住她,叹了口气儿,“他你还不清楚啊,从小就吃不得亏,
我这也是为了锻炼他,毕竟也不小了,不想读书我都依着他了,总不能一事无成吧,再说了云星镇是我家乡,
怎么就不能住人了,我还不是住了十几二十年,照样儿好好的。”
他和秦岚的教育方式不同,也有可能是来源于两种原生家庭的不同。
他从小家里就特别穷,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有的事儿,他老子秉持着是老一辈的封建棍棒教育,
而秦岚则是溺爱,她从小就过得丰衣足食,给自己的孩子也要是最好的。
这两种极端的家庭教育促使了许秦烈的性格,说起来他们做父母的也难咎其责。
他也不是不赞同秦岚的做法,只是有些时候有些过头了,让许秦烈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说起来他脸大,有个富豪老爹,还有个有钱老妈,这身份一出去个个都想巴结他,
但他不希望把自己的儿子养成纨绔,富足的生活是一回事儿,自己要创造出自己的价值才是最重要的。
秦岚唉声叹气,“我知道你的意思,”她靠进许国勋怀里,“你要强了一辈子,不能让咱儿子也跟你一个性格吧。”
许国勋摇摇头,脸色有些凝重,“不是这样说,我就是希望他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你看他哪回儿干的事正经了,
我也不是非得要求他多出息,最起码不丢我的脸,他要是成了一个混吃等死的草包,传出去,别说传出去了,
我就算死了都没脸去见那些个老祖宗。”
秦岚捂住他的嘴,“别乱说话,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许国勋笑了笑,“成,不说了,睡觉吧。”
秦岚侧身把灯关掉,夫妻俩搂着恩恩爱爱的睡觉了。
第二十四章
林凡回到家先去厨房把刚才吃的碗筷洗了,洗好之后回到木屋房间。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一点半了,但是他现在毫无困意,干脆坐到电脑面前。
电脑是待机状态,一摁就开了。
林凡手放在鼠标上移动,点开了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他近期拍的照片,
对了,照片,照片还没导出来,林凡拿起相机插好线把照片导出来。
他一下一下滑动着鼠标挑照片,翻着翻着就看到了他无意抓拍许秦烈的那张照片。
侧面的鼻子高挺,下颌线优秀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撕漫男,风吹乱了他的发丝,有种凌乱的美感。
许秦烈无疑是帅的,不像电视上的那些明星,那些明星需要妆造的加持,而许秦烈是...
天生丽质?林凡一时间找不到词儿来形容。
但许秦烈时常用不屑的眼神看人,一副“爱谁谁”的样子,那嚣张样儿一开始他是怕极了。
在他的字典里,这一类的人很难接触,浑身都带着刺儿。
林凡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看了许久,把这张照片导出来,在电脑桌面上建立了个新的文件夹。
把上个月已经后期处理好的客片全部打包发给客户。
林凡把手头上的工作弄好后靠在转椅上,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点凉意,他被吹得有点起鸡皮疙瘩了,
探出身子把窗户关小了一点。
其实学摄影入行也是误打误撞的,他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文盲,出去找工作也是处处碰壁,更何况他做事吞吐,
说话也利索,很多人都不录用他。
他干过搬砖、电工、还要清洁工,一天要打三四分工,
云星镇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正儿八经的工作都没有,只能干这些了。
奶奶心疼他每天早出晚归,抹眼泪让他别去了,林凡看她哭也是难过得不知道怎么办。
最早接触摄影是他拿自己的手机记录云星镇一些比较有特点的地方发到了网上去,再后来他开始拍人像,
在网上看视频教程学一些修图软件,这个过程枯燥又无聊,但他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做这些反而觉得很有趣儿。
有了作品集之后看的人也多了,那些外地人来云星镇旅游的时候会做攻略,留影纪念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就这样他开始接一些私单,慢慢有了收入之后奶奶也开心了,虽然钱不多,但他觉得特别满足。
等他赚了足够的钱,想带奶奶去世界各地旅游,去看看外面的天儿到底有多大......
林凡脸被风吹得冰冰的,他逐渐有了困意,上下眼皮儿开始打架了,
从椅子上起来顺势躺到了床上去,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觉到天亮,醒来看了眼手机,才早上九点。
奶奶已经去店里了,他走到厨房灶台下的柴火还未烧尽,两根木头架在里面烧掉半截了。
林凡掀开大锅,里边儿还有奶奶给他留的早餐,一碗清淡的白粥还有俩馒头和一颗茶叶蛋。
馒头和茶叶蛋都是奶奶自己做的,白白胖胖的馒头麦香很足,很暄软。
林凡今天没什么事儿干,打算再去拍点素材,上村那里好像开发了一个农家乐,
正好可以拍点吸引一些人流量过来。
许秦烈醒的时候很早,早到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从床上弹射起来。
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屏幕,“转账”俩红色的字格外显眼,他点开一看是许国勋给他发生活费了,
转了两万块,虽然比他预想的要低一些,不过也无所谓了,买辆二手机车的钱是绰绰有余了。
他心情颇好的走到浴室去,打开手机音乐播放器,把音量开到最大,手机里富有节奏感的旋律响起,
许秦烈清了请嗓子眼,等前奏的时间里先嗷了俩嗓子,接着他就开始跟着唱:
今早起床了,看镜子里的我
忽然发现我发型
睡的有点KU SO
一点点改变
有很大的差别
你我的力量
也能改变世界
最近比较烦
最近情绪很Down
每天看新闻
都会很想大声尖叫
但脏话没有
大家只会嫌凶........
许秦烈刷着牙,满嘴的泡沫盖掉了他的嘴巴,接了杯水漱口,对着镜子做了个噘嘴卖萌的动作。
没挺住一秒,他被自己恶心得不行,“呕——”
一首歌结束了,他的表演完美谢幕。
“完美!”他对着镜子鞠了个标准的九十度绅士躬,用太空漫步的舞步优雅的退出浴室。
边下楼边骂自己神经病。
他或许是个表演性人格,这二十年里一直在饰演着许秦烈这个角色,演完之后可能有什么升级奖励.......
狂欢之后他肚子就开始饿了,不过招财这傻鸟比他的点还准,每天早上八点开始叽叽喳喳。
他走到墙角那里倒出半碗小麦放进笼子里,蹲下身子开始对着招财骂:“你丫的饿死鬼投胎吧?”
招财尖尖的嘴巴啄了两下小麦,“饿死鬼——饿死鬼——”
尖锐的声音刺耳又难听,许秦烈捂住耳朵,“别叫了,难听。”
招财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低头吃起来,也不搭理他了。
“傻鸟。”他笑骂了一声。
上楼换了套衣服揣着钥匙出门了,他打算去吃点东西再去找卖二手车的车行。
刚打开门一阵妖风刮过,冻得他裤裆底下凉飕飕的,“操。”他低声说了一句。
这云星镇的天儿怎么说冷就冷的,秋天呢,春秋何在?是被遗忘在战国了吗!
他转身关上门,跑到楼上翻出行李箱套了一件外套换了一条运动长裤,再次出门。
随便找了个小吃店坐下,店里就两三个人。
他点了一碗馄饨和一份炒面,他胃口很大,吃东西也不挑,啥都能吃。
除了屎。
老板是个长相憨厚的地中海,许秦烈往他头上瞄,只剩几根发丝随风飘扬。
“靓仔,要不要加辣?”老板拿着勺子搅动着锅里的馄饨。
许秦烈本来说加点吧,偏头看到那碗辣椒酱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吃了会不会出人命,跟他说不要了。
“得嘞!”老板爽快地拿大碗盛起来。
许秦烈拿了个小碟子倒了点醋,他吃啥都喜欢蘸点醋。
“小哥,你的好了。”
老板端了过来,别说闻着还挺香的。
第二十五章
许秦烈饿得不行了,拿着筷子先吃了炒面。
吃了一半胃总算舒服了点儿,拿出手机给姜卓发了条信息。
姜卓没回,许秦烈这才想起来姜卓是过美国时间的,这个点儿还在睡觉,他把手机放在桌上专心吃面。
吃着好好的,店里迎面走来一人,眼睛不知道怎么长的,把他手机撞飞在地上,还把他碗里的汤溅了几滴出来。
许秦烈不爽地抬起头,和那人对上眼都愣了一下。
“哟,不好意思嗷,没看着。”他笑呵呵地咧出一口大黄牙,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反而更欠了。
半边脸儿的骷髅头,染着一头黄毛,许秦烈恶心得吃不下去了,一摔汤匙看向他。
是上次在谢锦川网吧里,几个小镇流氓其中的一员,这哥们儿长得太有辨识度了,一眼就能瞧出来。
黄毛显然也认出了他,笑着说:“没认出来啊,这是染头发了?”
这人没皮没脸的凑上来套近乎。
“道歉。”许秦烈面无表情,“把我的手机捡起来。”
“我要是不道歉呢?”黄毛冲着他的脸笑得一脸挑衅,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他对面翘着二郎腿。
许秦烈皱眉,怀疑自己是不是和林凡待的时间太久了从良了,以至于让他黄毛三番两次咧着大黄牙对他笑。
老板看到这边的动静连忙走了过来,脸色有些不好看,那黄毛是镇子里出了名儿的混混,打架斗殴进局子这是经常干的事儿。
对面的小哥一看就不是本地的,这是摊上麻烦事儿。
“哎,王培是吧?这小哥是外地来的,我替他赔个不是,这样....您吃点什么,我请。”
黄毛撞掉他的手机还要请他吃饭?
许秦烈非常吃惊,用神经病的眼神看向老板,
反倒黄毛摆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表情,
“那成儿,周叔您就给我来两份跟他一样的,”他指着许秦烈面前的馄饨和炒面。
“哎好好好,我这就去.....”老板话还没说完,
许秦烈腾地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摁住他的头往还热乎的馄饨汤里怼。
王培脸埋进汤里,烫得哇哇大叫,桌上的碟子盘子全飞了。
“啊!”
老板和店里其他几个正在吃早点的人都吓蒙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许秦烈没说话,手腕用力再把王培的脸怼进碗里,在里边儿泡了几秒才提起他的脖颈。
他刚才用手试过汤的温度了,顶多起点水泡,不至于毁容。
王培被油汤糊得眼睛都睁不开,闭着眼骂人:“我操你妈,操你妈!”
他看不到视线,往前挥手自我防卫。
许秦烈压根就没靠近他,王培跟个疯子犯病一样舞着双手。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不高不低的声音透着一股子不屑,“这汤又不是硫酸。”
王培听到他的声音,瞬间炸毛,又开始骂骂咧咧,
骂得很脏,把他家祖宗十八代都骂进去了,许秦烈想要是许国勋在这儿的话,指不定上去就给王培几拳了,祖宗是许国勋的逆鳞。
许秦烈拿着手机对着墙上的二维码扫了一下,转头问老板,“多少儿钱?”
老板还没从刚才那一幕缓过来,“啊?二....二十五。”
“嗯。”许秦烈给他转了一百块,就当自己赔给他那些弄碎的碗筷。
拿着自己的东西一掀门帘走出了,饭也不吃了也没管身后的王培在那儿骂。
出了店,身上那股火气被冷风灌入身体冲淡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就忽然特想回江北,在那里至少没有像王培这样的傻逼,真就挺烦的,乌烟瘴气的。
他甩了甩头,垮着步子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圈远远挤看到一家车行,走近一看才发现不是车行,就一破维修的摩托店。
门口停着几辆破烂的本田摩托车,他在镇上经常看到当地人就开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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