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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抿着唇，一颗心都扑在了顾凯的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小助理越发幽深的眼神。
小助理内心:小凯小凯，就知道小凯，不清楚的还以为老板喜欢自己的弟弟呢。
虽心里抱怨，却还是很认真的替老板办事。
毕竟现在是老板以后可能就是老婆了，小助理偷偷笑着，看着顾修明的视线越发灼热。
台下，惨叫声不绝于耳，尖锐的哭喊声让此地成了人间炼狱。
余渔从椅子上站起，简单宽松的白色短袖被染红了大片，嫌弃的扯了扯，似乎在生气自己的衣服被弄脏了。
这还是他特意选的，第一次和哥哥相遇时所穿的衣服，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弯腰捡起地上的无头海蛇，在空中甩了几圈，血液划过空中拉出长长的痕迹，像是在作画一般。
余渔立在原地，闭上了双眼，嘴里轻声吟唱着。
淡淡的银光从他的脚底升起，混着丝丝红气，像是堕入无尽地狱的天使。
只消片刻，一个繁复的阵法出现落入血液流淌的地上。
“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我以海神的名义赐予你们光明，请你们带着诚挚的心匍匐在我的脚下，感谢海神的赠与。”
话落，余渔睁开了双眼，紫眸中涌动着兴奋的光芒。
灰色的长发在刺目的白光下显得银白，更衬得他容颜清俊宛若仙人，抬手朝着某处轻轻一点。
“出来吧，匍匐在我的脚下，接受海神的赠与。”
他的笑容干净纯粹，似是山顶处的磊磊白雪，能洗净世间污浊与室内满目的猩红格格不入。
可高高在上的海神哪里知道，这灾难来源于他最为得意的信徒。
第三十八章 大长老
啪啪啪
突兀的掌声响起。
诸泽从暗处走来，银线勾勒的精致面具下风眼微微眯起，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真是精彩，你的实力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走到了余渔的面前，单膝跪在地上，像是最为虔诚的信徒俯身亲吻了一下他的鞋面。
鲜红的血液沾在了他的唇角，他也毫不在意。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接受海神的祝福。”
余渔一脚踹到了他的心窝，用脚狠狠碾压他的侧脸，神情逐渐变得阴翳，瞳孔中充斥着血色。
“就是你在挑衅我。”
用膝盖压住他的脖子，余渔蹲下身去，揭开了他脸上的面具，大拇指抵在他眼角的位置，语气阴森。
“你明知道我会杀了你，为什么要出来？”
诸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用手撑着地面，企图挣脱他的束缚，喉咙处传来的窒息感和眼角处的疼痛都在告诉他，如果继续反抗的后果会有多惨烈。
自从他喝下了改变体质的药剂后，这种无力感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
用手指了指了余渔的膝盖，示意他松开不然自己说不了话。
余渔眼中的血色褪去，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些玩味，本以为会是个难缠的家伙，没想到这么弱，可就这样的人竟然也敢觊觎哥哥，自己是不是太善良了些，总招来这些不自量力的家伙。
手上的力道加中，指甲深深陷进了他的肉里，作势要将他的眼珠子扣下来。
讨厌这双眼睛，更讨厌他看哥哥的眼神。
肮脏的人类，妄图将高高在上的神拉入地狱，活着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余渔减轻了些力道，让他有反抗的余地。
剧烈的疼痛传入大脑，诸泽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偏过头，保住了自己的右眼但也因此在眼角处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
他趴在地上气喘吁吁，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云淡风轻，因为他知道这人是和自己一样的疯子，甚至比自己更加可怖。
片刻后，他抬头看向余渔，目光中多了些看见同类的欣喜，眼角的血液顺着下颌流下在他的脸上画出一条诡异的纹路，原本英俊的面容变得狰狞。
抬手用指尖沾了些脸上的血液放到嘴里尝了尝。
温热的带着一股铁锈味。
“不错，我的血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味道。”
他伸手指向余渔，面上的笑容越发张狂。
“怎么你也要试试吗？”
癫狂的样子似在挑衅，他不敢就这样杀了自己。
余渔冷眼看着他，手掌翻转间一把银色长刀出现，刀光流转间一道银痕划过男人的耳侧，削去了他一缕黑发。
诸泽神色未变，朝他微微点头。
“多谢了。”
转身看向倒在自己身侧的魁梧男人，从他的身上翻出了一把钥匙收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这人在场有些事情我不好明说，你现在有时间听我说说吗？”
眼看着刀尖就要刺破自己的眼球，诸泽依旧纹丝不动的立在原地。
余渔转动手腕改变了长刀的运行轨迹，只是堪堪刺破他的眉心。
“你很有自信知道我不会杀你。”
血珠渗入银色的刀背，片刻后便消失不见。
银光闪烁之间，黑暗中的身影纷纷倒下，连惨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就失去了生机。
不接受海神的祝福那都去死吧。
长刀在余渔的手中消散化作银光朝着诸泽飞去将他捆了个结实。
余渔站在他的面前，朝他轻轻抬手，银色的巨茧就漂浮在了空中。
眼神扫过室内，奢华的吊灯下已经没了能够呼吸的生物。
“真实无趣呀。”
扯过一旁的座椅，余渔慵懒的躺在了上面。
“若是只有这些手段，可是抓不住我的。”
悦耳动听的音符从他的口中传出，声声低吟浅唱在寂静的会场内显得格外诡异，碎裂的玻璃声伴随着男人空灵的歌喉在一个人出现后戛然而止。
余渔看向他，眼神闪过一丝意外，指向已经碎成肉泥的海蛇。
“你的相好，被我弄死了，大长老。”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相儒雅斯文，他面容悲痛泛白的嘴唇微微颤抖。
“小渔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余渔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走向高台时还不忘回头，示意他跟上。
大长老摸不清让的意图，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巨大的光球笼罩着牢笼，随着余渔的靠近，光球的能量一点点消散，慢慢显露出里面的情况。
陈洋裹着黑色丝绒幕布静静的躺在朱红色的地毯上，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后悠悠转醒，忙的从地上爬起，看向余渔。
“外面发生了什么，在这里面我什么都听不见，你有没有受伤。”
视线仔仔细细的扫过他的身体，发现他只是沾染了血液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后，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些。
用力扯了扯铁栏，面露祈求。
“快放我出去，这里太危险了。”
余渔对着他微笑点头，抬手间困住陈洋的铁笼便化作了灰烬，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动作温柔的在他眉心处落下一吻。
“哥哥，让你等的辛苦了，真是抱歉。”
轻柔的吻配上他深情的语调，足以让人溺死在爱情的幻影之中。
陈洋惊恐的后退，拢了拢身上的黑布，面色难看。
“你这是干什么。”
抬手使劲擦了擦额头。
“我不管以前我们是什么关系，至少现在我还记不起你。”
对上他失望受伤的眼神，后面的话陈洋有些说不出口，面色噌的一下红透了。
低头小声说道:“你得给我一个适应的时间。”
他抓着黑布的手收紧，黑发下的耳尖已然熟透。
看着他羞涩的模样，余渔嘴角的笑意加深，尽管他失去了记忆但性格还是一点没变，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向后看去。
小声在他耳边的说道：“那人就是将你卖到这里到的罪魁祸首，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大长老见自己被当作空气这么久，面露不满之色，忍不住出生呵斥道：“小渔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随即眼神嫌弃的扫视了一眼陈洋。
“就为了这样一个血统低廉的人鱼，你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杀了我的人，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他说的义正言辞，让余渔都忍不住为他鼓掌。
“说完了吗？”
余渔走上前去，银色得丝线从他的指尖飞出慢慢缠绕住大长老的四肢将他成大字型悬挂在空中。
“说完了就等死吧。”
锐利的冰锥扎破他的心脏，血液凝固在体内没有弄脏台面。
余渔扭头看向陈洋，见他面色惨白以为他是害怕，还在内心反省自己是不是弄得太残暴了，可是这次没有见血，人也没有死透，已经是他最温柔的做法了。
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哥哥，要是害怕就别看了，那人不值得你脏了眼睛。”
手掌被陈洋握住，他神情疑惑的看向余渔，黑布顺着手臂的动作滑落露出半截肩膀。
“为什么要害怕，这人长得也不丑呀。”
余渔一时语塞，头一次被哥哥的问题给难住，紫眸中涌现出困惑。
“哥哥不会觉得我跟残忍吗，毕竟我是在杀人。”
他目光澄澈干净，倒像个犯错事的小孩。
陈洋看向余渔，觉得他有几分可爱，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心想他看着很年轻应该年纪不大，而且叫自己哥哥，没准只是将自己当成了他的亲人。
这般想着对待他的态度就亲昵了几分。
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认真的回道：“不会，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你反击或是杀了他都没有问题，太善良的人鱼实在海域生存不下去的。”
一本正经说教的样子逗乐了余渔，他配合着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看向一旁已经奄奄一息的大长老。
“听到了吗？哥哥说杀了你也没关系哦。”
冻得瑟瑟发抖的大长老，眼神中的恨意似乎能化成实质很快又被他掩饰下去换上了恳请的神情，哆嗦着嘴唇说道：“小渔啊，我是你的长辈，你现在放了我，回到族里后，我保证不追究你的责任。”
余渔上前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嘲弄的说道：“大长老你勾结外族，贩卖刚刚成年的人鱼，诱拐族人淬炼提升血脉的药丸，还想将我一网打尽，数罪并罚，死一万次都不够，你还没有认清现实吗？”
大长老猛地睁大了了双眼，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随即疯狂摇头。
“小渔你说什么呢，台上的那条人鱼根本就不是我们的族人，你说的那些罪状可都没有证据，你可不能冤枉我。”
他哆嗦着身体开始疯狂辩解。
陈洋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自己怎么成了勾引人的存在，天地良心他虽然什么也记不住了但这些事情绝不可能是自己做出来的。
正打算开口骂人时，对上了余渔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他长长的睫毛扑闪，自己的心跳就随之乱了。
这谁勾引谁还不明显吗？
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陈洋弱弱的地下了头，算了，自己不与将死之人计较。
第三十九章 收拾
余渔挡在陈洋的身前，深情款款的看着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聒噪的声音便消失了，不会影响两人之间和谐的氛围。
“哥哥，你放心他说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他笑容乖巧，眸中只有一人的身影，完全是个痴情的单纯少年。
陈洋楞楞的点头，心中升起暖意，又觉得他可爱了几分。
被挂在空中的大长老，疯狂扭动着身躯，嘴里呜呜的声音。
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瞪圆了眼睛。
感情自己是那小子用来哄人的一环，气的面色铁青，想要骂人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余渔见哥哥对自己已经心生好感，笑容越发真挚，但一转头在陈洋看不见的角落里，他眼中的笑意褪去瞳色变得诡异，灰色长发无风摇曳，像是会吃人的美丽精怪。
捏着大长老的脖子，五指的力道渐渐增大，像是在故意戏耍他一般。
“仅凭你手下那两个蠢货，你是没有胆子对我动手的，说吧，你身后的人是谁？又是谁将哥哥从我眼皮底下抓走的。”
骨骼破碎的声音响起，听的人毛骨悚然。
陈洋有些不适的移开视线，搓了搓自己肩膀，莫名觉得室内气温下降了不少。
视线扫视周围一圈，发现了台后的幕布有动静，心生疑惑，抬脚向那处走去打算去探个究竟。
余渔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动静，不过那处并没有危险而且接下来的事情没有必要让他看见，也就放任了他的行为。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黑色幕布之后，余渔抬手解开了大长老口中的封印。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解释。”
他神色冰冷，全然没了在陈洋面前的温顺乖巧。
握住插在大长老胸前的冰锥，漫不经心的拨动旋转。
听着他的惨叫声，面上笑容越发灿烂。
白净的面上不见血腥反倒是因为兴奋染上了薄红，冰霜在他的睫毛上凝结成剔透的珠子，为他俊秀的容颜填了几分圣洁色彩。
光从外表来说他不是最为俊美的，但他的气质却是最接近大海的，干净而纯粹，平静而诡谲。
大长老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幅陷入嗜血的癫狂模样，不免心神震荡。
“你不是王上，你到底是谁？”
当初自己推举余渔当上族长的很大一个原因只是觉得他比余夜明更好掌控，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将一只套着羊皮的狼放了进来。
“哈哈哈，没想到你竟然隐藏的这么好，骗过了所有人。”
余渔稍稍用力将冰锥从他的心脏处抽了出来，终于见到了熟悉的红色，眉眼上挑竟也带了丝丝邪气。
“我何时骗过你们，你满意的那个乖顺王上是我，现在这个残暴的王上也是我，只不过是你不再是长老了而已，放心，我回去后会给族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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