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终归是回不去了。
宋启川就这样拥了他很久很久,直到温辞说自己困了,两人才回去了下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的原因,宋启川只关了一道密码锁。
然后他就踉踉跄跄的拉着温辞,一起躺到了床上。
两个人贴在一起,温辞却心痛的要命,内心不断涌出无能为力的绝望。
宋启川不断在他脖颈间亲吻着,最后实在忍到了极限,粗喘着呼吸趴在他的耳旁道:“哥,我想要你。”
温辞眼角微颤,最后还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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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事过后,宋启川将他拥在怀中,只觉得身心从未这般满足过。
“哥,要不要洗澡?”
温辞眼角泛红,声音微带嘶哑道:“我困了,不想洗。”
宋启川轻轻的晃了晃他,微微蹙眉道:“可留在身体里……”
温辞直接打断了他,“我好累,真的不想动了。”
现在他说什么宋启川都会顺从,所以听到这话只有紧了紧手臂道:“好,那明天早上我再抱你去。”
“嗯,睡吧。”
宋启川低头在他发心吻了吻,“哥,好梦。”
其实宋启川有些舍不得闭上眼睛,因为今天的一切太像一场梦。
原来得到自己心爱的人,真的会从灵魂深处生出满足,比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要美好。
从今天开始他一定消去所有阴霾,做一个无比合格的恋人。
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下半辈子的满心满眼都只有哥哥一个人。
宋启川这样想着想着,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温辞耳旁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又静静等了一个多小时。
然后他伸手从床垫的下面掏出白天从小女孩头上取下的发卡,将脚腕上的镣铐打开。
也幸亏宋启川喝醉了,只记得扣住他的脚。
打开镣铐后,温辞用最轻的动作坐了起来。
他回身看了一眼宋启川,眼底闪过一抹决然。
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就当我弥补你。
好好过你自己的人生,以后……就把我忘了吧。
下床时,温辞腿软了一瞬。
他勉强撑起身体,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踉跄着朝楼梯走去。
密码锁是最简单的那种,他先挨个试了沈玉自己和宋启川的生日,不过都错了。
最后他指尖微颤的输入了一组六位数,门打开了。
温辞细密睫毛下的漆黑瞳仁,深不见底。
因为他刚输入的这六位数,是他第一次见宋启川的日子。
温辞光着脚在漆黑的夜里跑了很久,终于跑到大街上拦了一辆车。
到了酒店后,他谎称自己丢了门卡,然后才上楼取了钱下来付车费。
回去后的温辞立刻收拾东西,换了家酒店。
半个小时后,到达房间的温辞疲惫的倒在了床上。
他逃出来了,逃出了那个其实他不想逃出的地方。
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陪他一生。
原来这世间的相爱,不是看两人愿不愿意,而是全凭运气。
而他跟宋启川之间的缘分已经用尽,即便重逢也是无用。
眼泪从眼角滑落,带着一道微弱的光亮滑入墨黑的发中。
过了一会,温辞起身走去了浴室。
隔天一大早,沈玉坐车前往新郊的监狱。
尽管温辞不许她来探望,但沈玉每隔上一段时间,还是会偷偷来一次。
即便见不到人,知道一点他在监狱里的近况也好。
没想到当她把带来的东西例行交给狱警时,狱警却拿着手机打字告诉她,这个编号的犯人已经出狱。
沈玉心里一惊,赶紧追问情况。
在得知温辞获得减刑提前出狱后,当场无声的哭了起来。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先是喜极而泣,可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打字给狱警看。
狱警看着她手机上的字,摇了摇头,打字回道:刑满释放的犯人会去哪里,不归我们约束范畴。
沈玉顿时惊慌了起来,这么多年她的手机号都从未变过,小珏如果要联系她早就联系了。
沈玉心里一阵阵发紧,连东西都没拿就跑了出去。
从监狱出来后,沈玉心急如焚却又六神无主。
当时温辞坐牢的事,除了她知道就还有……
沈玉想到这里突然一滞,然后立刻打车朝市内赶去。
李帅本科毕业后又读了本校研究生,然后就留在学校当讲师了。
沈玉找来的时候,他刚好下课。
“你说他出狱了?”李帅吃惊的喊完才突然想起沈玉是个聋哑人,赶忙拿起手机打字。
沈玉立刻点头,然后问温辞有没有联系他。
李帅摇了下头,想了想拿起手机联系高翔和舍长,可最后得到的回复都是否定的。
温辞并没有联系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正在两人火急火燎时,温辞正在坐车前往汽车站。
他没有选择飞机或火车,因为等宋启川睡醒一定会去这两个地方找他。
他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衣服穿梭在大厅中,买好票后坐在最里面的角落等着十五分钟后的发车。
温辞压低了帽子,静静的靠在那里。
过了一会,大厅发车广播响了起来,温辞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准备提起地上的行李包。
没想到这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狠狠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哥哥,”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你要去哪里啊?”
第四百五十三章 崽长大后成了病态医生(29)
还未等他开口,熟悉的刺痛感便从脖颈传来,温辞拼力挣脱,可最终还是失去了意识。
再次恢复清醒后,温辞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一个手术床上。
刺眼的手术灯让他眯了眯眼睛,想抬手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
“你醒了。”宋启川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温柔,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
从看到他的那一刻开始,温辞的一颗心就越来越沉。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嗯?”
“你说我的手是拿手术刀的,”他嘴边的弧度越来越诡异,“可这把刀除了用在病人身上,它还有好多好多的用处。”
他一边说着,刀尖一边顺着温辞膝盖划出一条血线,然后停在了脚腕处。
宋启川抬手猛地将温辞翻了过去,然后用冰凉的手指顺着他的脊椎,一个骨节一个骨节的摸了上去。
温辞忍不住发出一个单音,宋启川直接笑了一声,“舒服吗?”
他将手术刀抵在温辞背后的伤口上,“一会还有更舒服的。”
说完就刀尖下压,把肩胛骨上的伤口再次划了开来。
五分钟后,他滴着鲜血的指尖托起一个极小的芯片放到温辞的眼前。
“逃的掉吗,嗯?”
温辞不发一语,干脆闭上了眼睛。
宋启川眼中划过一道狠绝,大手死死的按在了他背上的伤口上。
温辞喉中溢出闷哼,疼的颤抖了起来。
“原来你也会痛啊。”
宋启川沾满鲜血的手用力掐住了他的下颌,对上了自己漆黑的深眸,“你为了逃跑,竟连身体都愿意豁得出来,我真是小瞧你了。”
他的眸色开始渐渐发红,声音发颤道:“可你知不知道,就在你想尽办法要逃离我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和你度过一生。”
宋启川的嘴角抖动着,神色似笑非笑,简直比哭还难看,“你可曾有一刻,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悸痛,一双眸子里满是苦涩。
“宋启川,这段时间这么折磨我,”温辞沉重的喘息着,“你觉得还不够吗?”
“你觉得我愿意折磨你吗?!”宋启川咆哮的声音中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就在昨天,我以为你终于愿意爱我了。”
“可睁开眼睛后,却只有绝望和崩溃。”一滴眼泪从宋启川的通红的眸中滑落下来,“原来一切都只是我以为而已。”
失血令温辞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前也不断发黑,明明还在呼吸,他却觉得自己已经快窒息了。
“宋启川,在这个世界上最贱的就是一厢情愿。”他唇上没有一丝血色,“你要和我过一辈子,可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宋启川听到这话,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声一声的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声音又像是变成了悲怆的哭声。
“你不愿意又怎么样,我就是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宋启川的声音在温辞的耳边越飘越远,仿佛像是有了回声。
“总归你和我都是要死的,就这样在一起,算不算一辈子啊……”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疼痛使温辞从黑暗中清醒了过来。
宋启川从一根根手指上摘下手术手套,然后细心的擦了擦他脸上的汗。
“你……你做了……什么。”
宋启川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别怕,只是割断了你双脚的跟腱而已。”
他的语气带着十足的温柔,“你放心,没有伤到神经,不会变残废的。”
温辞双手死死的抓住身下的床单,“宋启川,你他妈……”
他还没说完,就被宋启川捂住了嘴。
他不认同的皱着眉,轻声道:“我现在心情不错,你还是不要惹怒我了。”
温辞气的浑身发抖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宋启川把他俯身抱了起来,从这个房间移去了地下室。
放到床上后,他看着他道:“一会想吃什么?”
温辞满目决绝的偏过头去,干脆阖上了双眼。
宋启川却无所谓的笑了笑,“火气这么大,晚上就熬银耳雪梨汤给你喝吧。”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配上苦瓜炒蛋,味道不错。”
宋启川自顾自的说完,然后把被子朝上给拉了拉,“乖,你先睡一会,我马上回来。”
现在不用再锁着他了,所以宋启川离开的时候连门都没关。
温辞试图移动了一下双腿,一股剧痛顿时传遍全身。
他疼的眼前发黑,胸膛不断起伏着。
温辞用力呼吸着,又尝试着动了一下,结果疼的全身冒出冷汗,却连半下都没移动成功。
他颓然的倒在床上,眼中流露出浓烈的脆弱和极度的绝望。
温辞闭上眼睛,嘲笑自己真是错的一败涂地。
——————
宋启川驱车回到他和沈玉的家,进门后就发现沈玉不过两天没见就憔悴了不少。
“妈,你怎么了?”
沈玉一怔,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涣散。
宋启川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入手十分冰凉。
在他的不断询问下,沈玉犹豫的打起手语,“你还记不记得……”
她顿了一下,然后打出两人约定代替名字的那个熟悉的动作,“还记不记得温辞?”
宋启川眼角克制不住的抽动了一下,然后装作回忆般的想了想,点了下头。
沈玉手指动了两下又停了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答应过小珏,这辈子都不会把真相告诉宋启川的。
宋启川用右拳轻碰左拳,然后右拳向上翻开手掌,问沈玉为何会突然提起温辞。
沈玉看着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宋启川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强忍住内心的焦躁,又问了一遍。
沈玉只好用手语遮掩的回道:“我听他同学说,他好像回来了。”
宋启川嘴边扬起一个弧度,回道:“可他现在已经跟我们没关系了。”
沈玉看着他无所谓的神情,心里像被火炭烧过似的。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打起手语道:“妈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第四百五十四章 崽长大后成了病态医生(30)
宋启川眼底划过一道暗芒,神情愈发温柔,“妈,什么事?”
沈玉的眼神有些躲闪,过了好一会才打起了手语,“九年前的事,你……”
她打了一半,忽然又停下了,手指握的很紧仿佛在按捺什么。
宋启川看着她泛白的骨节,眉心飞快的蹙了一下。
“你到现在是不是还在怪他?”沈玉抬眸看着他的眼睛。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宋启川在刚得知温辞出国以后,先是像疯了一阵,然后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那半年过的浑浑噩噩,连她自己沉浸在痛苦之中。
等回过神来,宋启川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
冷静而温柔,脸上总是带着自然的笑意,几乎从不发火。
跟以前的样子判若两人,但跟温辞,却是像了九成。
宋启川垂眸笑了笑,然后慢慢用口型道:“我怪他什么?以前的事,早就过去了。”
沈玉皱起了眉,“如果妈告诉你,他以前其实是有苦衷呢?”
宋启川眼中的笑意更浓,带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妈,如果真是有苦衷,他完全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连我们见都不见就直接走了?”
沈玉呼吸一窒,心底说不出的难受。
她缓慢的打着手语,“就是因为不能说,所以才叫苦衷。”
宋启川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妈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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