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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浅浅地冲了个澡。
将身上的凉意全部驱赶后，禾夙舒适地换上清爽的睡衣下楼，门口送货机器人刚好抵达，眼看着白锦就要走过去，他立刻加快脚步，赶在Omega之前就将菜提了进来。
他将满袋子食材放在桌上，边挑拣边叮嘱道：“以后雨天你就别出去了，外面太阴冷，对你的身体不好。”
“哪就那么矜贵了？”白锦不以为意地回答。
他如今可以雨天也在家里自由行动来去，许久没有过这种轻松的感觉，正新奇得很，拿了几个新食材就往厨房走，禾夙跟过去却反被拦住。
白锦余出一根手指点在他胸前道：“等等，你刚洗了澡不能接触油烟。”
“你的膝盖不是疼吗？”禾夙有样学样，反抓住他的手指笑说：“哪就那么矜贵了，我也来帮你啊。”
第一百四十章 对未来的安排
白锦叫禾夙帮忙，将他腰后略松的围裙扣紧。
重新系好后，他提着菜刀在厨房里走动来去，禾夙起先还不放心地观察着他的腿部，后来见真的没有任何不适，便也任由白锦去了。
白锦不让他帮忙，禾夙就斜倚在厨房门口，抱胸静静地看着。
只是视线始终只追随着一个人，搞得白锦不适应起来，走路险些同手同脚，侧身站在炉灶前切菜时，能明显看见他耳廓泛着淡淡的红色。
噔，Omega心不在焉地握刀将土豆切丝切细，然而这一次没能控制好力道，薄片竟比上一刀厚了不少。
背后的目光却仍然专注，依旧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身影。
受不了了！只有厨神才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不受影响的做菜吧！
“你能不能去客厅坐着？”
白锦忽然侧了头，不再假装看不见禾夙的视线，对方的眼神都快把他洞穿了好么。
他语气幽怨地提醒道。
“可我就想跟你待在一起。”禾夙笑了笑，“我就看看，不添乱。”
可你光是看着我，就已经在给我添乱了。
白锦朝他抿了下唇，面上的困扰半点不减，不过扭回头去，倒也真的没再说什么。
只是耳朵上的红色更深。
禾夙瞧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更浓。
一直在冰箱里妥善保存的食材，即使现在拿出来使用，也很新鲜。
禾夙看着看着，出神了一会儿忽然道：“以前我在首都星，每次出任务回来，冰箱里面的蔬菜肉类都已经烂了，只能清理掉再重新买新鲜的，然后吃一次，下次回来继续重复。”
这话听着像自言自语，白锦余光扫过去，却见他的眼睛依旧黏在自己身上。
闲聊么？
“那以后这种事不会再有了。”白锦切菜的手顿了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有我在，不愁你买回来的新鲜食材没人料理。”
禾夙柔和下眼神。
的确，这些天是他五年来屈指可数好好吃饭的时光，这段经历他很珍惜，要是能永远持续下去就好了。
“但是我有时候会出任务，不一定总是在家，可能吃不到你做的饭了。”
“出差？频率很高么？”
高吗？
以前的话肯定高，军部作为奖励派发的别墅，几乎被他本人当成旅馆用。但要是未来别墅里都会有心爱的Omega在等他，禾夙内心几乎顷刻间柔软了。
他怎么会舍得把白锦一个人，长期丢在请冷冷的别墅里呢？
“现在和平了，出外勤的次数也会减少。”禾夙站直身体，认真道：“而且如果你觉得寂寞，也可以申请家属跟队，不过那样就不能每天买菜了，我们都得去吃食堂。”
他说到这里自然地笑了笑。
两人一起去食堂蹭饭的场面，随着他的话语，适时涌入白锦脑海。他简单地想象了一下，自己跟禾夙出完任务就去食堂蹭饭，突然全身放松下来。
连带着之前禾夙说会出差的寂寥也减轻不少。
“那样也不错。”
白锦发自内心地评价道。
正如禾夙之前所言，他自己也觉得，不管住在哪里吃什么，只要两个人待在一起就好。
就这样平静地又过去几天。
曲家会场的布置彻底大功告成，白锦有时候会去她家的花园转一转。不过大多数时间都空闲着，每天都要做的事唯有去医院看雅雅，回来后再陪白安做功课。
小孩子自己很有上进心。
待在家里看书腻了，就喜欢跟着父亲去基地。那里每天都有新兵的组织训练，小孩儿就在场地外扒着玻璃墙看，有时候会收获校官叔叔的一两句指点，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仅有的变数是基地医生徐伦，偶尔撞见了一次小孩儿，又顺道听说安安是白锦亲生的，自那以后眼睛就跟黏在白安身上了似的，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了哄小孩儿去实验室做身体检查。
可不说别的，白安先前在医院的档案还瞒着联邦数据中心，万一能轰动整个联邦的检测结果真的意外出来，徐伦绝对会化身真正的疯子缠着小孩。
于是禾夙果断替白安拒绝了他的“好意”，再命令小孩以后都离基地实验室远点儿。
以便确保不安定因素被掐死在摇篮。
但徐伦也不是个省心的。
他馋白锦身体……的数据也不是一天两天，隔三差五，趁着白锦给他拍异兽蛋的照片，控制不住地就要骚扰几下。
比如今天白锦跟着禾夙一起去基地。
路上“偶遇”徐医师，闲聊了几句不知怎么的，话题就拐到了“白雅的病情”上。
之前来卡洛斯救场的医生们，留下了一些特效药剂和医嘱就返回了各自岗位。徐伦本身也是首都星科研院医疗部出身，有意自告奋勇道：“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这段期间帮忙照料下，总归没有问题。”
白锦的确在担心妹妹的病症会复发，闻言眼前一亮，上了钩问道：“那您觉得她的病情能稳定到去首都星看病吗？”
“这个嘛，据我说知……”徐伦迟疑了一下，在Omega期待的目光里回道：“稳定的时候很稳定，不稳定的时候，问题就很大。”
白锦：“……”
这是什么新型的废话文学。
白小鱼摆了摆尾巴，表示对徐渔夫的诱饵不感兴趣，慢悠悠地游走了。
他本来就挽着禾夙的胳膊，Alpha将徐渔夫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并对其情商十分唾弃。
毫不犹豫地带着Omega就要离开，“走了。”
徐伦：“……”
等等，他说错什么话了吗，自己好歹是联邦医学院优秀毕业生，不管什么疑难杂症多少还是懂一点的啊喂！不要露出这种嫌弃的表情啊！
从业十多年哪被这么嫌弃过，偏偏对方是他惹不起的角色，只能在后方大叫道：“那什么，不信我就算了，别忘记孵蛋！！”
果然，探索未知对徐医师来说，才是可以抛弃尊严的真爱。
本着礼貌和拿钱办事的原则。
白锦姑且回头应了一句，“知道了！”
终于转身离开了基地。
第一百四十一章 深入接触
异兽蛋放置在家里已经很久了，白锦定时都会去“看望”它，久而久之，竟然有一种自己真的在孵蛋的感觉，而且白安也把它当弟弟和妹妹对待，更让他有种异样感。
“你怎么还不出生呀？”又撞到白安偷偷跑去小仓库，对着蛋壳碎碎念。
白锦不太放心地将他抱起来，“别靠太近了，很危险。”
“为什么？”白安不明白。
一双单纯而明亮的大眼睛求知地盯着爸爸，忽然认真道：“我靠近它的时候，好像能听到里面传来心跳声，它好像已经成形了，不愿意出来是不是因为，感知到爸爸和父亲都不喜欢它？”
还有这种解释？
白锦微微一怔，反问道：“你能感应到它的情绪？”
坐在他手臂上的小孩儿苦恼地蹙眉，抬手撑着小下巴，这是他从父亲身上学来的。偶尔沉思时，就会不自觉地露出这样的神情，半晌不确定道：“手摸上蛋壳的时候，好像有那种伤心的感觉。”
都说小孩子的直觉灵敏。
这些天异兽蛋肉眼可见地变大，却始终没有孵化的迹象。白锦一直以为，动物破壳而出或许并不能完全等同于植物发芽，而孩子现在给他提供了另一条线索。
记起自己能链接其它生物的精神，白锦突然将安安放下，也学着他将手心放了上去。
不同于以往的“敷衍”，这一次他试着主动用心去感受蛋的状态。
如同人闭上眼睛，其他的感官就会更加敏锐。
集中精神力后不久，他竟然真的在环境里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心情的波动随着感受而扩散，忽然间他好像觉得手掌底下的蛋愉悦地晃了晃，似乎在为父母的主动亲昵而高兴。
其中又夹杂着一丝小心翼翼。
白锦倏然睁大眼睛，同时手掌离开了蛋壳表面，于是令人惊奇的体验立刻消失了。
短暂得仿佛一场因心理暗示生成的幻觉。
“爸爸？”白安蹲下，一双小手抱膝好奇地看着他。
方才的感受太过奇异偏离常规，一只不属于人类地带的异兽幼崽，竟然真的将自己当做了可以依赖的“父母”，而他自己在那一瞬居然也忍不住心软了起来。
白锦捂住心口加速跳动的心脏，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姑且当做刚才的体验是现实，他盯着蛋看了很久，竟是心情复杂地问：“你想要我的爱？”
幼崽寻求父母的庇护，是很正常的事。
蛋没有反应。
但不知怎么的，白锦就是能想象到它忐忑地等待回应的模样，于是垂下眼眸，“如果……你真的能平安诞生，我会试着跟徐医师要到你的抚养权。”
前提是它能听懂这番话。
要是听不懂，就当刚才的体验是错觉吧，一枚被人类带回实验室的异兽蛋，说不定孵化不出来，才是最好的结局。
白锦匆匆抱着安安离开了。
合上小仓库的门，漆黑的房子角落，就只剩下这枚异兽蛋被孤零零地放置着。
禾夙在小别墅找了半天，没找到他们父子俩，吓出了一身汗正脸色严肃地走出大门。推开就看见他们俩站在门口，白锦面色有点不适的样子，他连忙恢复正常的关心状态，侧开身让人赶紧进屋。
温暖的气流迅速驱赶走Omega带进来的寒意。
白锦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还是白安将刚才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禾夙才扭头问道：“所以，你也感知到了蛋内的气息？”
他知道Omega对动植物的影响力一直很大。
白锦嘴唇干涩，正在思考某件事的他，看上去不比平时轻松。
闻言非但没有回答禾夙的问题，反而突然看向Alpha，惴惴不安地问道：“禾夙，要是异兽蛋经试验能被人类孵化出来，它们以后会成为联邦的消耗品吗？”
跟动物共情这种事实在太匪夷所思。
然而一旦有过这样的经历，再用以前的经验去分析它们的未来，内心便会泛上一阵毛骨悚然。
人能眼睁睁地看着类似的生命体送死吗？
白锦知道自己的答案，不能。
至少这枚蛋是他亲自“孵化”出来的，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能做到共情吗？
某些人甚至连人类自己的孩子，都做不到爱惜呵护，毕竟本质上来说，只要不是他们的所有物，“珍惜”这种行为就是在浪费时间。
禾夙短暂地沉默了一下，但仍是选择实话实说：“大概率会。”
于是他能看到Omega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禾夙能做到的只有将一只手覆盖其上，用无言的行动表示安慰。他想，徐伦和自己想让白锦“孵化”异兽蛋，前者为的是探索知识的边界，他则希望白锦奔向更广阔的天地。
而那片广阔天地成立的基石，便是军部拿异兽的牺牲，换取人类士兵的存活率。
可他错判了白锦对这件事的意见。
禾夙罕见地怀疑起自己的决策，早知道Omega不愿意走上这一条路，他擅自觉得对方需要这样的“成就”，是否也是一项错误的决定？
不记得徐伦写的合同上有高额违约金没？
禾夙忽然面无表情，第一次希望这位没情商的高科技人才，在签合同这件事上也缺少一些必要素质。他当时笃定白锦可以成功，因此这方面倒没怎么关注，事实证明墨菲定律是要不得的。
而见禾夙比自己还要沉默，白锦一阵下意识的焦虑过去后，回神不禁愣住了。
他碰了碰对方的手，“在想什么？”
看起来比自己还苦恼的模样。
“我觉得……”禾夙在脑海里搜刮当初看到的合同内容，一串数字总算顺着神经末梢传递到海马体，突然他恍然大悟了，继而一本正经道：“徐伦可能要发财了。”
很遗憾，看来正确地签署合同还是属于智商范畴。
白锦：“？”
他先是疑惑着，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禾夙在说些什么，顿时忍不住轻声笑了下。
严肃的氛围也一扫而空。
以前还看不出来，原来Alpha思维也这么跳脱的吗？
难道也被科研院传染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孵化成功
自那天起异兽蛋并没有明显的动静，白锦想，可能那天确实只是错觉，又或者蛋真听懂了他的话，不愿意出来了也说不定。
异兽之所以区别于人类，就是因为它们不可沟通。
两个无法互相理解的种族，突然可以交谈了，这对于现实而言才是更难理解的事吧？
然而就在他以为基本不会成功的时候，又过了两三天，白锦偶然路过小仓库顺便过去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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