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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后宫全员恶人[穿书]——顾青词

时间:2024-04-06 09:14:33  作者:顾青词
  “娇气。”宁子蹇笑着帮他调整了下坐姿,让他安稳坐在怀里,“我最近是忙了些,顾不上你。你要实在无聊,改日我得了空带你出宫去逛逛。”
  祝宝棋果然心动。
  “高兴了?”宁子蹇观察他的神色,也跟着放松下来。
  他的眼下一片乌青,连续多日的操劳忙碌使得他精神疲惫,就算他比旁人体能更好,也架不住这么拼命三郎般行事,看着瘦了一圈。
  “再给我点时间。”他把头又埋进祝宝棋肩窝里,深吸一口气后闭上眼,小声说:“等我能护住你,再也不叫你伤心了。”
  祝宝棋默默地听着他不停呢喃,说得尽是些听不明白的话,心里却无甚波澜。
  宁子蹇的话在他看来,一个字都不值得去信。
  叫他怎么敢信呢?
  他始终不曾忘记,在这本书里,他只是个无人在意的小炮灰。
  两人静默了片刻,宁子蹇抬起头,眼里已不复方才的片刻疲倦。好像只那么短的时间,他从祝宝棋身上汲取到了支撑自己的力量,重又投身到冗杂的公务中。
  祝宝棋才不想陪他工作,找了借口挣脱出来,带着福顺去御花园。
  其实御花园更没什么好玩的。深秋季节,花园里除了菊花和秋海棠,其余的花叶早就凋零了,满地落叶,刮风的时候还有些寒凉。
  福顺替他把披风盖好,乖巧得陪立在侧。他知道陛下心情不好,努力地想着法子让他开心,可惜他最笨不会哄人,脑子里转了许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朕看你这脑瓜子都要冒烟了。”祝宝棋回头看到福顺脸上纠结的表情,觉着好笑极了,“陪朕散步就这么难受?”
  “不是的!”福顺急着解释,不小心咬到舌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祝宝棋走过去捏着他的嘴道:“张嘴,朕看看。”
  福顺于是听话张开嘴。祝宝棋凑近看,也不知这小家伙到底使了多大劲,舌尖破了好大一块皮,渗着血,转瞬间就肿了起来。
  “你瞧瞧你,毛毛躁躁的。”他叹气,拿出自己的帕子替他擦血,口中不忘责备:“这样还怎么跟尚春学本事?”
  福顺急着摆手:“不、不用,陛下……”
  他不敢让祝宝棋给自己处理伤口,想要挣脱下巴又被捏得死死地,只能任由祝宝棋动作。
  “行了,别动!”祝宝棋轻斥,“朕又不吃了你。”
  他们两人的动作从某个角度看十分暧.昧,亲近到像是在亲吻。
  御花园外的乔双玉脚上宛若生了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对主仆,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裂缝。
  等到祝宝棋弄完,一回头就看到不远处傻站着的乔双玉,微微错愕后便自然而然的打起招呼:“爱妃,你怎么来了?”
  乔双玉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还不大能接受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他迟钝的应了一声,甚至忘了他来花园原本是要做什么的。
  “陛下,您……”他艰难的看着祝宝棋,又看了看他身边矮小瘦弱跟个小猴子似的福顺,在心里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虽然、虽然如此,那也是陛下的喜好,他不应该去质疑。何况这一生他发了誓要补偿,那么陛下喜欢何人都是能接受的。而且仔细看,小太监长得眉清目秀温婉可人,年纪小是小了点,长大了应该也是个不错的小美人……
  太监而已,陛下又不是看上了尚春,不用大惊小怪……
  “爱妃?”祝宝棋疑惑的看他。在他的记忆中,乔双玉向来是波澜不惊从容淡定,天塌了都不会大喊大叫的人,怎么这会儿满脸恍惚,跟见了鬼一样。
  乔双玉勉强回神,干巴巴的扯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臣没事。”
  他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到了嘴边又问不出来,因此当祝宝棋那双漂亮的猫眼满怀困惑的凝望着他时,乔双玉内心软得一塌糊涂。
  “罢了。”他任命般叹息,“陛下喜欢就好。”
  祝宝棋:“???”
  啊?
  什么???
  乔双玉终于稳住了心神。不管刚才看到了什么,他一个字都不会对旁人说,宁子蹇若是知道,恐怕那小太监就没命了,他会守住这个秘密。
  “既然跟了陛下,就要好好服侍他。不可给陛下惹祸,不可娇纵。”他面向福顺,严肃的以一个后妃的身份教导他,“听明白了吗?”
  福顺懵懂点头:“回昭容,奴婢明白。”
  祝宝棋在旁听了一会儿,总觉着这话哪里不对,可又实在说不出,索性也不去想。反正乔双玉的心思深,他不说的话谁都猜不透他心里想着什么。
  “陛下今日怎么来御花园了?”乔双玉镇定下来后,也有心闲聊几句。
  祝宝棋有问有答:“朕闲着没事,出来转转。爱妃今日不用去翰林院吗?”
  虽然进宫后断了乔双玉的仕途,但他的才华放着也是放着,祝宝棋也不忍心将他断送在这深宫大院,央着尚春给他在翰林院寻了份编修的差事,每天帮着撰写整理各种文书史料,也算专业对口。乔双玉也很喜欢这份工作,尽职尽责,工作一点不落。
  “今日休沐。”乔双玉回道。
  这话当然是借口。
  他只是烦了田青雪的纠缠。在未入宫前,他与田家的确走得很近,甚至还险些与田家的二小姐定亲。因此在田青雪心里,乔双玉与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合该与他们一心。
  事实也确实如此。就算没有与田家结亲,乔双玉的出身注定他与士族脱不开干系,如果田家倒了,他们乔家也逃不掉。
  前世就是如此。
  乔双玉想起那日宁子蹇宛若一个恶鬼般提剑在朝堂上大开杀戒,田青雪身首异处,满地尸体鲜血四溅的场面,头又开始晕起来,浑身微微发抖。
  “爱妃?你怎么了?”祝宝棋看乔双玉忽然捂着头露出痛苦的低吟,急忙上前扶住他,关切询问:“哪里不舒服?”
  乔双玉不能去想以前的事。只要一想就会头痛发作,他借着祝宝棋的手勉强站立,平复了心绪片刻后才回道:“臣没事。”
  “只是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祝宝棋满脸担忧:“爱妃,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是。”乔双玉苦笑回道。
  他看似恢复了平静。一阵秋风刮起,枯黄的落叶随风在半空中盘旋飞舞,迟迟不肯落在地上,大片乌云也遮住了原本碧蓝的天空,天色瞬间阴沉下来。
  不知为何,乔双玉心头忽然涌起了一股冲动。
  “陛下。”他哑着嗓子开口,“如果……我只是说,如果。”
  “我曾因为怨恨背叛过你,你会,恨我吗?”
  祝宝棋微微睁大眼睛,琢磨了他话里的意思后,很认真地想了想,在心里不断地模拟那样的场景。
  他扬起笑脸,说:“不会哦。”
  “如果你真的做过那样的事,应该也是迫不得已,朕不会那么小气。”
  “但是以后,就不能做朋友啦。”
  乔双玉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这个答案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他明明知道的,祝宝棋只是看起来绵软好哄,其实比谁都坚定有原则。他的信任得来很容易,却也很公平的只给每个人一次机会,错过了就再没有了。
  而他,已经永远失去了机会。
  祝宝棋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愣愣的看着乔双玉。
  那张曾让他赞叹过像月光一样温柔的面庞上挂着泪珠,望着他的眼神痛苦又悔恨,整个人像是身处在一个看不见的巨大漩涡里,分分钟就被撕碎吸走。
  受他的情绪影响,祝宝棋也有些难过。
 
 
第21章 
  那天之后,乔双玉也不见了人影。
  祝宝棋被宁子蹇管得严,有些日子不去延春殿,他只能每天待在小菜圆里。好在土地永远不会让他失望,夏天栽种的那些瓜果有了结果。
  福顺并不懂为什么陛下对种地热情如此高涨,他从出生会走路起就跟随爹娘整日在农田忙活,实在不喜欢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就问出了口。
  “你还小呢。”
  面对他的疑问,祝宝棋头也不抬的回道,“种地确实辛苦,收成全看老天爷的心情,却是最适合朕的生活。”
  以前在学校,即使没有课业他也更愿意待在地里,跟各种作物打交道,渐渐地明白了老师的心情。眼看着金黄黄的麦穗、各种硕果从自己手中培育长大吗,的确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那种满足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不懂。”福顺还是摇头。
  祝宝棋不许他帮忙,于是福顺只能坐在旁边,嘴里咬着根狗尾巴草看天。而小陛下却挽着衣袖卷起裤腿在地里吭哧吭哧忙碌,一时叫人看不明白谁才是金贵的那个。
  水灵灵的大萝卜收了一箩筐,丝瓜也摘了不少,祝宝棋又着手把葡萄架重新加固,想着再划出一小块地试试捣鼓大棚。古代没有高科技,整不出塑料保温袋,祝宝棋又造不出玻璃,宁子蹇就帮着找人从西域搞了许多琉璃,想试试效果一不一样。
  和福顺两人拎着两筐满满当当的东西回来,祝宝棋才洗完手就听小宫女禀报,说是兰美人在外求见。
  “兰美人?”祝宝棋一听是他,忙招手说:“快让他进来!”
  不多久,阿日斯兰果然来了。他脸上的表情幽怨,那么人高马大的人往那一杵小山似的,进门就开始委屈的质问:
  “为什么不去看我?”
  祝宝棋喝了口茶歇息,闻言无奈的说:“朕倒是想去看你,皇后不让。”
  “凭什么,不让?”阿日斯兰理直气壮,“中原人,夫为妻纲。”
  “他是皇后,要贤惠。”
  祝宝棋一口茶差点没喷出去。
  让宁子蹇贤惠???
  “算了吧。”他扶额,“朕看你是还没见识过皇后的手段,说话小心些。”
  阿日斯兰哼了一声,大喇喇到他身边坐好,看着仍旧不大高兴。
  为了缓解美人被冷落的怨气,祝宝棋安抚了几句,又让福顺端了八宝茶和小零食,哄他:“朕有机会一定去看你。你不是很喜欢朕这儿的吃食吗?”
  “这些都是特意给你的,吃吧。”
  阿日斯兰原本也不是真生气,顺着台阶就下来了。他确实很爱中原的各种小点心,眼看碟子里红红绿绿各种吃得,大手一抓不客气的尽数收下,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阿莱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没眼看。
  每次看阿日斯兰吃东西,祝宝棋的心情都会变好。大抵是因为阿日斯兰长得好,吃东西又快又香,既不会吧唧嘴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口是一口,吃个栗子糕都能吃出山珍海味的香甜,就好比现场看吃播,内心有某种莫名的幸福感。
  “你吃。”
  祝宝棋正看得出神,冷不丁一块糕递到嘴边,再抬眼就见阿日斯兰正眯着绿眼睛笑盈盈的要喂他,下意识张开嘴接住。
  这种事一开始他还不习惯,做多了也就淡定了。阿日斯兰这草原汉子作风奔放,时不时就喜欢投喂他两口,不吃还不行,祝宝棋除了惯着也别无他法。
  阿日斯兰果然高兴,凑过来在祝宝棋脸上亲了一口以示嘉奖,还用他们家乡的话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祝宝棋面不改色擦擦脸上遗留的水渍,假装无事发生。
  只有阿莱听懂,他家那一对上中原小皇帝就不值钱的殿下在夸可爱,酸得掉了一身鸡皮。
  汗王要是看到殿下这德性,一早就把赶马鞭掏出来揍他了。
  阿日斯兰低头吃东西,他的一头卷毛再吸引了祝宝棋的注意力。他的发质偏硬,如果不束起来就会四散得到处都是,每一根都有它自己的想法,好看是好看,就是难打理。阿日斯兰有时犯懒,干脆就这么披在肩上,才不管整不整齐。
  祝宝棋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抬手替他把垂到脸颊边的长发拂到耳后,问道:“朕不是给你指派了宫人服侍?怎么不让她们给你梳发?”
  “嗯?”阿日斯兰嘴里塞着吃食,抬手比划了一阵。
  他不习惯被人服侍,尤其是中原女人。那些女孩娇.小柔弱,站在旁边他都怕把人磕坏,干脆一个宫人都不留,和阿莱两人整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毫不夸张的讲,他的裤头都是自己洗的!
  祝宝棋嘴角一抽,“……真不错。”
  不过他还是忍不了阿日斯兰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那么好看的人不该这么糟蹋,于是他自告奋勇要帮忙给他打理。
  阿日斯兰很爽快的同意了。
  第戎的人没有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祝宝棋更加没有。所以他拿着大剪刀,挥手下去“咔嚓咔嚓”的把那些打结的地方全部剪掉。
  祝宝棋以前家里是开理发店的,爷爷是理发师,给镇上男女老少理了几十年的发,祝宝棋有样学样,偶尔放假回老家还能去帮帮忙,给阿日斯兰弄了简单造型还是没问题。
  “你既然懒得打理,就留得短些吧。”祝宝棋询问他。
  阿日斯兰根本不管他怎么弄,只顾着吃。
  得了首肯,祝宝棋大刀阔斧。他脑海中的记忆还在,凭着自己的审美拿着剪刀上下翻飞,没一会儿地上就多了许多黑色的碎发。
  福顺在旁边看得直吞口水,眼睛死死盯着剪刀,生怕那尖尖的部分扎到他的小陛下。
  一顿操作下来,阿日斯兰原本杂乱的长发被剪得只到脖颈,前额的刘海也不再遮住眉眼,整个人清爽利落不少。接着祝宝棋又让福顺端了水过来,拿着梳子一点点将剩下的头发沾水梳理整齐。
  他的动作极轻,手指拂过头皮的时候,阿日斯兰舒服的发出低声喟叹,东西也不吃了,眯着眼睛享受。
  在第戎,只有夫妻之间才会这样互相亲密的打理对方的头发。阿日斯兰觉得,中原皇帝那么尊贵,却愿意亲自给他梳头,一定是中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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