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怀仁这会已经看得傻眼了。从方才清醒过来到如今他们二人打起来,不过就在瞬息之间,但已经暴露了不少事情。
比如,面前的蒙面人就是他们寻找了多年的幕后黑手。
再比如,他先前看得十分不顺眼的小徒弟,是传说中的凤凰。
不管哪件事单拎出来都是极其的吓人。
钟南箫反应快,在接住这枚火红的玉石以后,便感受到了里面浓厚的气息,仔细看玉石里面仿佛还有神火在跳动。紧紧握住的时候,还能感受到温热的灵力顺着灵脉进入他的灵府,温暖又舒适。
确实是凤凰的物品,错不了。
他手中紧攥着玉石,召集着人手往回走去。
如今几个修为比较高的人在方才也挂了不少彩,尤其是曲宁和燕北苓,也不知道被下了什么咒非得扭打在一起,如今能帮上忙的人一个都没有。
众人也不傻,方才只不过是被强行降了智,现下搀扶着几个手上较为严重的热闹一起原路返回,却发现整个大厅都被隔绝了起来。
“我没说能走呢。”蒙面人闪身又躲过一箭,轻松的姿态像是在逗着凤棽玩。
这句话摆明在威胁凤棽,他们也深知此时不能做为挡箭牌,几个人围成一团分散在主殿的角落当中,尽量减弱自身的存在感。
燕北苓则是被钟南箫拉到一旁,将玉石塞到了他的手中,自己则是拿出伤药往他的胳膊上撒。
“一个炼虚一个合体,谁赢还不好说,你可得小心些。”钟南箫叮嘱道。
燕北苓一言不发地盯着不断变换着身影的凤棽。
蒙面人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满脸严肃的凤棽,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不错,样貌上乘,资质极佳,这可比你母亲适合做我的容器。”
“你有胆!”凤棽觉得由这斯人口中说出凤惊鸿的名字都是侮辱。
他的手再次搭上弓弦,此次直接用灵力幻化出了三支灵箭拉弦射箭一气呵成,那人闪身躲过了两支箭,却被另一支箭拦住了去路,他避无可避,只得迎身上去抵挡。
这下倒是中了凤棽的计谋,下一支箭迎风而来,直接将蒙面人的面纱给射落了。
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凤棽不由得惊讶了一瞬,呢喃道:“龙渐鸿?!”
但他下一瞬就反应了过来,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龙渐鸿啊?怎么了,小凤棽不记得我了?当年我族继承人成年之时,你还来观过礼呢。”见凤棽停下了攻势,他自己找了根柱子靠在上面,脸上的狡诈和凤棽记忆里的那个人截然相反。
“你真当我好骗?你的脊骨都已经被人做成了剑,我倒不信你连这点屈辱都能受。”
那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附和道:“你说的并无道理,但她如今就是我的了。”
她周身的气场瞬间爆发开,曲宁撑着一口气被人搀扶在一根柱子后面躲着,此时他手中紧握着的玄霜剑却突然在此时不受控制地朝那人飞去。
!!!
那人还真是龙渐鸿?可伏羲阁的记载之中此龙的尸体可是一点生气全无,这才拿来炼至成一柄神剑。先不说当年那头龙几乎全身都掩埋在黄沙之中是这么死而复生的。
没了脊骨的龙怎得还能站得好好的。
玄霜剑飞到他手中之时,他周身的气息莫名地又更加强悍了些,那人抚摸着震动的剑身,抿嘴一笑:“的确,我不是龙渐鸿,我本名叫西门云深,不知道是否还有人有些印象呢。”
“不过那又如何?我说我是龙渐鸿,又有谁不信呢?你瞧瞧,他的脊骨都承认了呢。”西门云深舞了个剑花,下一刻,他脚下一用力,瞬间来到了凤棽的面前。
远攻之人被近身可是大忌!
凤棽虽然一直紧绷着神经,但西门云深的突然袭击他还是未及时躲开,腰侧瞬间被砍上了一剑。
玄霜剑沾了血,剑身还兴奋地闪了两下,这样子看起来可比在曲宁手里厉害有灵性多了。
被这一剑砍伤之后,西门云深的进攻却愈发猛烈,“小凤棽为什么这么生气?是因为我夺舍了你亲近之人的身体吗?这你可不必担心,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他阴森森的笑容让凤棽不寒而栗,但他面上不敢露出任何胆怯,手中的长弓已经幻化成一柄剑,跟西门云深打得有来有回。
但这也只是表面,他的剑术算不上极佳,玄霜剑在龙渐鸿身体的发挥之下,比以往更加强悍,凤棽的身体逐渐出现了不少的伤口。
“我等你等了好久啊,可惜了,找到你的时候修为这么低,你说,等你大乘之时我再夺舍你的身体会这么样?哎呀呀,可惜了,你母上的身体真的、真的、真的是个非常好的容器,可惜的就是她宁愿死都不愿意成为我的傀儡呢……”
西门云深一连用了三个“真的”,可见是又多么喜欢凤惊鸿的身体。
“但是没想到啊,你的身体好像更适合我一些呢。”
凤棽脾气算不得脾气好的鸟,在被三番两次的激怒之下,他握着剑的手上猛然一用力,直接刺中了西门云深的胸膛!
可那人的笑容却越来越大,在凤棽还未来得及再刺上一剑的时候,自己的心口猛地被一柄剑给刺穿了。
“当年神殿一战,我可是被赶了出去,未能即使夺取你母亲的血脉之力,如今还得谢谢你,你体内的血脉之力和凤惊鸿的尸身便摆在我面前,此等好意,我怎能不笑纳呢?”
凤棽来不及将体内的玄霜剑拔出,就已经感觉自己身体的力量却在不断流失。
“此次便不杀你了,下次见面时,希望你的躯壳可以成为我登顶天仙的一臂之力。”
闭上眼前,凤棽见到的最后场面便是凤惊鸿的尸身被西门云深收入囊中,但他却无力阻止这一切。
第42章 负伤鸟
西门云深出现得突然, 走的时候闹了颇大的动静。
主殿中到处弥漫着合体期的威压,还混杂了些许青龙一族的气息。
曲宁先前去极北荒漠的时候,在里面感受过不少相似的气息。但如今他身负重伤,再次接触到此等威压的时候, 身子险些没站稳。
燕北苓顾不上那西门云深是否消失了没有, 他见凤棽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也顾不得手臂上的伤势, 马上迎了上去。
西门云深人是没影了, 但是玄霜剑还在凤棽的身体之中,随着凤棽倒下的动作不断摇晃着。
“凤棽?凤棽!”燕北苓接连叫了两三声,却一丝回应都没有得到, 他伸手想将直贯胸口的那柄剑给拔出来, 但伸手抚上去的时候还给这柄剑迸发出的剑意给划伤了手掌。
见此计划行不通, 他只得继续呼唤着凤棽。燕北苓紧抱住小鸟的那只手搭在腕上感受着脉搏, 顺便趁此机会往凤棽的体内不断地灌输灵力。
但结果石沉大海。
凤棽的灵府像是填不满一般, 很快就将燕北苓的体内所剩无几的灵气掏了个一干二净。
好在此行乾坤袋里面放着不少疗伤的丹药,是怕小鸟到处捣乱而受伤,而此刻也正好派上了用场。
燕北苓给自己喂了不少回灵丹,生怕给凤棽运输的灵力在哪一刻断了。剩下的丹药则是什么有用喂什么。
凤棽的嘴巴被撬开,塞了不少灵丹妙药进去,其中甚至还有百年难得一遇的九转回魂丹, 这是燕北苓的师傅赐给他的,原本是为了他突破真仙而准备的东西。
但眼下哪里还想得了这么多, 什么东西有用就往凤棽的嘴巴里面塞。此方法也称不上有效, 凤棽的生命体征还在不断地流逝着。
好在周围的人也迅速反应了过来, 有几位药修匆匆忙忙地赶过来,立马对燕北苓怀里的人进行诊断, 从乾坤袋里面挑选出了几味药材捣碎将其喂了进去。
果然这几味药材下去,凤棽的脉象平稳了不少。
但他身上伤得最重的还是玄霜剑直挺挺地插在胸膛之中,钟南箫上手想将其拔出,但也被剑意伤到了手掌。
他不死心,直接把手握了上去,结果下一刻手便因为忍受不住这疼痛而松开手。
段青霜见状立马拿了伤药出来洒在他的手掌上。
不过握伤剑柄短短几瞬,他整个手掌溃烂得不成样子,可见其中的森森白骨。
要不是钟南箫放手得快,那些剑意都要顺着手掌进入自身的灵脉里面了,到时候才是真正的麻烦。
“我来吧。”曲宁在这个时候被人扶着走了过来,他的状态比燕北苓还要差一些,伤在腰腹,走路都有点成问题。
围观的人自知帮不上什么忙,自觉地给他让了条道出来。但钟南箫可是知晓方才曲宁跟燕北苓是怎么打得不可开交的,满脸警惕地看着他走过来。
凤棽生死未卜,这柄剑必须马上取出来。
曲宁深知自己的可信度并不是那么的高,倒也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手握上剑柄立马将其抽了出来。
旋即玄霜剑就这么被扔到了地上。
他同玄霜剑是已经认过主的关系了,它对曲宁的反抗没有他人这么强烈,但曲宁如今身负重伤,也承受不住他四散开来的剑气。
没办法了,只能将其放在乾坤袋里面了。
剑修都是剑不离身,从来没有本名剑被放在乾坤袋的说法,但此情此景,也只能做出如此选择。
做完这些,曲宁强撑着身子去找了个不近不远的地方疗伤去了。
燕北苓下手是真的狠。
也不知他方才到底哪里生来的勇气同燕北苓打在一起的。虽然他们现在的修为皆为元婴,但燕北苓这个元婴大圆满已经能发挥出化神期修士的威力了,再怎么打下去,结局都是他输。
知道禁地凶险,可不知有这么凶险。
还折损了一柄剑。
剑一经取出,凤棽立马吐了两大口血块在身上。
他本就身着大红,若不是仔细观察都不知晓凤棽身上有多少伤口,又流了多少血。
这些众人可是没心思再去争抢那什么所谓的凤凰血了。
燕北苓立马将他的身子躺平,左手仍然不忘紧握着他的手腕给他输送灵力。
胸口的窟窿在经过一番检查之后,这才确定下凤棽并未因这一剑伤到了心脏,燕北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衣物因血液粘连在伤口处,他只好撕开几处伤口比较严重的衣服,药修这才方便给凤棽上药包扎。做这些的时候他都不曾借他人之手,全都亲力亲为。
钟南箫见他自己的伤口都还淌着血,便想了个法子叫了那个先前看起来同凤棽关系比较好的柯君过来。
柯君又指示着粱昭去办事。
粱昭拿了两瓶伤药走到燕北苓的身边,低垂着眼眸同他说:“先前对凤凰多有得罪,想来你们情义深重,他醒来定不愿看见宗主手上,这药宗主还是抹在自己的身上,我同钟长老一同给他输送灵力。”
燕北苓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钟南箫,又想到先前小鸟叼着肉干给他们送过去的场景,最后还是默许地点了头,自己则是拿着伤药在一旁处理着。
凤棽受的伤并不算多严重,及时救治便不会出太大的问题,但一切伤口都包扎好后,凤棽又起了高热。
不是普通的高热,几乎是人碰上去都会被烫得通红的程度。
但是从脉象上、灵脉上来说,他如今并无任何异常,粱昭的师傅这么多年没见过这种情况,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燕北苓猛然想起先前时肆逸所说的话:“集香木自焚,复从死灰中更生①,出现此情,快些出来吧。”
这不是全部都对上了吗?他当即就决定马上从神殿出去。
好在他方才给自己的手臂上过了药,他重新找了几件衣物将凤棽包裹起来,只露出个脑袋来,旋即打横抱起人,朝着他们来时路走去。
但他们本身就是被突然传送至此,走到分岔路口的时候便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了。
唯一一个知道路的还在昏迷着。
正当众人对此一筹莫展的时候,不知从哪里传来几声狗叫。
“汪汪!跟我来跟我来!”小榕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
“你又是谁?”
经过此前西门云深的凶悍,面对突然跑出来的一只小黄狗众人都是表示怀疑态度的。
“嗷?”小榕不解地抬头,结果瞧见了后头的燕北苓,他立马兴奋地叫出声:“汪汪!!我啊系我啊,燕宗主我跟你徒弟那个什么关系匪浅!”
“不对,我去你院子里偷过东西吃,你还记得我不!”一听是燕北苓所认识的狗,一时间没人敢对它出手,只是还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倘若它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就会被打得连骨头都不剩。
没办法,西门云深方才给众人的印象太深了。
触发到关键词,钟南箫立马有了些许印象:“哦,就前阵子在宗门里面偷鸡摸狗的那个小偷?”
凤栖宗的弟子原本对他还没什么印象,一听这话,开始义愤填膺起来:“就是你把我在院子里面种了好些年的药草一次性吃光的!!你知不知道那可是我从上古秘境里面找出来的稀有品啊啊啊!!”
“什么!!难不成他就是那个把我养的几只鸡全吃光的那个罪魁祸首?!”
“小偷!”
“……”
你们凤栖宗的人民生活还挺丰富啊。
好在这么打趣了几句,凝重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些许。
小榕哪里知道自己报出身份来面对的不是惊喜而是谴责,他灵活地在众弟子脚底下穿梭,嘴里还狡辩着:“哎呀哎呀,我不是小偷啊汪!”
最后小榕还是被齐怀仁给逮住了。
它被拎着脖颈上的毛,一点挣扎的动作都不敢有。
燕北苓总算是将目光从凤棽身上短暂地移开了一会,见到是小榕,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进来的?”
“哼,”见自己的身份终于被证实,它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来了?”
“你家?我还说这是我家呢!”齐怀仁没好气说道,但眼下也不过就是一场误会罢了,他说过此话后,便将小榕放在了地上。
它得了自由,趾高气扬起来:“禁地的入口在你们进来的时候关闭了,要不是我聪明,寻了个新入口进来,你们恐怕可出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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