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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岚已经不能用跌宕起伏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眼神复杂扫视几人，如此正能量的画面，看得她都想唱法治歌了。
旁边的苏舟像是有读心术般，一边用手打节拍，一边唱儿歌。
“法治讲依法治国大于天～
法治是好人是好人护身符～
法治是坏人是坏人铁栅栏～”
其余玩家往空地挪了挪，离几人远了些，突然觉得鬼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女童无语了半刻，她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非得给她们点颜色瞧瞧！
门窗一开一关，发出沉重的嘎吱嘎吱声，光斑处，粉色身影若隐若现，闪烁的灯光照亮了女娃的脸，不同于稚嫩的声音，这张脸皱巴巴的，像是快要死去老人的脸。
众人：“我靠，诈骗！！！”
女童：“……”
女童也不恼，混浊的眼瞥向悠哉坐着的纪眠。
纪眠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笔尖，抬眸看她，嘴角勾了勾，“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噢对了，虽然你老，但是也要遵纪守法，把人当玩偶的事最好别做，要为子孙后代树立榜样。”
到底是老鬼，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很快恢复过来，狞笑，“纪眠，我知道你。”
纪眠起身，老鬼看向她似乎在等她回答，纪眠试探开口，“那……谢谢。”
女童：“？”这台词不对吧，这个时候不应该问你怎么知道？
纪眠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女童忍不住开口，“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不……”对上A班人吃瓜的眼神，纪眠出口的话转了转，“怎么知道的？”
她又退回了椅子上，洗耳恭听的样子，还不忘给顾简之等人换了个可以坐的位置。
“有人告诉我的，你可以猜猜那人是谁？”
女童意味深长往顾简之身上瞥，激动得脸皮都在抖动，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顾简之身上，顾简之没给女童一个眼神，嘴角笑意淡淡。
纪眠挡住她的视线，正经发问，“你有斜眼病？”
还想挑拨离间？真低级。
女童眼中的轻蔑明显，“真蠢，难怪会被人玩得团团转。”
纪眠语气没什么起伏，“你最聪明，直肠通大脑，边搅边说好。”
女童冷笑几声，也不再磨叽，“孩儿们，出来吧。”
众人：“？？？”这句台词好似在哪听过。
刷得一声，屏障外乌泱泱站了一片僵硬的黑影，仔细看发现他们的脸如同那纸人一般，但却没有眼睛。只是木然的一遍又一遍拍打着屏障，红色的血沿着屏障渐渐滴落，留下一条条血痕。
“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愣了几秒的人群发出一声声尖叫，纪眠揉了揉饱受伤害的耳朵，懒洋洋站起身，“嗤……有点不讲武德了，一对多，你这样，我很吃亏啊。”
“你这鬼是不是玩不起啊？！还找这么多帮手！”唐诗紧紧抱着袁曲，眼睛死死闭着，嘴唇抖索还不忘力挺纪眠。
“是啊！是啊！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
“对啊，你身为他们的统领者不应该以身作则吗？”
朝岚：“……”从没见过和鬼讨价还价的。
顾简之：“……”
其余人用叛徒的眼神看着没出声的两人，顾简之沉吟片刻嗓音含笑，还特意递给纪眠一个求夸奖的眼神，“雇佣童工从事危重劳动罪是违法行为，你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她们的目光又落在朝岚身上，朝岚扯了扯嘴角，“顾简之说的对。”
“你们见哪个鬼杀人还讲道理的？！还有我特么是鬼不是人！你们的法律关我屁事！”女童忍无可忍，稚嫩的声音也丝毫不影响她发挥，发出河东狮吼。
纪眠笑吟吟看了自家老婆一眼，不疾不徐对气急败坏的鬼开口，“圣人有言，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虽然你又老又丑，但我们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们，我们，多生分啊。”
“是啊是啊！今天我们就在这结为异姓姐妹，皇天后土在上，我唐诗！”
“我苏舟！”
“我黎篱！”
“我宋词。”
……
不顾及傻眼的女童，唐诗迫不及待接了话，“你天山童姥！在此结为异姓姐妹！不求，嗯这个就算了，老妹怎么样，可以把你的孩儿们撤了吗？”
虽然看久了不那么害怕，但那不断涌出的血吓到她的眼睛了！
纪眠、顾简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圣人诚不欺我。
女童愤怒，“杀了她们！”
紧接着放出一团鬼气击打金色屏障，只见金色屏障凹进去，几秒后又弹回来，散发着比刚刚还亮的光芒。
挡在袁曲前面，随着准备牺牲的唐诗，“？？？”
“你竟然公然谋害亲姐！”
唐诗看向出声处，“抢我台词？？？”
众人齐齐看过去，名为唐诗的病毒这么快就扩散了？！
第90章 你头发乱了
黎篱脸颊飞过一抹红霞，扑进宋词怀里，“嘤嘤……为什么各位姐姐都看着我，宋词姐姐是妹妹说错什么了吗？”
她来鬼屋的目的就是为了和宋词亲近，可算是让她逮到机会了！
蒙圈的宋词：“？？？”
A班成员：“？？？”幺妹这是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技能？！
其余玩家：“？？？”进《追梦少女》的门槛是要会发疯吗？
不理解，但配合。宋词抬手在黎篱发丝揉了揉，“黎篱妹妹，我们没有怪你，你说的对。”
被忽略的女童忿忿出声，“等下，我的戏份呢？！”
岂有此理，从来没有人这么轻视她！
纪眠止了笑，清了清嗓子，“满足你。”
她掐了道诀，方才还在猛烈攻击屏障的鬼娃齐齐掉头，咧嘴傻笑，朝女童奔过去。
被鬼娃淹没的女童大吼，“以多欺少！你不讲武德！”
纪眠掏出一袋瓜子传给围观群众，“正义的群殴懂不懂？而且这不是你要求的加戏份？”
唐诗冷冷看向纪眠，“为什么不给我？”
人人都有瓜子，为什么就她没有，这不公平！
唐诗那份她给袁曲了，纪眠慢条斯理剥瓜子，淡淡瞥了她一眼，“让神笔马良给你画。”
唐诗咬牙切齿，“纪眠你好小心眼！”
纪眠口吻淡淡，“嗯哼。”她只是记性好而已。
纪眠剥好的瓜子放进顾简之手心，挑了挑眉，声音含笑，“顾简之，还要不要？”
顾简之嘴角荡着弯弯的弧度，也将自己剥好的瓜子仁给她，“姐姐又抢先一步。”
“谁叫我是姐姐呢。”
咦……
唐诗偏开视线，袁曲将剥好的瓜子仁递到她唇边，唐诗心不在焉下意识张了嘴，感受唇瓣传来的冰凉触感，她回神，才发现自己半含着袁曲的手指，脸瞬间涨的通红，赶忙分开唇瓣，袁曲耳朵也染了星星点点的粉，两人都有点羞涩，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朝岚当起了现场解说，声线清晰，“童姥又拿下一分，现在战况很激烈啊，鬼娃们已经折损过半，但童姥也挂了彩。”
苏舟时不时抬头看她，时不时点头附和。
那一边，宋词混入玩家之中，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摇起了刚从纪眠那借来的色子，迷离的灯光下，宋词下颚线条明显，漂染的短发闪闪烁烁，又冷又飒，“买定离手了，压童姥赢的钱放这边，压鬼娃赢的放另外一边。”
黎篱双手托脸，圆滚滚的眼球倒影里是满满的宋词，嘴角扬起一抹甜笑。
【宿主，查到了是江屿那边透露出的消息，你在鬼界可以说是名声大噪。】
江屿谣传纪眠是位很厉害的道士，说她扬言要杀了世界上所有的鬼。那些倒霉蛋还想先下手为强除去纪眠这个狂妄自大的道士。以它看来，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宿主你在想什么？】
纪眠迟迟不说话，009以为情况并没有它想的那么简单，忍不住担忧道。
纪眠眉心舒展开，“我在想既然我在鬼界名声大噪的话，那以后我是不是还可以去鬼界开演唱会？”
没想到她还没出道，就已经跨物种涨粉了。
【……】
半刻后，纪眠声音正经了些，“许月那边怎么样了？”
【许月好像并没有完全按照剧情走的意思，我复制了主系统的程序，通过交涉，许月脑中的系统已经把我当成主系统了。不过主系统那边迟早会发现端倪。宿主，你有什么任务要许月做的吗？】
纪眠勾了勾唇，“不错，009有进步啊！”停顿了会，“我这里确实有一个小任务。”
【是什么？】
纪眠笑眯眯，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杀了陆巡。”
【！！！】
【宿主，这……重要角色死亡，世界程序很有可能会崩塌的。】
纪眠漫不经心笑了笑，“但也可能会重建不是吗？”
她从不打没准备的仗，釜底抽薪的果敢她也从不缺。世界重建，主系统也就是天道便会失去对小世界的控制，这是她前世得出的结论。如果世界重建，她们也就自由了，不再是别人随意摆弄的棋子。
【可……陆巡除了女主顾简之不喜欢他外，方方面面都是男主的配置，他有主角光环，杀不死的。】
纪眠眼中闪过痛意，笑意不达眼底，“你忘了前世身为女主之一的顾简之是怎么死的吗？”
【你是说……让许月引导他自杀？】
说这句话的时候，纪眠很淡漠，“嗯，他暂时脱离主系统的掌控后，再引导他自杀。”
【可陆巡……就该死吗？】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是主系统的傀儡，陆巡没有自己的思想，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在程序的设定下，他是做了无足轻重的坏事，也是唯二的可以影响世界动荡的角色。可他就该死吗？它想不清楚，它判断不了。
“009，你知道的。不是他，就是顾简之。人心生来就不位于人体中央，谁都无法避免对爱的人偏心。”
纪眠声音低下来，声线有些不稳，“更何况……我已经失去过一次顾简之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殉情的不是顾简之，而是她。顾简之这个傻子，不，她不傻，她太聪明了。前世察觉到她的反常，顾简之自己摸索，竟然比她还早一步知道破局的办法。她当时反抗剧情遭了反噬命悬一线，顾简之太能装了，不动声色算好了每一步，选择在她没有一丝气力的时候，掐准时机喝下毒药，她真的没法想象，她抱着她等死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又是以怎样的心情跟她承诺，师姐我会好好活着，你放心。
但她永远记得，她满心庆幸自己没死，睁开眼，刚刚还靠在她肩上撒娇的人已经没了气息。原来身体里源源不断涌进来的生机，不是老天的垂怜，而是顾简之用生命换来的。
纪眠垂眸，敛去了眸中的痛色，她这一世拼尽全力也会让顾简之活下去。
【宿主，我知道了。我会转达这个任务的。】
009心情也很低落，纪眠就像是站在一条分叉路口，一边是无辜的生命，一边是她的爱人，不管怎么选，她都有错，手上都得染血。
“嗯。许月那边我会亲自去一趟。”
纪眠一边回复脑中的系统，一边向面露担忧的顾简之扬起一抹笑，捋了捋她耳边的发丝，“顾简之，你头发乱了。”
第91章 救兵
“我也喜欢你。”
隐晦的告白有时比直球更让人心动，顾简之忍不住凑到纪眠唇角亲了亲，眸中水波浮动。
不顾喧闹的人声，纪眠抬手阻止了顾简之远离的动作，虚环顾简之的腰肢，在她蓬松的发丝上轻轻蹭了蹭，像是小狗在寻求主人的安慰。
顾简之眉眼柔和了些，双手半环着她的背脊，动作轻柔拍着纪眠的背，“姐姐，怎么了？”
“顾简之，要长命百岁。”纪眠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微不可察颤了颤，她什么都不求，只求顾简之长命百岁。
纪眠埋进她发丝，温热的鼻息打在她脖颈，带来一阵阵痒意，细微的痒从脖颈蔓延伸入心脏，顾简之微怔，再次听到自己失频的心跳，她听见自己说，“你若安好……”
如同电影的慢镜头，此刻纷杂的环境里，她们彼此相拥。
“你俩要不要这么腻歪？”
唐诗撇了撇嘴，这才没一会就抱一起了，看看这氛围，还真不把她们当外人，她又往袁曲方向看一眼，暗地叹口气，我恨！袁曲……不，我恨自己是根木头！
纪眠松开顾简之，回头眉头微蹙，“唐诗，你是不是……”
“什么？”
纪眠嗓音慵懒，挑眉故意看向袁曲，“不喜欢袁曲，而是喜欢我？”
唐诗：“？？？”
“你……你有病吧！”
她刷得站了起来，一边拉起袁曲的手安抚，一边大喊，“喜欢你，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又急急忙忙解释，“袁曲你别听她乱说，我……我喜欢的是你。”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脸渐渐染上薄红，害羞得头快低到胸口，袁曲笑意温柔，捧起她的脸，对着她的眼睛笑得越发灿烂，“我当然知道诗诗最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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