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予闻到姜岑身上的味道,混着淡淡牛奶沐浴露的味道。
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留香这么久。
就在她走神的间隙,姜岑朝她靠了靠,开口问:“你听到了?”
慕清予想过姜岑会问这个问题,却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要撒谎吗?
慕清予脑海里闪过这个问题。
“……嗯。”
女生的应声很轻。
她还是决定不撒谎。因为姜岑泛过红的眼尾。
那个男生的话太过分了。
这个女人古怪又阴晴不定,但似乎,又出乎意料的格外易碎。
只不过,她好像不喜欢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下巴被温热的手指捏住,轻轻往上抬了抬。
姜岑讲话的语调又开始不正经起来,她勾着唇笑,贴着慕清予的肩膀和胸口,说话间的气息都喷洒在她唇角。
“那你被人欺负的事是真是假?”
慕清予贴在门板上的背脊僵硬。
她还是无法应付这样的姜岑。一瞬间,那些黑暗中的喘息和触感如潮水般复现,将女生的思绪搅得一团乱。
连呼吸,都慢了一拍。
“……假的。”慕清予回。
姜岑的动作停了几秒,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紧了紧,笑音带了尾调,勾勾绕绕的。
“那你,是为了跟我回来撒了谎?”
慕清予一滞,开口解释:“不是,我没想撒谎的,我只是没想好说什么……”
“否认撒谎,但不否认想跟我回来?”姜岑捏在女生下巴的拇指轻轻摩挲那小块细腻的皮肤,笑了声,“清予,你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了吗?”
姜岑喊她的名字总是带着一种特殊的感觉,是其他人喊慕清予名字所没有的。
她喊得很轻,尾音拉长却不显拖沓,相反多了几分缱绻的意味。
但也不是每次都会给慕清予这种感觉。而给她这种感觉的时候,只有最开始,和那次要她吻她的那次。
好像哪次都和“亲昵”这个方式脱不开关系。
正如姜岑问的“你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了吗”。
慕清予怎么可能忘,她知道自己是被姜岑包养的女大学生。
可是,这也是她自己答应的啊。
慕清予抬手搭在姜岑捏着她下巴的小臂上,轻声问:“你要……交易吗?”
她把做爱称为交易。
姜岑愣了下,随后弯唇笑了起来,轻轻吻上了她的唇角。
真有意思啊,这个人。
第31章 有点黑
黑色的宾利停在一座庭院前,副驾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一看就是保镖的高大男人。
他绕到后座,拉开车门的同时低头弯腰,另一只手抬起挡在车顶,恭敬地说:“二小姐,到了。”
从池柳的母亲嫁进傅家、池柳改姓傅之后,傅止宜就从唯一的小姐变为了二小姐。
与此同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接送她的人就从傅家的司机变成了傅柳的人。
两者不同的地方是,傅柳的人会对她异常恭敬。
这种恭敬会让傅止宜联想到傅柳那张伪善的脸。
傅止宜垂眸从车上下来,管家等在门口,迎上来喊二小姐,接着就带着她进去。
她回来的时候就有人去通报了,所以傅止宜一推开门进去就看到正从楼上下来的钱盛美。
快五十岁的女人风韵犹存、气质独特,挽了发髻,一身复古旗袍,款款从楼梯上下来。
远远一看会让人觉得是哪家娇养惯了的夫人,但一开口那种刻进了骨子里的尖酸劲儿又什么都暴露了。
每每看到这两母女,傅止宜都觉得,她们简直就把“人靠衣装”这四个字演活了。
“小宜回来啦,好段日子没见,都瘦了。”
钱盛美一直热衷于和傅止宜上演母慈子孝的戏码,但没有一次傅止宜是搭理了她的。
但这次却破天荒地回了句:“还好。”
傅父转过头,收了手里的报纸,视线在钱盛美和傅止宜身上转了两圈。
这么多年了,傅止宜除了开始那两年对钱盛美的态度好些,后面几年就一直是不搭理的态度。这些年傅父夹在其中没少难办。
如今这句搭理就像休战的信号,让他松了不少气。
看来,今晚这顿饭可以好好吃了。
“回来了啊,那就去吃饭吧。”傅父起身往餐厅走,顺带把钱盛美带走了。
傅止宜跟着往里走,路过沙发时被喊住了。
“小宜,”傅柳从沙发上站起身,她刚才就坐在傅父身边和他说话,但傅止宜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没看她,“你还在生姐姐的气吗?”
“如果我不由分说就把你关起来……”傅止宜顿了顿,扯着嘴角讽刺地笑,“哦,差点忘了你是个变态,如果真的把你关起来,你会兴奋死吧。”
傅柳往前走了两步,嘴角勾着忍耐的笑,她想笑但又克制着。
“小宜,我错了,我不会再那样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每次都道歉,但没有一次是遵守了的。
傅柳在傅止宜这儿,早就是满口谎话不讲道理的疯子、变态了。
说什么喜欢她,说什么爱她,不过是为了满足她扭曲的变态占有欲罢了。
凭什么觉得叫了她一句姐姐,就要一辈子都是她的人。
变态,疯子!
喉咙深处发痒,想要咳嗽,但傅止宜忍住了,同时也忍住了那股恶心劲儿,她转头看向傅柳。
而对方在触及她的目光后,眼里瞬间绽放出光芒,傅柳知道傅止宜不喜欢自己这样,很快又收敛起来。
克制地说:“小宜,我真的知道错了。”
傅止宜静静看着她,半晌淡淡道:“没有下次了。”
无论她说的是真是假,傅止宜都不会再让她有机会有下次了。
一顿饭吃得煎熬,傅止宜忍着恶心还要应对傅父的嘘寒问暖。
傅柳说知道错了,但放在桌下的手又时不时拉一拉傅止宜的衣角。
“小宜,吃虾,你喜欢吃这个。”
傅柳没有拿公筷给傅止宜夹了只虾放在她碗边的盘子里,傅止宜垂眼看着,没有动筷。
沉浸在自己思维当中的傅柳时常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但也只是对傅止宜,在别人面前她总是能很好地克制。
她总是说是傅止宜让她不能自控,可傅止宜只觉得好笑,她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这顿表面风平浪静的晚餐只有傅止宜一个人难受,傅柳纠缠,而这里她唯一的亲人父亲也只关心她的成绩。
他看重家族荣誉,呵斥傅止宜要时刻注意言行,不要让周围人有小话说去。
傅止宜照往常那样乖巧应下。
傅父又话锋一转,还是问起了她的成绩。
“还是第二?”在事业上驰骋的男人受不了自己的女儿不是第一,皱了眉,“为什么你拿不到第一?连学业都不能做到最好,你还想要兼顾事业?那店,你暂时还是别管了,让小柳帮忙接手一下。”
“小柳,你顺道管一下,费不了多少功夫。”
傅止宜不敢反抗向来都说一不二的父亲,只能垂着眸机械地进食。
傅柳偏头,看到她捏着筷子的指头泛白,但也只是点点头应下了。
这个结果在傅止宜意料之中,傅柳才不会为了她与傅父意见相左,她才是最希望傅止宜一事无成软弱好掌控的那个人。
一顿饭吃得味如嚼蜡,吃完饭傅止宜上了楼,要进门的时候被傅柳喊住了。
“小宜,你累吗?”
傅止宜扭头看她,沉默了几秒问她:“你想做什么?”
“有点黑,小宜。”
女人还穿着上班时候的女士西装,胸前束得紧,说出这话时脸上还欲盖弥彰地飘了几缕绯红。
傅止宜毫不怀疑她的话中有话。
但傅柳怕黑也是实打实的,从六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傅止宜就知道了。
“……可以让人给你去买夜灯,或者你开着床头台灯……”
“小宜,我有点怕。”
女人眼尾微微下垂,露出期待或者失落的表情时,十分惹人怜爱,以前傅止宜经常被她这副样子骗到。
如今她还是轻柔地喊傅止宜的名字,可傅止宜的心境却和当初全然不同了。
她不会被她的表面欺骗到了。
“我要两床被子。”
傅柳:“很冷,一床被子就够了。”
“不同意就算了。”傅止宜作势要进门。
傅柳急忙应道:“好,两床就两床。小宜,你什么时候过来?”
“等我洗完澡。”
扔下这句话傅止宜头也不回开了门进去,被门和墙壁围起来的这一方空间没有傅柳的视线,她便忍不住了,大步踏进了卫生间抱住马桶开始干呕。
今晚,还要和她一起睡觉。
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傅止宜抹掉眼角溢出的泪,攥紧了拳头。
再忍忍,不能让她起疑。
傅父追崇能力至上,到最后把公司交给傅柳也不是不可能。而到那时候,傅止宜就真的无路可逃了。
女生低着头缓慢喘气,慢慢来,慢慢来,还有机会。
只要得到专业第一,她就能顺利踏出第一步。
第32章 谢谢你
慕清予赤裸着身子站在洗手间里,脑袋还有些懵,没太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姜岑在门口吻了她的嘴角,随后推着她进了房间,把她按在了房间的门板上。
女生的心跳狂跳不止,她是能坦然说出那几个字,但当真的要做的时候,她还是会不知所措。
但正当慕清予绞尽脑汁地想接下来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姜岑却松开了按着她肩膀的手。
“下次不要撒谎了,我不喜欢。”
姜岑往后退,轻声说:“今晚留下吧。”
一整个下午,姜岑都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一句话都没说。
反而是慕清予的心不太平静,在桌子上学习思绪却总是飘到躺在沙发上的人那边去。
看了会儿姜岑就喊她了:“清予,给我洗个葡萄吧。”
慕清予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去冰箱里拿出了葡萄一颗一颗洗得仔细,然后端到姜岑面前。
姜岑视线没偏移一下,又说:“剥了皮喂我。”
长这么大,慕清予还没有这种经历,喂葡萄的动作有些过于亲昵了。
但她又转念一想,再亲昵的事都做过了,这个算什么。
把自己很轻易地说服了,剥了葡萄皮小心翼翼地送到姜岑嘴边。
女人下巴抬了抬,用红唇挨着果肉,洁白的牙齿咬住果肉轻盈地将慕清予指尖的葡萄含进了嘴里。
咬下去,酸甜的汁水在口腔内绽开。
姜岑舔了下唇,随意道:“别看我了,好好学习。”
也不需要慕清予剥皮了,姜岑伸手拿了颗葡萄放进嘴里,吐出葡萄皮。
她又坐回了桌前,偷看被揭穿了,慕清予突然就淡然了很多,躺在沙发上的姜岑的存在感瞬间没有刚才那么强了,终于算是能静下心来学习了。
学到了傍晚,姜岑就让她来洗澡,而自己去做晚饭了。
把书本收拾好,慕清予带着姜岑找给她的衣服进了浴室洗澡,等脱光了衣服站在花洒下,她突然就开始发懵。
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不过也是睡觉而已……真的只是睡觉?
会不会是因为姜岑不喜欢在白天做,所以才让她留下来。
好像第一次的时候也是,姜岑特意等到了晚上才做。
慕清予抹沐浴露的手一顿,觉得这个想法还算是有逻辑。
咚咚咚。
浴室的门被敲响了,慕清予被吓得一抖,望了过去。
“怎、怎么了?”
姜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还没好吗?我饭都做好了。”
“好,快好了。”
慕清予应了声,扭头看了看自己泡得发白的手指。
好像发呆得有点久了。
洗好出去,身上飘满了牛奶沐浴露的香气。
有部分姜岑身上的味道。
心情有些奇怪,慕清予不解地皱了下眉。
直到躺在床上,慕清予都觉得姜岑是不喜欢白天做。
浴室的门被推开,姜岑穿着长袖长裤出来,身上还蒸腾着热气。
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慕清予睡得僵直的身体一动也不动。
姜岑看了眼,勾唇笑了下倒也没说什么,抬手关了灯。
“睡吧。”
随后背对着慕清予躺下了。
……躺下了?
女生转头看了眼,能看到背对着她的人形轮廓。
“你听到了多少?”背对着她的人突然出声。
慕清予说:“都听到了。”
“……”
姜岑就沉默下来了。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问什么?”
女生斟酌着言语:“为什么那个男生很在乎姐姐这个称呼呢?”
就像姜岑说的,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谁叫姐姐都可以。
女人动了动,从侧躺变为平躺,床也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摇晃,连带着慕清予也晃了晃。
“他有些幼稚。”慕清予的语气有点怨怼,似乎在为姜岑打抱不平,但又不敢把话说太重,只敢用“有些”两个字。
姜岑听出来了,笑了下:“没人教他,他就总是孩子气想要吸引注意力。而且,如果不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也会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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