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岑没有拆开过。
信封上写着几个字——
致姐姐。阿沅。
第85章 不太一样
细白的手指捏住女生的衣领,轻轻柔柔地拉扯着。
女生迷糊地睁开眼。
目光下移,从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上移到她袒露的胸前,粉色的果实像是等待着采摘。
慕清予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却啪一下被女人挥开了。
她似乎轻笑了一声,声音很好听,轻轻柔柔,像是笑在女生心上。
女生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被她带着香气的手指抵住了唇。
“嘘——”女人俯下身,唇靠在她的耳边,若有似无地触碰她的耳际。
那唇分明就是温热的,却惹得女生的耳朵发烫。
女人身上的香气涌入鼻腔。
“喜欢姐姐么?”
“喜……”喜欢的。
牛奶味的。
躺在床上的女生猛然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灌满鼻腔的牛奶沐浴露的味道。
是梦。
可是这个味道……
慕清予坐起身,看着周遭的摆设有点恍然,几秒后反应过来,昨晚短暂遗失的记忆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脑海。
她和孟千在花坛边喝酒,听着对方的那些回忆不知不觉就喝多了酒,然后孟千说要送她回寝室。
她怎么说的呢,她说——
“不,我要去找姐姐。”
接着呢,接着呢?
她就找过来了?
慕清予张了张嘴,无声崩溃。
然后呢?自己见到姜岑有没有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啊?
天呐,一个醉鬼跑过来,她一定觉得很麻烦。
慕清予越想越觉得绝望,脸渐渐埋进了掌心。
可光是后悔也没用,事实上并没有哆啦A梦,也并没有时光机能让她穿越回去改变那些事。
收拾好自己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默默祈祷着姜岑最好出门了。
“醒了,吃早饭吧。”
慕清予背脊一僵,慢慢转过身,“早、早上好……”
——“喜欢姐姐吗?”
梦中带着魅惑意味的嗓音似乎还贴在耳边,慕清予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起来,从脖子红到了耳朵尖。
姜岑看到了全过程,笑了笑但没说话。
“我昨天……”慕清予落座,小心观察着姜岑的脸色。
“放心,你昨晚很乖,进来之后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我真的没有胡闹吗?”她还是不放心。
姜岑摇摇头:“没有。”
女生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早餐是姜岑熬的山药粥,有点微烫,两人都喝得很慢。
“你为什么要喝酒?”姜岑突然问。
“就是、就是……”慕清予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顿了几秒说,“就是恰好和同学一起。”
抿了下唇,有点不敢看姜岑。
“下次少喝点,你昨天喝得都走不动路了,很危险的,你真的是一个人过来的吗?”
小鹿般湿润的眼神流淌过姜岑的脸。
“可能同学送了一下吧。”慕清予隐约有点印象。
孟千把她送到了楼下,本来还想把她送上来的,但慕清予执意不让她送。
好像是这样的。
姜岑点了点头说:“你给人家报个平安吧,我没在门口看到人。”
慕清予说好,然后翻出手机给孟千发消息。
点开聊天框发现昨晚孟千就给她发了消息,问她还好吗。
回了消息又报了平安,慕清予又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我昨天来的时候好像看到霍叔叔的药店没有开。”
姜岑嗯了声说:“他回老家去了,有点事。”
慕清予没有追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五一……”女生抬眼看她,眼底含了点犹豫,“你五一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怎么了?”
“不打算出去玩吗?”
姜岑弯了弯唇:“那个时间段出去,哪里都是人挤人。况且我现在闲在家,想什么时候出去都行。”
说得也是,她现在的选择很多。
“哦……”
女生垂下眼眸,遮挡住眼底藏不住的失落和遗憾。
毛绒绒的头顶对着姜岑,女生捏着勺子的指尖的粉都消了几分。
“好吧,其实最近也挺无聊的。”姜岑说,“五一的时候要和我一起出去玩玩吗?我请你。”
她似乎强调了一下最后三个字,但慕清予没在意,抬起眼眸,眼底闪着细碎明亮的光:“我要!”
上扬的语气,毫不掩饰的期待,还有女生藏也藏不住的灵气和活力。
姜岑轻轻勾了下唇,又呼出一口悠长的叹息。
怎么办,这好像和她计划的不太一样。
-
凉风吹拂着女生耳边的碎发,惹得人不得不抬起手按住那缕不听话的发,漫长的等待让人再好脾气的人都会有些不耐。
但傅止宜的家教让她将那点不能被外人发现的情绪很好地藏了起来。
还是助理开口说了句“我们好像被放鸽子了”,傅止宜才将嘴角勾着的笑放了下去。
不是被放鸽子了,是生意被抢了,还被人愚弄了一番。
谁谈生意是在喷泉广场的喷泉旁谈的。
“哈——”傅止宜笑了声说,“走吧,回去吧。”
升上部门经理的第一个案子就没成,傅止宜可想而知接下来她将面对些什么。
客厅铺了地毯,比硬质的书房木地板跪起来舒服多了。
这是傅止宜在书房跪下时的第一个想法。
紧接的第二个想法是,她连书房的布景都没看清。
“真给我丢脸。”
傅止宜垂眸,认下了父亲所有的指责。
这才没多久,她就又见到了那根许久不见的竹条。
当背上的疼痛感来袭之时,傅止宜甚至还有闲心想,这根竹条到底在傅家存在了多久。
好像从有记忆的时候就在了。
咚咚咚——
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在这栋宅子里,被允许敲响傅江书房门的人只有一个。
男人的脖子都红了,重重呼出一口气后,他把鞭子甩到女生腿边,呵斥她:“滚出去!”
傅止宜沉默地起身,忍着背后火辣辣的疼痛捡起竹条往外走。
书房门被拉开,傅柳的眼神从她身上滑落开没有多做停留,傅止宜没看她,垂着鞭子往外走。
门重又被关上,傅柳垂着眼眸说:“您知道的,这事和小宜没关系,是有人故意……”
“你要说这些就滚出去。”
傅柳抿了下唇,眸子垂得更低了。
“他说五一的时候有时间。”
傅江缓缓笑了下,沉声:“很好,你去定个酒楼吧,你们的婚期也该定下来了。”
第86章 我真的爱你
要种在花园那块空地上的向日葵已经送过来了。
堆放在进入后花园的一角,让人走进去一眼就能看到。
陈鸣羽最近没有时间来傅家,傅江就让人把花都暂放,一定要让它们发挥原本的作用——促进傅家大小姐和陈家公子的感情。
傅柳扫了眼那盛放了一半的花骨朵,深深吸了一口气。
后花园里泥土的土腥味掺杂在花朵的芬芳中被吸入鼻腔,混沌的大脑似乎清醒了不少,她这才迈步朝那座翻修了的亭子走过去。
远远的,傅止宜就看到了她过来,但只是皱了下眉,并没有走开。
后背是疼的,她不过就是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缓解一下,再说在这地方,就算傅柳胆子再大也不敢对她做些什么。
“不疼吗?”女人和她并肩站着,朝远处望。
傅止宜抿了下唇,没说话。
是不想回答,也是没必要回答。
那后背层层叠叠交错的伤痕,那一条又一条用力挥下的竹条,怎么会不疼呢。
“疼啊,那为什么不回去擦药呢?”
“池柳。”她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女人眼睫一颤,朝她看了过去。
以往眼底压着的汹涌情绪都消失不见,只余下温柔的、专注的,缱绻。
“嗯?”
傅止宜朝她看过去,望进她的眼底时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又回到了好久之前……好久之前。
穿着蓝白校服短袖的女生握住她的手腕,侧着身子的样子像是随时待命,无比认真地对她说:“我们逃吧,就我们两个。”
那时候她看向她的眼神也是这样的,虔诚,明亮。
好像盛满的星空,只为她一人闪烁光亮。
啊,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是怎么让她的眼神从明到暗的呢?
明明好不容易让她的眼睛拥有光亮的。
明明,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
还是怪她,怎么能喜欢自己呢。
怎么能喜欢名义上的妹妹呢。
怎么能……喜欢上一个女生呢。
“你……”
微微泛凉的手指抚上了侧脸,让傅止宜因为背部伤痕而泛热的脸颊降下了一点温度。
女人的声音不远不近地响在耳边。
“小宜,你要相信我。”
相信,哪有那么简单啊。
可是几年前也有一位少女对她说了同样的话,她说:“相信我,我们能一起活下去的。”
那时候傅止宜没忍住狂跳的忐忑心脏,她挥开了少女的手,扬着声调告诉少女——
那是不可能的,她们永远不可能逃开的。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她身上就背负了枷锁。
沉重的枷锁桎梏着女孩小小的身体,从年少到成年,她觉得那枷锁越来越轻,却不曾发现,只是因为她的力气变大了。
它还是套着她,一头圈在她纤细消瘦的脚踝上,一头从阴暗的巨大宅邸中延伸出来,看不到方向。
解不开的。
傅止宜闭了闭眼,一滴温热的、剔透的泪从眼角往下落。
被那只微凉的手指擦去。
“你走吧,离开这里。”
带着微弱哭腔的嗓音从傅柳掌心散开,细微的颤抖被尽数感受。
傅柳垂了垂眼,声音听不出来情绪:“小宜,你要赶我走了吗?”
傅止宜对她说过很多次“离开”,但没有哪次是让傅柳觉得如此心痛的。
一种钝钝的、慢慢的、不易察觉的,磨人的疼痛。
从心脏延伸出来。
心痛过很多次,还以为不会有感觉了。
这次说的“离开”,比以往都来得轻,似乎能够轻易拒绝。
只要傅柳说一句“我不想”,或者轻轻朝她靠近一步忽略掉那句话,这次的“驱逐”就能轻易被化解。
她曾无数次这样。
可这次,傅柳沉默了。
那滴泪像是打开了什么阀门,傅止宜觉得背后伤更疼了,闷闷的,像是全打在了她的心口。
好疼。
泪无法止住。
可泛凉的手指只是兀自变得更加冰凉,没有再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傅止宜,我只问你一句。”
抚在她侧脸的手被收了回去,沉闷地垂在主人的身侧。
傅柳垂着眼没看她:“你究竟信不信,我真的爱你。”
女人一直都追逐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该回答这个问题的人真的是傅止宜吗?
她爱不爱傅止宜,应该由她自己回答。
傅止宜知道她想要什么答案,知道如何能让她离开。
可是……
“我信不信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女人抬了下下巴,朝远处看去,深深吸了口气,眼角湿润。
“嗯。”
你知道的,小宜,你的答案,很重要。
你究竟,爱不爱我。
“我知道了,”傅柳转身,“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五一的时候我们会和陈家人见面,商量婚期的事,你这次不要再不来了。”
这次,她没有再想方设法为她擦药了。
-
这几日慕清予总是能在图书馆看到傅止宜,化着精致的妆容,却穿着简约的常衣,固守在图书馆最角落的窗边。
图书馆的位置珍贵,但只要傅止宜来,最好的角落靠窗的位置就总是她的。
傅止宜的姐姐又给学校图书馆捐了一批图书,这几日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慕清予也是偶然听到有人说的。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她坐在图书馆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今天有点来晚了,慕清予抱着书在大厅晃悠了一圈也没发现一个能坐的位置。
她想了想准备出去找个空教室的时候,傅止宜抬头朝她看了过去。
接着,挥了挥手。
示意她过去坐。
傅止宜独占了一个大书桌,但没有一个人上前和她搭桌。
虽然专业里的人都叫她“小天使”,知道她人好相处,但图书馆可不止有他们专业的人,那些人不知道啊。
都默认她是个家里有矿的富二代,不怎么敢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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