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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老师……薛青山有跟你说过他为什么要让我留任，给我铺路吗？除了让我在这个节点爆出丑闻。”沈牧握着杯子，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痛色。
薛青山好歹是一手栽培他的老师，怎么就对他这么狠心？
“他说他对不起你，本来是想让自已晚年好过点，然后把你接到国外去发展，后来他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顾景川说完，自已都觉得很虚伪。
薛青山此举太假情假意了，沈牧就算留任成功，被人扒拉出学术不端，还是落得个直接解聘的下场。
“嗯……”沈牧吐了一口气，有了点精神：“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吧？”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顾景川无奈的笑笑。
“请律师吧，我这里的准备差不多了，期待你们的表演。”沈牧道。
顾景川道：“当然，触及到顾家的利益，我不会放过他们。”
“好。”
沈牧挂断电话，葛辉走到他身旁鼓掌起来。
“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沈牧。”葛辉道：“要是你的脑子能跟我弟弟的猪脑对调就好了。”
葛辉很佩服眼前人，三天时间就把所有的事儿安排规矩，一环扣一环，思维缜密。
沈牧道：“那是因为我身后没有人撑腰，只能靠自已。”
顾家。
“大姐，我要见沈牧。”顾昱闻已经被关了几天了，在这期间，顾筱雨一直守着他。
同性绯闻的声音开始不高，因为沈牧只是跟张岩修这种小人物而已，后来裴楷又扯上他，使力买黑粉往他身上拉。
“沈牧说了暂时不见你，你没长耳朵吗？你再去找他，你们俩人就要一起遭殃。”顾筱雨蹙眉，怕顾昱闻再做什么疯狂的事情，让他们没个准备。
而且顾昱闻这个死脑筋真是难搞，沈牧不去找他，他还非要缠着人家，现在好了吧，俩人一起爆出绯闻。
“他说过保持联系的。”顾昱闻低头，闷声道。
沈牧在外面孤军奋战，他什么都帮不上，怎么能不担心呢？
“昱闻，你也该懂事了。你再肆意妄为，沈牧的处境会更艰难。人家不愿意去找你，你还犯贱非要往上凑，你是不是不识趣？”顾筱雨也是又累又紧张，顾昱闻总是要往外跑，她只能停下工作守着他。
“我就想对他好点。”顾昱闻靠在沙发上，有些颓废。
“你要他的肾源，给小菡治病？”顾筱雨道。
顾昱闻大惊：“什么时候的事？我没有！”
顾筱雨微微一笑：“没事，你二哥找过他了，他拒绝了。不过他那个身体状况不捐也好，等下出点什么事就麻烦了。经过这一遭，你俩也就可以断了，小菡的病急不得，我们再找找就行。昱闻，沈牧那种人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你就当玩玩就好了。”
顾昱闻仿佛听见了什么噩耗，怒吼出声：“他知道了？谁让你们去跟他胡说八道的？”
所以沈牧那天哭的那么伤心，是误以为自已要让他捐肾？所以沈牧才会问他有没有骗过他！
沈牧该有多么失望，多么难过。
“说了就是说了，你在这里冲我吼？我可是你姐，他只是个外人，你别发疯了！”
“我要去找他，大姐。”顾昱闻颤声道。
关于这件事，沈牧根本就没有过问他。
虽然这种情形常有，但是绝对不会这样让他心慌，沈牧知道这件事竟然不质问他，指责他，而是独自哭的伤心，让他感受到沈牧的若即若离。
难道他在沈牧那里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吗？
“坐下，你这几天哪儿都别去。外头的事情你二哥和我都知道处理，你要是再跟我闹，我就给你打安眠。”顾筱雨大力地按住他的肩膀。
“大姐！”
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围了上来，顾昱闻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体力不支，最后还是被擒住了。
沈牧反击后，网上的舆论，开始颠倒。
他先发出自已的论文写作过程，硕土和博土都有，每个实验可复制可证伪，只要是能做的，有条件的研究人员都可以做，跟着步骤就会得到结果。
他和张岩修并不是谈恋爱，只是遵循老师的安排搭配学习，互相交流。
沈牧和张岩修在实验室里的录音划去了很多，留下张岩修侮辱性的语言，目的是营造这个人的人品不端正。
然后他还公布了张岩修在国外大学延毕的消息，侧面证实了他盗取沈牧的学术成果，他本人的知识储备微薄，甚至在国外滥交，吸食大麻。
发酵一段时间之后，沈牧的苦情人设就营造好了，年轻不懂事，被同学欺骗，其实一直洁身自好，同性恋逐渐变成无稽之谈。
至于顾昱闻，就是在片场通过小胖偶然认识的普通朋友，拍照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不仅如此，还有人发出沈牧经常去福利院做义工，给灾区捐款，还去给孕妇献血。
到此，就有一种阴谋的气息席卷全网，舆论引导反转。人们开始同情优秀的沈牧，年纪轻轻，学业有成，品性高洁，可能是被人嫉妒了。
“师兄，你这招真是绝了，这么快就解决了。很多人已经开始同情你了，扒出好多张岩修的黑料。”葛宏看着电脑屏幕，很是兴奋。
“人类总是同情弱者，这是本性，也是劣性。”沈牧道。
“那薛老师……”
“怎么？”沈牧道：“我这一场官司不打，未来总会有人打，但是在这期间，很多学生都会被逼死，你知道吗？如果导师为人不正，学术不端，学生的未来也黯淡无望。即使他对我有恩，但我也不能就此罢休。”
“你做的是对的，我明白。”
葛宏知道不严肃对待的话，以后伤害更多人。学生不敢说，或者导师人品差劲，威胁延毕，逼死一个又一个辛苦考上的学生。
沈牧无疑是杀鸡儆猴，让顾景川给他找最有名气的律师打这个官司，就是让这件事成为历史，威慑住学术界。
打官司的时候，沈牧依旧戴着口罩，顾昱闻的叔叔确实言辞犀利，都不需要他补充材料了。
这天刚结束一次开庭，媒体就围上来。
“沈先生，您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会出谅解书吗？”
“沈牧先生，您打官司闹得沸沸扬扬，对着导师不依不饶，是否忘恩负义？”
沈牧抓过一个话筒，看着摄像机神色平静：“大家好，我是沈牧，来，你们先退后，不用这么着急。”
“至于忘恩负义。”沈牧盯着那个记者：“我相信会有很多学生支持我，没有人比学生更了解学生，我们花了大量时间考上心仪的学校，最后成果是别人的，或者学术生涯被人扼制，就像自已的另一条命被人握在手里，没有人会好受。最后希望大家大胆诚实发言，维护清明的学术环境。”
顾景川让司机开车过来，在保镖的帮助下，沈牧离开了法院门口。
“薛青山应该被判几年？”沈牧问。
“我叔叔说最少十五年。”
“十五年……还能减刑吗？”
“你要原谅他？”
“他好歹让我体会了一把被人关心的感觉，也照顾了我那么多年，我还吃过我师母做的饭，煮的鸡汤很好喝。”沈牧闭上了眼睛：“算了，还是按照法律程序来吧。”
沈牧不想再见薛青山了。
“之前让你查的约翰，有结果了吗？”
“他买断了你的论文，只发了一篇出去，虽然是匿名，但是被我们的人追踪到了。”顾景川已经确定这个叫约翰的人就是为了整沈牧，不让他在学校顺利留任。
“算了，约翰的事你别管了。”沈牧道：“顾先生，我有事要处理，还需要你的帮助，之后的结果，你会满意的。”
“什么？”
“顾昱闻很怕黑，你别让他接吓人的活。”沈牧眺望窗外：“他需要冷静，你让他去拍戏吧。还有，给我50万。”
“你问我要钱？我可不是顾昱闻那个傻子。”
“给他过生日需要钱，你作为他哥哥，也出一份力吧。”
“……”顾景川无语，沈牧打算用他的钱给他弟弟过生日？
“放心吧，你弟弟不会怎样，我会处理好我们的事儿。”沈牧下车，挥手道别：“我之后还会再联系你的，多谢。”
第48章 斯德哥尔摩
“官司打完了，现在已经没有麻烦了吧？大姐，我最后说一遍，我要见他。”顾昱闻双目通红，拳头紧握。
刚才，他已经打倒了两个保镖。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吗？我是你姐才这样做。保镖你都敢打，接下来是不是连我也要打啊？给我滚进去，别在这犯浑。”顾筱雨道。
顾昱闻侧身冲了出去，直接跟几个保镖对上，他一点都不留情，跟他们缠斗在一起。
顾筱雨立马给沈牧打电话。
沈牧刚刚开始午睡，他昨晚上才睡了两个小时。
“顾昱闻！我帮你给沈牧打电话了！”
顾昱闻听见后，急忙冲到他大姐面前，抢了手机。
“沈牧，你现在怎么样……”
“昱闻，我很好，你怎么样？”
“我想见你，沈牧，我要见你。”顾昱闻听见沈牧的声音很小，小到快要消失，顾昱闻只想马上到沈牧面前抱着他。
“我也想你，我最近好累。”沈牧揉了揉眼睛，侧躺着，把手机放在耳边。
“我来找你，你在你师弟家里对吗？”
顾昱闻从未如此渴望过要见沈牧。
沈牧那么疲惫，似乎要睡着了，让他心痛难忍，眼里不禁浮现水汽。
“昱闻，我快把事情处理完了，你再等等行吗？”
“我不想等。”
“乖一点。”
“我有话要当面跟你说。”
“好，明天可以吗？我现在很想睡觉。”沈牧对着手机亲吻了一下，道：“我也想你，你好好吃饭，不要冲动。”
“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见。”顾昱闻温声道。
挂掉电话后，顾筱雨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不闹了吧？”
“大姐，沈牧还喜欢我吗？”顾昱闻呆呆道。
“你的脑子里除了这些事情，就没点别的了吗？”顾筱雨恨铁不成钢道：“你过几天去国外一趟，妹妹和爸妈都很想你，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都不敢让他们知道。”
“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先见到沈牧。”
“见！他要你见，你就去见！我管得着你吗？我们家的保镖都换了几批，哪个安保公司敢来我们这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关了凶犯！他不是说了明天见你吗？你着急什么？明天是天不亮吗？”
顾昱闻想起沈牧的话，仿佛打了一剂强心针，他转身上楼，没有再跟顾筱雨争执。
晚上，约翰打了电话来，他没有藏着掖着，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牧，你在国内也待不下去了，不仅是顾昱闻那个明星的粉丝盯着你，其他人也会一直找你麻烦，你到我这里来吧。”
约翰鼓了勇气，仿佛胜券在握，国内舆论高涨，有了明星的热度加持，更是异常热烈，他认为沈牧别无选择。
“所以这就是你逼我的理由？”沈牧冷笑道。
约翰道：“我不会害你，我只是希望你走上一条光明的道路。”
“你觉得现在我在光明的道路上吗？你知道我每天要面对什么吗？嗯？”
约翰静默了一会儿，道：“l‘m sorry.”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也等着吃官司吧。约翰，我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长的，我不出国也能帮你们。虽然有国界的原因，但是基本的交流还是可以有的，听不了机密的，皮毛的还是能一起谈谈。你就一定要我身败名裂吗？”沈牧说着说着就怒吼起来。
这几天他的脸在网络上疯传，还要被迫暴露自已的一切，从今天起他就是一个透明的人，他的一切都在失控的边缘。
沈牧一想到这个情况就要气疯了，忍不住爆粗口：“他妈的，你根本不懂你做了些什么，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危险！”
约翰被骂的愣住，除了流言蜚语网络攻击还能有什么危险？不过对沈牧这种低调的人来说已经够沉重了。
他叹气，无奈开口：“我们俩所在的地方社会包容程度不同，你那边不会那么包容你。牧，我随时等你消息。还有，我不会吃官司的，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你这王八蛋，还想干点什么？”沈牧察觉到约翰的语气十分笃定并且轻松，瞬间警惕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那个明星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被绑架的事情吗？其实他一直想引出那个歹徒，顺便抓住他，所以他是故意叫你出去，故意让那个人发现你们。在警方介入后，这个事情的处理又变得那么完美，你不觉得奇怪吗？牧，你帮了那个明星很大的一个忙，还因此喜欢上了他，现在他想要你捐肾，你还舍不得离开，难道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症？”
约翰的人一直在跟踪沈牧，自然知道他们发生的事情。
“呵……”
沈牧挂断了电话，他瘫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管。
真相往往都是撕裂了心脏得到的，他宁愿自已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傻乎乎的选择原谅。
过了很久，似乎是下了一个决定，沈牧联系了葛辉：“下班了吗？我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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