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镇一脸平淡地看着他,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除冷淡之外的情绪。
“我真不明白,你好歹也是丹阁长老的亲子,宗门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和我过不去,缠着我?你使唤我那么久还不够吗?”
他一脸不解地凝视着眼前一身金黄色衣袍,腰间玉佩尽显矜贵,放荡不羁,眉眼带着一抹烦躁的俊俏少年,甚至有些不耐烦。
玄昱怔住,一句话想都不想的就从口中蹦出:“丹阁长老的独子又怎么了?身份尊贵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不理我?”
玄昱话语中尽显怨念。
秦镇错愕:“……”。
不是,这和自已理不理他有什么关系?自已就是觉得他蠢,幼稚,不想搭理他,也不想再跟在他屁股被他使唤被人看不起落人话柄而已。
怎么到了他嘴里,反倒是自已无理取闹了?
他倒委屈上了?
秦镇看着玄昱气不打一出来,脸也冷了下来:“我理你做什么?供你使唤?还是受你白眼?”
玄昱惊愕反驳:“我那不是听说你在外门做的那些事,想教训你一下吗?”
“教训?”秦镇冷笑:“呵,看来是我不小心得罪了玄昱师兄的人,在下有眼无珠,不知得罪的是玄昱师兄哪位重要之人?使唤那么些日子,骂也骂了,不知师兄如今可教训够了?”
“满意了?”
秦镇重重地说着,步步紧逼玄昱,眸光摄人:“若是不满意,那师兄想做什么?要在下的命?”
“你!”玄昱被他逼得连连后退,脸色煞白,喉咙一噎,说不出来话。
“我?我怎么?我不够诚意?”秦镇眸光森冷,明明是比玄昱还要低一阶的修为,却把玄昱压制得死死的。
玄昱抬手抵住他的胸口:“够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扪心自问,除了刚进入内门那会儿,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哪次不是你把我说得无话可说?”
他反问着,脸上也出现了一抹怒色:“我承认我以前确实不对,但我除了使唤你,仗势欺人骂你两句?我什么时候真的伤害过你了?”
“什么时候?你莫不是忘了上次沐师兄与小师叔画本之事了。”秦镇任由他拽着自已的衣襟,眼神看不出情绪。
玄昱瞪大了眼睛,气到脸红:“秦镇!你还好意思提那事!那次要不是你!我会被小师叔的那把破剑的剑灵打?你活该!”
“嘁。”秦镇冷嗤:“幼稚。”
“我幼稚?”玄昱气死了,这下彻底失去了哄秦镇的心思,猛的把人推开:“我踏马幼稚?我踏马幼稚我来哄你!我踏马任由你当着那么多人打我!下我面子,然后一走了之!留老子被人笑话!”
“我踏马再来找你!老子跟着你姓!”
冷声说着,玄昱抬手撤去结界,转身便离开了。
秦镇下意识的伸手,可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抿唇,低垂眼眸看着被那人揪皱的衣襟。
眉头皱了皱。
一向只知道这人混蛋,幼稚,没想到记性也如此差!忘了是谁在他进入内门之后,找茬莫名其妙揍了他一顿,强迫他做他跟班了?
秦镇无语。
另一边,刚吃完饭的沐若初,看着宋淮璟那直勾勾的眼神,生怕这人控制不住,逞人不注意,转身便往自已的洞府而去。
此时,夜幕刚刚落下,月亮高悬在苍穹之上,为大地洒上一片清白。
苍白的月光下,沐若初刚进洞府便看到了一道人影,与被禁锢的翎羽。
警惕的看着那道背对自已看不清面容 的人影,沐若初袖中的手掐诀,皱眉问出了声:“你是谁?”
第70章 要试试吗?
“不是你让他来找我的吗?”
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一抹白色身影自黑暗中走出,出现在沐若初不远处的树下。
男人的脸隐藏在斑驳的树影中看不清,只有那头火红的长发和腰间的碧绿竹箫在苍白的月光下格外的分明。
而这一切无不都在昭示着他的身份。
沐若初神经紧绷的盯着那道身影,一个名字缓缓从唇中溢出:“你是仲渊。”
“仲渊,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了。”男人慵懒的声音带着一抹怀念。
下一秒,悠地出现在沐若初身后,从身后抓住了他袖中掐诀的手,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吗?”
微凉的呼吸喷洒在沐若初耳际,带着一丝危险,他浑身一僵,抽出自已的手,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回身看着这个自上界而来的男人。
如莫凌天口中所言,他穿着十分矛盾,不论是腰间的佩饰,还是死寂一般的眼神中的深邃,都看得出来这人在怀念某人。
不过,更让沐若初在意的是……
莫凌天应该凶多吉少了。
“你放心,他没事。”仲渊仿佛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什么,一语打断了他的猜想。
沐若初心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已在想什么?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
看着沐若初,仲渊死寂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抹其它的神色,抬了抬手,他似乎想碰一碰眼前的人,可不知想到什么,又收回了手。
嘴角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
声音依旧平淡:“我听他说,你在这似乎很好。”
他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和熟人叙旧问候的意味,让沐若初摸不着头脑。
沐若初猜想,这人可能把自已和宋淮璟认错了。
可……话又说回来,这也不能吧……
沐若初还是不能相信眼前的人,说话不动声色:“师尊,宗主们都于我有教导之恩,宗门师兄弟待我也好,我自然是好的。”
仲渊低低应了声:“嗯。”
气氛沉寂下来,唯有耳边微风的吹拂可以听见。
看着仲渊那双猩红的眸子和那身极不搭配的白衣,沐若初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尤其是他腰间那支竹箫。
察觉到沐若初看向自已腰间的竹箫,仲渊突然伸手摘了下来递到了他面前:“要试试吗?”
沐若初一惊,有些错愕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不会吹。”
“……”仲渊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收回来了竹箫,重新放回了腰间。
整个人似乎多了一抹忧伤,让沐若初顿觉有些压抑。
【怎么回事?这人看着也不像什么忧郁的人啊,怎么身上无端的弥漫着一种忧伤?实在不行,哥你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下子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仲渊呼吸一顿。
目光落在了沐若初的身上。
十万年了,他似乎变了很多……也忘记了自已。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席卷仲渊,本就猩红得眼尾更加红了,看着沐若初的眼神复杂而沉重。
而就在沐若初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一阵红光闪过,他的身影消失了,留在原地的只有一片红火的泛着金光的红色鳞片。
“这是什么?”沐若初眼睛一亮,疑惑地捡起了鳞片,鳞片入手一片清凉,他来回翻看了一下,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的鳞片。
可惜捣鼓了半天也没认出来到底是哪种动物的鳞片。
他索性拿着鳞片去找了藏书阁。
“边樾!”
“怎么了?”
话音未落,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沐若初眼前。
他手一挥,鳞片浮现在边樾面前:“仲渊下界了,这是他身上掉下来的,你可知这是什么东西身上的鳞片?还有,仲渊不是人吗?”
“噗,自然不是。”边樾轻笑出声,仔细的端详起了鳞片。
“真是没想到,他居然舍得从梦中醒来,下界了。”
边樾言语中满是不可思议:“不过,他为什么没杀你?”
边樾一直以为若是仲渊出梦,那第一个杀的人定然是小沐沐。
可没想到……
而说起这事,沐若初亦觉得有些疑惑:“我也奇怪,按理说,他第一个杀的人定然是我才对,就算不杀定然也会将我狠狠折磨一番,可你猜怎么着?”
“?”
“他不仅没杀我,还把腰间的竹箫递给我让我吹吹。”
说着,沐若初耸了耸肩。
边樾闻言,瞪大了眼睛,激动地抓住了沐若初的手腕:“你说什么?!”
沐若初皱眉看着边樾抓着自已手腕的手,不悦地重复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他让我吹箫。”
“他让你吹箫?”边樾眯了眯眼重复道。
沐若初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复读机啊?”
“复读机是什么?”边樾疑惑转头。
沐若初刚想说,他又自顾自道:“管它是什么!你别岔!”
沐若初:“……”。
【无语。】
边樾:无语就对了,证明你还活着。
他心里暗暗怼着沐若初,脑海中却已经思考了起来。
他一直觉得十万年前的事不对劲,一切都太过简单顺利了,开始的时候也是,他发现宋淮璟是极阴之体的拥有者,便自然而然地以为宋淮璟体内一定有离清的残魂。
又或者宋淮璟就是离清的转世。
从来没想过有没有其它的可能……
毕竟,所有有关极阴之体记载的轮回之事本就不全。
谁知道当年保下离清残魂的仲渊有没有在残魂中动什么手脚,极阴之体这样逆天的存在,又会不会在转世轮回中重新诞生意识……
边樾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的。
沐若初也隐隐发觉,从仲渊出现后,原本简单的一切好像变得复杂了,自已也似乎陷入了某种泥潭。
尤其是仲渊的表现……
【希望一切不是那样,也没有那种可能,不然,我踏马怎么做人?干脆找棵歪脖子树吊吧吊吧重开算了!】
歪脖子树?吊?小沐沐不会是想吊死吧?嘁,天真!
边樾眼底闪过一抹嘲弄。
不过,他感觉小沐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又不太说的上来,总之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算了,不管。
宋淮璟那个老阴比算是回来了,他也休养得差不多了,多少得教训那老阴比一下!
必须得让小沐沐知道这个老阴比有多恶心!
第71章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送走沐若初,边樾便前往了宋淮璟的洞府。
可不料,刚到门口,他便察觉到了那抹熟悉的危险的气息,那是一股很邪很邪的气息。
是他!
边樾瞳孔紧缩,转身便想逃。
下一秒,却砰地撞到了一个无形的结界后退数步,被一缕霸道的灵力所禁锢。
上一刻还潇洒不羁的人下一刻便被裹成了粽子,躺在地上,只能任人宰割。
“老朋友,你我九万年未见,怎么如今好不容易才见一面,便急着跑?”淡淡地声音在空中回荡着。
有人踏空而来,边樾抬头看去。
不是仲渊又是谁?
“呵”。边樾轻笑一声,轻抬眼皮看着面前的人,索性躺平,放弃了挣扎:“是啊,你我九万年未见,你怎的还是这么阴晴不定,说变就变?”
仲渊表情淡漠,身上却有一股无形的威压压得边樾喘不过气来,声音亦冰冷无情:“变?我若变,你如今哪里还有命同本座说话?”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仲渊,眼中的轻蔑仿佛在看一只蚂蚁一般:“倒是你,九万年过去了,城府心机竟然比以前更甚,本座曾说过,那一赌换你一命,但前提是他若回来你需得告知本座,你为何隐瞒不报?”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可冰冷的眼神和浑身的威压无不昭示着他此刻的愤怒和不满。
甚至杀意。
“竟然让那种人钻了空子,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他抬脚踩上了边樾的脸,边樾凝眸:“我当然不敢欺瞒尊上,我所做一切都是在为尊上着想罢了,他如今尚未完全觉醒,一切还能抵抗,只要他突破化神,便能尽快和尊上见面,倒时尊上还可借机救他。”
“结下不解之缘,一切水到渠成。”
边樾用力的辩解着,一如九万年前为了活命一样,匍匐在仲渊的脚下和他打一个能让自已活命的赌。
“蠢货。”仲渊吐出两字,松开了脚。
不过指尖微动,被捆成粽子的边樾便被一股霸道的灵力裹挟着漂浮在了空中。
不过,他的脸上却并没有惊恐和害怕。
更多的是疑惑。
尽管是装的。
而仲渊脸上也出现除了愤怒之外的其它情绪,嫌弃的看着面前这张和某人有些相似的脸,他皱了皱眉:“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是个十足的蠢货,居然连自已要保护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废物。”
大手一挥,边樾便被高高举起然后又跌落在地,后腰传出一阵疼痛。
边樾嘶了一声。
“嘶。”
该死的,九万年了,这狗屎脾气还是那么臭,一言不合就动手,果然,不论是宋淮璟那个老阴比,还是面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他都一样的讨厌。
讨厌这种阴险的小人。
早知道,九万年前就不应该为了那件破东西去接近他!
想到那些年的事,
边樾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要不是曾经一步踏错,他怎么会被困在该死的下界!
边樾心里有一股怨念,但他现在也明白了被自已弄错的一件事。
原来那抹残魂并不在宋淮璟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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