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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兄今日脱马甲了吗(古代架空)——鱼西球球

时间:2024-04-10 09:05:23  作者:鱼西球球
  粉色的冬袄,红色的发绳,扎两只小啾啾,怯生生地拽着娘亲衣袖,眼睛里写满了慌张陌生,以及一点被掩饰得很好的好奇,可爱极了。
  盛扶泽自认自己在美人堆里长大,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小妹妹”。
  唇红齿白,被大雪天冻得脸颊微微发红。父皇赐过他南方上供的软玉,温凉冷润,手感上佳。盛扶泽觉得自己可能真有些昏头,竟冒犯地想到柯家妹妹的脸颊,捏上去手感会不会跟玉是一样的。
  可这点少年喜爱的心思不过一闪而过,不值得深究,也不会记上多久。
  “妹妹”变成了弟弟,脸颊不止一次被他捏过,就连耳垂、腰腹、手指……抱着怀里睡觉的时候,其实触感比玉要好上许多倍。
  但盛扶泽认为他们清白。
  清白到他可以以上位者的姿态训斥柯鸿雪,清白到他在岭南一寸寸掰断自己骨头的时候,一次也没想过告诉阿雪,自己其实活着。
  但那天下了雪,最后一块尺骨被他亲手复原。夜色清冷,初雪稀奇又温和,盛扶泽突然想到了他的雪人。
  于是从南方北上,来了临渊学府。
  而今换了个身份,由阿雪庇护他,又有什么不好?
  哪怕那其实是一场经不得一丝窥探的泡影。
  -
  西厢的咳嗽不再像那天那么剧烈,却始终没停过。
  元兴二十五年之后,柯鸿雪便陷入了无解的睡眠障碍之中,往往只有酒后才能睡得沉些,一旦被吵醒又会很难入睡。
  于是沐景序这些夜深人静时难以抑制的咳嗽声,便恼人得厉害,扰得柯大少爷日夜不得安宁。
  其实这事并不难解决,无轮是亲自出马,还是拜托哪位先生,甚至只需跟李文和他们随口有意无意透露一个风声,有的是人立马就会想办法将沐景序从他的院子里请走。
  但柯鸿雪偏偏一样都没做,因着心里那点说不清的情绪。
  既烦躁,又找不清缘由。
  既想让人搬走,又始终没有做出明确指示。徒留李小公子看他脸色一天比一天不好,整日惴惴不安着。
  许多次柯鸿雪都已经走到了西厢房门前,可抬手的瞬间又想起那晚他吹着凉风在门口等的样子,一种近乎自嘲的烦闷便涌上了心头,再没有一点敲门的欲望。
  柯大少爷忍了许久,最后烦到了极点,索性经常下山饮酒,期望晚上能睡得好些。
  但这位沐学兄好像是诚心的,刻意不让他好睡。
  平日里声音还低些,柯鸿雪下山的时候,再回来入眠,听见的声音较往常要大上许多,说不清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有什么情绪,咳得像是要将肺腑都从喉腔里吐出来一般。
  柯鸿雪烦不胜烦,起了欺凌霸道的心思。
  他想将人赶走。
  全学府都知道书院里最不能招惹的人是柯寒英,但要真说他出手针对过谁,除了几年前那位试图往他床上送人的学生外,好像也没有别的。
  如今他想用点权势,理所当然地将那病秧子从自己院子里赶出去,却又半天琢磨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换别人可能没这么难,落到沐景序身上,柯鸿雪嘴上没说,但心里总有些犹豫。
  他将其归结为担心自己做过了,给他弄死了。
  到时且不说要不要他来验尸,就算是半夜冤魂索命来找他报仇,他恐怕会更加不得安寝。
  “啧……”柯少爷掷了毛笔,心里烦躁得要死:“麻烦。”
  李文和正在跟他聊山下的趣事,见状霎时噤了声,半天没动静。
  柯鸿雪回过神来,略顿了一下,收拾好神情,笑着望向李文和:“抱歉,想事情出神了,你继续说。”
  李文和:“……”
  沉默半晌,他憋出一句:“你别笑了。”
  柯鸿雪:“?”
  李文和:“我瘆得慌。”
  柯鸿雪:“……”他已经烦的这么明显了吗?
  又一日半夜被沐景序吵醒之后,柯鸿雪坐在床上思索了一整晚。
  第二天下了学,同窗邀他去山下喝酒,柯鸿雪没有应下,而是转身去了掌院先生的院子。
  柯文瑞乃当世大儒,柯家更是几世相传的福书村,临渊学府与其渊源不可谓不深。柯鸿雪自幼便认识掌院先生,成年礼的字也是先生取的,没有学府中寻常书生见到他时的拘礼约束。
  时节已是浓长夏日,院中蝉鸣阵阵。先生头发花白,穿一身古朴长衫,正坐在香樟树下纳凉,面前石桌上摆着不知哪个朝代留下的破损古籍,他正小心修复着。
  柯鸿雪推开院门,炎炎烈日下偏穿了一身轻薄紫衣,轻狂不羁,跟学府众人儒雅的青衫白衣全都不同。
  先生看得眼睛疼,牙都酸了一下,懒得望他,低下头继续自己的修复工作。
  书本价贵,古籍难寻,一本古书修复好对科举或许没什么用处,但对掌院先生这般的学者来说却是至宝。
  柯鸿雪也没开门见山直接说让他把沐景序赶走,而是垂手站在先生身边良久,低眸看着那薄得像蝉翼一般、被日光一照近乎透明的纸张,随口来了一句:“《莲本经》?我记得家中有一本前人据此写的赋,先生若是感兴趣,我差人回家取来,或许对修复古籍有一点微薄作用。”
  掌院大喜,抬头望他:“当真?”
  柯鸿雪微微笑开:“寒英何时诓过先生?”
  掌院:“……”牙更酸了,要不是刚得了书,他现在就已经在细数这小子入学至今给他惹过多少麻烦,撒过多少谎了。
  但到底拿人手短,他没有立刻拆穿,而是没好气地问柯鸿雪来这里有什么事。
  柯鸿雪笑意更深,漫不经心地说:“先生年初不是说想要扩招吗?我思忖着,若要扩招,学府如今的舍院大抵是不够住的,便打算出钱在南边再修一座舍院群,并一间饭堂和几间浴堂,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掌院皱了皱眉,心底莫名涌上来一种不好的预感,狐疑地看他许久,问:“你想要什么呢?”
  这种一眼看过去就是做慈善的行为,若说柯鸿雪无所图,他是万万不可能相信的。
  果然,话音刚落,柯鸿雪依旧笑着,只唇边弧度微平,眼底似有几分冷意:“让沐景序搬过去。”
  掌院瞬间愣住,手中拿着的书都有几分滑动,他在书籍掉落之前反应过来,略调整了一下表情,正色问道:“当真?”
  柯鸿雪:“当真。”
 
 
第8章 
  柯家是一朝富贾,有钱到令人咂舌。曾有人戏称,若是圣上抄了柯府,大虞境内可十年不收赋税。
  这话居心不良,但总有那么几分道理。柯鸿雪与掌院聊完的第二天,便有工匠上山,在南边开始动工修建舍院。
  柯鸿雪直到这时,都没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
  单单为让一个沐景序搬出去,又何至于花这样多的金钱银两,重新修一座舍院?
  便是沐景序的考学成绩注定了他的院落要较旁人好些,另找一间重新修葺了让他搬过去便是,再有钱也没柯少爷这样败家的。
  但柯鸿雪没管,他觉得挺开心。
  学府众人清楚工匠因何而来之后,纷纷盛赞柯寒英仁善,有人撺了酒局,大家便在宴上敬柯鸿雪,夸赞之词说的天花乱坠,当场能做出一篇律赋来。
  美名博了,心事了了,柯鸿雪那场酒喝得很是尽兴,少有的多喝了几杯,等上山的时候,初夏微凉的风在脸庞吹过,他哼着不入流的曲儿,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他是真的很想将沐景序赶出去。
  李文和跟他一起上山,见他神色,犹豫了很久,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为什么呢?”
  “嗯?”柯鸿雪没听清。
  李文和:“你入学那年,柯府刚向书院捐了一排舍院,又是前年刚翻的新,如今还空着几间,纵是先生想要扩招,哪有还让你出钱建院子的道理?”
  有些话他没说的太明,但其实是想问:招生早就过了,短短两三月里,你到底是哪来的念头,一时兴起要扔这样多银子打水漂?
  “莫说真是为了学府,我反正是不信的。”李文和嘟囔着补充,这人一贯的酒后胆子大,这样的话也敢说出口。
  夏风凉爽,吹在身上散了几分酒意,柯鸿雪许久没有回声,正当李文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有些逾矩的时候,却听见这人在他身边轻之又轻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啊?”这下换做他以为自己幻听。
  李文和偏过头,看着月色下柯鸿雪的神色,被树影掩盖,明明灭灭,几乎看不清一点真实的情绪。
  柯鸿雪眼眸微垂,望着山路上几块被松鼠或野猴带来的卵石,和那上面映射着的月光。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究竟是醉着还是从没这般清醒过:“我不知道。”
  “我见他的第一眼,就慌了神。”柯鸿雪轻声说。
  李文和瞬间惊醒,那点酒意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他唰一下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柯鸿雪看,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有故事!
  可他等了许久,却始终没等来下一句话。
  百爪挠心的焦急中,李小公子假装矜持地问了一句:“谁?”
  哪怕他心里已经认定除了沐景序不会再有旁人。
  可柯鸿雪这时候却像是醒了,摇了摇头轻轻笑开,并未追究他的冒犯和窥私欲:“没谁。”
  李文和还想再问,柯鸿雪隔空瞥过来一个眼神,他瞬间乖乖闭上了嘴巴。
  京嘉山虽说是一座山,其实一点也不高,不然这群学生也不可能傍晚下山,夜间回来,晚上睡一觉还有精神去上第二天的早课。
  山上没有多少野兽,便是蛇虫,学府也会定期请人上来清理。
  是以除了一些没攻击性、几乎可以看做小宠的动物,山里也就他们这些人了。
  又走了一阵,有人喝醉了酒,在身后放声歌唱,李文和见状,顺势跑了过去跟他们一起厮混。柯鸿雪经过一棵野桃树,借着一点月色的微光看清青果上晕出来的些许粉色。
  他抬头,望了一眼月亮,在心里回了那句提问。
  除了沐景序,还能是谁呢?
  柯鸿雪很少有这么坦诚的时候,方才话音落地,连他自己都怔了一下。
  ——慌了神。
  这段时间的烦躁与不安,好似终于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又被轻飘飘地宣泄了出来。
  他确实慌了神。
  那一眼惊心动魄得厉害,哪怕他以为自己什么也没想,哪怕无论回忆多少次,那好像被换了慢动作的推门、定格、回头、对视……其实也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
  可隔了这样久的时间,如今回想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柯鸿雪甚至意识到,沐景序转身看到自己的第一眼,眸中霜月尽数消融,表现出来的其实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和常理去解释的放松和愉悦。
  他不自禁想,自己当时可能也是这样。
  分明……
  一点也不像。
  是为什么呢?
  那样多人月下赏花,那样多人回眸浅笑,为何偏偏一个沐景序,让他在推开院门的一刹那,以为见到了盛扶泽?
  这是一种冒犯到了极点的无端猜测,无论是将沐景序看做一个已经去世多年的死人,还是将旁人认作殿下。
  对当事双方中的任何一人来说,这都称得上过分。
  所以柯鸿雪假装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念头,也不曾将旁人看成殿下的代替品。
  但夜夜听见咳嗽时,心底莫名的烦躁是在的;山路上看见那人一身水渍、湿淋淋地朝自己走来时,无法克制的心慌是真实的。
  柯鸿雪想,这样不行。
  于是他刻薄到了极点,无礼过了头,将一切的原因归结于夜夜被人吵醒的烦躁,将事情的源头推到了沐景序头上。
  而现在月色清明,高悬于空,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在沐景序口出不逊之前,他已经在心里冒犯了这个人。
  -
  因着这点罕见的坦诚,和清醒的认知,又因为掌院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
  院舍建成大概还需三四月,柯鸿雪想着这段时间便与沐景序正常相处也罢,偏见本身就来得毫无缘由,没必要在尘埃落定之后还要计较。
  可他推开院门,历史几乎重演。
  西厢那扇几乎从未在他面前开启过的门扉打开了,沐景序身穿一袭白衣,站在门前阶上、月光之下,隔着虚空与他对望。
  柯鸿雪不自觉地又想到:哪里像呢?殿下从不会穿这样素净寡淡的颜色。
  他脸上笑意缓慢消失,脚步停在原处并未向前行进分毫。
  那点刚做好的心理准备,好像突然被人拿针戳了一下,才发现其实根基不牢。
  沐景序与他对视,声音极低地开口:“听先生说,你修建舍院是为了让我搬走?”
  那几乎是散在夜色中就找不到源头的音量,柯鸿雪却偏偏听得一清二楚,闻言稍愣了一下,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掌院。
  糟老头子收了钱还告密,不讲武德。
  他莫名有些理亏,可一对上沐景序那双仿佛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眸之时,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承认,落落大方:“是的。”
  “为何?”沐景序问。
  柯鸿雪关上院门,朝前走了几步,站在沐景序的阶下,却又并不靠近,用距离改变那几阶台阶的差距,近乎平行地与他对视。
  他勾了勾唇,唇边又挂上了那种近乎戏谑的笑意:“学兄不知?”
  沐景序比他要坦然许多:“不知。”
  柯鸿雪便卡了一秒钟的壳。
  旁人怎么知道他因何而生的针对?被针对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为何不喜他,为何要他搬走?
  理论上说沐景序这句回答来得自然又真实,挑不出一点错误,反倒衬得他像是那只被人观赏取乐的山猴。
  莫名的戾气又一次浮现,柯鸿雪几乎又要语出嘲讽的瞬间,沐景序被风吹了吹,偏过头闷闷地咳嗽了半天,打断了他的情绪。
  而等他再抬起头跟柯鸿雪对视,后者觉得自己可能真喝多了酒、上了头,不然没法解释他为什么会在沐景序那双眼睛里看见一丝近乎委屈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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