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璟禾帮黎元调整了一下靠枕,凑在他的耳边说,“道歉没用,快点好起来才行。”
黎元扯着嘴角笑,笑容泛着疲惫,但嘴里还不忘土味:“不原谅我的话,只能以身相许来报答恩情了。”
钱璟禾扬着眉,本想继续和他打个嘴仗,但看他这幅虚弱的样子,又舍不得,吱声应道:“好。”
输液室里面的暖气很足,让黎元本就疲惫的身子,更加犯困。
他眯着眼,闭目养神。
而这时,钱璟禾的手机突然震动,低头一查看,竟然是钱文雁的信息。
【钱文雁】:不忙的时候回个电话。
钱璟禾有些惊讶,想着他妈不会无缘无故找他,心中腾起一阵不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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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文雁抓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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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见~
第98章 “陪对象打针呢是吧?”
钱璟禾盯着电话屏幕,接起之前,他左右环视一圈。
这个时间段的社区医院,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在他对面,有位奶奶抱着孙儿正在等待护士打针,还算安静。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立马接了起来。
“钱璟禾。”
“妈!”
两人一直保持着微信文字联系,很久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了。
钱璟禾听到妈妈声音的那一刻,想念的心思滋生蔓延,挠着他的心脏。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怎么可以突然回电话?难道今天没有去上学?”
妈妈三句话,魔鬼具现化。
钱璟禾握着电话,闭着眼,内心直道失算!
刚才过于担心,忘了这茬了。
“课间休息呢,妈,怎么了?!”说话间,他摸了一下鼻尖,语气压低。
对面禁声了一会儿,似乎信了。
“你不是马上要放假了嘛,怕你买票过来看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我这边在静养室,离着市区远,见面太麻烦了。”钱文雁中气十足,看来恢复得不错。
声音很有穿透力,坐在钱璟禾旁边的黎元听得一清二楚。
钱璟禾没有吱声,钱文雁继续解释道:“不是不想见你啊,这里在山上,你也上不来,我还得走下去,我怕我下去了,就再也上不来了。”
钱璟禾心里一咯噔,皱着眉头:“妈,你不要一打电话,就说这么吓人的东西。”
“好好好,我是说客观事实嘛,医生昨天还这么跟我说,要我好好休息,别乱跑,我就是怕你白跑一趟,有这时间啊,好好刷刷题,还有半年就高考了,妈不是给你压力啊,我就是不想耽误你时间了,又没见着。咱们母子一场,不差这一下啊,等我病好了,有得是时间见面。”
钱文雁还是很想念钱璟禾的,她也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但是今天唠唠叨叨说了很多。
“妈,你会好起来的。别担心了,我知道了。”
“我肯定会好的,行,那不耽误你课间休息了,认真学啊,我跟静养室里的人夸你呢,人家都羡慕我有个好儿子,还有老太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做女婿预定呢,哈哈!”钱文雁笑得爽朗。
“妈,你别这样。”说话间,他心虚地瞥了一眼黎元,好在对方合着双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话音刚落,钱璟禾对面突然传出小孩的哭声,声音特别惊恐、尖锐,吼声跟杀猪似的:“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求求姐姐放过我。”
“你转学?去护士学校了?”钱文雁半晌问出了心头的疑惑。
“......”
钱璟禾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小孩,对方正努力挣脱奶奶的怀抱,看到针头的刹那,吓得鼻涕眼泪混了一脸。
“妈......我...我在医院。”
“生病了?唉,你这孩子,你生病别自己扛啊,我叫谭哥去看看你?”
“不,不用了!妈!我...我。”话语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了,他抿着唇,不敢说真话。
钱文雁可是一点点把钱璟禾带大的,他哪里是这样磨磨唧唧说话的人啊。
一定有情况。
“哦~知道了,陪对象打针呢是吧?谈恋爱了。”
钱文雁拿下了一血。
“妈,你别瞎想,”钱璟禾连忙解释,“陪兄弟打针呢!”
“行,对象还是个男的。可以啊,钱璟禾,看来生活挺有滋有味的啊!”
钱文雁拿下了双杀。
“......”
但凡钱璟禾最开始大大方方地说自己陪兄弟打针,钱文雁一秒都不会多想。
“妈,我先挂了,还有事。”钱璟禾已经输得就剩一条底裤了,他不说了还不行吗!
“黎元吗?”钱文雁拿下了三杀。
“.....”短暂的沉默之后,钱璟禾“恩”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他转着眼珠小心翼翼瞥着身旁的黎元,对方早已睁开了眼,正看着自己,嘴角还微微勾起,露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
“钱璟禾!”钱文雁喊了全名。
钱璟禾的心都提了起来,从小到大,他被喊全名的下场只有两个,第一,他妈要讲正经事儿了,第二,他妈要骂人了。
果然还是不能接受吗?
早知道不说了。
头疼。
钱璟禾有些难堪,他默不作声地听着。
“你们虽然在青春期,但是千万千万不要冲动,知道吗?!一定要注意卫生安全,不论怎么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健康,不要乱来!!”钱文雁说到后面,都有一些激动,声音跟开了扩音器一样。
血色蔓延上了钱璟禾的耳廓,他毫不留情地把电话挂了。
他妈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啊,这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吗!?更何况,黎元就在旁边,没准正听着呢!
他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把手机放入口袋。
转头对着黎元笑了笑,以掩饰心虚。
“哥,”黎元调整了一下坐姿,药水打入体内,现在人已经好受多了,他挑着眉梢,虽然神情依旧疲惫,但双目已经重新焕彩,“咱妈说得对,一定得注意卫生安全,是个很好的科普。”
黎元故作玄虚地戏谑:“哎呀,哥,你不会被我传染了吧,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钱璟禾还没来得及辩解,就听到隔壁的小孩又在聒噪地喊:“红——红色!”
他皱眉看了小孩一眼,小孩儿一只手插着输液针,另一只手举起指着黎元的输液管,脸上还挂着泪痕,嘴里不停地念叨:“好红哦!”
顺着小孩指着的方向,他低头一看,完球了,黎元的输液瓶已经空了,这会儿都反血了。
黎元不怕血,但怕针头和针管里血,他差点吓晕过去,干脆两眼一闭,气虚地喊:“哥...哥...!”
刚才戏谑的神气神情,早就不知飞哪里去了。
静坐了十五分钟,医生终于让走了,他们直奔徐友洺推荐的馄饨店,饱餐一顿。
钱璟禾想让黎元回家休息,但黎元不肯。
两人意见相左,却都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李北辰去上厕所了,留着徐友洺坐两人对面,他东看看,西瞅瞅。
就在钱璟禾满脸无奈,但妥协之后,徐友洺放下了嗦粉的筷子,睁大眼无辜问道:“钱璟禾,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黎元手里?”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徐友洺的自述:
我听我亲哥,徐友乾说过,钱璟禾是一个很注重学习成绩,且很高冷的人。
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让钱璟禾这么一个重视学习成绩的人甘愿放弃小高考,又是什么让钱璟禾这么高冷的一个人,哄人妥协。
我参考了上下五千年的人类思想,又从人类进化到气候变暖等不同维度都思考了一番,最终得出了一个可信度很高的结论:
钱璟禾一定有把柄在黎元手里。
第99章 “你们这种情况多久了?”
正直吃饭的时候,小馄饨店人来人往,异常热闹。
锅里腾出的雾气,让人见着就暖和。
黎元低头吹着气,生怕馄饨皮儿烫着自己的舌头。
徐友洺问完之后,钱璟禾并没有马上作答,他帮黎元撕去手上的医用胶布,转头道:“我自愿的。”
话到这儿,徐友洺也不能揣着糊涂了,其实他早就看出端倪了,只是不想说破。
但这样火热的八卦,实在包不住徐友洺白纸一样的好奇心,借以调侃之势,宣之而出。
“你们这种情况多久了?”
钱璟禾扬眉,“徐医生,你在诊断病情吗?”
徐友洺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平安夜的时候,我看到你们了!在十字路口红绿灯那里,他抓着你的手放进他的口袋。”
徐友洺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睁得好大,表情一度失控,他试图在接受着什么。
“悄悄说啊,你们是不是那时候就开始那啥了!?”
“徐友洺别那啥那啥的,我啥也没干!”黎元放下勺子,粗着嗓子解释,说得急了,还呛咳。
钱璟禾拍了拍黎元的背,笑着说:“如你所见,我确实在和黎元谈恋爱。”
黎元有一秒吃惊,那位连丘比特毛衣都不愿和自己一起穿的人,竟然在大方介绍两人的关系。
他哥变了。
徐友洺刚才急于认证心里的想法,可真认证了之后,他又有些惊慌。
他立马竖起三根手指头,贴在太阳穴旁边:“我发誓啊,我徐友洺!保证不和别人说,亲哥都不给说。”
“徐友洺你怎么又再发誓?”李北辰上厕所回来了,抽了张纸巾擦着湿漉漉的手。
“你们可别信他,上一次他刚发完誓,一进教室,我小时候被狗追着跑的事儿,全班都知道了。”说着,李北辰咬牙切齿拍了对方的头。
两人一来一回的打闹着,黎元和钱璟禾趁机对视,看到对方刹那,都笑了起来。
“下午怎么说啊,你这发烧的,还是回家休息吧?”李北辰也劝着黎元。
在他的观念里,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身体第一啊!
“更何况,上午都没考,就算下午去考了,有什么用啊。分都累积不上,白搭!”
看得出来,李北辰是不想去参加考试了。
黎元抽了张纸,虚弱但优雅地擦了擦嘴,“这事儿就好像起床发现自己睡过头了,虽然我起晚了,但睡眠充足了,下午可以更加高效,别因为晚起了一点,就浪费一天。走吧,一点半开考,还有时间,我回学校再复习一下数学公式。”
说着,黎元就起身了,留下一脸惊呆了的李北辰,“徐友洺,你听到黎元说什么吗?他竟然要复习?他怎么越来越像钱璟禾了?”
“小场面,莫慌,黎元可是要考A大的人。”
“就咱们那倒数的成绩,还A大?等着跟我那网吧后面的煎饼果子抢摊位吧。”
徐友洺听后,摇摇头,李北辰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便跟着黎元出了馄饨店。
黎元下午考试的状态并不好,考到快三点的时候,本以为要退烧了,却开始反复低烧。
后半场考试,在昏昏沉沉中度过,不过,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下课铃响,他一出教室门,就看到钱璟禾站在教室门口等着自己。
“哥,好多都是你给我划的重点,头太晕了,有些忘记了。”黎元一边说,两人一边往家的方向走去。
“没事,这不重要。”
黎元又分享了好多考试的东西,比如自己如何在十分钟之内解决大题,就连班里有人作弊被抓,如何被抓,如何辩解等一些好玩的事情,粗着嗓子和钱璟禾分享,一刻也停不下来。
钱璟禾走在黎元的身侧,悉心听着。
他的脑袋里浮现了一张图,猫妈妈接猫幼崽从幼儿园放学,猫崽崽不停地在路上和猫妈妈分享今日在校园的趣事。
想到这,钱璟禾忽然一笑。
“哥,是不是很搞笑!?”刚好黎元说到了那位作弊人的辩解词,看到钱璟禾笑了,他的眼睛也变得透亮。
钱璟禾点点头,弯着嘴角揉了揉黎元的头发,手掌带着对方的后脑勺靠近,用额头靠了靠对方,还有些烫。
回到家,黎元在钱璟禾的反复督促下,躺着先休息。
钱璟禾本来想下楼看店,但是他放心不下黎元,就和老板娘电话说了情况。
他按照老板娘的指示,在店铺挂了个‘调休’的牌子,重新回到了房间。
刚推开门,他看到黎元猛然坐起,大口汲取着空气,眼里露着惊慌,不知道在做什么大逃杀的梦。
钱璟禾清楚,人在发烧的时候,脑袋里会无意识恐惧,要么一片空白,要么做一个可怖的梦。
“黎元,”钱璟禾轻声呼唤,“做什么梦了?”
黎元的双手紧紧捏着被子,脑门上覆了一层密匝匝的汗珠,他小声碎碎念,用低哑地声音问道:“哥,哥,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对吗?”
“哥,我喜欢你的对吗?”黎元的眼神满是惊慌,他盯着钱璟禾一放不放。
他在等待一个答案。
“喜欢的。”钱璟禾虽然不明白怎么了,他还是应了。
钱璟禾想,一个人对感情的不安,难道不是担心对方不喜欢自己吗?
怎么到了黎元这里,问出来的话就反了?
正想继续问问具体,一抬眼,黎元又倒下去呼呼大睡了。
钱璟禾下午考试提前了一小时交卷,第一件事就是问老师要上午的试卷,拿到手之后,又去黎元的年级,替他要了他的卷子。
之后就一直在黎元的班级门口等着,等他考完,接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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