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叩门声响起,林祁用力吻咬一下段嘉诩手背,终是松开了他。
“我上朝去了,长月今日有事要出去,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府中管事。”
林祁最后交代一句起身离开。
外头长月已等候多时,见林祁推门而出,长月赶紧迎了上去:“大人。”
林祁将门轻轻带上,低声吩咐:“今日你不用待在府中,去外头给我寻块上好玉石。”
“大人……这是要?”长月不解。
“打磨簪子。”林祁声音无奈,嘴角弧度却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昨夜打碎了某人的簪子,得赔一根给他。”
第177章 隐瞒
想起那根碎在地上的簪子,同两人昨夜的契合,林祁有些食髓知味。
“寻块软一些的玉石,蓝田、和田之类,莫寻翡翠。”林祁低声补充:“软玉耐摔。”
……
太子薨逝第十五日,蓝将军因丧期饮酒斗殴,被下了狱。
蓝将军是蓝田大营统帅,两年前周将军北门兵变一事后归顺太子段标,是已故太子段标的得力干将。
晋渊军权几分,除由帝王亲自管辖的禁卫军外还有四处兵营。
分别是,由蓝将军统领归顺于已故太子段标的蓝田大营,由褚将军统领的永清大营,陇西王统领的陇西大营,南越王统领的南越大营。
四处兵营兵力分布不一。其中蓝田大营兵力最强,高达二十万。其次是永清大营,有十二万。陇西大营与南越大营兵力稍逊,仅八万上下。
将这个消息报上来的是长月,听闻这个消息时段嘉诩正踮脚给林祁整理官服。
“大人,陛下今日必会在朝会上询问您对此事的看法,您可得早些想好对策,是否要捞那蓝将军一把。”
“捞?”林祁弯唇,伸手去环段嘉诩腰身:“此事阿诩怎么看?”
段嘉诩对林祁的亲近并不抗拒,但有长月在场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此事并非蓝将军是否有做过饮酒斗殴那档子事,而是陛下是否想他做了那档子事。”
段嘉诩伸手去推林祁想隔开些许跟他的距离,林祁却用力一拽,让人跌入他怀中。
“阿诩觉得我是否要为他说情?”林祁低头,在段嘉诩唇上亲了一下。
林祁当着长月面亲他,段嘉诩有些微恼。
他抬头去瞅林祁,眉眼流转,似娇似嗔。
“揣度圣意不是你的看家本领吗?问我做什么。”
段嘉诩此时的模样极为惹人怜爱,林祁眸色一深要将人抓过来好好疼爱一番,仍在房中的长月忍不住咳出了声。
“那啥,大人,您该去上朝了,再不动身,怕是要错过时辰了。”长月说罢主动向段嘉诩求助:“殿下,劳烦您好好规劝一下。”
见长月一直在看自己段嘉诩更不好意思了。
他一把揪住林祁衣襟,直接将人推了出去。
“赶紧走,别打扰我一病人睡回笼觉。”
段嘉诩说罢“啪”的一下,用力将门关上。
门外,林祁沉沉的笑声透过门板传来。
“阿诩,待我忙过这阵,便亲自带你去寻那无尘大师,听说他医术极是了得,能生死人肉白骨。”
门内,段嘉诩哼了一下,佯装生气地拍了下门,随后颤着手从袖中摸出一块帕子呕出一口血。
喉间再次涌上一股腥甜,段嘉诩皱眉忍着,直至耳边脚步声走远,他才弯腰捂住嘴低声闷咳。
咳了好一会,段嘉诩这才缓过劲来。
巾帕染血被污,段嘉诩将它团成一团投入一旁炭炉。
外头传来一阵极有规律的虫鸣声,段嘉诩整了下衣衫推门而出。
是个来首辅府收夜香的老汉。
“公子,已按您吩咐将事情办妥。”
“嗯。”段嘉诩点头。
蓝将军一事是他的手笔。
第178章 婚书
“公子此举是要帮首辅大人肃清朝内武官势力?”
段嘉诩弯唇,音色低柔:“不仅于此。”
……
蓝将军下狱第五日便被判了枭首之刑,枭帝派身边人接管了整个蓝田大营,自此武官势力一蹶不振,且隐隐有了要退出朝堂权力中心的征兆。
远在藩地以武建功的两位藩王,同镇守北境与晋渊永清边境的褚将军都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蓝将军死后,枭帝大肆清剿昔日太子相关势力。仅半个月,已下狱、处死、流放,武将、文官、商贾、平民万人之多。
藩地开始不太平了,林祁越发忙碌,有些时候甚至天亮才归。
段嘉诩开始变得嗜睡,有些时候睡了一整夜,林祁回来陪他说会话,人一走他便又继续睡他的回笼觉。
见段嘉诩总是犯懒,林祁有些无奈。
“殿下这么睡下去猪都要拜你做鼻祖了。”
“你总将我拘在这府中,我很无聊的。”段嘉诩委屈巴巴地抿起了唇:“而且你又没时间陪我。”
段嘉诩故作委屈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林祁忍不住低头亲他嘴角。
“让长月陪你去茶楼听书可好?”
一听到能出去,段嘉诩顿时来了精神。
“好。”
段嘉诩笑得眉眼弯弯,被子一掀就要下床,但他脚还没碰到地,就被林祁拦腰捞了回来。
“不许离开长月三步之内,不许跟别的男子嬉笑攀谈,不许乱吃旁人送上来的东西。”
林祁一边伸手轻捋段嘉诩凌乱发丝,一边低声交代。
面对林祁的啰嗦段嘉诩疯狂点头。
“是是是,好好好。”
林祁后面的念叨段嘉诩压根没听,只一味点头应好。
瞧出段嘉诩已极是不耐烦,林祁用力抿了下唇,从衣襟摸出一页默默被他按在心口上的纸。
“不准拒绝。”
“好。”
段嘉诩话落,林祁突然一把圈他入怀,扯过榻边矮几上的毛笔,沾了墨就往他手里塞。
林祁握住段嘉诩执笔的手,展开了那张纸。
纸上文字映入眼帘。
【一纸婚书,赤绳系定,恭请日月为证,天地共鉴。望四季春秋,冷暖有知。盼苍山泱水,喜乐有享。同量天地宽,共度日月长。吾请愿,与尔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纸张底部有个两字落款。
【林祁】
这是……
婚书?!
段嘉诩还没反应过来,林祁已就着他的手在【林祁】二字旁写下了【段嘉】两个字。
眼看最后一个诩字要落下,段嘉诩赶忙叫停。
“等……”
段嘉诩刚张口,林祁就吻了下来。
他一手捏扣段嘉诩下颚,迫段嘉诩与他唇息相缠,另一手紧覆段嘉诩手背,握住那指写下了最后一个诩字。
等段嘉诩反应过来,林祁已将婚书重新收好。
“林祁!”段嘉诩炸毛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怎样?”林祁挑眉:“殿下方才可是答应臣了。”
“那是你!”段嘉诩吸了一口气:“混淆视听、趁人之危!”
“是又怎样?”林祁勾唇,以舌抵住后槽牙,笑得既痞又无赖。
第179章 赠簪
“拿来。”
段嘉诩眉目一横,自以为很凶地朝林祁伸出了手。
林祁弯唇摇头,眸色因欲念慢慢转深。
“拿不拿?”
段嘉诩伸手去扒林祁衣襟想将婚书找出来,却被林祁一个翻身压在了床榻上。
“阿诩,你若还想去茶楼听书,便不要再撩我,你再撩,我现在便办了你。”
林祁声音不重,瞳色却黑得可怕。
粗沉热息扑面而来,意识到危险,段嘉诩停住动作不敢再动。
林祁低头,再次吻住段嘉诩嘴角。
“近来陇西有些不太平,陇西王怕是……”林祁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你的仇你的恨我都会替你去报,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后,告诉我,你想谁死想谁活便好。若你觉得无所谓,那我便都杀了。”
戾气在林祁脸上渲染开来,段嘉诩抬手抚触他凌厉眉眼,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呀,别整日里惦念旁人性命,有空逗逗鸟听听曲不好吗?”
段嘉诩半支起身,仰头去亲林祁下颚。
“林祁,你要对自己好点,哪怕……”段嘉诩话语微顿,笑了笑,吞下了后面的话。
原本林祁就对段嘉诩没什么抵抗力,段嘉诩这一撩,林祁就更不想放人了。
“阿诩,你怕是真的去不了茶楼听书了。”林祁伸手要扯段嘉诩衣襟。
段嘉诩一个翻身,先他一步按住他肩膀,将他反压在了榻上。
“林大人在外头忙活了一整夜不累吗?回来不好好沐浴休息,竟还想着干那档子耗费精力的事。”段嘉诩极是无语。
肩膀被段嘉诩按着,林祁顺势低头去吻段嘉诩手背。
“忙活一整夜后我精力足不足阿诩不是最清楚吗?”
暖热印上手背的同时林祁的污言秽语传入耳中,段嘉诩耳根一红直接将林祁往床榻深处推去。
“懒得理你。”
段嘉诩起身要走,一道凉意突然在他发间一掠而过。
?
段嘉诩抬手去摸脑袋,触到一根凉凉的簪。
玉簪?
段嘉诩长指一转要将玉簪取下,林祁却自身后环住他制止了他的动作。
“那夜臣摔碎了殿下的簪子,现下赔一根给殿下。”林祁声音低沉,热息缭绕耳畔缠上心扉:“殿下放心,这根耐摔得很,日后你我行事……”
林祁话还没说完,段嘉诩已红着脸打断了他。
“林祁,你给我闭嘴!”
这人说荤话怎么脸不红心不跳的,简直是伤风败俗!
见段嘉诩已羞到有些恼,林祁沉笑几声,见好就收。
“是,臣遵命。”林祁说罢伸手去整段嘉诩被他弄乱的衣衫:“待会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跟长月讲,他会给你安排妥当。”
林祁说这话时的神态跟段嘉诩教育钟子期时别无二致,段嘉诩傲娇地哼了一声,直接跳下了榻。
“知道了,啰嗦鬼。”
段嘉诩转身往外走,在林祁看不到的地方笑弯了眼。
出了屋门转过一个拐角,段嘉诩将头上玉簪拔下,握在手中小心抚触。
有风吹来,段嘉诩喉咙一痒,有腥甜直涌而上。
“呕……”
段嘉诩刚摸出帕子,一口血就呕了出来。
第180章 互换衣衫
嘴角弯起的笑容凝滞在当场,段嘉诩垂眸,将染血巾帕揣入怀中,默默将玉簪束回发间。
他向林祁许了以后,但他不知道他的以后还有多久。
……
长月驾了车马在外头等着,段嘉诩瞧见他那会,他跟前几日一样,身上挂了彩。
“长月,你这是……”段嘉诩有些忍俊不禁:“被家暴了?”
长月先是一愣,随后面色一红:“世子殿下!”
“将你家大人把信件送至陇西的时间,同我家无烬收到信件从陇西赶至汴京的时间加起来,正好是你那张俊脸开始挂彩的时间,若我猜得没错,我家小无烬是十日前入的京吧?”
段嘉诩的揣测八九不离十,长月反驳不了,只能装作有事要忙,跑去车尾查看马车零件。
见长月溜了,段嘉诩摇头笑了笑,登上马车。
茶楼不在城中繁华地段,而在一处僻静巷道之中。
段嘉诩下车那会说书先生已经开讲,说的是近来时兴的一个话本。
明明能一日说完的故事,说书先生偏偏分开好几日讲,为了将故事听完段嘉诩每日都来。
第四日说书先生终于将故事讲完,段嘉诩正要带长月回府,外头就传来了一阵叩门声。
“里头可是首辅大人?”
是个婢子的声音。
“我是太子妃的贴身女婢小菊,我家太子妃的马车坏了,大人能否顺道捎我家太子妃一程?”
长月眉头一皱,正要以今日出门未驾马车为由推拒小菊,另一道声音已先他一步,将他未说出的话堵了回去。
“太子妃方才跟小梅讲,在外头看到印有首辅府标识的马车。大人曾是太子府府中门客,不会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吧?”
厢房中长月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太子妃当真是极其爱花啊,身边婢子不是叫菊就是叫梅。”长月压低声音吐槽:“现下要怎么搞?总不能真让太子妃跟殿下您共乘一辆马车吧?”
“太子唯爱竹,太子妃却独爱花,听说那太子府除了太子妃住处有花,余下各处连朵苞都瞧不见。”
段嘉诩亦压低了声音。
“陇西世子在世人眼中已是已死之人,我突然出现,不得把太子妃给吓尿。
现下如此境况,捎太子妃一程之事恐怕推托不得。
要不你让人驾咱们的马车先捎太子妃一程,待将她送到目的地再回来接我们,我正好有些乏了,在这先睡一觉,你去外头守着。”
段嘉诩给出了建议,长月想了想觉得颇有道理。
“也只能这么整了。”
长月推门走出去,亲自引那两个婢女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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