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惰性法则(近代现代)——空菊

时间:2024-04-12 07:13:05  作者:空菊
  容柯给闫菲拿了两只塑料手套,接着让她一一放进去料酒、生抽、淀粉等东西。
  闫菲显然会做饭,量都把控得很好,不需要容柯过于费心。
  两人闲闲地聊着天,从各自的工作聊到世界的格局,最后话题自然而然地来到了闫致身上。
  “你们在一起有半年了吗?”闫菲已经腌好了鸡肉,开始准备水煮肉片的配菜。
  “住在一起快半年了。”容柯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客厅里的闫致,见他正专心地看着怀里的电脑,便问闫菲道,“闫致告诉我他是1,是真的吗?”
  ——虽说当着家长的面聊这种事不太好,但闫菲本来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家长,容柯也不觉得有什么。
  “嗯?他对你坦白了吗?”闫菲动作不停地切着莴笋,连头也没抬一下,“我不怎么干涉他的感情生活,但我没搞错的话,他一直都是top。”
  容柯保持着嘴角的微笑,心里已经把某个王八羔子四分五裂。
  “你也是top吗?”闫菲随意地问,“其实我觉得这不是问题。”
  “确实不是。”容柯附和了一句,关切地问道,“你很能吃辣吗?”
  最后端上餐桌的剁椒鱼头、辣子鸡、水煮肉片……每道菜都红得令人胆战心惊。
  闫致举着筷子,愣是没敢动,问容柯道:“不是说不要太辣吗?”
  容柯神情自然地夹了一块肉片到他碗里:“按照菲姐口味做的。”
  “我今天来做客,难道不该依我吗?”闫菲一副食指大动的模样,“你饿一天也没关系。”
  闫致:“……”
  人类进化了几百万年,与其他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会制造和使用工具。
  闫致去净饮机边接了一杯凉水,用来涮肉,又开了一罐冰可乐,用来消火,虽说吃起来仍有些艰难,但也不至于饿着自己。
  饭桌氛围其乐融融。
  “我之前问闫致是不是喜欢你,他还不承认。”闫菲笑着说,“结果你们都已经在一起了。”
  “他就是这样口是心非。”容柯笑了笑,“说是让我做top,其实他心里打着算盘呢。”
  听到这话,闫致夹菜的动作一顿。
  ——什么情况?
  他偷偷瞄了容柯一眼,见他神色如常、语气自然,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看到你们好,我也很高兴。”闫菲说,“我还以为你们撞号的事很难解决呢。”
  “不会的。”容柯说,“我本来就是bottom,他是top,我们不存在撞号。”
  “咳咳——”
  安静吃饭的闫致猛地呛了一口可乐,瞳孔地震地看向容柯。
  怎么回事。
  他怎么感觉背地里好像有情况发生,而他完全不知道。
  容柯淡定地递了一张纸巾给闫致,说:“擦擦。”
  人有没有生气,一般是能看出来的。
  或沉默,或爱答不理,或阴阳怪气,总之一定会跟平日不同。
  但容柯的情绪一如既往的平淡,并未抽离,也没有流露出让闫致自己体会的意思,就和往常的氛围一样,只是普通地聊着天。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闫致不禁怀疑他穿越到了平行时空,在这个时空里,他已经对容柯坦白自己是1,而容柯对这件事接受良好。
  不,他还是更愿意相信眼前这其乐融融的氛围都是容柯演出来的。
  毕竟这股不对劲的感觉,从昨晚开始就有了。
  “所以我们很配。”闫致头铁地接话,想看看容柯的反应,“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跟我这么契合的人。”
  “我也是。”容柯笑着给闫致夹了一筷子的菜,“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样有趣的人。”
  他表情无异,动作亲昵,但闫致看着碗里致死量的辣椒,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他完了。
  闫菲下午约了老友逛街,吃过午饭后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宽敞的屋子重新变回二人世界,刚才温馨的氛围瞬间消失不见。
  容柯没什么表情地收拾起了餐桌,闫致就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边,问:“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容柯把食物残渣倒进水池,简单冲一冲后,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只是我跟她说,你告诉我你是1,她没什么反应。”
  闫致安静了一瞬,主动倒上洗碗粉,合上了洗碗机的盖子。
  “原来你会用洗碗机啊。”容柯倚着厨房台面,哂笑着说,“我还以为王子殿下什么都不会呢。”
  “以后洗碗的事就交给我吧。”闫致眨了眨眼,“你只用做饭就可以了。”
  ——前提是容柯还愿意做的话。
  容柯没什么表示,洗干净抹布,拿上火机和烟盒来到了阳台。
  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烟灰缸,靠着阳台围栏,看着中庭一言不发。
  “你是怎么知道的?”闫致跟到阳台问。
  他没有点烟,或者说,他觉得现在的氛围不适合他抽烟,会显得他态度不端正。
  “应该我先问你。”容柯吐出一口烟雾,淡淡睨了闫致一眼,“你给我装0是什么意思?”
  “我提醒过你要注意安全。”闫致一脸诚恳地说,“是你先入为主觉得我是姐妹。”
  容柯微眯起眼:“跨年那夜是谁说自己是0?”
  “我要是不这么说,你还愿意跟我住一起吗?”闫致抿了抿嘴唇,神伤地看着容柯,“你知道我在这边没有朋友,好不容易有一个聊得来的人,我不想就这样失去你。”
  他睫毛浓密,眼神深邃,看容柯的目光里仿佛有水波在闪动。
  容柯突然想到了之前有过的念头,只有神仙才能对闫致狠下心。
  ——呵,他今天怕是可以升仙了。
  “你觉得你这样说就能糊弄过去?”容柯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一回想到之前的种种,只想穿越回去打醒自己,“我他妈天天穿内裤在你面前晃悠,你好意思就这么看着?”
  闫致默了默,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容柯挑眉:“你还想说假话?”
  “真话就是,”闫致坦诚道,“我好意思。”
  容柯自认是个情绪稳定的人,现在也一口火气提到胸口:“你……”
  “你想想看,我是不是提醒过你很多次,不要穿白色内裤走来走去?”闫致继续道,“这说明我是有良心的,只是你总是不听,我才只有让自己适应。”
  容柯:“?”
  “你还有良心?”
  “我也试过坦白。”闫致又说,“我告诉过你,我可以做老公。”
  容柯气结:“我他妈以为你是要为爱做1!”
  “结果不是都一样吗?”闫致认真地问。
  “所以,”容柯深吸了一口气,“你觉得你没问题。”
  “不不不,是我的错。”闫致认错倒是很快,“我必须跟你道歉。”
  “一开始只是因为有趣,但这就像一条不归路,一旦走上去就没法回头了。你不知道你每天穿着白色内裤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这就好比恶魔在你耳边低语,‘继续装,解锁更多福利吧!’,你觉得正常人能抵御吗?”
  这也算道歉?
  容柯闭眼:“你是正常人吗?”
  “嗯?”闫致歪头,显然对自己没有清晰的认知,“我不是吗?”
  “闫致。”容柯吐出一口郁结之气,“你有无数机会跟我坦白,但你的选择是等我自己发现。”
  “我没想让你发现。”闫致实诚地说。
  容柯觉得他需要吸氧。
  不然快被闫致气死。
  “我知道你不喜欢骗人,我真的错了。”闫致耷拉着脑袋,总算说了句人话,“对不起。”
  可惜这时的容柯已然升仙,道歉对他来说毫无感觉,他只“呵”了一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好?”
  闫致露出苦恼的神情:“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老实说,容柯还没想好。
  他抽着烟,没有接话,开始思考满清十大酷刑,然而闫致思考的方向却和他完全不同:“我给你口出来。”
  手一抖,烟灰撒到围栏上,容柯淡淡拂去,仍没有接话。
  “或者你把我绑到床头,你可以为所欲为。”闫致看着容柯,“眼罩、领带、皮鞭……你想怎么样都随你。”
  飞升成仙的道路陡然出现障碍,容柯的耳边也出现了恶魔低语:你真的要当神仙吗?快乐就离你远去了!
  不过也就一瞬间,容柯便一巴掌把恶魔扇飞。
  闫致这些算什么惩罚?
  明明他也一样占便宜!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闫致。”容柯在烟灰缸里摁灭烟头,“我要是再让你上我的床,我他妈跟你姓!”
  “所以,”闫致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我们上床的时候你会叫爸爸?”
  作者有话说:
  容柯:……你死了
 
 
第39章 重新追你
  有人说,沉默是一种修行,比任何语言都有力量。
  闫致说,沉默是一种折磨,比任何武器都有杀伤力。
  距离容柯放下狠话已经过去两小时了,期间闫致无数次试图跟容柯搭话,但容柯就像开启了免打扰模式似的,对闫致的示好一概视而不见。
  洗完衣服之后擦窗户,擦完窗户之后拖地,容柯的免打扰模式还是保洁版本,家里越来越干净,但闫致却越来越心慌。
  他见容柯实在是哄不好,只好在网上搜索如何哄老婆开心,结果显示第一条:上缴私房钱。
  这倒不是问题,但容柯物欲不高,闫致估计就算他把所有银行卡拿出来,容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第二条:甜言蜜语。
  闫致朝容柯走去:“亲亲老婆……”
  一记眼刀杀过来,闫致立马噤声。
  看样子甜言蜜语也行不通。
  第三条:体恤辛苦。
  闫致想了想,又对容柯说:“打扫卫生很累,让我给你按摩吧。”
  “咚”的一声,容柯用拖把重重杵了下地面,面无表情地看着闫致,哪怕一言不发也能用眼神传达杀人的意思。
  闫致突然想起自己的前科,曾两次借按摩之名行揩油之事,怪不得容柯的反应比听到甜言蜜语还大。
  他用食指挠了挠脸颊,心虚道:“我是说真按摩。”
  容柯仍旧没应,继续拖地,他拖得无比用力,锃亮的地砖被反复摩擦,闫致只感觉那就是自己的皮,也不知在容柯心里被扒掉了几层。
  他咽了咽唾沫,说道:“宝贝,你别拖了,我害怕。”
  容柯拖完最后一下,表情淡淡地回生活阳台洗拖把去了。
  其实容柯做家务不为别的,只是想找个事让自己专注下来思考,奈何闫致总是打扰他,他才用眼神警告闫致:别招惹我。
  容柯在思考要不要从这里搬出去,搬的理由自然是不想再便宜闫致这王八蛋,但他内心也很迟疑,因为重新去外面找房子,可能又会遇上福馨苑那样的房东。
  一回想起发现摄像头的那一瞬间,他到现在都觉得不寒而栗。
  随着家里越来越干净,容柯内心的天平也逐渐倾向于不搬,但他又觉得气不过。
  他只好安慰自己,反正很快他就要去外地巡演,待在这里的时间也不多。并且天玺云湾房租贵,他就当是从房租上把便宜占回来。
  “宝贝,”闫致跟到生活阳台,第无数次跟容柯搭话,“你还在生气吗?”
  容柯不是个喜欢生闷气的人,考虑清楚搬不搬的问题后,他终于有工夫搭理闫致:“你很闲吗?”
  “再多工作都没有你重要。”闫致说。
  容柯的内心毫无波澜,他挂好拖把后,朝自己的卧室走去:“给你说一声,晚上我要出去喝酒。”
  “喝酒?”闫致问,“跟谁?”
  “周凛。”容柯说。
  闫致大跨步上前,挡住容柯的去路,皱眉问:“你为什么要跟他去喝酒?”
  “跟你有关系吗?”容柯扔下一句,绕过闫致往前走去。
  “你等等。”闫致拉住容柯的手腕,“为什么跟我没有关系,你的意思是要分手吗?”
  容柯的头顶冒出一个问号:“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闫致顿时一副受伤得不行的表情:“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狠心?”容柯觉得好笑,用食指戳着闫致的胸膛说,“你扪心自问,谁才是混蛋。”
  “我是。”闫致立马承认,握住容柯戳他的手说,“那我晚上跟你一起去。”
  “我单独约的他。”容柯嗖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那总需要有人付钱吧。”闫致咬牙说,“我请你们喝酒。”
  容柯一琢磨,觉得还不错:“也行。”
  周凛在结束散装家庭的拍摄后,又接下了一部大制作的上星剧,最近正处于准备阶段,倒也不忙,于是欣然答应了容柯喝酒的邀约。
  两人约的地方仍是之前的那个酒吧,不过这次容柯全副武装,帽子、墨镜、口罩样样不落,连周凛都调侃他,终于有了当明星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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